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妙故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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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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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冷风凛冽,空荡的街道上不见人影。念恩抱着胳膊独自行走在萧瑟的街上。一阵风吹过,她裹紧外套,步履蹒跚地走进办公室。同事们看见她浓重的黑眼圈都愣住了。她无精打采地倚靠在办公桌旁,脑海中不断浮现前天婚礼上秉诚对她略显冷淡的态度。难道他真的忘记了她?这个疑问如影随形地纠缠着她。
与此同时,允希正驾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试图将心中的郁结尽情宣泄。面对错综复杂的处境——自己的身世、家庭背景,以及心仪女孩喜欢的是自己亲哥哥的事实,他感到无所适从。在他眼中,哥哥是如此优秀,这种认知让他的自信心在现实面前一点点消磨殆尽。
最终,允希还是鼓起勇气来找念恩。他将车停在出版社附近一个隐蔽的角落,静静等待念恩下班。
两人在咖啡店相见。允希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见到我哥后,你有什么打算?”
念恩神情黯然,低声回答:“未来难以预料。能见到他,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我原以为他只是你青春回忆里的一个过客,只要他不出现,你终会接受我。”允希苦笑道,“没想到命运这样捉弄我们。知道他是我的哥哥后,我竟莫名其妙地把他当成了情敌。”
“其实在上海时,我确实被你吸引过。”念恩望向窗外,“我只是个普通女人,也会被美好的事物打动。你对我的好,我都感受得到。那时我以为我们会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直到你哥出现,让我陷入矛盾。虽然他似乎不太记得我了,但这段往事也算画上了句号。”
念恩整个人仿佛被阴云笼罩,看不到前方的光亮。而允希内心同样煎熬,他尚未公开的身份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念恩。
黛莎从外面回来,回房换了衣服出来。经过允希的房间时,见门开着,便悄悄溜了进去,发现是小芬在打扫房间。
“小芬姐。”
“黛莎,你找我有事吗?”小芬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黛莎摆摆手:“没事,你忙你的。”说着,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张相框吸引,顺手拿起来仔细端详。
这时,秉诚刚回到家,一进门就撞见黛莎匆忙从楼上跑下来。
“跑这么快干吗?”秉诚疑惑地问。
黛莎气喘吁吁地举起相框:“哥,你快看!这女的,好像是李念恩!”
秉诚凑近看了一眼,平静地回答:“就是她。”说完,他忽然移开视线,似乎不愿多看。
“真奇怪,费允希怎么会认识李念恩?”黛莎一脸不可思议。
秉诚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她?”
“我跟她有过节,这辈子都忘不了。”黛莎语气冰冷。
就在这时,允希回来了,一眼看到黛莎手中的相框,顿时脸色一沉,大步冲过去:“把我的东西放下!”
黛莎愣了一下,随即不服气地瞪着他:“凶什么凶,看看怎么了?”
秉诚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允希,你回来了。”
允希没理会秉诚,目光死死盯着黛莎,一把夺回相框,冷冷道:“以后没我的允许,别碰我的东西。”说完,转身上楼。
黛莎气得追到楼梯口,冲他大喊:“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秉诚赶紧拉住她,生怕事情闹大。
这时,瑾雯闻声赶来,拉住黛莎的手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黛莎气呼呼地说:“费允希!我就看了一眼他的破相框,他就冲我吼,简直不可理喻!”
秉诚见势不妙,连忙抽身上楼,想在瑾雯发火之前让允希避开,避免一场更大的冲突。
刚踏进房门,秉诚就看见允希猛地将相框砸向窗户——“砰!”相框重重撞在紧闭的玻璃上,碎片四溅。允希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烧着失控的怒火。
秉诚强压慌张,用沉稳的声音问:“允希,出什么事了?”
允希缓缓转身,却低着头不吭声。
楼下突然传来瑾雯尖利的骂声:“没教养的东西!仗着自己是哥哥就欺负妹妹是吧?!”
允希猛地攥紧拳头,转身就要冲出去。秉诚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别冲动!”
“哥,”允希声音发颤,“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二婶和黛莎一直针对我?”
