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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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看着杨坚乱了阵脚的样子,暗暗好笑,不过也很诧异:记得共工说过我喝了天池之水会百毒不侵的啊!想不明白。
作为已经了解自己来历的我来说,无救也无妨,死就死呗!早死早托生。冷眼旁观太医一个接一个上前号脉,再被斥责,心下不忍,张嘴,说不出话来。示意要纸笔,我在纸上写:“谢谢皇上垂爱,请不要再为难太医们了,我不怕死,这是我的命,怨不得旁人。”
独孤皇后当即掩面痛哭出声,在她心里应该把我一直当成女儿或儿媳吧?因而为我的不幸痛苦不已。杨坚的神情也不复当年的霸气,我眼中的他此刻就是个无能为力的、脸现绝望的老者。
说不出话,毛笔我又用不好,刚刚几个字写的七歪八扭,还很吃力。忽然想到当年曾拔过杨广射下的大雁的翎毛,当下强挣扎着往自己的柜子走,早有杨坚亲自扶住我,并不用宫女。我感激的向他一笑,更让他的绝望平添痛苦,我竟开始可怜他了,他也算对我一片痴情吧?
打开柜子,取出首饰盒底的那根大雁羽毛,用剪子斜削下去,即制成了雁毛笔一根。在书桌前坐下,用雁毛笔蘸着墨汁,流利的写字道:“皇后莫要伤悲,那样我会难过。不治就不治吧,没什么关系,死并不可怕。我也不想静静等死,如果可以,我想还有一线生机,不知皇上可恩准?”
杨坚黯然失色的问道:“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我马上写道:“说我求见达头可汗,我想也许他能弄到千年雪莲。如果可能,我还是想活着报答皇上和皇后对我的厚爱。不知皇上可恩准?如果为难,不准也没关系,我也不会怪任何人,下毒的事也请不用追究,想必是我有让人恨的地方。算了,以我的命偿其恨,一了百了。”
看罢我写的字,独孤皇后更不能自己的呜咽,杨坚略一沉吟,喊道:“来人,速速有请达头可汗。”
我还想写些什么,头晕眼花直接一头栽在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杨坚慌忙把我抱于床上。我心里明白,苦于口不能言,想想也真是悲凉,要死了才会享受到别人的关爱,这些年岂不是白白虚度了?
闭上眼,盘算自己这次还撑不撑得过去。心肺受损大面积内出血,在古代是没可能治好的,就算在现代也是得动难度很高的手术修补,成功率也是很低的。又转念想起,阎王曾说过我有三十年阳寿,屈指一算,也不过才过去七年而已。
青雷的药,看来并不能修补身体内部,仅仅能止血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有他的药,我恐怕这会儿早吐血身亡了。临死还是不能见到子辛最后一面,想到这,眼泪顺着我眼角往下流。杨坚急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眼睛看到我在闭目流泪,马上又过来帮我擦眼泪。
独孤皇后被人搀走了,我听不到她的哭声了。心里稍觉安慰。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听到皮靴踏在石板上的通通声,应该是阿克拉姆来了。还没等我睁眼,就听到他“啊呀”一声,也难怪,因为怕惊动我,地上的血没有清洗,我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血浸透了,任谁看到也得吓一大跳。我很庆幸子辛不会看到这惨状。我睁开眼,就看到那张大胡子脸,涕泪横流的,可能以为我死了。赶忙勉力撑起身子向他摇头,晃了二下就脱力倒在杨坚怀里。
杨坚垂头丧气的开口说道:“可汗,你也看到了,宣华身中剧毒,心肺俱损,命在旦夕。太医说如果有新鲜雪莲吊命静养,也许会活的时间长些。宣华自己说可汗或许有办法弄到雪莲救她一救。朕也恳求可汗,救救宣华,朕以前对不起她,刚刚想清楚一切,却不给朕补偿她的机会吗?”
