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27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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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玲珑勾玉(下)
    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妈,我回来了!”脱下鞋子,苏希习惯性地呼唤她老妈。
    然后就听见身后一阵脚步,转过头时,是她老妈手里抱着猫咪朝自己走来的模样。
    “回来了呀,阿曦。”接过女儿手里的书包,母亲温柔浅笑,“今天又收到多少礼物?”
    “妈……”苏希汗,这话基本上都成了每天必问了,“大家又不是傻瓜,干嘛每天都送我东西啊。”
    母亲只是偷笑着,原本在她怀里的白色小猫也趁势跳进了苏希怀中,撒娇得一塌糊涂。
    女孩把猫咪双手举起,细细看了一阵,然后又叹息地抱回怀中:“妈,你说这小琼是怎么回事,都养了有9年了,个头也才这么一点大。”幸好体型是匀称优雅的,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虐待了它。
    “这猫当年不是你带回来的嘛,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啦。”母亲又把小猫从她怀里夺回来,“饭菜已经热好,去厨房自己端吧。”
    苏希“哦”了声,刚打算进厨房突然又顿下脚步:“阿光呢?他今天不和我一起吗?”
    “他一早回来就吃过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玩呢。”提到光仔,母亲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真是的,那个臭小子,今年已经是小学六年级了,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
    “呵呵。”早知母亲会如此的苏希很是理解地笑笑,“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会督促他学习的啦。”
    “你就知道宠着他。”
    “嘻嘻,谁让他是我弟弟呢。”
    用过晚餐,再去洗了个澡,苏希拿着电吹风边烘干自己的长发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时,光仔总算回来了。
    “我回来了!”稚嫩的噪音从玄关传来,额前染着一片碎金的小男孩兴冲冲地小跑上走廊。
    “有些晚哦。”苏希侃笑,“快些上楼吧,被妈妈看到又要一顿数落了。”
    原本还想再和姐姐说几句的光仔,闻言急忙往楼上冲去。
    苏希笑着侧开身子,给他让出楼道,和光仔擦肩而过时,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咦?”苏希愣征地站着,回过神时,只能看见她的弟弟匆匆消失的背影。
    也许是错觉吧。抓抓头发,苏希给自己如此解释,忽然想到房间里还藏在书包里的东西,连忙迫不及待地小跑上楼。
    翻开书包,拿出今天淘宝出来的战利品,苏希兴致勃勃。
    一个做工精巧充满西方风格的袖珍小壶,壶盖怎么扭也扭不开;一根修长漂亮的白色羽毛,雪白的羽面上隐约显现着淡淡的对称花纹;还有……一块通体翠绿的小巧勾玉。
    苏希拿起勾玉,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玉块表面的温润圆滑让她很快就喜欢上了它。这勾玉上面很贴心地挖了一个小孔,苏希想了想,便从书桌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根红线,线头仔细地从那里穿过去成功地打了个结,她便边摆弄着边栽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手头甩着勾玉,苏希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回家路上的那个地摊身上,那个大叔绝对不是个普通人,忽地一下出现,又一下子消失,这份能力就算不是神仙,也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
    提到神仙,苏希又不自觉地想起她在重生前的一切:今阳上仙尚华,羽址剑仙潋风,神仙俱乐部,墨华仙翁喜爷爷,还有墨华盒世界里的一切人和事……
    苏希其实很不懂,当她在墨华盒里学成要出来时,在得知可以走的那一瞬间她并不是很想离开那里,因为早已经习惯了那里的节奏,习惯了一亿年。当初才去那里时,面对那些在各方领域跺跺脚都能震惊业界的伟人,她是如此腼腆又胆怯,惊喜的同时却也在恐惧着。陌生的人与环境,竟然要留在这个地方整整一亿年,不是一年半载,也不是百年千岁,是一亿年,换算单位也需要九根指头才能量好的漫长岁月。
    每次一想到还要那么久过去才能回家时,她总是止不住地怨恨那只红色沙文猪的陷害,对生前家人的思念也更加深了一分。一亿年这个数字就像是一根刺插在心头,只要一想到那里就会痛。
    其实,墨华盒并不单调,那里面的空间是以整个地球为蓝本完完全全地仿制出来的,有白天黑夜,有春夏秋冬,也有雪雨风雾,老师们挑选自己的故乡作为自己的家居住在其中,但如果谁要串门也是相当容易的事。
    尽管知道在这里不用睡觉吃饭也不会累,但苏希不愿失去她作为人类最后的一点感觉,她会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白天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师学习,夜晚就窝在被子里看着窗外的星星,被前所未有的孤独包裹着,想着亲人的脸孔独自哭泣。
    然后,终于在某一天,她放弃了。
    她没办法在这样漫长的时光里时时刻刻痛苦着,她承受不了。
    心灵在崩溃前,本能地做出了挽救自己的选择,她把思念给封固起来,放在内心连自己也不知道的角落里任由它滋长。
    苏希做出了觉悟,不再想着家人,不再按时吃饭睡觉,努力地学习,努力地钻研,努力地成为一个好学生,努力地向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人们靠齐,也努力地试图忘却一切,随后那种每晚都会萦绕在心头的痛楚便真真切切地消失了。
    也从那一天起,她便与墨华盒里的任何人没有了任何区别。
    哪里晓得喜爷爷会在她临走时送来这么个surprise,竟然打开了她心里的那个盒子,这下子好了……思念泛滥成灾,那些记忆成为她最难以舍弃也不敢轻易触碰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也一直是心底深处最无法释怀的痛。
    我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呢?
