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戚戚君不知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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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箫捧着一个大布包进来,刚好看到那书从他的手上掉下,只看了他一眼就直直的往火炉走去,打开布包,取炭,添到火炉里,用木棍把炭灰挑了挑盖好炉盖。然后走到熏香炉旁添上一些干艾草,不知从哪摸出一封信件走到流沧面前。
    流沧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涌上一阵无力感。看他向自己走来,微微一笑,道:“皇上又来信了?笙箫你给我读读吧。”
    反正再怎么看也还是那几句话,内容永远也不会变。
    笙箫用平静略显低沉的声音读完信,再把信装好放在案桌上,看了一眼流沧的神色,见他仍然微笑着,但眉宇间有着轻愁舒展不开,他没说什么,又径直的走到床榻上仔仔细细的铺好被褥。
    流沧愣愣的看着桌上的信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祭司大人,该吃药了。”不知什么时候笙箫已经捧了温水那着一瓶药丸站在他的身旁。
    把温水放到案桌上,拧开瓶盖等着流沧伸出手。
    流沧苦着脸,皱了皱眉,有点小孩子的委屈,“笙箫,我已经好了,连咳嗽都没有了,真的,我今天就没咳过。”
    笙箫不动如山,面无表情,声音沉着,“祭司大人,吃药的时间到了。”
    这都是怎么了啊,到底是自己是大夫还是……?早知道自己就说是一天服食一次了,现在苦的可是自己啊。
    流沧在心里自怨自艾,瞪着那药瓶,眉头未舒。
    两人坚持着,谁也不让步。
    良久。
    蓦地喉咙一阵瘙痒,极力忍耐,终是忍不住咳了出来。
    笙箫用另外一只手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祭司大人,该吃药了。”仍然是那样平静但坚持的语气。
    流沧把捂住嘴上的手拿开,苍白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刚刚咳嗽憋气还是以为羞愧而微微涨红,悻悻的看了笙箫一眼,还是有点心不甘的伸出了手接了一颗飘着淡香的药丸就着水吞了下去。还好这药是自己制作的,在里面添了可以调节气味的药材,不然每天都被笙箫盯着自己一次不漏的吞药,那自己肯定会吃到吐的。
    吃完药,再度捧起厚厚的旧兵书,还没翻开书页,耳边就传来笙箫的声音。
    “祭司大人,该歇息了。”
    流沧看了看一脸刻板的笙箫,有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道:“好吧。”
    这笙箫还真像一个尽职的奶娘,可是他不是听自己的话,而是听那人的话,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赢过他。
    笙箫接过他脱下来的冬衣放好,看着他上了床躺下盖好被子,才吹熄了案桌上的烛光,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向身后的营帐,目光深邃。
    那个人也是有孩子性的一面的,沉静如水灵动时有又天真可爱,这才是真实的他吧。只是在那人的身边,他的眼里就满满的都是那个人,很多时候他是连自己也忘记了的吧。他的确是这样的人啊,叫人莫名的心痛。
    笙箫深深的看了一眼,迎风走进左边紧挨着那人营帐的另一个营帐中。
    梦中尽是君容颜,欲语君不见,戚戚君不知,爱君如幻梦。
    曾经相遇花丛中,如今马上刀相见;莫笑世事弄人,怎不知人可控世否?
    黑色骏马,青衣如昔,眉目俊朗沉静如水,一翻神采只合笑游天下,哪合这血腥战场。
    两人摇摇的相望一眼,都暗自一惊,怎么是他,随即又相视一笑,怎会不是他呢,在这边疆僻地,这般的人物,早就该想到了,也许是下意识里不希望这是事实而已。
    这边流沧展颜一笑,扬声道:“往生?”
    那边青衣人也甚是高兴,沉静的眉眼一展,声音清朗如泉:“是。流沧?”
    “没错。”
    相视一笑,似乎是喜悦但还杂了遗憾。
    如果不是敌对的双方,那就是难得一遇的至交好友。
    寒风把他们的笑容拉得好长好长,如花灿烂如阳温暖,似乎能融化这北疆的万丈冰雪。
    着大红战袍的男子皱皱浓墨般的剑眉,凑到青衣男子的耳边不知问了什么,青衣男子微侧头恭敬的回答了什么。
    流沧心里一惊,他看到了,往生沉静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那般的熟悉,原来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痴傻,难怪会跟他如此投缘。
    “久闻流沧祭司大名,今日一见果不虚传,真是神人一般的丰采。”大红战袍的男子扬起墨黑的剑眉,嘴角微微上翘,但眼中却没有笑意,墨黑如夜深不见底。
    “大皇子谬赞了,流沧只不过一介鄙陋术士,哪敢亵渎神明。大皇子才是神武非凡,宛如武神降世。”
    “过奖,过奖。”
    其实双方都有些客套的,但是其中也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实的,两人的神采都是非凡的,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这一战还是以轩辕国胜出告终的,流沧知道了那天在山谷彼岸花海中遇到的那人是地方和自己一样精通五行布阵的往生,也见识到了他的能力,可能这不是全部,流沧也费了大部分精力才破了那个看似简简单单的阵形。
    双方都有损兵折将,凡是战争都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显然是轩辕国略略胜出一筹的。破惊将军也不是浪得虚名,说起来他与风国大皇子墨翟是旗鼓相当的,但是因为流沧破了对方的阵形,军心军行也就稍稍慌乱了一些,只是一瞬对于两军对阵来说已经够了。
    人生有很多事都是说不准的,就如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此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会时不时的到那山谷中去,又是只是静静的呆着,看那在冬天盛开的且花期显然是极长的奇怪的彼岸花。流沧每次都会看到那人俊朗的眉眼间一天一天一点一滴渐渐积攒下来的忧愁凄凉,看到了也只能在心里轻轻的哀叹一声,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两心愁绪,同一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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