“圣上说哪里话,刚刚阿克拉姆几乎吓死,以为她已经不在了。雪莲长在吾大突厥国天山雪峰上,要弄到也不是太难的事,不过雪莲摘下片刻即会枯萎,若想要新鲜的,恐怕得把宣华夫人一同带到雪峰上,摘下即食才行。”阿克拉姆目不转睛的望着杨坚,神色已经恢复镇定。
杨坚长叹一声:“若有一线可能,朕也想试试,朕太对不起她了。还请可汗伸出援手,带了她去,朕虽不能随行,但会派个王儿随同,可汗说可好?”
阿克拉姆连忙告辞离去:“那事不宜迟,耽误时间越长,宣华夫人越危险,请圣上马上准备,吾速去驿馆装备行装回国。同时先派快马回国安排采摘及护送宣华夫人上山的人员,一进吾大突厥境内,即刻登山。”
剩下杨坚紧紧抱住我,我感念他对我的情意,强撑着向他挤出个微笑。他屏退了宫女太监,抱着我老泪纵横,我双手捧住他的脸,用袖子帮他擦了一下眼泪,全身剧痛,继而无力的垂了下来,多举一下都是不能。我从来没爱过这个年龄可以做我父亲的男人,因为他是皇上,所以决定了我不能违抗他,直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虽然没有爱的成份,不过面对他的真情流露,铁石心肠的人才会不为所动吧?
我不能说不能动,想安慰他也是不能。顷刻,他收住眼泪,叫太监传旨,召四王子杨秀晋见。我长吁一口气,闭上疲累不堪的眼睛。感觉他把我轻轻放下,让我躺在枕上,走了出去。
我没力气睁眼睛,却没有困意。不多时听到不少脚步声,有人解我身上的血衣,微睁眼。见是不少宫女在帮我净身换衣服,闭上眼,由得她们摆布,穿好了用温水为我净面,扶着我为我梳顺了长发,用张软榻把我抬到个地方,放了上去。
睁眼,已经在马车里,撤去软榻,马车动了起来,又忽然停下,掀窗帘有风吹到我,我略张开眼,见是杨坚和独孤皇后,我湿了眼眶,皇后的眼睛高高肿起,可怜我一腔话语要说却说不出来,只有转转眼睛,示意她不要哭。她怎么可能会不哭?这次也是有可能是死别,我对不起她,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位善良贤德的皇后跟历史上歪曲的史实是截然不同的。望着她我心里默念:“来生报你恩德,亲爱的妈妈。再见了。”眼角流出眼泪来,杨坚叹息,合上窗帘。马车复又前进。
马车其实是一种很不舒服的交通工具,颠簸的厉害。倒不如骑马的痛快淋漓。我既不能言,又不能动,除了忍受,还是得忍受。偌大的马车里我孤零零的躺着,百感交集:可叹妖就是斗不过天呢!想我九尾妖狐,在妖怪里也算是超S级的大妖怪了,还不是得听女娲调遣,更因此送了性命,堕入十世苦难轮回?现在让人害的这个熊蛋样,哪有一点超S级妖怪的风范啊?自保都不能,还谈什么P自由?但凡我不是肉体凡胎,稍稍有点妖力在,也不至于被害的这么惨了。只有四个字能代表我的心情:郁闷、憋屈!
胸中郁结的气慢慢的感觉好象有了形体一样的梗在那里,胸膛胀的要裂开一样,我难受的厉害,苦于不能动不能喊。
正郁卒中,马车的门帘一动,我高兴眼泪迸出:额滴亲人啊,可算有人来了。猛发脑电波,狂转眼睛,希望来人能帮我把身体欠起来点,我胸口闷的厉害啊。却见一张满是嫌恶的俏脸出现在那里: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若说容貌如何?俨然就是子辛——杨广的少年版!我知道这一定是杨秀了。
一瞧见他的表情,我就心凉半截了。当下收住泪,冷冷的静观其变。
可能我脸上的表情转换的很有趣,他竟收起来嫌恶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兴趣的眼神,就象看到玩具的孩童,不,更确切的说是猫看到老鼠一样的神情!TMD,他难道是S?我现在还是夹起尾巴做人的好。马上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却听到他一纵身进来了!我在天国的奶奶啊!冷汗可是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了。就感觉头上、眼上有织物擦过,他在帮我擦汗和眼泪?心说对不起,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睁开眼,对着少年子辛微笑表示感谢。
他依然是那副猫样儿,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是不是我现在弄死了你,我就不用去突厥了?”