    早知道当初许愿时就让他们教我一个仙术算了,何必像现在这般折腾?
    望着手中随着红线不停摇晃的勾玉,那碧翠的色泽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恍惚,情绪渐渐低糜的苏希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有人在推她。
    “春杏,春杏,醒醒。”一道稚嫩的男孩儿嗓音在耳边不停聒噪着。
    苏希下意识地不想睁眼,鼻端似乎闻到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泥土的冰冷气息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揉揉眼睛,挣扎着坐起,纳闷着身体为何会如此虚弱的同时已经条件反射性地开口:“谁……”
    字才发出一个音,苏希便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刚刚那个甜甜的、脆脆的、一听就是三四岁女孩子的声音……是谁的?
    再顾不得什么睡意,苏希一个激灵坐直,眼前放大的是一张稚嫩而脏兮兮的脸,它的主人正满是担忧地望向自己:“春杏你怎么了?”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一个小孩子!如此愤愤地想着时,苏希推开旁边的小男孩径直站起了身子,入眼的,是一片由灰色与废墟组成的荒芜景象,充满死亡气息的道路上瘦骨嶙峋的人们正艰难行走着,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呻吟,那一张张充满哀愁的脸从自己的视线中绝望地闪过。
    “灾荒吗?这里到底是……”
    “春杏!”男孩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苏希正用那双稚嫩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好痛!有什么东西强行钻进来了!这些多出来的记忆和情感是怎么回事啊!
    待到针扎般的疼痛完全消失时,苏希已经瘫软在地全身冷汗地不停喘息着,那些就是……这个身体主人的记忆吗?
    “春杏,春杏……你别吓我啊!春杏……”一直纠缠在她身边的小男孩不停地叫着这躯体的名字,眼泪一个劲地不停往下掉。
    苏希的手不受控制地伸起,想要触摸那张哭泣的脸,嘴巴也在同时回应起小男孩:“哥哥……”
    接收了小女孩记忆的苏希已经弄清了这里的时代背景以及自己现在的环境和身份:她现在叫曹春杏,这个穿得破烂又脏乱的小男孩正是她这个同样穿着破烂的小女孩的亲哥哥,叫曹夙峰,一个月前家乡闹了饥荒,他们的父母为了生存就把他们兄妹给抛弃了。然后哥哥就带着妹妹流浪啊流浪,希望可以早点走出灾区,脱离苦海。
    苏希其实很郁闷,为什么自己又变成了幼女,她好不容易才长成十四岁啊,居然又返童了。变成幼女也算了,反正她扮嫩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用这副躯体去面对饥荒现场啊!
    说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如何回去了。难道她得用曹春杏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过一辈子?
    前途一片灰暗啊……心中边想边哀叹着,苏希正被她身体主人的哥哥手牵着手向前走着。
    “肚子饿了吗?”曹正太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妹妹。
    苏希摇头,在这种环境下,食物是最珍贵的存在,有食物的话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可能还留给别人?所以每次他们兄妹俩肚子饿的时候,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骗去抢去偷。
    事与愿违,春杏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起来。这让苏希很无奈,因为春杏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做哥哥的看妹妹这样,很是感动,生活的压迫早让他变得早熟懂事。
    “没关系的。”摸摸妹妹的头,曹夙峰抓紧春杏的手,“有哥哥在,我们一起去找东西吃。哥哥绝对不会抛下你。”
    听到这话,苏希作为当事人十分地感动,兄妹俩的感情还真不错呢。自己活了两辈子都是下面有个弟弟,这一次做个被哥哥照顾的妹妹也挺好。
    就这样行行复行行,兄妹俩靠着坑蒙拐骗又过活了数日,苏希根据春杏的记忆和对周边地质的考察发现他们已经走到灾区的边缘地带,估摸着再走半天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心想着以后好日子的苏希并没有意识到,今天会发生一个大意外。
    夕阳下,两个幼童使出吃奶的劲不停地向前狂奔着。
    男孩左手圈着三个地瓜,右手紧抓着女孩,时不时神情恐惧地往向身后。
    “小偷!站住!”“敢偷东西!打死你们!”“打死他!”
