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4)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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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解放赶马车没赶多久,他觉得当马夫确实不怎么样,碰巧有一年县城里从外地迁了一个大型机械厂过来,在当地要招工,王解放天性喜欢舞刀弄枪,心想要是进了机械厂,自己说不定能捣鼓捣鼓几把驳壳枪出来。于是跑老管家那里说自己要进厂,不当马夫了。老管家实在就不明白了,现在这二少爷老婆有了,大胖小子也抱上了,怎么还定不下心。无奈之下,只好给他开了介绍信,于是王解放就进了这个厂,当上了一名铣床工。
    王震动这下可算没人能管他了,叶芳远在天边,王解放基本不回家。家里除了这两位,其他人根本不敢碰他一手指头。王富贵每天在街上卖着肉,看着孙子成天的在街上撒泼打滚,也觉得不是个事,这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么点大的孩子,就放野马,以后大了,怎么收得了心?于是做主把王解放送进了幼儿园。
    这幼儿园其实不是职业的,也就是北街小学操场上随便用砖头围了一小圈,里面的老师由小学老师兼任,那个老师没课,那个就负责在这里面带这些流鼻涕大爷。王震动刚开始,还兴高采烈的背起书包进了这个学堂,不料现实中的幼儿园距离心目中的幼儿园的差距也太远了,里面除了几个用烂木板子钉的所谓翘翘板,别的一样没有,几条街上的上百的小孩都集中圈养在这里面。其实这个幼儿园,叫小和尚庙还差不多,进去的全部是男孩,男孩们天性好动,上百小男孩聚在一起,总要搞点新鲜花样。在这里的也划分地域,各条街道上的小孩自发的抱成团,小孩们在大孩子的带领下,经常打群架斗殴,一时间,一个屁点大的幼儿园里也诞生了所谓的青帮,红帮,害虫帮。好不热闹。老师们顾了这个,忘了那个,吼得声嘶力竭。王震动同学在这里打了几天群架后,觉得特没意思,那老师也没个固定的,现在是刘老师,过一会又变成李老师,连屙完粑粑后,屁股都没人给他擦,他瞅准空子,趁老师换班的时候,自己翻那半米高的小围墙撒腿跑了。
    王富贵一看这街道幼儿园也就那么一回事,进不进去一个吊样,万一被里面的大孩子打出个好歹来也不是办法,没招了,干脆就敞放吧。这样,王震动吊儿锒铛的就算从幼儿园毕业了,继续在街上东倒西歪。
    时光飞逝,转眼间王震动六岁了,要读小学了。叶芳这个时候仍然待在农村里,不过她已经没有在当初那个山村小学教书了,因为各地都有村小,教学质量参差不齐,教育局决定把就近的村小合并为一处,称之为完小。叶芳也算熬出头了,她终于可以告别噩梦了。按说王震动读书应该在叶芳这里,叶芳本身就是老师,现在这学校修得也算中规中矩,但是王富贵不让,就放心孙子在自己眼皮底下成长,于是王震动第二次背上了书包,跨进了北街小学的大门。
    这个时期,王解放和叶芳之间发生了巨变。
    王解放一个人在县城里上班,叶芳每个月才只能回去一次,他那日子过的极其无聊,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很快的,王解放就出现状况了。这事要从王解放做保皇派说起,当年王解放身边纠集着一帮子的二流子,这群人里,除了王解放有个正经工作,其他人基本还是在外面胡混。王解放好哥们儿义气,平时哥们儿们有个缺衣少食的,他到也慷慨解囊。后来就每月拿二十八块钱的工资,经济渐渐不支,他整天寻思着得找条能发财的财路。但是你说,他又能做什么呢?
    一帮子坏蛋聚集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当然商量不出来什么好主意,最后觉得跑乡下开歌舞厅还真不错。于是王解放脑袋一发热,停薪留职,带领着兄弟们就跑到一穷乡僻壤的小镇上办起了歌舞厅,这歌舞厅说白了,其实就一下等娼寮,王解放的兄弟有一系列的明确分工,有人专门到处找小姐补充新鲜血液,有人负责路口把风,当然,也有人负责看场子。王解放既然沾上了这行,当然不可能做柳下惠,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做的事比较的隐秘,但是这世界上就没有不漏风的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关于王解放的事情还是吹进了叶芳的耳朵里。
    叶芳当时将信将疑,一方面她觉得,王解放再坏,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另一方面,她也了解自己的丈夫性格品行,觉得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叶芳独自踏上了去县城的班车。她要亲眼看看,到底王解放在弄什么?
    残酷的现实摆在叶芳眼前,叶芳心痛无比,自己抛弃一切,就跟了这么一个王八蛋。叶芳是个要强的女人,对于这种事情,她眼里糅不得沙子。她主动和王解放提出解除婚约。王富贵又气又急,亲自到处去找王解放理论,结果根本不知道王解放这杂痞猫在那个旮旯里,只得气鼓气涨的刹羽而归。劝叶芳看王震动面上,就这么将就着过吧,男人没几个不花的。叶芳坚决要离,众人苦劝无效。在震动七岁那年,叶芳和王解放的这段婚姻终于划上了句号。随后,王震动跟随王解放来到了县城。
    王富贵本来舍不得把王震动送到王解放身边,但是当时出于一种自私的心理,他从内心中恐惧叶芳,他怕叶芳不顾一切的把王震动带走,作为孩子的爷爷,他是没有权利阻止叶芳这么做的。关键在于王解放,他是震动的父亲,他不松口,叶芳无论如何都带不走王震动。王富贵老泪纵横,平生第一次亲切的拉着王解放的手,哀求王解放千万不要把王震动给叶芳。王解放再浑,也知道王震动在王富贵心目中的分量。所以王解放答应叶芳,除了震动,她可以带走家里的一切。叶芳又打又闹了几次,但是对流氓讲道理,那是完全行不通的。王解放干脆就把王震动带到了县城,省得叶芳天天上门来闹。这一点,也是王富贵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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