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青春恋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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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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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恩怀里揣着一本厚重的书本,沿着走廊走来教室。
正当要进教室,阿金猛然出现拦住,笑吟吟地看着念恩。
念恩被他惊吓一跳,半晌:“请问你是?”
阿金的笑容一下子僵滞在脸部上:“我是谁?”
念恩仔细端详了半天,恍然开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位主持人。”
阿金徒然眉开眼笑,说:“对!你可算认出我了。”
念恩微笑说:“你来这里找人吗?”
终于到了主题上,阿金欣然道:“对,我是来找人的,我就找你。”
念恩正色道:“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阿金直言道:“我想多了解你。”
念恩露出惊讶的表情。
阿金感觉自己问得太直白了,使气氛有些尴尬,忙调和:“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仗义的,上次舞会上你做得很好。”
念恩放松了警惕,笑着说:“其实也还好呢,大家都会觉得过分吧。”
阿金嗫嚅了片刻,方说:“你认识海伦吧?”
“海伦?”念恩冥想了一会,开口回答,“知道啊。他不是和竞争的那位选手吗,你认识他的。”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同班同寝室。”他接着又说,“他和你还有那位白静同学之间有误会,他一直想亲自来当面解释,可他那个人有点好面子。”
念恩听到这话,充满了好奇:“我们去花园聊可以吗?”
阿金乐意点点头。
白静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她感觉全身无力,想要伏在课桌在休息,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
念恩倾听阿金讲述了过程,一切的误会真相大白。
“原来是这样。”念恩沮丧地将头低下去。
阿金笑着说:“海伦很大度的,不会计较的。”
念恩感激道:“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一切。”
“不用。”阿金转念说,“竟然我们认识了,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们交个朋友,留个电话吧。”
念恩很感激阿金给她带来的好消息,没有犹豫并爽快伸出手来和阿金握手示好。相互留了电话号码和QQ号。
送走了阿金,念恩欣喜地去找白静。
“静,静。”
白静闻声,慌乱之中,把课桌上的书本挪开,然后伏在课桌上佯装睡着了。
念恩前来白静身边,见她在睡觉,便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
白静隐约嗅到一股和解的空气,犹如一股猛烈的风渐渐向她扑来。她克服这股能够使她动摇的风,僵持沉默的态度,对念恩置之不理。
念恩看不清白静的脸,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否恢复。她迫切想要告诉白静这个消息,可她不想打扰白静休息,离开了教室。
海伦得知阿金已把误会解开了,心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照你这样说来,我们之间的误会算是化解了。”
“就这么一蹴而就的事,电话我给你要到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海伦平静下来,犹豫不决。
阿金见他还琢磨着,催促他:“喂,你要是再犹豫不决的,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真是的,一个大男人何必这样拖泥带水的,干脆一点。”
海伦感觉自己就像小孩子被严肃的阿金谆谆教导。他一时觉得好笑:“说得我好像让你挺操心的,兄弟不要管太宽了。”说着拍拍阿金的肩膀,之后笑呵呵走开了。
阿金忙回头提醒他:“哎,你可要去哦。”
紫藤象朝霞一般满披在曲折延伸的长廊,迎着无垠的天空。
念恩穿梭在这没有尽头的走廊。
晌午里热情的阳光宛如雨滴散满大地,残碎的光芒透过紫藤给地面映照着无数闪闪发光的金星。
海伦路过此地,被这一派美景吸引,不由自主走进这长廊。
念恩抚摸着每一根柱子,紫藤下微弱的光芒照耀她欢欣的脸庞。她用一只胳膊将一根柱子环绕,抱着柱子旋转。
远处,海伦惊讶的眼神久久的停滞在她全身散发光芒的身上,不能转移。
念恩忽然停止,伫立在紫藤下,举目四望。
海伦感觉他的心房激荡,迈开了第一步,接着迈开无数步。
念恩忽闻地板上窸窣的声音,她扭头瞭望,海伦刚好走近她跟前,一触即发的距离。