    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一群大人手拿着锄头镰刀快速地朝他们逼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讲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今天这两小鬼又去偷东西,不过这次十分不走运地被人发现了,然后为食物而奔走的生死马拉松便正式开始了。
    “快啊!春杏!”跑在前面的曹夙峰不停地催促着年幼腿短的妹妹。
    “我正在努力。”苏希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剧烈地飞跑,这个身体的素质太差了,时间一长就体力明显不支。
    “啊!”脚边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一绊,苏希重重地向前一摔,疼得她眼泪都想掉下来。
    “春杏!”做哥哥的连忙顿步,想要拉起她却又被后面的追赶声吓得不知所措。
    到底是小孩子,真是够笨的!忍不住如此暗骂,苏希已经朝他大吼:“向前跑!别管我!”
    “可是……”
    “快走!哥哥!”
    心中的恐惧和妹妹的大吼声终于战胜了想拉起妹妹再次逃跑的念头,曹夙峰终究还是抛下了他的妹妹独自一人逃走。
    “接下来……”苏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望着越离越近的人群,露出微笑,“傻瓜才会等着被你们抓。”
    深吸一口气,苏希爆发出一个三岁小孩因对生的渴望而产生的所有潜力,来了个90度直角转弯与她老哥兵分两路朝不同的方向逃脱。
    她才不要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追捕的人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出,愣了一下也开始兵分两路,但这一征愣的时间已经让苏希逃脱有望。
    窜进杂草丛生的灌木林中,这里地形复杂有利于隐藏,想要抓人是很困难的。苏希想的倒不算错,但她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可恶!跑进林子里了!”“在哪里,不能让她跑了!”
    听着那些村民恶狠狠地话语,苏希边逃边偷笑着,你们追不上啦。只顾着看前面有路的她突然间脚下一个踏空,一声尖叫整个人便咕噜噜地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地形复杂多变也是一把双刃剑,害人也害己啊!
    脑海里混乱成一片,眼前似乎出现了黑白电视机里散乱不停的雪花,然后,一片漆黑。
    “叮——!”
    睁开眼睛,灯光从天花板上直直撒下,苏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动不动地发着呆,小琼猫咪不知何时已经守在她旁边睡着了。
    “梦……?”一脸黑线地从床上坐起身,她无法形容自己方才的感觉。
    抬头望向床头的闹钟,那上头标着八点,苏希再次黑线,明明在梦里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醒来居然只花了一个小时,果然厉害。
    可是,有那么真实的梦吗?记忆里她透过春杏的身体感受到的温度,疼痛,喜悦和悲伤都是那么的真实,她到现在都还把春杏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苏希从春杏那少得可怜的资料里得知,他们所生活的这个大陆名叫华原大陆,兄妹俩是令州的北方人士。等等,华原大陆……这个名词似乎在哪儿听过,对了,好像是那个地摊大叔有提过……
    想到这里时,苏希彻底征住。
    “这么说来,那不是梦喽?”望向桌上摆得好好的袖珍小壶,苏希的脸色异常难看。
    ※※※※※※
    “幸子!把球传给美沙!央理接应!”“怎么搞的!茉莉你今天没吃饭吗?连个篮板球也抢不到吗?”“阿兰,你是怎么当的后卫?居然留下了这么大的空防!如果是比赛你们早就输了!”
    冰帝篮球馆女子区内,相田弥生坐在候补席上,手拿着纸笔不停记录,偶尔也抬起头望向离她不远坐着的进藤曦,少女只是闲闲坐在一边,看着队员们被教练呼来喝去。
    虽然不是很清楚啦,但是可以很清楚得看出这个进藤曦跟她们的教练很不合,要不然一来这里就被罚坐冷板凳。
    资料上不是说她很受学生老师欢迎吗?难道这个是例外?这个教练似乎也是冰帝花重金聘请来的著名篮球教练呢,难怪有些本领。
    总体来说,这支球队的各个队员的基础都不算差,是有那么点实力。但是……相田弥生拿笔头点着脸颊,就凭这样的程度居然能打进全国大赛就有些勉强了吧?还是说日本的女子篮球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这样的训练方式也真是有够呛的,把这些如花似玉的娇小姐们都弄成这副田地还没人有怨言,也是很厉害了呀。
    一声尖锐的哨响,教练大手一挥终于发了慈悲:“集合!”