我就觉着咣当一声,茅塞顿开。马上满怀盼望,热切的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要真能借他手去死,我这世的罪就算遭完了。子辛,原谅我自私的先退场了。我等着他有所行动,却不曾想,他看着我盼望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玩的你也当真?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一个不小心,让父王知道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去突厥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自当是去游玩了。所以啊,你甭想借我的手去死!受着吧你!”
我在天国的奶奶请原谅我要骂人了。这王八蛋小子,要把我气炸肺了!胸口的硬块梗在那里,上下不得,脸在发烫,气急心苦,一个冲劲下,硬块从嘴里直接喷出来,原来是夹着血块的鲜血,冲力之大,正喷在他脸上!“哈哈哈哈哈哈,活该!!”我开心的说道。“哎呀,我终于能说话了,感谢天有眼,你个混蛋王八蛋!气死我了。”
一连串的不敬语言加上突如其来的血液攻击,杨秀愣了。我痛快了,心想一会我就得遭秧,我身体还不能动,挨打挨踹我都得受着,赶忙大喊:“阿克拉姆阿克拉姆!!”马上,俺那哥们那可爱的大胡子脸就出现在俺滴视线范围内。“米米,你能说话啦?太好啦!”
我嘻嘻一笑,不怀好意的冲杨秀一努嘴说:“得多谢四王子我才能开口说话的,阿兄,麻烦你叫人来帮他清理,还有我闷的很,可否请可汗大人你在马车里陪我说话?”
阿克拉姆喜不自禁:“好好好!”连声说好,“来人啊,帮四王子清理血迹。”早有婢女上来帮杨秀擦拭脸上的血渍。我对阿克拉姆说:“阿兄,麻烦你扶我坐起来,我胸闷的厉害,平躺着我喘不过气来。”坐起来果然胸口舒服多了。我嘴尖舌利的说道:“不知道哪个乌龟王八蛋下毒害我,把我折腾惨了。倒是多下点啊?一下子毒死不是干脆?”
阿克拉姆赶忙制止我道:“休得胡言乱语,米米要好好的活着才行。”
我一扁嘴:“活着?我活着就是遭罪,早死早托生。”
杨秀这会儿已经回过神了,恢复了猫儿的神情问我道:“听说你死而复生,是真的吗?”
我邪恶的一呲牙道:“是真的,阎王长的超级英俊的说!”
阿克拉姆迷惑不解的问道:“米米为什么会死?”
我瞟了一眼杨秀,考虑了下,决定实话实说:“有人诬陷我和二王子不清不楚,皇上大怒,对我动大刑,非得让我承认有罪,阿兄你知道米米一向爱憎分明,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根本没有的事,怎么招?杖刑、拶刑、幽闭三样下来我就死了。”
“那怎么会活的?”不待阿克拉姆把惊骇而张开的嘴闭上,杨俊抢先问我道。
我眯起眼睛,深呼口气说:“阎王说我还有三十年的阳寿,我死错了,就让牛头马面把死命一推,我就活了呗!”
阿克拉姆面露悲戚,我忙哄他道:“阿兄,这次能有幸去你国土转转,我开心的很。若死于你处,还有劳阿兄把我身体火化,骨灰撒到江河湖海里,我不想再复活了。”
马车里二个男人呆若木鸡,我眼珠子骨碌乱转,一点悲伤的意思都没有。
我能说话了自然是欢喜无限,对阿克拉姆说:“阿兄,求你让我见见我的李渊大哥可好?我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道个别也好?”
阿克拉姆让我靠在他胳膊上,掀开窗帘:“我就知道你想见大哥,你瞧瞧这路是往哪去的?你的跑马场!我已经遣人通知你大哥了。”我顿时开心的不得了:“阿克拉姆,你真是我的铁哥们,我不能说话你都知道我想什么!等我能动了,我给你多设计些漂亮衣服!”话音未落,就见得尘土飞扬,二骑马飞奔而来:是俺那最稀罕的男人加亲亲的大哥啊!天国的奶奶,我要乐抽了!