“黛莎被惯坏了,二婶只是护短……”秉诚话音未落,允希已甩开他的手冲出门去。
秉诚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掌心沁出冷汗。
这时林文岚散步回来,迎面撞上瑾雯讥讽的笑脸:“哟,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以大欺小。”
林文岚愣在原地。在她心里,允希是懂礼貌、尊老爱幼的人。
费祥和见状连忙拉开瑾雯,只留林文岚独自站在客厅,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直到小芬清扫完玻璃碎片,秉诚才沉默地离开。刚走到楼梯口,小芬又追上来:“秉诚,相框碎了……只剩这张照片。”
秉诚接过照片——念恩的笑脸在裂痕中依然清晰。他皱眉喃喃:“明明喜欢她,为什么又亲手砸了?”将照片放在床头柜上时,身后突然传来林文岚急促的呼喊。“秉诚!”林文岚脸色发白,“允希他……真的对黛莎……”
“没有,阿姨别担心,”秉诚打断她,语气刻意轻松,“允希应该是有事出去了。”
林文岚张了张嘴,最终只点点头。转身时,她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瑾雯那些刀子般的话,显然已刺进她心里。
芭蕾舞团在苏州剧院的公演如期举行。念恩陪着念施走进剧场时,观众席已座无虚席。
序曲响起时,舞台上的白色幕布如云雾般升起,三十余名舞者雪色的裙摆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们脚尖点地的姿态像一群栖息在月光下的鹤。
黛莎坐在首排座椅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她近乎亢奋的喝彩引得周围观众频频侧目。念恩循着骚动望去,意外发现了秉诚的身影。
谢幕时,换上银色礼服的惠茹在柏蓉英陪同下向前致意。如潮掌声中,黛莎突然将一束百合塞进秉诚手里,推着他往台上走。秉诚略显窘迫地摇头,却终究抵不过妹妹的坚持。当惠茹转身看见捧着花束的秉诚时,睫毛轻轻颤了颤。
“恭喜。”秉诚笑得像晚风里的月光,将花束递到她沁着汗珠的掌心。每次重要时刻,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总会悄然出现。
黛莎正用手机拍摄台上两人同框的画面。自从看过惠茹跳舞,她就认定只有这样的灵魂才配得上自己的兄长。此刻她比台上的舞者更紧张,仿佛正在完成某种神圣的撮合。
忽然有保安领着位妇人上台。惠茹在嗅到母亲怀中茉莉香气的瞬间,泪珠终于坠落在花瓣上。她们相拥时,台下又掀起新的掌声浪潮。
念恩却在这时站起身。舞台逆光中,秉诚为惠茹整理花束的动作熟稔得刺眼。一旁的念施看着姐姐心灰意冷的模样,暗自心疼。当全场灯光重新亮起时,她的座位早已空空荡荡。
允希在小区门口等到了念恩。她正慢悠悠地走着,神色恍惚,似乎心事重重。他们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却偏偏在她最低落的夜晚重逢。
两人在花台边坐下。
“最近……很忙吗?”念恩勉强笑了笑,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允希看出她的勉强,故意逗她:“怎么,想我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冷不防扎进念恩心里。她何尝不希望秉诚也能这样问她?
“你哥……还不知道我的事吧?”念恩突然紧张起来。
“我没提过。”允希顿了顿,“你希望他知道吗?”
“别!”她脱口而出。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允希轻声问。
“这么多年了,记住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念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再说……那时候我们也只是相识的朋友,他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允希沉默片刻,忽然说:“在英国的时候,我也试过和别人交往……可越相处越孤独,后来干脆放弃了。”他苦笑,“原以为自己很洒脱,可如果不是对的人,怎么将就都不对劲。”
念恩忽然话锋一转:“看得出来,你们兄弟感情很好。”
“嗯,”允希的眉眼舒展开来,“有他在,我很幸运。”
念恩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花台边缘。夜风掠过,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他还是这样……懂得照顾每个人的感受。”
路灯在允希眼中投下摇曳的光影,他看见念恩说这话时,嘴角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弧度。
允希凝视着路灯下斑驳的树影,忽然轻笑一声:“原来如此。”他转头直视念恩的眼睛,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哥就是这样的人。他也很容易让别人记住。”
费家客厅里,暖黄的灯光笼罩着闲谈的一家人。秉诚和黛莎并肩坐在沙发上,回看着今天录制的公演视频。柏蓉英伏在餐桌上,钢笔在计划本上沙沙作响。
“都这个点了……”费承德第三次抬头看钟,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林文岚刚把热茶端上茶几,闻言转向秉诚:“允希今晚没和你们一起?”