    满身臭汗气喘吁吁的少女们终于放开了手里的篮球,面色疲惫却步伐稳固地列好了队。
    这一幕令相田弥生再次暗赞,不错嘛。
    “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缺乏什么吗?”教练对着众人大吼大叫,“气势,是气势!不要因为已经打进了全国大赛就没关系了可以松懈了!你们连拿冠军的想法都没有吗?回答我?有没有?”
    原本还很严肃的队员们听到这话在相田弥生惊讶的目光下,个个变得东倒西歪一副太妹模样。
    “有什么关系嘛,教练,当初我们打球时也不过是应了队长的要求打进全国大赛而已。”
    “就是啊,如果不是队长拉我们入队,我们才不会全身流臭汗地陪你玩呢。”
    “好无聊啊,社团活动什么时候结束啊?一身的臭汗,真想现在就回家SPA一下……”
    女孩子们的痞子样让相田满脸黑线,刚刚的气势似乎全都消失了,只有严肃的教练一人站在她们面前被气得浑身发抖。
    苏希一直在发呆,她的思绪还一直留在昨晚的事上,发生那种事之后苏希终于相信那位地摊大叔介绍的真实性,那个壶还有什么羽毛之类的全被她塞进箱子装在最不常用的柜子里,只有那样她才能安心些。
    只是,心里感觉告诉她这样子做似乎也不怎么保险啊,要是晚上再做那种梦……这么想着时,脸上不由自主再次出现黑线,早知道就不该买回来的。
    “进藤!进藤曦!进藤曦你在做什么!”教练粗着脖子红着脸用最热情的呼唤声总算把苏希从太虚里拉了回来。
    “啊?”苏希转过头将焦距对实某人的脸,“教练,又有什么指示吗?”
    “休息10分钟,接着进行分组对坑,由你来负责。”强忍着怒气,教练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出了体育馆。
    少女们齐齐伸手相互击掌表示庆祝,她们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相田弥生的额头挂出冷汗,冰帝果然是冰帝,这一出闹得可真厉害啊。
    苏希定了定才拍拍衣服从座位上站起,走向再次列好队的伙伴们。
    “这次就算了,教练他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气他了。”知道这些姑娘打的什么心思,苏希自然是面带笑意。
    “谁让他禁止你和我们一起练习啊,明明是对你有意见嘛。”有人不满地反驳,立马引起附和。
    “好了,不提这些了。”拍拍手掌,队长开始说正经事,“好不容易我们队能参加全国大赛,可不能再说那些没志气的话。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大家有没有信心登上王座,成为第一女子篮球队呢?”
    “有!”队员们齐声响亮地回答。
    “Great!现在听我口令,按最新的方案编排组队,进行对抗赛!”
    “是!”
    社团活动于一个小时之后正式结束,在最后的最后与相田弥生打了个招呼,篮球社的众人们便走得是一干二净。
    而最后一个返回的相田大记者却是紧握着相机,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边念着“那个三分球太棒了”“还有那个后仰式跳投很经典”“完美的篮板球”“绝对是专栏”之类的话语,边有些神智不清地摇晃着向校园门外走去,时不时传出几阵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夜已深,窗外月亮高高挂,苏希窝在房间里,怀抱着猫咪小琼,身穿着睡衣坐在榻榻米上看电视。
    她今天故意睡得很晚,就是害怕会出现昨晚的情况,眼睛虽是盯着电视,但总是控制不住地往门外的方向瞄去——那些东西都藏在外面的柜子中。
    “不行了……”认栽地叹息,她已经做了太多的防护工作,“都已经这样了,要是今晚还是梦到的话,只能怨我倒霉了。”她可不想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上学。
    关了电视,苏希慢吞吞地走向床铺,等到要关灯时犹豫了一阵,但最终还是抱紧小琼,狠狠心地眼一闭。
    “啪”的一声,屋内一片漆黑。
    提心吊胆的苏希最终如愿以偿,今晚的她一夜好眠到天亮。
    第二十七章、厄运尤存(一)
    苏希很茫然地站在原地,她的面前是一个宽阔的院子,身后是一栋巨大的豪宅。
    院门直通外面的大路,从行人的外貌服饰特征确认为欧洲中世纪,现在是大白天,所以车来人往很热闹。
    一只即使对成年人来说也称得上巨大的长毛大狗坐乖巧地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朝她撒娇一样地叫唤,可它的主人却理都没理。
    苏希呆愣的眼神并没有持续多久,便马上就被熊熊的怒火给彻底取代。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做梦了!
    做梦也就罢了!为什么这次还是幼女啊!?
