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时间发条的隐秘场所  序章 镜像的彼端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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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贝拉世纪第492年7月第一个星期五13日
    这一天夜里阴雨沉沉,埃雷恩大陆几乎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乌云笼罩着。没有星空,没有那独特的双月轮,连北极山那些受魔法能量影响的天空也莫名其妙的泛滥着恐怖的绿色。闪电有时候会落下来点燃几棵空旷的山丘上那孤零零的小树,有时候则会在云层里穿梭,以创造出一种力量微弱的光芒,但这就够了,起码要比一片黑暗强很多。
    大多数游牧民族的祭祀都认为这样的天空是末日或者是那些灾难降临前的预兆,极少数人相信这只不过是一种天气。他们是科学家,或者说是那些对奇异现象做研究的人。当然,涉及到魔法他们就无能为力了。他们称自己为炼金术师。但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并不多见,大多数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神,战神维塔克,希望女神撒加尼亚,自由神蒙贝以及其他的那些神,其中极少数人信仰的神是六条龙,因为那些古老的密语里记载着,是龙创造了这个世界。至于那些没有信仰的普通人,一部分死在了绞刑架上,剩下的一部分在牢房里等着上绞刑架。
    而这些,正是这个时代的悲剧,因为几乎没有人相信自己的力量。没有人承认那些胜利是属于自己的,他们更肯定是神在背后帮助他们取得的成功,即使真正帮助他们的是他们的朋友,而真正做这件事的是他们自己。
    或者有的人更坦诚,他们认为自己可以统治世界。
    于是也就有了拯救世界的人……
    ———摘自《太阳的预言诗》作者:贝里拉尔•群星之泪———
    整个龙骸峡谷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奥瑟里罗依旧在试图阻止联军前进的步伐,火焰可以散射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海妖的魔法师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灭火,但那些火尸却总是冲过火焰打断他们。雪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这么热的地方他们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感觉到舒适,如果不是那些冷静的石巨人挡住他们,恐怕在那些火焰中燃烧的就不指有火尸了。仙灵帝国的灵动者为前方的战士们竖起了又高又厚而且狭长的荆棘墙壁,那些人类和其他种族的勇士就躲在下面,等火焰过去以后在对奥瑟里罗发动攻击。
    埃里纳斯的剑已经被磨损的钝了很多,他试图斩断一个小石柱,但很明显石柱是被敲断的。
    “这剑几乎他妈的没用了!”他吼道。
    一旁的海妖扔给了他一把新的。他看了看,虽然并不是全新的,不过总比他自己的这一把锋利很多。他再一次斩向石柱,终于留下了光滑的切面。
    “达鲁诺,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他充满好奇的问那个海妖。
    “一个死尸手上!”他挥动着大叉子,一连结束了三个火尸的性命。
    但他觉得自己有点累了,于是退到后方,坐到了埃里纳斯旁边,换上了另一个弓箭手去应负攻势:“那个家伙一上战场就丧命了。”
    “你觉得我们能够取得胜利吗?”
    “很难说。如果非要一个答案,我觉得是不可能。”
    “我承认他的确很强大。”埃里纳斯从外套里抽出一支烟卷,然后打了个响指,火焰就出现在了他的大拇指上:“你要来一只吗?”
    “答案很明显。”说着达鲁诺伸出了中间的手指对准了自己的腮。
    埃里纳斯很惊异于他有这样的举动,于是试着模仿,但因为多出海妖们一个指头,所以他怎么也学不出来,最后只好用两个指头代替那一个:“这是什么手势?竖中指?但这……这并不是中指啊。”
    “怎么?你想歧视海妖么?”达鲁诺把脸凑到了他跟前。
    “得了吧,你政治观念怎么这么强?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他抓起了这个术士的衣服:“小心我切下你的腿,连条尾巴都不给你。”
    “哈,小肚鸡肠。”塔里纳斯重重的抽了一口,在空中吐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它的样子像一个十字架,但顶端却是个不规则的圆环。“这是什么?”达鲁诺好奇的问他。“噢,你是说这个?很多人说是繁衍和生育的意思,不同的颜色也充满着各种各样有趣的解释,甚至有人认为它代表凉鞋!其他的款式……整体意思几乎全都和新生之类的有关,但如果他变成黑色的……”说着他挥动了一下手指,那个奇妙的图形从头到脚一瞬间变了色:“大多数人愿意理解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火焰围墙的外面,很多石巨人正在试图进入内部,他们把一拥而上的火尸丢到了很远的地方,然而火尸行动敏捷,几乎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又会回来骚扰这些庞大而且无坚不摧的大力士,虽然他们破坏力巨大,因为行动速度相对火尸而言过于缓慢,所以很少有巨人能够遇到一次拍死一大群的好运。整个战场全都是歇斯底里的吼声和嘈杂的打斗声。魔法的光线和火焰在整个大陆上穿梭,奇异的天空泛滥着如同末日般的火红色光线,从中掉落下来数不尽的火球,他们追落到地面上,并且产生威力巨大的爆炸,声音震耳欲聋。
    里面的部队正在牵制火尸的攻击,不让他们干扰支援部队破坏外围防线的计划,战士一直一直的把他们斩成两段,弓箭手则是直接贯穿他们的脑袋,海妖们挥舞着巨大的钢叉,将那些信使走肉的家伙全都串在了叉子上,剩下那些没串上去的,都被弹到了很远的空中。
    这时候,那些火焰围成的结界在联军的努力中已经出现了一个缺口,一直以来为勇士作掩护的法师和牧师以及那些强大的战士们已经从那个缺口不断地涌入战场。埃里纳斯显然为眼前的进展兴奋得不知所以,甚至差点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自己正在面对什么。他刚刚丢掉烟卷站起来,紧接着被一个火尸扑倒在了地上。
    达鲁诺举起叉子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火尸的行动过于敏捷,如果出手时机不正确,很可能死在他手上的会是自己其中一个最好的朋友,他只能大声喊叫:“把它扔到这边!快!”但对埃里纳斯而言,他显然觉得自己即将面对死亡,他无法摆脱这个怪物。虽然他的剑就掉落在不远处,但他根本无法触及,现在甚至连还击都做不到。他紧张的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噩梦,火尸的双手就想要把它撕裂开来一样。就在拉锋利的牙齿落在他脖子上的那一瞬间,从空中的不远处传来了一据声音低沉的古精灵语,然后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火尸正一动不动的趴在他的身上,随后又慢慢的离开了他,漂浮到了空中。他立刻抽出身子抓住了剑,把这个怪物一分为二。
    “越是激动人心的时刻,越要保持冷静。”朝他们走过来的人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埃里纳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注视着这个人。白色的兜帽下一副嶙峋而充满智慧的脸,常常的白发已经遮盖住了他的表情,唯有那冰蓝色的视线可以穿透他们。他和达鲁诺几乎同一时间叫出了他的名字:“甘达尔!”接着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见到你真高兴!”埃里纳斯说。
    “噢,我也很高兴你们还活着。”
    “那么,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达鲁诺问道。
    “我们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甘达尔指了指火山口里几乎狂暴的奥瑟里罗:“打败他?我想是这样。”
    “但是,怎么做?”