门锁转动的声响打断了对话。允希带着一身夜露的气息站在玄关,发梢还沾着些许湿意。
“可算回来了。”费承德松了口气。
林文岚迎上前:“去哪了这么晚?你爸都担心坏了。”
允希的目光却越过她,直直望向秉诚:“哥,能借一步说话吗?”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恳切。
庭院里,月光把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允希单刀直入:“哥,你和恩妮……当年是不是很要好。”
话未说完,秉诚手里的茶杯突然倾斜,茶水在鹅卵石上溅开一片深色痕迹。
“怎么突然问这个?”秉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天她在婚礼上看你的眼神……”允希向前一步,“你难道没有一丝察觉。”
夜风突然静止。秉诚的瞳孔微微放大,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可能性此刻被血淋淋地摊开——原来那些欲言又止,那些仓皇躲避,都有了解释。
“她迟迟未接受我的心意,是因为——”
“你们躲在这里在说悄悄话吗?”黛莎的声音像刀片般划破夜色。她不知何时站在了廊灯下。
允希后退半步,月光下的侧脸线条骤然冷硬:“晚安,哥。”他绕过黛莎时,衣袖掀起一阵带着凉意的风。
直到二楼传来关门声,秉诚才发觉自己的手紧紧握着一只空茶杯。
晨光透过纱帘,肖珍早已在厨房忙碌,煎蛋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她将早餐摆好,便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展开报纸,指尖划过油墨印刷的字迹,神情专注。
念恩昨夜辗转难眠,担心今早起不来,可生物钟还是准时将她唤醒。她撑着床沿坐起身,肩颈的酸痛让她轻轻“嘶”了一声。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挪到衣柜前。
拉开柜门,手指抚过那件浅色连衣裙——这是她用第一份薪水买的,布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色泽。她换上裙子,站在镜前左右看了看。镜中的她嘴角微微上扬。
梳妆台前,她打开小巧的化妆盒,轻拍粉底,描眉,最后涂上口红。镜中的女子眼神明亮,昨晚的阴郁一扫而空。她怔了怔,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在低落时给自己一点光亮。
秉诚下班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允希昨晚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脚步不自觉地朝念恩工作的方向迈去。
可刚走两步,他突然顿住,抬手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前额。
“疯了吗?”他低声自嘲,“以什么身份去?又该说什么?”
路灯“啪”地亮起,将他僵立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最终,他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只有风听见了他那声轻微的叹息。
今天周末,念恩去了孤儿院。操场外,三辆漆黑的高级轿车缓缓驶入,打破了平日的宁静。
院长和大爷正在操场上交谈,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得一愣。车子稳稳停在孤儿院门口,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迅速下车,快步绕到一侧,恭敬地拉开车门。一位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从容迈步而出,眉宇间透着威严与温和。
院长和大爷见状,赶忙上前。待看清来人,两人顿时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市长来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年轻男子皱眉,声音里带着不满。
“小声点。”市长轻声呵斥,随即转向院长,笑容和煦,“不必紧张,今天只是抽空来看看孩子们,带我们进去吧。”
院长连连点头,侧身引路:“您这边请。”
市长爽朗一笑,迈步向前,随行人员默契地跟在身后。穿过走廊时,院长脚步渐缓,小心翼翼道:“市长,孩子们在上课,要不要……”
市长摆摆手,压低声音:“别打扰他们,我在窗外看看就好。”
众人安静地停在教室外。市长透过窗户望向室内,目光柔和,身后的领导们也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课堂。
念恩拿着粉笔,正专心致志地在黑板上画画。孩子们端坐在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笔尖。
“窗外有人在看呢。”一个圆脸小男孩压低声音,偷偷瞄向窗外。
念恩刚回头,下课铃声骤然响起。孩子们齐刷刷站起来,清脆地喊了声“谢谢老师!”,随即像小鸟般雀跃地飞出教室。
市长站在走廊上,被涌出来的孩子们围住。他弯下腰,笑呵呵地挥手:“孩子们,你们好啊!”
院长生怕孩子们失礼,连忙上前引导:“快向市长问好!”