    看着自己这双小小的手,摸摸自己那稚嫩的脸蛋,若不是害怕被当成疯子,她真想当场尖叫。
    冷静,冷静一点苏希。想想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又进入睡梦世界的?明明那之后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发作了呀,怎么今天又……?
    我们来把镜头回放,倒带到上一章的时间再往后过去七天的那个时候,苏希这一天的历史课上,授课老师刚好讲到欧洲中世纪的人文历史。
    “从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至1640年英国就是欧洲中世纪,那时候的欧洲,主要指西欧正处于文化落后,思想愚昧,是历史上所谓的‘黑暗时代’。”台上的老师侃侃而谈,“而刚好,它也结束于15世纪文艺复兴运动的开始。在那个时代,封建制度的形成、发展和解体是这一时期欧洲历史的主线,在欧洲的封建社会里,国王、贵族和骑土等大大小小的封建主构成了金字塔般的等级制度……”
    苏希如同往常一般听得昏昏欲睡,这些东西不说她之前早就滚瓜烂熟,就是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也绝对还是这样。她端坐着,一边貌似认真听讲地发着呆,一边暗自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勾玉。
    “同学们,关于欧洲的中世纪你们知道多少呢?”老师挂着和蔼的微笑,询问着在座学生。
    “中世纪啊,在我眼里是很浪漫的一个词呢,有好多著名的艺术家文学家就是从那个时代出来的呢。”这一听就是女生说的话。
    “我知道哦,在欧洲的中世纪,政治方面十分混乱,各种大小势力不停倾轧,总是不停发动战争,很刺激呐!”不用说了,男生的。
    老师点点头,很是满意,到底是尖子生班级,教起来容易:“那么,进藤同学,你有什么想要讲讲的吗?”
    苏希不幸中彩,瞌睡被这一吓全部吹没了,一时紧张忍不住说溜了嘴:“呃?啊?不知道老师想听哪方面的?”
    课任老师一听脸上更是笑容可掬:“没关系,你随便挑一段讲讲,我就听听有关人文方面的事。”
    “人文方面啊……人文……”苏希额头滴汗,真是的,那里头一堆的艺术家科学家我都不知道挑哪个来讲了,蓦的灵光一闪,“对了,我就来说说在那个时代产生的不光是那些画家作家之流,除了这方面的文化以外,还有其它的比较离奇的传说或职业,比如魔法师,吟诗人,炼金术等等在欧洲广为流传的文化。”
    所有人都顿顿精神,睁大眼睛朝她这边望,很明显的,苏希的话题引起全班同学的兴趣。
    “魔法,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所谓魔幻法术。根据《牛津英语大词典》里的解释,它通过咒语、仪式等与神灵进行沟通,进而控制人类生活及自然现象。一直以来它扮演着影响历史进程,制造非凡自然现象的角色。在中世纪的传说故事和名人传记中,充斥着大量关于魔法和魔法师的事例。并且,不论是平民、贵族,还是教廷,都相信有魔法、巫术的存在。可以说,魔法文明是中世纪文化和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吟诗人算是中世纪的特产物了,他们都是有天才的,出身华贵的和微贱的都有。他们凭着自己的智慧,编造了许多新奇的故事。对,就和大家在各类冒险游戏或小说里面得到的资料一样,他们记录历史,编写诗篇,以口头的形式流传。像英国的民族史诗《贝奥武夫》就是用头韵体写成,是这一时期最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
    “其实比起上面两个,我更加喜欢炼金术这一存在,相比前两者的荒诞和卖唱艺人一样的存在,炼金术就显得更加有意义和实用性。炼金术是起于12世纪欧洲的一个名字,但其实炼金术的起源来自于希腊,而后才流传到了欧洲。简单来说,中世纪的炼金术是企图用某种药物或仪式,将人的精神与力量进化到更高的层次,据说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死,抑或点石成金。不过很可惜,早先研究炼金术的想飞升不成,反而弄出了火药;想点石成金不成,反而懂得了双金属片的制造,以及知道了提炼白磷与合成盐酸的方法……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酒精这个词汇,第一个这么叫它的人就是一位炼金术师,而这个人还首次提到实验中得到的一样“银灰色”物质——锌。文艺复兴带来了炼金术的黄金时代,此刻的炼金术由三块组成:部分科学、部分艺术、部分宗教,也随着复兴的节拍踩着轻快的舞步。科学研究者也就从那时正式从炼金术士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职业。此前的炼金术士在追求贵金属的同时产生的副产品,即他们所作的实验,奠定了现代化学的基础……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这方刚刚顿下嗓子,鼓掌声也在同时哗哗作响。
    “厉害,真不愧是进藤啊,懂的真多。”
    “真不服气啊,明明一样都是初中生,为什么她就知道这么多呢?”
