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入世 第四十二章 消魔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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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六师叔娓娓道来,我们逐渐将事情弄清。
三百多年前,北方突然冒出个自称“无极尊者”的大魔头,不过,此人虽然狂妄自大、横行北方,却是极少滥杀,他自己也不以魔头自诩,所以一开始派中前辈也没有刻意去管。但是,魔头终归是魔头,当他的功力到了一定程度,久无寸进,便日渐痴狂,最终走上吞噬他人以壮大自己的不归魔道。自此,北方大陆惨遭荼毒、一片凄凉,我派前辈始知一念之差铸下无可挽救的悔恨。当是时,我派五大长老(也就是师傅他们的上一辈)一齐出动,誓要将魔头斩于剑下,以告慰受难的苍生。
五大长老日夜不歇地追杀了半年,才最终将魔头困住。正要将魔头一剑打得魂飞魄散之时,五老突然发现魔头本人并不是魔头,真正的魔头是寄住在他意识中的大魔元神。此时无极尊者和真正的魔头已经被捆魔绳捆住,一身功力也被禁制,没有多少杀伤力,于是五老决定,将他们带回昆月,置于开派祖师在后山山腹设下的消魔仙阵中,用仙阵困住他们,希望借此逐渐将魔头消去,待得魔气消尽了,无极尊者也就摆脱了大魔元神,可以从仙阵中脱身出来。
无极尊者一开始也很配合,自己在阵中与魔头不断对抗,渐渐一身魔气褪下。可是,谁曾料得那魔头竟是如此了得!二百五十年前,就在无极魔尊将要成功的最后一刻,不知为什么突然倒下,大魔元神趁虚而入,完全侵占了他的身体,自此,魔头日甚一日地恢复壮大,就连消魔仙阵也无法阻挡他的步伐。所幸魔头壮大到一定程度后就难再进步,消魔仙阵终是将他紧紧困住。不过,时日一长,消魔仙阵在魔头的挣扎中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五老忧心之余曾悉心准备了一年有余,最后入得阵中,想一举灭了魔头,却惊骇地发现,魔头已经变得非常强悍,完全不是他们能够对付。于是他们只好隐在阵外,不断地加固消魔仙阵,才得以支撑住仙阵运转,让魔头困于仙阵中不得出来。二百年间,五老耗尽真元相继散功,在散功前他们挑出各自最得意的弟子来后山接手他们的位置,当时挑出的接班人仅有五个,也就是师傅到五师叔他们,六师叔是后来与五师叔一起住到后山的。
时至今日,师傅师叔们已在后山守了五十余年,极少外出,就算有时有事要出去,也只是去来匆匆。幸赖这五十年来,魔头歇了气焰,他们也没有怎么受累。只是今夜,轮守仙阵的二师叔突然发现里面的魔头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召人去,果然发现魔头潜心蜇伏了五十年,欲在今朝奋起一搏,冲破仙阵。刚刚六人齐力镇压住了魔头第一轮冲击,现在仙阵有五人支撑就行,准备压下魔头接下来的冲击。
“六师叔,魔头既然被仙阵困住了,那就没什么危险罗,何不带我们下去见识一下消魔仙阵?”我问。
谁知六师叔严厉地一口回绝:“不行!你们太弱了,下去,光是魔头的音冲就抵不住!”
我有些不服:“谁晓得是不是有那么夸张哦!”
六师叔瞟了我一眼:“不知死活的小子。没有仙器护身,连你师叔我都在下面呆不了多久,你下去,整一个就是送死!”
我瞪大眼:“仙器?!”
六师叔点头道:“没错!当时五老给师兄他们留下了我派镇派之五宝,也就是五种仙器,分别是大师兄的‘卓匕’、二师兄的‘北铃’、三师兄的‘极针’、四师兄的‘柳绳’和五师兄的‘追甲’。唯有在这五仙器的保护和帮助下,我们才能支撑仙阵的运转、抵挡魔头的反攻。你们,”师叔看了我们一眼,点头接着道,“光有这一身正气却没有这个能力,是不行的!”说罢又摇头。脸上似赞叹似宛惜。我就知道以六师叔的个性,说着说着最后一句肯定没我们好看。
原来如此。我这次却乖巧地不再反驳她的话,不再坚持要下去见识见识,还是小命要紧呵。虽然我和东方身上有宝甲,师傅师叔们都知道,但恐怕我们的宝甲还不够他们看吧。毕竟他们有仙器,云泥之别。呵呵,也难怪师傅师叔们不纠缠于我们的来历,他们看重的是心正,而非其他。要不然,以他们的厉害,怎么会治不了我这个顽劣小子。
东方突然问:“师叔刚刚所说的‘散功’是怎么回事?”
六师叔看了我们一眼,缓缓道来:“当年五位师叔伯已将我派昆月剑法练至第六层,仅余一层便可功德圆满,直飞升天。可是在与魔头的争斗中,日日遭受魔头的吞噬,几乎耗尽了真元,才将魔头气焰打压下去。‘散功’也就是说他们将真元耗尽,剑心受到重创,难以修复……”
我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
六师叔叹道:“选好接班人后,他们都拖着破残剑心,沉入‘北回大阵’的中心。”
“‘北回大阵’的中心?!”我知道“北回大阵”也是三大护山阵之一,曾经也被三师叔带去匆匆地见识了一下,但肯定没有进到六师叔刚刚说的“中心”。也难怪“北回大阵”是我们了解得最少的一个大阵。
“是的,在‘北回大阵’地底的中心,有一个万年玄冰凝成的冰洞。五位师叔伯就在那儿维持着他们肉身不消以及剑心中最后一丝气息。”六师叔的目光越过我们,看向外面。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问道:“那师祖他们要如何才能得救出来呢?”
良久,才得到六师叔的回答:“很难!除非仙界有人回来,用仙灵之气为他们续好心剑,否则……否则便永远这般……沉睡……”
“仙人?仙灵之气?……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我想起了大圣,但转念又想到,大圣现在应该是成佛了吧,与仙不一样,他身上的都是佛光,毕竟与仙灵之气不同。
六师叔叹气:“或许有,但是我们都不知道,纵算知道,也不敢试。若是不小心……”她没再说,我们却都知道剑心被毁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