正文 第四章 三.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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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我整理了行装,原来紫英早在外间等我了。我迎上去笑嘻嘻的打招呼:“紫英掌门,早啊,这么早就准备好啦!”紫英面无表情回我:“艺羚姑娘,早。”接着又说道:“真的不在留上一段时间?”我听了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留我呢,再一想多半是看我受过重伤,担心下山后复发,修仙之人总是担心黎明苍生的啊。我却故意要戏他一戏,我双手叉腰,微微弯下腰,对他说道:“小紫英,你不会是舍不得送我走吧!”紫英对上我的眸子,只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站起身来一拂袖子:“一派胡言,我不过看你颇有慧根,比常人资质好些,想让你留在琼华,修习仙术罢了。”我都有些动心,若不是穿越来的,我都真想留在这里修习仙术,真不知道得道成仙是个什么光景啊?我摇摇头:“我得先回到家,让家人知道我平安,才考虑别的事情。”紫英转过头来说道:“好,既然艺羚姑娘执意我便不再留你,但我尚不知道你家住何处?”
“我家,你记得你在哪里救得我么?”
“自是记得,玉龙山下。”
“玉龙山?那不是雪山么,离昆仑好远呢!”
“雪山?艺羚姑娘是记错了吧,不过是座平常的小山,只是冬季有些积雪罢了!”
看来玉龙山在唐朝这会还不是什么有名的雪山。
“总之就是那里,我们多久才能到呢?”
“我以气御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天啊,传说中的御剑而行,回去之前不仅可以见到,还能体验一下,真是幸事啊。
只见紫英嘴里念念有词,那剑果然飞了起来,他踩在剑上向我伸出手来,原本心里期待,可是真当我站在山崖边上,看着雾气缭绕,深不见底的山下时,又有些胆怯。犹豫了好半天,只听紫英安慰道:“艺羚姑娘你尽可相信于我,上来吧!”语气柔和许多,听得我不知怎地也没有那么怕,反正摔下去有紫英救我,牙一咬心一横,跳上去两手轻轻搭在紫英肩膀上。紫英问道:“这就要走了,抓好!”那知那剑的速度绝对是不可低估的,我身子急速的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哇呀,雨雾缭绕的,摔下去尸骨都找不到了,这么一瞬我三魂七魄差点全部跑光光。紫英回身一栏,腰上一紧我又重新站直了,本能的抱住面前的人,嘴里念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紫英轻轻拍着我的背,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任凭他怎样劝我就是不睁眼,于是万里的高空上就行成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一白发高人站在一把剑上,胸前挂着一个人…还真是有些窘迫,但是听着紫英咚咚咚的心跳就是比较有安全感,虽然听着并不比我的心跳得慢。紫英轻轻推开我,我吓得又手脚并用的巴在他身上,这么高的地方推我下去,他不是想杀了我吧耳边紫英不算严肃的声音:“到了,睁开眼吧!”我慢慢睁开眼,果然落地了,我忙跳开了,脸上微红,胆小成这样真是丢人。但是话说回来了,在这么高的地方,没有座椅没有安全带,也没有漂亮的乘务小姐,任谁都会怕吧。我有些局促,摸了摸头发,一抬眼正对阳光有些刺眼,紫英不会实在笑吧,虽然淡淡的,但嘴角确实有上扬的弧度,眼睛里也满是笑意。我没好气的翻他一眼,虽然紫英一笑有点铁树开花的味道,但是这分明是在嘲笑我嘛,果然人修了仙还是一样会幸灾乐祸。忽然我发现这似乎是个小村子,便问道:“你怎么把我带这来了?”再看紫英脸上那还有一丝笑意,脸变得真快,他道:“艺羚姑娘不是说玉龙山么?这里就是玉龙山下!”真不知道是我没有讲清楚还是他理解不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说:“我说山上,你带我来山下做什么?”紫英不解:“艺羚姑娘家,莫不是猎户?”忽然我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不大对劲,小镇的牌坊附近没有任何动静,整个镇子死气沉沉的。紫英正欲开口,我急急说道:“你看这镇子似乎不太对劲啊!”紫英回头望了一眼道:“乌烟瘴气,似是发生大事了,我们先去瞧上一瞧?”我知道他是修仙之人,心系苍生,百姓有难,他比皇上还急,便随了他。一进镇子,越往深处越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臭气混在一起,令人作呕,紫英走在前面,抽出一条丝巾,头也不回的递给我道:“气味有古怪,掩上口鼻!”我一瞧,这粉色的丝巾不就是那天替他擦血的,一时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掩上不做多想。
