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废后情,冷月弥香流年殇(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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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终归不放心冯妙莲的品行,迟迟不肯答应册她为后,反而让冯熙将另外两个女儿也送进皇宫。
    冯涓和冯洁进宫前夕,冯妙莲到冯清的寝宫大发脾气:“我还以为你清贵得不得了呢,败下阵后还不是只能搬救兵,可惜皇上的眼中只有我,你们三人还想同仇敌忾对付我啊,简直白日做梦!”
    【^_^史书记载冯熙的四个女儿皆入宫,二女冯润为妾常氏所出;三女冯清为博陵长公主所出;四女五女亦是庶出。但冯清和冯润(冯妙莲)的名字都是野史里的,青铜就按偏旁取了涓和洁两个字。】
    “我为何要做这种没趣的梦。”冯清用柔荑护住白玉盏,遮挡冯妙莲的唾沫星子。
    “哼,不染纤尘,我非要泼你一身污。”冯妙莲红袖一挥,打翻了案几上的青玉酒壶,梨花酿泼洒,清馨的酒香染上脂粉味,第一次变得浓烈异常。
    “你随意吧……”
    拓拔宏虽被冯妙莲的妩(媚)冶丽所吸引,但冯清的柔美温宁亦颇得他的欢心,新进宫的冯涓和冯洁也是琼姿花貌、十分可人,加上太皇太后一直不肯松口,拓拔宏便把册立冯妙莲为皇后的念头暂且搁置,冯妙莲甚是嫉恨。
    “清姐姐,昨日润姐姐特意告诫我,不得同她争抢皇上,你说润姐姐她真的喜欢皇上吗?”冯涓清澈的眼眸漾着忐忑与羞涩,轻轻揪住冯清的衣袖,想得到她的理解和庇护。
    “她喜不喜欢皇上我不知道,但涓儿你,是不是动(情)了?”冯清看着妹妹纯然的眼神,心头莫名涌上忧虑。
    “嗯,而且……”冯涓认真点头,桃腮微醺,唇畔漾着幸福的涟漪:“我已经怀了皇上的孩子。”
    冯清一怔,清瘦的身体靠在廊柱上,惹得笼中金丝雀几声低吟。
    按照后宫“子贵母死”的制度,她们冯家的女儿,无需为子嗣担心,享荣华、争圣宠成了金玉囚笼生活中的全部。冯涓若是诞下皇子,会如何呢?他们会赐死她吗……冯家的女子是不是都得避嫌,冯妙莲倘若知道,又会怎样……
    “清姐姐?”冯涓失落而委屈:“你也不为我高兴么,你对皇上是不是也、”
    “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她温柔地握住冯涓的手,掌心却沁出冷汗。
    冯清第一次破天荒地等在拓拔宏回后宫的必经之路,拓拔宏很是意外,同她到花园僻静的亭子小坐。
    “今日的天色可真是难得。”拓拔宏点了点她青白如玉的脸颊,和悦地说着玩话。
    “皇上,你、”她看了看候在几尺外的侍从,踌躇片刻,方凑到他耳边:“你很喜欢涓儿的吧?”
    “嗯?为何突然这么问?”拓拔宏甚为不解,她是冯家四姐妹乃至后宫所有嫔姬中个性最清冷淡泊的一位,宛若她平素饮的梨花酿,清如水、冷如月,浅香似幽梦。怎会莫名问出争宠的话,是她喝醉了,还是自己做梦了?
    他目光和煦,唇角扬着点自得的笑意,温柔地将她衔在眼里。
    “是不是呢?”然而,她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爱意,而是着急地为妹妹寻求安心。
    拓拔宏点点头:“喜欢的,你们姐妹都、”
    “是会尽力爱惜保护,不舍得失去的那种喜欢吗?”她澄滢的星眸几乎要望穿他,探寻心底最真挚的情愫,他经不住这种凝视,深藏的心事纷纷涌出,连忙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放心吧,孤自会保护好你们。”他温暖的语气忧伤满溢。
    她翕了翕唇,终还是止声不问,在他暗流涌动的眼眸中,她看见了他儿时的破碎记忆,立为太子时,母亲却被钦赐白绫……那痛苦的往事,她不忍再触碰。
    可惜,她只是一泓清水,在嫉怨如火、争宠交锋的后宫,终究护不了冯涓。冯涓的噩运降临得很快,白天还在菱花窗前描着绣样,想为腹中的孩子绣襁褓,夜里却被噩梦惊醒,在宫女的尖叫声中,她看到还未绽放的花朵已诡艳凋零。
    冯清赶到的时候,凄绝的血色充斥着她滢澈的眼眸,她骇得后退了几步,还是尽快稳住心神,上前握住冯涓的手。
    冯涓受此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便香消玉殒。然而,血色的诅咒仍在继续,太皇太后和冯妙莲相继病倒,冯妙莲得的还是可怕的咯血病。
    冯清时常去探看太皇太后,但冯妙莲的寝宫,她只去过一次。她本就不喜欢红色,冯涓留下的阴影更是让她惧怕那诡艳凄厉的色泽,她看着冯妙莲咳出的鲜血,在绢帕上晕开,宛若噩梦中绽放的幽怨妖莲。
    “你好生养病,我们平日虽说不睦,可毕竟是姐妹,有什么需要的、”
    “放心吧,我还没当上皇后呢,怎么能死!”冯妙莲打断冯清的话,抬手示意宫女送客。
    “你这话说得太不吉了,吐掉吧。”不知为何,冯清的心底莫名掠过一丝阴霾。
    “哼,就你这胆量,怎么敢投胎做嫡女的,尽惹人笑柄。”
    太皇太后觉得冯妙莲病得不祥,又担心她把病气过给拓拔宏,遂遣她出宫养病。而后又让拓拔宏把冯洁晋为昭仪,让她和冯清一同处理后宫事宜。
    “你们姐妹稳坐后宫之位,保我们冯家富贵尊荣。”临终前,太皇太后握住冯清的手,语气温慈,冯清于悲伤中又有点怅然,冯家的女子,这一辈子都在执着些什么……
    次年,拓拔宏外出(征)战,后宫嫔姬间的争斗减少,冯清倒是过了一段清和平宁的日子,包括服丧期满,被册立为皇后,对她来说,都是平静恬然的时光。她觉得自己愈加像笼中的鸟儿,初时还憧憬着天空、遐想过美梦,慢慢的,连心底哀怨的吟唱都懒得哼出声来。
    父亲和兄长相继病逝,更是让她心懒意怯,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中坐镇又如何,即便能守住荣华,却守不住逝去的情意与年华。
    “听闻妙莲的病好了,孤想把她接回宫。”拓拔宏坐到她身侧,陪她看湖中的幽幽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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