不一会儿,马车里挤了四个大男人。我斜靠在个被子拱成的靠垫上,这是久违了的自由感觉,不由得我兴高采烈起来。
“哥,黑芝麻糊和白芝麻糊好不?我很想它们呢。”可给我逮着机会问爱马了。
李渊强作镇静的说:“好,但是老了,跑不动了。”
我满足的叹了口气:“我天天想骑马想的发疯,现在离开宫里,又不能动,只能活动活动心眼了。”迎面对上子辛炽热的目光,鉴于杨秀在场,他不好先开口说什么。我语带双关的说:“我真没想到还可以看到大家,要感谢下毒的人,份量用的不够,我还有能撑到现在。其实最感谢的是皇后娘娘,要不是她看出我难受打翻了药碗,我只喝了一少半药,现在我就又到阎王爷那去写自己名儿了。麻烦二王子代米米向皇后娘娘说句我刚才没说出来的话:如果米米可以不死,一定承欢她老人家的膝下,如果死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她今生对我的好。”一席话说出来,除了杨秀,我的三个至亲都是红了眼圈。
我本意不想让离别充满感伤的,一看不好,马上转移话题:“哥啊,我本来想向你要马的,一想到要去的是阿克拉姆的国家,何必还班门弄斧、千里迢迢的带自己的马去?听闻天山的野马天下无双,阿克拉姆,算我难为你,一定帮我抓一匹,如何?”说完冲阿克拉姆眨下眼睛。
阿克拉姆哈哈大笑:“这有何难,莫说米米要一匹,就是要整群,也不是难事。”
我欣喜若狂,眼睛放光道:“真的?太开心了!不要一群,就要那群里最漂亮的那匹!”
接着我真心诚意的说道:“我虽然不能动,脑子没坏,刚才托四王子的福,也能说话了,我的亲人都在此地,我把话说在前头,都不要伤心,我死不了的,上次阎王说我有三十年阳寿,这才过了七年,还有二十三年好活呢!再让我死了,我就去砸了他家的锅!揭光他屋上的瓦!坚决不投胎,搅的他不得安生!!”做出一脸恶相,然后再莞尔一笑,空气马上开始缓和了。
不着边际的闲扯一会儿,马车马上要出大兴城了,离别的时刻到来了。做为朝中的王子和重臣,无事是绝对不能离开都城的。
只见子辛向杨秀道:“四弟,有劳你辛苦照顾米米,她是为兄最重要的好友,七年前的事是有人想害为兄,却累她几乎丧命,为兄愧对于她。此次护送一职交给四弟,想来也是父王深思熟虑的安排。还请四弟好生相助,找到雪莲,救她性命。为兄在此谢谢弟弟了。”说完,向杨俊低头一鞠。
杨秀一脸严肃的扶住子辛的肩膀:“二哥说哪里话来?父王下的圣旨,弟弟自当尽心尽力,二哥大可放心,若能出十分力,我绝不会只出九分!”
这边李渊向阿克拉姆抱拳道:“可汗,你贵为一国之君,恕李渊无礼,我这话是对阿克拉姆说的,还请阿克拉姆念在当初与小妹的友谊,找到雪莲,救她一救。李渊无以为报,他日若阿克拉姆吩咐,李渊定当效犬马之劳。”
阿克拉姆正色道:“李兄说哪里话来?米米是吾挚友,吾自当全力以赴,不遗余力。”
我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出来,眼睛贪婪的看着这几个我的亲人,告诉自己千万别哭,微笑着对大家说:“二王子、大哥,请多多保重,米米回来后,我们再把酒言欢。我会写信回来报平安的,请放心,米米绝对会活着的!请握握米米的手,米米需要借些你们的好运气!”左右手被他二人握着,那么的温暖,我是幸福的。
最后把他二人的脸深深印在心里,渐渐远去的他们,消失不见后,我抑制住想流泪的冲动,对杨秀说:“四王子,麻烦你着人问问,我有一个绿色的方型小药盒,在哪里?”杨秀跳下马车找人去了。
我看着阿克拉姆愧疚的说:“你贵为一国之君,却给你添这样的麻烦,我真是对你不起。”
阿克拉姆伸手握住我的手:“能帮你是吾最大的荣幸,你不是说友谊地久天长吗?吾是米米的朋友阿克拉姆,不是达头可汗。再那么说,吾会生气的。”
我尽量挤出微笑,却已经哽咽说不出话来。阿克拉姆手上加力,懊悔的说道:“早知道会这样,吾就应该强带你离开,不应该乖乖离开,这十年来,吾从未忘记过米米。”
我沉默一下,平定心情,重又平静问道:“阿克拉姆当爹了吧?几个子女啊?”