紫英走在前面,践踏这般谨慎,我也不禁紧张起来,终于看见了几个背着包袱的人。行色匆匆一脸蜡黄。紫英篮下他们问道:“几位为何行色匆匆,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人理也不理紫英,推搡着其他人径自离开了,边走边说:“别问我,别问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其他人人见此人走了也纷纷说:“不知道不知道。”就打偶离开了,我汗真没见过像他们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呢,好歹也是他们村子的事吧,就揪住最末的一个小个子青年道:“我们紫英掌门问话为何不答?”看他也是一脸蜡黄,孱弱不堪,此时嘴里也只是一个劲讨饶,我重重的推开他道:“还不快说?”他嗫嗫道:“这位姑娘我们村遭到诅咒,村里好多人都的了怪病,死了不少人了,我们都忙着逃命。姑娘大爷,你们也别进去了,快离开这吧!”紫英微微摇摇头叹道:“世事沧桑,人情冷暖,也怪不得你们,面对生死又有几人不惧怕?”见他一时感触,我知他自小离开父母,看景世态炎凉,忙引开他的注意道:“我们进去看看吧!”一进村,满目疮痍,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有些人一脸痛苦满地打滚,有些人只有气无力的呻吟,还有的人脸上死灰,不知是不是已经远离尘世了。那些还未染病的爬在亲人身边抽抽噎噎,眼前简直是人间炼狱。此时,紫英走到一个病人身边,我赶紧跟上去,他掀开那人的眼皮,又摸了摸心脉,最后掀开他上衣点了他几处穴道。如此手法又查看了几人我见他皱着的眉头逐渐松开了才问道:“怎么样啊?”紫英淡淡道:“尸毒,他们是染上了尸毒!”我惊讶道:“尸毒,难道是被僵尸咬了。”紫英摇摇头:“那倒不是这里的环境不够形成僵尸,多半是染上尸气没有处理干净。”我听得似懂非懂,但眼看着里哀鸿遍野,也不忍心就此离去,便站起身来大义凛然道:“既然你们遇上本姑娘,我就一定会救你们的,大家都会好起来的!”刚说完,邻近的村名凡能动的都跪在我面前哀求着:“姑娘救命,姑娘救命!”我忙扶起面前的两位老者道:“快起来,这我怎么受得起啊!”我与紫英先将病患都安顿好,那少数几位没有染病的帮着清理了没有生气的尸体。直到傍晚十分才安顿完,全村人视我们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村长请我暂留他家。吃过晚饭,紫英问我道:“艺羚姑娘如此胸有成竹,定是已经看出端倪,不知要用什么方法救助大家?”我听他一问愣道:“难道不是你已经有了解读之法么?我是瞧见你说的头头是道才帮你昭告村名,他们有救了的!”紫英冷漠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我何时说过知道解毒之法的?”他竟然不知道,我说道:“你不知道?开什么玩笑,你活了两百多岁了,修了两百年的仙,连尸毒都解不了?”紫英解释道:“这种尸毒犹如天花是病而不是咒术,岂是仙法治的了得!”原来是我会错意了,这下惨了我把责任一股脑推给紫英道:“你既然不会,你干嘛答应别人,让他们从天堂跌回炼狱!”紫英今天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丰富,这会有些恼怒说道:“这,这分明是你…”我心虚的打断他:“我什么我,当务之急是快想出解毒之道,别让他们失望啊!”说完逃也似的跑出了紫英的房间。我本以为,紫英他可以解救村名才大义凛然的拦下此事,如今应承了他们却做不到,真是伤脑筋啊!是夜,我胃痛难忍汗珠覆满额头,慢慢摸出自己的房间,夜深了也不敢打扰他人,想来想去还是挪到紫英门前,弱弱的敲着门说:“紫英,快出来,紫英!”半天也不见他理我,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推开房门,屋里黑漆漆的,我唤他:“紫英,紫英你没事吧!”还是没有回应,走进床铺一看,空无一人,拉开窗帘,月光一下子泻进来,这房里哪还有紫英的影子呢!他走了?他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心里空落落的,是因为害怕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又或者是有因为别的什么。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呆呆的坐在桌旁。想到他,重伤吐血时却不愿别人担心时的一脸倔强。想到他谢我帮他点青檀时的以来你真诚,想到他哄我同他御剑时的一脸柔和,想到他见我出丑时的一脸戏虐。冷漠的面容,紧皱的眉头,恼怒的眼神,上扬的嘴角,这样的他好真实。好像伸手触到的清潭,刚刚触及时冰凉一片,越深入越会被温暖,像水一样柔韧的包围着,在也没有办法脱离。眼看天将亮我得想好如何解释紫英的离开…