风吹来,紫藤不听话的掠过他们的头顶,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视线从对方的眼神中移开,各自朝另一个方向望去。
默然片刻,他们同时说出“对不起!”这句话。
念恩和海伦在心底窃喜:幸好是不约而同说出来,这样不但免去了尴尬的气氛,还进一步获得了他们之间的和解。
念恩忍不住惊喜的激动,欢笑着。
海伦看着念恩笑,他也禁不住大声笑出来。
夜晚,冥冥之星斜挂在深远辽阔的天空。草地上布满星星,像萤火虫漫天飞舞。
海伦双手支撑在草地上,仰望星空。时而快乐,时而激动,此时此刻,他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阿金一路穿着粗气跑来草坪这边。
“海伦。”
“嘘~”海伦示意阿金不要做声,随后又轻声说,“不要扰乱这宁静的夜景。”
阿金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在海伦身边坐了下来。
夜晚,学院的街道上灯光灿烂辉煌。
路灯下,念恩站在白静身后,久久停留。
“静,海伦和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扔东西不是他所为。”念恩转为正题,“那天对不起,我说话过分了点,我们和解吧。”
白静不作声,离她远去。
念恩见她不但不回答,还一声不响的走掉,火气又来了。
“哎,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道歉了,我是诚心诚意来和解的,我都道歉了,你不能这样子。”
白静顿足,扭过身来,迟疑须臾,方说:“恩,我们一起回去吧。”
念恩心头一喜,欣然地跑过去拉着她的手。
从此以后,阿金经常往美术学院走动,与念恩她们慢慢有了交情,成为了好友,海伦也顺势参与了进来。
黎明温馨了静默的时间。柏树葱茏茂盛:嫩叶上滚落的水晶球,打湿了枝叶的睫毛。
念恩和白静手挽手亲密无间,一路欢声笑语前往教室。
周丽和好友阿文站在走廊上注视来往的同学。
阿文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念恩。
“她是谁呀?”
周丽转过身来:“哪个?”
“就是穿白色衣服的那个。”
周丽极目望去,看清了对象:“哦,是我室友,叫李念恩。”
“室友,这么巧?”
“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我不喜欢她的穿衣风格,不过,有点想接近她这类人。”
“她可是不随便交男友的女生,还有她家里有底火,要求不会低。”
“有这么难吗?”
“我敢打全票,你追不到她的。”
“那你愿意跟我打赌吗?如果我很快追到她,你就给我一千块零花钱怎么样?”
周丽信心百倍地说:“你输定了!”
念恩提着一桶水一溜歪斜地走来教室。
阿文跟了上来,殷情地:“同学,我帮你提吧。”还未等念恩回头他就接过水桶提在手上。
念恩吃惊地回头一看,是位男生,连忙感激:“哦,谢谢。”
阿文微笑说:“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念恩笑笑,跟在阿文身后走着。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我阿文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叫的。”
“阿文,谢谢你。”
阿文把水桶放置在教室门口,抬头笑着说:“好了。”
念恩客气说:“你坐一会吧,我给你倒杯水。”
阿文巴不得呢,连连点头。
白静手里拿着抹布,疑惑的走过来。
“恩,他是?”
“阿文,刚认识的,他帮我提水。”
“哦。”
阿文为自己的计划前进了一步而窃喜。
念恩徜徉在花园。不远处,阿文穿着得体,跟踪在念恩身后。念恩穿过一棵树下,一株枝丫挡住了去路,她把树枝折过去,手一放,树枝又弹了回去,一不小心击中阿文的脸。
“唉哟~”阿文捂住嘴呻吟,他逐渐感觉脸上一股灼热,伸手去摸滚烫。
念恩走累了,在草地上席地而坐。
阿文想要过去,可又觉得太唐突引起怀疑,在他踌躇不前,念恩发现了他。
“阿文同学。”
阿文听到念恩在叫他,立马回头笑着打招呼:“是你啊,这么巧。”
两人走近闲聊了起来。念恩随性自如,毫不怯场。阿文发现她轻松自在,心里暗喜。
过了一两天,阿文打扮正式,手捧一束玫瑰花在画室门外耐心等候念恩出来。
款姐她们都看出来阿文追求念恩。
念恩一时紧张,她心底没想过与阿文交往,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这样。
阿文笑笑说:“我这束花是送给美术班所有美女的。”
款姐说:“真的啊,那我不客气了。”说完就夺过阿文手中的花,快速地拆了包装,拿到教室去给在场的同学每人发了一支,最后剩了两支给念恩,并朝她眨了眼。念恩意会到了,瞬间感到轻松。
海伦后面也听阿金说了这个事,表面毫无波澜。阿金却表现出非常不满。海伦最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心里那触发的醋意,主动约了念恩傍晚去外滩走走。
海伦双手伏在桥栏上,放眼眺望。念恩是第一次和海伦单独出来见面,以前身边都会有阿金和白静陪着,今天如此突然,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海伦先开口说话,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听说有位男生在追求你?”