孩子们立刻乖乖排成一排,齐声鞠躬:“市长好!”稚嫩的声音像一串风铃,清脆悦耳。市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院长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念恩从洗手间回来时,大爷已在门口等她,急匆匆地告诉她市长来了。她走回教室,远远看见孩子们正簇拥在市长身边,一个个捧着大礼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一颗糖、一个小玩具,就能点亮他们整张笑脸。
市长抬头时,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的念恩身上。他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念恩察觉到他的视线,那居高临下的威严感让她呼吸一滞。
她听过太多关于市长和那些官员的传闻,内心本能地抗拒虚伪的逢迎。她别过脸,假装没看见。这个决定并不容易——眼前这阵仗明摆着告诉她,无视市长可能会惹上麻烦。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市长、院长、大爷,还有那群随行人员,全都因她的回避而愣住。院长拼命朝她使眼色,可她侧着脸,浑然未觉。院长的后背沁出冷汗,生怕市长迁怒于他,怪他请了个不懂规矩的老师。
就在这时,念恩忽然心头一震——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并非清高,反而显得狭隘。真正的修养,不该被偏见左右。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市长,微微欠身:“市长,您好!刚才没及时迎接,实在抱歉。”抬起头时,她瞥见市长身后那些官员冷峻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还是惹麻烦了。
市长却依旧笑容温和,甚至向前迈了一步,语气亲切:“辛苦了,给这么多孩子上课不容易。”
“谢谢市长关心,和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不觉得累。”她稳住声音,尽量显得从容。
“好,很好!”市长赞许地点点头,随即环顾四周,朗声道,“为了让社会更多人关注这些孩子,我决定安排媒体来拍摄一部孤儿院的纪录片,让爱心传递出去!”
院长激动得深深鞠躬:“太感谢您了!您能来,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
念恩也轻声附和:“这份关怀,孩子们一定会铭记在心。”
市长笑了笑,目光慈和:“我也喜欢孩子,看到他们过得好,我就安心了。”说罢,他利落地一挥手,“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提前准备一下,配合后续拍摄。”
三言两语交代完毕,市长和孩子们合了影,又和院长寒暄几句,便转身上车。车队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轻微的尘埃,和孤儿院众人复杂的心绪。
待市长的车队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院长终于松了口气,脸上堆满笑容:“都听见了吧?市长对我们孤儿院可是格外重视!”
念恩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心里却泛起一丝疑虑。市长突如其来的“关怀”,偏偏要配上媒体和纪录片,总让她觉得像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表演。她本该高兴的——至少孩子们能得到更多关注。可心底有个声音在问:这份重视,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昙花一现的表面文章?她转过身,看向孩子们。他们正兴高采烈地拆着礼物,小脸上写满纯粹的欢喜。那一刻,念恩忽然觉得,或许答案并不重要。只要此刻的笑容是真实的,就够了。
周华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匆匆拦住秉诚,压低声音:“关于那几个官员的贪污线索,现在只是冰山一角,再查下去恐怕会牵出更多人。要不要现在就上报?”
秉诚脚步一顿,沉思几秒:“证据还不够充分,贸然上报只会打草惊蛇。”
周华四下张望,一把将他拽到角落,神秘道:“刚收到风声——市长今天突然去了孤儿院慰问,连事前通知都没有。”
“慰问孤儿院何必如此低调?”秉诚眉头一皱。
“我也觉得蹊跷……”周华挠头。
秉诚摆摆手:“先不管这个,盯紧我们手头的案子。”
当晚,秉诚家中电视里正播放市长慰问孤儿院的新闻。镜头扫过人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秉诚猛地坐直——李念恩?她怎么会出现在孤儿院?
次日清晨,秉诚换上一件深灰色夹克,刻意收敛了检察官的锐气。推开孤儿院斑驳的铁门时,晨露的气息混着孩子们的读书声扑面而来。
“您找哪位?正在修剪灌木的老园丁抬起头问道。。
“请问李老师在吗?就是昨天新闻里那位……”
“李老师啊,”老园丁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她今天有事没来。”
秉诚略显失望,正欲离开,忽然听见院长热情的招呼声:“这位先生是来参观的吗?”
转身时,秉诚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走廊的荣誉墙。在一排泛黄的照片中,市长与孩子们的合影崭新得刺眼。照片里,市长笑容可掬地搂着两个孩子,而角落里的李念恩却微微侧身,似乎刻意与人群保持着距离。
“您是问李老师啊,”院长顺着他的视线解释道,“她每周都来义务教学,孩子们都很喜欢她,也很听她的话。”
秉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张拍得不错,”秉诚用指节轻叩相框,“是市宣传处的人拍的?”
院长的笑容纹丝不动:“是电视台的专业摄影师。”他抬手看表,“抱歉,马上要去接待一位客人。您要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转告李老师。”
“不必了。”秉诚最后瞥了眼照片里的念恩,“我改天再来。”说完,欠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