    “废话!人家可是真正的世界级艺术家,怎么可能不博学多才?”
    那位年迈的老师更是感动得不行:“我从博物馆退休来这个学校这么久,第一次遇上你这样的学生,无论提问什么你都能回答上,真是太让老师感动了,原来还是有人喜欢历史的。进藤同学,放学后来老师办公室一趟,老师有东西要送你。”
    然后平平无奇地捱到放学,苏希从历史老师那里得来了一本保罗?科埃略的《炼金术士》,黑线满面地回了家。
    一个星期的毫无变化,让苏希先前的担惊受怕全被抛在了脑后,随便翻了几页内容,哧笑了声“都是些疯子”便关灯睡觉。
    然后,意识清醒过来时,她再一次变成了一个幼童。
    啊~~~
    一个音拉长成无力的三声语调,苏希极为泄气,难道她真的跟LOLI很有缘分??
    冷不防,头顶被一温暖的手掌给覆盖,男人的声音自上面响起。
    “尼娜,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发呆呀。最近天气变冷了,小心感冒,还是进屋吧。”
    苏希仰起头,看向她所附身的这女童的唯一亲人,邋遢的落腮胡子,小平头,老土的平光眼镜,却意外和蔼亲切的笑容。
    苏希朝他微笑,嘴巴里甜甜叫他一声:“爸爸。”
    这里是……圣特拉尔,军部中央所在地,也是也是政治、经济、学术等中心地的一国之都。
    从没听说过的名字,欧洲中世纪有这么一个城市么?
    苏希被那只大手牵着领进了屋内,外面已经时值初秋,还未枯黄的叶子落了满大街一地,随着大门关起,周围的空气马上变得温暖起来。
    这次身体的主人名叫尼娜?塔卡,4岁,母亲于两年前因受不了贫穷而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父亲肖?塔卡,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国家炼金术士。
    炼金术?找到这个关键词时,苏希一愣,上一次做梦前她也是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一样相同的认知和事物,难不成这就是她会做梦的关键?
    苏希寄宿在这副躯壳内已经一个星期有余,起初从尼娜的记忆里得知这个世界炼金术的重要性时,苏希真的大吃了一惊,炼金术在这个国家,不,也许是世界,居然拥有如此广泛的人气和使用率,这让基本上把炼金术当骗术看待的苏希十分的不解。
    尼娜人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炼金术很厉害,却从不知道炼金术该如何使用。尽管脑海里有过她老爸用那所谓的炼金术在她面前修过东西的影像,苏希仍旧不敢相信。急于确认事实的她在某一天故意在她老爸面前打翻了一个盘子,那个看起来十分温吞的中年男人就马上跑来边安抚她边画了一个炼成阵完美地修复好了方才还支离破碎的瓷盘。
    直到现在,苏希都还记得自己那时如遭雷击般的心情。这效果,这动静,哪还是炼金术啊,都快赶上电影情节里的魔法了。
    回神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拍她老爸马屁,打着也想这样修好东西的旗号要他教自己炼金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狂热反应。所幸她老爹很温吞,也是个宠孩子的,听女儿有这个兴趣自然是一万个答应。
    那个时候,苏希才知道,炼金术的意义在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定义:所谓炼金术,就是理解物质的构造并分解,再重新整合的科学技术。只要操作得好,就真的可以把铅变为黄金。不过,既然是科学技术,自然也要遵守大自然的规定,想要得到成品就必须准备好成分与之一致的原料,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这就是炼金术最基本也最重要的规则——等价交换。
    “爸爸现在要去做研究喽,尼娜就乖乖地留在家里和阿力克玩好吗?”做父亲的拍拍女儿的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
    苏希乖巧地点头,如同往常一样给父亲打气:“爸爸加油!”
    “接下来……”那甜蜜单纯的笑容一直维持到他消失了好几分钟后才要消失,转身,她快速地朝图书室冲去,“炼金术!我来了!”