念恩立即否定:“没有啦。阿文是我认识一个外班同学。”
海伦收回目光,转移到念恩身上,在余晖下,她的侧脸轮廓线显得朦胧。念恩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面的风景,慢慢走了神。
“我发现你时常会神游,是有什么心事吗?”
“可能是有些事没有着落,就会时常牵挂。”
“你看上去很乐观,不像是有太多烦恼的人。”
念恩笑了笑,“看来我心态挺好的,都让你看出来乐观。”
“还真有故事呢,方便说来听听吗?”
念恩只是笑笑,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继续保持神秘。海伦也就打住了。
周丽兴致勃勃地约大家晚上去娱乐场所玩。
白静不太喜欢灯红酒绿的场所,直接拒绝了。念恩自从脱离了苦海,对陌生的环境就多了一些敏感和防备,她内心非常抗拒。
周丽一脸失落地说:“别这样吧,上海的十里洋场可是出了名的,在毕业之前一定要去看看,只是去看看而已,有我保护你们的。”说完就拉着念恩的手,眼里释放出请求的目光。
款姐正好赶回来,这是她感兴趣的,带动激情,招呼大家一块去。
周丽的注意力一直在念恩身上,连她穿的衣服都要审核一下。
“念恩,你这衣服不太符合气氛,换一件吧。”周丽去翻了大半天还是找不出一件合适的衣服,她喘口气,看看正在化妆的款姐。便走过去请求:“款姐,把你衣服找一件给念恩穿。”
“拿吧,都这么熟了,客气干嘛。”
念恩赶忙拒绝:“不了,我穿我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了。”
款姐劝说:“周丽说得对,不同场合适当改变一下风格嘛。”
念恩最后换上了一件吊带黑色长裙,款姐还用卷发棒精心给她做了卷发,画了一个浓妆。折腾了一会儿,念恩转过身来,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多了一丝妩媚。
白静和周丽目瞪口呆地望着念恩,一时感觉念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款姐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念恩,亲她:“哇塞,你好迷人啊。”
念恩看看白静,见她木然的样子,有些惊讶问:“是不是很奇怪啊?”
白静回过神来,不高兴地说:“不太适合你。”
“那我换掉了。”
周丽赶紧阻止她。款姐笑了笑说:“偶尔可以换一下风格嘛,没事儿的。”
念恩犹豫不决,但又想克服心理上的障碍。白静心里忐忑不安,答应一同前去:“恩,我跟你一起去。”说这话的时候暗自瞄了周丽一眼。周丽在她的心目中印象很不好,因为总是夜不归宿。在白静的观念里,凡是夜不归宿的女孩就是不检点、不自爱的人。
周丽从白静冷冷的眼神里看出了锋芒,心里平添了一丝惮忌。
“好了,我们快走吧,要迟到了。”款姐等得不耐烦催促大家。
款姐叫了一位司机来为她们开车。大家相继上了车。念恩裹得严实,跟周丽、白静坐在后排。周丽见她这样固执,可又不想打破正走向成功的计划,只好顺从她。
夜幕降临,洋场外霓虹闪耀,灯火通明,成为都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车子都涌向一个方向,一阵拥挤,围得水泄不通;司机们各显神通,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甬道来,不眨眼地快速驶过。
阿文闪现在她们面前,他今晚穿得体面。周丽佯装不认识阿文。
“这么巧!你们都来了。”阿文先招呼她们。
“你也在这里玩吗?”念恩吃惊看着他。
“是啊,我跟朋友,他们已经在里面了。”说罢,私下与周丽的眼神交流。
魔幻般的灯光,色彩斑斓交错其间、音乐强烈的撞击让跳舞的人们激情,奔放。他们大口喝酒,心花怒放,拼命地疯狂。
款姐预约了一个宽敞的位置,在舞台的右手边。她领着姐妹们前往落座;念恩她们紧跟其后。
旋转灯在念恩的头顶上无休止的晃动。她拽了拽外套确定还在身上,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白静一副苦瓜脸,双手捂住耳朵,感觉耳膜快震破了。
款姐和周丽、阿文跑到舞池中央蹦迪。频频回头吆喝念恩她们也过去互动。
念恩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起身。直到切换了一首慢音乐,大伙才从摇摆中抽离出来。