他一愣,可能明显跟不上我思维跳跃的速度:“四个儿子四个女儿。”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我的天啊!你多少个妃子啊?!”
阿克拉姆扭捏的说:“十二个。”
我扑哧的笑出声来:“你还不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能娶到十二个妃子啊?”
这当口杨秀上了马车,把我的药盒递给我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故意把笑脸绷起来:“我在恭贺可汗没有因为一棵歪脖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阿克拉姆放声大笑:“歪脖树?和这棵胡杨树相比,森林里才全是歪脖树!”
这家伙的话还是那么感人!我微笑的说:“咱们这么说说笑笑的,我都感觉不出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了,你最大的孩子有几岁了?”
“十六岁。”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好你个阿克拉姆,敢情你当年提亲时,就已经结婚了啊!”说完自己抿嘴偷笑:“还好,还好。”
阿克拉姆涨红的脸膛,分辩道:“吾可没说谎,你若是同意了,我自然一生一世就你一个妻子,不再娶别人的,已经娶了的也各自打发。”
我微嗔道:“阿兄,万万不可这么说,这样对于那些全心全意爱你的女子有失公平。米米一向视阿兄为同样平等、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你的哪位妃子可以当你的朋友?一辈子不变的友谊又有什么不好?珍惜眼前人,珍惜对自己好的人,珍惜自己的亲人,才是至上的真理吧?”
见他沉默不语,我又向杨秀道:“四王子也娶妻了吧?”
杨秀猫儿样的神情浮现出来:“当然娶妻生子。”
这古代人结婚生孩子真早,风俗习惯如此,也没什么好惊奇的。我淡淡一笑:“成家立业早也没什么不好的。”
“早?你以为本王多大?”猫眼圆睁。
我做深思熟虑状:“十七。”
“哈哈哈哈,你说你自己吧?本王已经二十六岁了!”
“狂汗!抱歉!我真以为你十七岁呢。阿克拉姆多大?我一直不知道。”我一脸惊讶转向阿克拉姆。
“吾三十有一。”阿克拉姆回答我说。
我转动眼睛以示摇头状:“说来惭愧,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年龄,所以也不问别人的。”
阿克拉姆脸现忧郁:“你还是没想起来家人的事吗?”
“嗯,想不起来,其实我当初是被埋在棺材里的,盗墓的把棺材打开,我才得救。我只记得墓碑上写的父亲名字是陈枢文。”
杨秀“咦”的出了声音,接着道:“陈枢文是我朝镇远大将军,一直镇守边关,听闻他确实丧女,难道是你?”
我左右转下眼睛:“不知道,我不记得那之前的任何事。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进了宫还不是没有相见的时候?”
杨秀眼现狡黠:“你倒也是个奇女子。所做所为皆与人不同,难怪父王会对你执念如此。”
我立时黯然无语。半晌,想出于礼貌也不应该不吭声,才又开口道:“命中八尺,一丈难求,我现在生死不由己愿,要死不活的,什么也都看淡了。爱也罢,恨也罢,都没有什么可说的,连下毒的人是谁我都不想知道,一切都无所谓了。”
稍停,我略现笑容的把直觉说了出来:“我现在全身不能动,如果想要我死的人直接来袭,请你二位多多保重,必要时,一定以自己为重,不用管我。”话音未落,就感觉马车剧振一下,人语马嘶,杀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