    无论学什么其实多少都要讲天分,其实炼金术一开始谁都可以学,但是真正学有所成的却很少,这也是为什么炼金术士会这么珍贵的原因,珍贵稀少到每出来一个国家炼金术士,大总统都要亲自为其赐封一个称号。像尼娜的父亲,就有着“缀命炼金术师”的头衔。
    低头看自己的手,这具身躯现在还什么也干不出来,但苏希确信就在两三天内,一定会有新的动静产生。在对自己能力的判断上,苏希从不怀疑自己。
    “阿力克,不要闹了,我今天要把这些书给全部看完呢!”使劲地推着这只硬赖她身上撒娇的大狗,小女孩不得不合上她才看到一半的《炼成阵大全》,推走堆在身边有半米高的书籍,全力以赴地与这只狗做争斗。
    尼娜的眼镜老爹就和苏希印象里的那些从事研究足不出户的科学家们一样,看起来邋遢虚弱又营养不良,完全看不出什么厉害之处,偏偏一个个都搞得神秘兮兮一进入研究状态便终日不见人影。
    苏希从未去过肖?塔卡的实验室,尼娜也对此毫无印象,这些天她尝试着想进去那里看看,但全被她老爸挡了回来。所以,阿力克的存在也就变得理所当然——父亲搞研究时,总要找个伴儿陪着年幼的女儿吧?
    “可恶,到底是人小力气不够……”憋足劲与阿力克进行对抗赛,苏希终究没能坚持太久就被打倒,“啊!书都被推倒啦!你这笨狗!这么多收拾起来很麻烦的耶!……算了,反正也都看过了,而且大厅里本来就很乱。”最重要的是对着一只狗发火,实在是没多大意义。
    塔卡老爹的不在场,造就了苏希成天泡在图书室内不停K书的情形,她的目标是在一个月之内看完这里所有的书籍,当然,是在瞒着塔卡的情况下。
    苏希现下过得很快乐,一个待她很好的老爹,一个全新的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一份充裕到极点的学习时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只总是不停骚扰她看书的大狗了。
    偶尔,只是偶尔,苏希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她不禁疑惑,母亲不在身边的这两年尼娜就这样一直足不出户地呆在这清冷的大宅子里,她都不嫌寂寞的吗?如果换成是苏希,没有这些书本的陪伴,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两年如一日牢房一般的生活。
    学习炼金术的第十天,苏希在塔卡的帮助下终于成功使用了一个简单的炼成阵,她修复好了一个破碎的杯子。
    意外地很简单,这让苏希新奇之余也很欣喜,连父亲塔卡看向她的眼神也都是十分惊喜的。
    “尼娜,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炼金术士哦,爸爸为你骄傲。”
    “真的?一定是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才会这么厉害的!”
    “尼娜……”
    父女俩正兴奋的档儿,军部却在这时发来了一纸通知,苏希一等塔卡和送信军人寒喧完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
    “爸爸,那上面写了什么?”好奇心是小孩子的必要元素,无论如何都要表现一下的。
    “啊,也没什么啦。”塔卡看着通知,边挠头边对女儿笑着,“尼娜,看来今天我们得收拾一间空屋子来,明天有两个哥哥要来我们家学习呢。”
    “诶?”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苏希忍不住一愣,但马上就高兴起来,“真的?”
    在尼娜的记忆里,她认识的人很少,自从老爹当上国家炼金术士搬来这大房子之后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被困在这里有十天的苏希自然是十分开心,总算能接触到除了塔克以外的人了。
    “两个哥哥?这么说他们年纪都不大喽?”
    “是啊,是兄弟俩,听说哥哥也才12岁。”
    “哗!这么说又有人能陪我玩了!”比想象中要小耶,有些不爽。
    “尼娜,不行呀,哥哥们都是来参加国家炼金术士的资格考试的,可不能一直陪你玩啊。”父亲很温和地劝着女儿。
    “那么尼娜就和哥哥们一起学习好了,这样就不会打扰他们了吧?”骗人!就他们这年纪也能去资格考试?这个世界的国家公务员这么好考吗?
    “人小鬼大,单词都记不全,还想学习。”终于忍不住,塔卡捏捏女儿的鼻子。
    “尼娜还可以去学画炼成阵啊!”苏希很郁闷地回道,你说谁记不得单词啊,又不是三岁孩子!
    总之,不管昨晚忙成什么样,苏希还是如愿地在第二天早上见到了她十分期待的两位客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才十来岁的……兄弟俩么?