天大亮了,即便我想了一千种理由,却没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我不信,紫英根本不会这么离去。我匆匆起身推开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就是天人,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眼前的可不就是他。紫英一只手举着正欲敲门,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紧箍着他的腰身,拼命的把头在他胸前蹭,泪水和鼻涕满处都是。边哭边说:“你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奇怪的是紫英没有将我推开,手轻轻落在我的背上安慰道:“不会的,怎么会呢?不会的。”其实激动一下过后,这样抱着海挺尴尬的,我推开他抹抹眼泪解释道:“我半夜起来,去找你…”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为何是半夜去找他,又添一句解释道:“啊,半夜找你是因为我胃痛啦。然后我发现你不在了,就就…”紫英深受擦了擦我腮边挂着的一颗泪珠柔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是回昆仑查些医书以找出解毒之法,你既然答应了别人,我自当尽力。”我破涕为笑道:“真够朋友,我捅了漏子,还要你来帮我补,谢谢咯!”他又笑了:“原也是我的本分,你无须对我说谢谢的!”
“那紫英,你找到了么?”
“尚不知如何治愈,但可用药拖上一拖也许可以!”我瞧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布袋,好奇的问他:“这里是什么?”他打开布袋说:“这是我从昆仑带来的一些草药,我已吩咐琼华弟子准备一下,随后便到了。”
忽然我的意识里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一般,,眼前一片模糊,一种眩晕之感。,紫英伸手扶住我道:“你定然是作业没有休息好,此时体力不支!”我哼了一声:“你还说,要不是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哪会吓得六神无主啊,我还以为…”紫英见我不说了追问道:“以为什么?”原本我也不确定要说什么,但瞧他这么一问,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诌道:“以为你当逃兵!”说完推开他,就往院子外走去,紫英的声音传来:“你去哪里?”我头也没回,没有好气得回他:“借药罐,煎药不得容器啊!”快到正午时分,我总共借来37只药罐,粗略统计全村三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其中只有不到三十人不曾染病,且都是些年轻力壮之人,但也脸色蜡黄,染上病的人无一例康复的!仅有的例外,是村长一家无一人染病,村长极其夫人年近60,是唯一两位没有染病的老者。
我回到村长家正碰上村长夫人,她接过我手里的最后四个药罐道:“艺羚姑娘,快洗洗,吃了饭再忙!”我笑了笑说:“唉,好!”一上饭桌,有时昨天的甜糯米粥。村长有些不好意思:“我家的大米不少都分给那些逃难饿的村民了,只剩下这些不好携带的陈年糯米,实在是招待不周,惭愧啊!”我问道:“那些人关键时刻弃村子于不顾,您又何必管他们呢?”村长一脸无奈:“他们原本是答应我会找来镇子上的医者来帮我们的,谁知如今没有一个回来的!”我听了怒道:“这些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我看村长满脸歉意却又不知道再安慰他什么,只捧了粥道:“糯米香的很,我最喜欢了,快快快,再不喝要凉了!”紫英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只淡淡的说句:“无妨,非常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