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残妃:情若愁城,虚掷青春可换一心人?(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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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有什么输不起的?现下我已经认命,你还有何不满意!”宁心说着,已将房门打开,愣是把南宫珝推了出来。
    “你想好了,这样、便是决裂了。”南宫珝压着脾气,做出最后告诫。
    “你还不够绝吗……”宁心苦笑更兼冷笑,如锁上心门般重重关上了房门。
    三个月后,十几位王侯合力起。兵,痛斥敬王当初觊觎皇权、阴谋造反,逼迫幼主退位。敬王昔日(党)羽见形势所驱、民风所向,遂纷纷倒戈,一同拥立南宫珝重回皇位。
    “宁侍妾如今可亏大了,当初既做了决定,为何不一赌到底,好端端地闹什么决裂,到手的嫔妃之位愣是给断送了。”
    “可不是么,他们那点旧情,本就单薄如雨,风一吹便散了。”
    确实,一个觉得被辜负,一个觉得被算计,彼此转身,便已无情可念。
    南宫珝登基之后,册封了数位妃嫔,直过了大半个月才有圣旨传到阴城,迎侯夫人云裳郡主和宁侍妾进宫,封为云姬和宁姬,让人捉摸不透的用意。
    对于云裳郡主,还略好猜测一些,因为当初敬王没有赶尽杀绝,南宫珝自然愿意做得比他更为仁德,何况在侯府时利用她做障眼法,筹划复位大计,心里多少有些亏欠,在后宫给她一席之地,也算是个安慰。
    至于宁心,这容颜半毁的卑贱女子,到阴城不过一年,南宫珝就已开始厌烦,云裳郡主进府后,更是有弃如敝履之意,最后她竟还不识好歹,闹到决裂的地步,南宫珝这份旧情,念得着实有些费解。
    不过也有闲言传出,说南宫珝和宁心,两人虽彼此算计,却又一同做戏,合力让敬王特意安排在侯府做眼线的云裳郡主放松警惕,以成大计。闲言愈传愈盛,众人回忆往昔,也觉十分有迹可循,可这两人进宫后却只淡漠地见了一面,彼此眼中皆寻不到丝毫情意。
    痴情的因,未必能有长情的果。你们的故事,我很愿意看看。
    敬王当初的话,倒像是一语成谶,可似乎又不止如此简单。
    不久后,南宫珝赐了登基后的第一场宫宴,宴请立功的群臣,席间甚至有敬王在座。敬王是武将出身,他身边坐着往日随他一同征(战)立功的心腹,也是此次临阵倒戈,助南宫珝重登皇位的魏大将军。
    大臣们互递神色,看起了好戏,赞叹皇上这招可真够绝的,看这两人等会如何把酒言欢。
    谁知,把酒言欢的竟是宁心,身为嫔姬,她坐在高台的一角,手执酒杯,频频向旁边的妃嫔敬酒,也不管别人喝不喝,她自己杯杯饮尽。
    “这酒还真是烈,我怕是要提前离席了。”宁心醉笑着起身,不顾南宫珝紧皱的剑眉,摇摇晃晃地走下高台。
    “她到底想干嘛,嫌姬妾位分太低,要借酒闹事?”
    “这女人真是作死,仗着当年划下的几道伤疤,想让皇上念一辈子的情。”
    “……”众人窃窃私语,却谁也没猜到正题。
    原来,她不是作死,而是想送死。
    宁心在敬王和大将军的案几前停了下来,从腰封里,拿出一只银蛇般的匕首。
    “你们害我宁家家破人亡、父亲含(冤)而死,这仇,早该报了!”宁心握着匕首朝大将军。刺去。
    大将军和敬王久经沙场,武功甚高,柔弱的宁心哪是他们的对手,大将军身体一偏,便躲开了刀锋,宁心一个踉跄,只在他手臂上划下一道,沾了点血。大将军顺势去夺她的匕首,她却用尽全力朝敬王扑去,敬王也避闪得极快,只是手背被刀尖划破点皮。
    然而,宁心竟觉得这样便够了,扶着地砖欲站起身,敬王和大将军对视一眼,怕当年的罪行败露,暗暗将袖箭对着宁心,按下了机钮。
    只一瞬间,众人讶然的目光中,南宫珝从高台上翻了下来,攥着宁心的胳膊,将她护进怀里。谁也没想到,游戏人间的年轻帝王,武功何时练就得如此高强。
    “你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们居心险恶,定会在袖箭上抹毒吗!”宁心喊道,急忙查看南宫珝的伤口,果真有黑血渗出,慌忙俯身为他吮伤口。
    敬王和大将军还不及惊愕,只觉手中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细小的伤口竟泛起诡异的金光,而且不停漫延开来。
    “这、这是……蛊毒!”敬王骇然,两人似看疯子般看向宁心。
    “当年抄家时,你们给我服了毒,让我经脉受损,不能习武,我只好出此下策。”宁心苦笑着,拭去唇角的黑血:“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
    蛊毒?云裳郡主蓦地想起,自己成亲那日,宁心泛着金光的伤痕、染成金色的指尖,自己起疑间南宫珝赶紧替她遮掩。他赦免自己和敬王,让他们有身份赴宴,皆是助她亲手完成复仇大计。原来,他一直都知晓,而且纵容至此。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宁心歉疚地看着南宫珝:“好在毒(血)吸尽,没有余伤,你就当是、大梦一场。”
    “不用道歉,我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是傀儡,被逼迫着下旨,害你全家落罪。当初毁容跟随我,一是不想被仇人欺辱,而是方便幽居练蛊。”南宫珝抱着她惘然哀叹:“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待我,除了做戏,究竟有没有几分情意?”
    “若想受蛊者亡尽,施蛊者须以命做引,我已是将死之人,何必伤情。”宁心惨然一笑,倦怠地闭上双眸,却被南宫珝手中的物什抵住下腹的穴位,迫她呕出体内的蛊毒。
    她恍然看清,他手中的物什,是他退位那夜,唯一拿走的物件——一支小玉笛。
    “你忘了吗,我可一直都记着呢。”南宫珝拂起衣袖,胳膊上竟系着一条褪色的粗布手绢。
    十几年前,小帝王甩开随侍的太监宫女,在宫中乱跑,好奇地走进一片竹林,却不慎被青蛇咬伤。
    “你没事吧?”躲在角落里看书的小宫女急急跑来,为他吮了毒血,用手绢紧紧系住伤口。
    “以后别这么冒失了,不用害怕,可以用这个驱蛇哦。”小宫女拿出一支小竹笛,吹了几声,却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疑惑地住了口,又慌忙将方才掉落在地的旧书藏进衣袖。
    他还是瞥见了几个字,异术、下蛊。但还是装作没看见般,平静地望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宁思。”
    “唔,这名字的谐音不大好,让人想到”宁死不从”,不如叫宁心吧,宁谧安心。”
    “你是皇上?”她注意到他锦袍上的五爪金龙,黛眉紧蹙。
    “对啊。”
    “真讨厌。”她转身离去,留他愣在原地。
    “宁心,如今的我,还是让你讨厌么?”南宫珝轻抚她的脸颊:“毒蛊伤命,情蛊续命。这名字因我而取,伤痛可不可以因我而愈?”
    宁心伸手去解他胳膊上的灰布手绢,却是一个死结,像蛇一般缠在他手上,牵扯起她心底绵延的情伤。她虚弱一笑,眼中的冷漠终于褪去,漾起温柔的暖光:“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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