    站在满是书本的大厅内,望着面前这个身穿红色风衣的金发少年以及站在他旁边的巨大盔甲,苏希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家里似乎来了两个怪人啊。
    ※※※※※※
    “啊,真是太抱歉了,家里头没有女主人,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老爹一边道歉一边急急忙忙收拾着四处散落的书籍,给客人让道。
    苏希站在一边无语,要不是昨天她有注意,把一部分书本收走,这大厅根本是连走路都不能了。
    这边厢塔卡与客人们寒喧着,苏希就用观察的眼神打量这即将入住好几个月的兄弟俩许久。笨重的铠甲,不过质量在这个时代已经相当不错了,不知道里面装了一个怎样的人啊,一定是个大块头。最不可思议的还是那个金发少年,那个铠甲怪人居然叫他哥哥,那么矮的个子相差也忒悬殊了,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尼娜,这样盯着客人太失礼啦。”察觉到女儿专注到当事人都显得尴尬的目光,塔卡连忙劝道,“去外面玩吧,阿力克也在外面,别让它太寂寞。”
    “哈~~?”苏希不情不愿,这么快就打发她走,但她还是乖乖离开座位,“爸爸,这本书我带出去看,你们要快点哦。”
    “好。”笑着打发完女儿,塔卡这才向众人道歉,“不好意思,家里很少来客人,所以尼娜一直很好奇呢。”
    “不,没关系,我们……”
    门一合上,后面的苏希就什么也没听见了,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后面的流程是什么,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院门外,一辆军部专用车停在门口,秋日里的凉风卷起路边落叶,哗啦啦地响个不停。苏希坐在台阶上,把书本放在膝盖,两手架在上面双手托腮望向天空,干燥得连一丝云都没有的湛蓝。
    这一次,我会在这个世界呆上多久呢?
    希望可以再久些,我还没有,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些珍贵的技术啊……
    晚餐时间,因为各自学习或研究的原因而没有聚在一起的众人总算出现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面包、马铃薯、牛排、生菜沙拉……似乎是西洋人的餐桌上永远的主题,不过,这次因为多了两人吃饭的关系,所以格外丰盛。
    苏希终于找到机会和这两兄弟正式对话,在用餐期间找到了一个适当的契机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晚上好,我叫尼娜?塔卡,还不知道大哥哥你们的名字呢。”
    面对一个4岁小鬼彬彬有礼的搭讪,对面坐着的两兄弟同时一愣,然后是颇有些手忙脚乱地回答。
    “尼娜你好,我叫爱德华,爱德华?艾尔利克。”金发的少年理了理情绪,朝苏希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他是我的弟弟阿尔,阿尔方斯?艾尔利克。”
    “晚、晚上好,尼娜。”叫做阿尔的铠甲怪人,挠着头朝自己打招呼,如果不是那副笨重的外壳,苏希几乎可以想象这是一个多么腼腆的小孩子。
    意外的很好相处嘛。
    苏希在心中如此评价时,人已经发动攻势:“呐呐,两位哥哥是来这里准备考试的吗?尼娜最近也有学炼金术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你们吗?”
    “尼娜,不可以调皮。”她的老爹又开始那万年不变的温柔责备。
    “才不是调皮。”小女孩噘嘴反驳,随后又用晶晶亮的眼神盯向艾尔兄弟,“呐呐,我可以加入吗?爸爸总是忙着自己的研究,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陪我,我会很乖的,不会打扰到哥哥们的学习的。”
    “尼娜。”老爹的口气开始有些重了。
    苏希在心中一个叹气,不这样找个借口,那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去图书室内翻书看岂不是困难重重嘛?
    “可以啊。”爱德华很大方地点头,“我听说了哟,你学炼金术不到10天就能使用简单的小型炼成阵了,真厉害啊,不愧是国家炼金术士的女儿呢。”
    “嘿嘿,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厉害的爸爸嘛。”尼娜的骨子里是打从心底深处崇拜她的父亲的,所以苏希这么说也是合情合理。
    “尼娜,快点吃东西吧。”塔卡已经受不了女儿的炫耀,赶紧打住她,“对不起啊,我的女儿已经被我惯坏了。”
    “没什么,真是羡慕你哪,塔卡先生……”阿尔连忙接下话茬儿,很快兄弟俩就又和她老爹谈起考试的话题。
    苏希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再次望向对面二人的餐盘,那从一见面起就感觉到的诡异眼神再次让艾尔利克兄弟全身不自在起来。
    “尼娜,这次又怎么了?”阿尔方斯颇为小心翼翼地问道,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一个小女孩的眼神。
    “没有啊。”苏希依然漫不经心地咬面包,随口转移了一个话题,“我只是在想身为弟弟的阿尔哥哥为什么不爱吃饭也长得比爱德还要高大……”
    有那么一瞬间,巨大的铠甲如同定格般僵硬了一下,另一位手握刀叉的金发少年眼中闪露过一抹凶光。
    “你说谁是永远都长不高的超级小矮子啊!!”一秒后,有人暴走。
    “哥哥!冷静一点!没有人这么说你啊!你不要乱发脾气呀!”铠甲巨人很无奈地按下发飙不停的小哥哥。
    啊啦,看着眼前陷入混乱的场景,苏希不禁纳闷,她无意中踩到了一颗地雷吗?
    苏希早已忘记,就如同容貌身材与女孩子,身高问题也一直以来都是男孩们的一个忌讳,尤其针对个头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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