款姐人缘广,朋友也多,今晚在这里齐相聚,都簇拥她身旁,忙得不可开交。
念恩和白静交谈了几句,不经意间发现对面有一个跟她同龄的女孩被一个老男人搂着腰,还对她上下其手。灯光忽明忽暗,没看清那个女孩的表情。念恩开始浮想联翩,一时错觉,竟把那个女孩看成了紫苏。
“喂!请放开她!”念恩突然跳起身来冲着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破口大喊,无奈她的声音分贝是抗衡不了这重金属的音乐。白静惊吓一跳,摔了手中的杯子。念恩急眼了,干脆直接过去。走近他们身边,一把将那个中年男人用力推开,抓了女孩的手,扯她起身,发现她穿着裸露,顺势脱下外套让她穿上。女孩愣眉愣眼望着她。
白静跟了过来,不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在人群中来回彷徨,也找不到款姐他们,焦急万分,突然想起了海伦,便急急忙忙打通电话求救。
“什么?你可以再说仔细一点吗?”对方火急火燎追问情况。
白静又急又慌,这一激动叫她说话结结巴巴:“就是恩有危险,你们快来吧。”刚挂电话。又见那女孩将念恩推倒在沙发上,横眉怒眼地吼叫:“干什么呢?我认识你吗?”
中年男人稳如泰山坐在沙发一端观察了半天,他狡黠地笑出声来,然后又点燃一支随身带来的雪茄烟抽了两口,吐出白烟。念恩看清了他的样子,又想起了紫苏的继父,浑身颤抖。
“我是怕你被欺负,快跟我走。”
“你们两个都别走!”中年男子发出一声警告。
“我不认识你,你有病吧!”女孩一顿谩骂后又进行脑补,“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打听到陈总今晚会来这里,想制造偶遇接近陈总好让自己上位吧。”
“你误会了!”
“我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来单纯娱乐消费的,是别有用心吧。”
念恩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的两只胳膊光溜溜露在外面,灯光耀得肌肤亮白。惹得周遭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动了邪念,垂涎望着她。
款姐他们闻风赶来。阿文有眼力劲,一看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的气势不是能招惹的主,退缩了几步。
款姐迎头赶在前面,“恩,发生什么事了?”
白静也很茫然不知情。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念恩说完就走。
“今天破坏了我的兴致,还不把话说清楚,休想走!”
一语未必,一个黑影闪现在陈总身后,那人拍了陈总的肩膀,转过脸,还未及看清那个人,他的脸就给人揍了一拳,随即猛扑在一张圆桌上,最后随桌子一起翻滚摔在地上。
念恩差点呼之欲出。海伦动作麻利脱去外套,给她披上。
老板赶紧叫了安保进来,出面维持秩序,惶恐惊扰了公安,再来查个底朝天,影响做生意。
陈总誓不罢休,老板陪他喝了几杯,竭力安抚他的情绪。大家趁着一阵骚动,赶紧开溜了出去。
海伦拉着念恩跑过了一条街。念恩全身发软,坐在了路边的花台上。
“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告诉我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有防范意识的,只是遇到一些突发状况。”
“你怎么招惹到这些人了,你不像是惹事的人。”
“是我太敏感了,以为那个男人欺负那个女孩。”
“所以你又打抱不平了。你都没想过后果。”
“当时我想起了失散的一个好朋友,她至今都没有下落,我很着急,担心她吃太多苦。”念恩泣不成声,吃力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海伦虽然还想知道更多细节,可不愿让她再回忆过往的伤心事。他默默跟在她身后,不吭声。
天空一片乌云密布,街上显得有些迷离和凄清。走在寂静的路上,只听到嗖嗖的风声,路灯下的人影被冷风吹得晃悠。过马路时,念恩昂然望去,对面有一条长长的白线。她沿着白线走着。
短时间内,她的脑海里云烟般浮现一个画面——一位男生用亲切温和的语气教她直面看人生:你沿着这条白线倒着走,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