    甘达尔观察着四周:火焰依然不停地再燃烧,奥瑟里罗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如果还不趁现在把它消灭,恐怕时间拖久了就不这么好对付了。但是,要怎么下手呢?如果整个部队全都登上火山,除了要杀死所有的火尸以外,还要保证奥瑟里罗不会攻击他们,这样的成功几率实在太小,但上去的人数又不能太少,不然稳死。他抠了抠下巴,看上去像在斟酌计划的可实施性,终于他拿下了注意:“埃里纳斯!去后面的工事里找两个身强力壮的战士来!达鲁诺负责掩护他们,我和卡萨利在后面辅助你们!动作越快越好!”大家于是各自开始做准备。就在埃里纳斯离开之前,甘达尔抓住了他:“灵魂匣子你还有吗?”埃里纳斯翻出口袋看了看:“就一个了,你有用吗?”
    “告诉他们,把所有殉难者的灵魂都装进去,等一下可能用得上。”
    “好的。”随后两个人各自朝自己的方向走开了。
    火山口上,奥瑟里罗正挥动着两职巨大的手,朝这个破裂的大地上丢着火焰风暴,每一个火焰风暴落到地上,都会留下一个硕大无比的坑洞。他拥有比绞肉机更加可怕的杀伤力,如果不幸被击中,转瞬间你就会灰飞烟灭。半山腰里,甘达尔带领的小队正争分夺秒的向上攀爬着,不但要绕过滚烫的岩浆,还要躲避从天而降的巨石,途中那个新加入的年轻战士差点掉了下去。但不管中间是怎样的经过,最后他们还是登上了火山口。
    他们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
    奥瑟里罗全身上下都包围在火焰里,硕大无比,一个犄角甚至比尖顶教堂还要高大,那只手掌也是,摊平以后更是可以让整个联军部队在上面开庆功会。而那双眼更是像太阳一样,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他发现了这六个渺小的人类。
    “你们简直是自不量力!”说话间一直手掌已经朝他们拍来。
    甘达尔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几乎就在那只手拍到他们前的一刹那,天空中震响了一句低沉的呐喊:“你将会败在这里!”这声音比奥瑟里罗的咆哮还要强烈,那些人不得不捂着耳朵才撑了过来。奥瑟里罗被吓到以后,立刻收回了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问道。
    “一个将要打败你的人!”甘达尔回答。
    “不!我是不会被打败的!”
    “那就走着瞧!”
    甘达尔打开了灵魂匣子,轻轻诵读了一句古精灵语,霎时间无数的灵魂从盒子里涌出,进入了甘达尔的躯体。
    “你将不再属于这个世界!神的光芒会指引我们方向!”突然一道红光穿过云层从天而降,正中甘达尔。他慢慢扩散,变得像一个通道,而甘达尔正站在这通道中央。
    奥瑟里罗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注视着光线的顶端,想看看这个法师都做了些什么。慢慢,在他们的头顶,出现了一块大陆的影子。随着影子越来越清晰,所有人才发现,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倒影。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两分钟之久,甘达尔完成了天空中的新大陆以后,整个人已经筋疲力竭了,他瘫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埃里纳斯扶着他,恐怕他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奥瑟里罗也发现了那个新世界,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法师要做出这样一个东西:“怎么?做个新世界想逃上去?”
    “不……那是给你做的……”
    说着有一道光击中了奥瑟里罗。红色的通道包围了他,即使他身形如此巨大。他逃不掉,也无法挣脱光线,正慢慢的往上升起。但最后,他还是做了意思挣扎,从天空中,突然飞过来一个火珠,它正中甘达尔的胸口,并且穿透了它。随后,随后,那只巨大的怪兽消失在了天空里。
    随后,天空放晴,火尸也不知去向,或者已经灰飞烟灭,或者只是多了起来,但噩梦已经终结。太阳正从东方升起,这意味着新的一天到来了。
    这一天,伴随着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的死亡,依贝拉纪年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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