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云骤 第五回 独孤辰抗敌献四策 欧阳羽五计欲变天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35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汉大宇十八年十一月,京城洛阳皇宫,元华殿上。
“宣蜀国公独孤辰入宫觐见。”
大宇皇笑眯眯的看着走入殿来的独孤辰道:“朕之密使只派出六日,蜀国公便已到了,一路赶来确是辛苦了。”独孤辰叩首道:“皇上宣老臣入京,纵使千山万水老臣亦不敢轻慢,自是快马加鞭赶来。”大宇皇笑道:“独孤爱卿怕是心中在骂朕罢?大老远的宣你回京。”独孤辰忙道不敢。
这时只见太傅杨云走出百官行列,掏出一张布卷,递给独孤辰,脸色有些不甚自然。独孤辰忙接过布卷,大开一看,竟是大惊失色,道:“什么,凉王大军竟已将长安城围住?”大宇道:“这算什么,这最少已是半月前的消息了,只怕现在长安城已经被攻下了,如今凉王的大军已行在前往洛阳的路上了。”
此话一出,殿内群臣顿时哗然,兵部尚书陆海刚站出列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为今之计唯有以退为进,毕竟逆贼杜恒的大军已逼近洛阳,所谓远水难救近火,为保皇上无恙,当速退守濮阳,以待勤王之师。”其余众臣忙道是,大宇皇将手一摆,底下群臣顿时安静下来。
大宇皇道:“独孤爱卿,不知你有何良策?”独孤辰忙道:“想必皇上唤老臣进京心中必已有定计了罢。”杨云接着说道:“独孤,恩,独孤大人,皇上素来便倚重与您,此次宣您入京亦是无奈之举,此时便只盼您能够力挽狂澜了。”
独孤辰摸摸自己的长髯,道:“这位便是去年金榜的状元,太傅杨云吧?听闻令夫人已经身怀身孕了?”杨云忙躬身答道:“回独孤大人,云之妻子已有九月身孕,怕是这一两月便是要生产了。”独孤辰笑道:“好,甚好。”这时,那陆海刚走出身道:“独孤大人,这大殿之上正商议国事,您却与杨太傅闲话起来,怕是不妥罢?”独孤辰肃容道:“我何时闲话家常了,陆大人你听皇上评评理,看我闲话家常没!”陆海刚怒道:“方才你与杨太傅所言可与杜恒之事相关?”
大宇沉声道:“两位爱卿勿争了,独孤爱卿有甚话不妨直说。”独孤辰笑道:“方才老臣询问杨太傅其夫人是否已身怀六甲,杨太傅说是,且已怀胎九月,不出两月便将生产了,老臣便想,那杜恒如今便似已怀胎九月的妇人,你我若让他半分,只怕不出一月,他腹中之物便要正大光明的出来了,况其已怀胎九月,腹中手足已成,早晚要出来,不如趁其手足尚无力便将其扼死胎中。”
那陆海刚又道:“可是他如今手足怕是未必无力罢?”独孤辰笑道:“陆大人此言差矣,你可见手足取首脑而代之之理,且杜恒大军却也未必不能抗!”大宇一听,忙道:“独孤公请讲。”独孤辰正色道:“启禀皇上,老臣有四策可破杜恒。”大宇笑道:“看来朕此次请独孤公来京确是下了一着好棋啊。独孤公有何计策,请速言!”
独孤辰道:“其一为众志成城之策,皇上既已下定决心,众臣必需与皇上齐心。”大宇便道:“好,传朕旨意,有敢言退者,斩。”独孤辰续道:“其二为兵来将挡之策,如今便拟杜恒大军已攻克长安,圣上可命一上将领禁军兵马至弘农抗敌,燕夏素与我朝交好,况其向与杜恒有隙,可令其遣军至河东郡抗敌,命许昌节度使康凌寒领许昌大军至渑池,以成犄角之势,杜恒军马便是再多也不能逼进洛阳分毫。”
杨云又道:“独孤大人此计是好,但若一路有失便可能导致全盘皆输,且这能率中路大军之上将一时也不好找啊!”独孤辰笑道:“寻一上将又有何难,老臣保举一人足可胜任此职!”大宇问道:“不知独孤公保举何人?”独孤辰道:“老臣保荐荆南节度使韩子贵将军。”大宇疑道:“韩子贵?他尚在荆南,如何能担任此职?”独孤辰道:“启禀皇上,实不相瞒,老臣接到皇上密旨前五六日便已知晓杜恒造反一事,而命人传信与韩将军,令其速返洛阳。”
陆海刚问道:“独孤大人如何知晓那韩子贵有此能耐?据陆某所知那韩子贵与杨太傅一般,是去年皇上钦点的状元。”独孤辰笑道:“若不是知晓韩将军之能,老臣亦不敢定下这几道计策,陆大人你身为兵部尚书居然不知韩将军之事。”大宇问道:“独孤公,不知这韩子贵在荆南传出了什么事迹,怕是市井留言夸大了罢!”独孤辰道:“老臣当日初闻时亦是这般认为,皇上可知交趾国一事?”大宇道:“这朕岂会不知,前年交趾国主突遣兵夺取零陵、豫章二郡,当时朕派了几名节度使皆是败兵而回,朕将韩子贵派往荆南亦不过是希望能磨砺一下他罢了。”
独孤辰道:“这韩子贵奇便奇在这了,他初到荆南时便与交趾国战了几场,还将桂阳失了,可是他却愈战愈勇,愈战愈能,竟就靠在长沙募的七千兵士连战连捷,不光在半年内收复零陵、桂阳、豫章三郡,还携余威直取交趾国都河内城,将河内城围了十日,迫使交趾国主胡林递交降书,方折返回长沙。”陆海刚奇道:“原来这韩子贵竟能有此能耐,只是如何不直接将河内取了,不怕那交趾国再反么?”
这时一直站在百官中未曾说法的王贯柳出声笑道:“以韩兄之能,率领千军自是不在话下,杨某佩服的反而正是他的围而不取,当真是高明!”独孤辰笑道:“王大人不妨详言之。”王贯柳施礼道:“那贯柳便班门弄斧了。子曰:下者伐兵,中者伐交,上者伐谋,韩兄一招围城正是上上之计,不战而屈人矣,只怕那交趾国数十年内不敢言战。而若是韩兄将河内一并攻下,只怕今后十余载内南方战乱连绵,韩兄深知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大局为上,此等见识,云自叹不如矣。”
大宇疑道:“可是却一直未曾听闻韩将军回京了啊?”话音方落,只听殿外通报:“荆南节度使韩子贵殿外求觐见圣上!”大宇喜道:“传!”只见韩子贵在行伍中待了近一年,竟却不似个书生了,直如天将,韩子贵进殿来,叩首道:“微臣韩子贵未奉旨意,擅自返京,还请圣上治罪。”大宇忙道:“韩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再说卿也未擅自返京啊,朕不是命蜀国公独孤大人向你传了朕的旨意么?”独孤辰也道:“中路上将有了,还请皇上钦定。”
大宇便道:“传旨,加韩子贵为护国将军,禁军左统领,吴国侯,钦赐尚方宝剑,即刻率京左禁军往弘农郡镇守,钦此。韩将军,在军中你可专权专断。”韩子贵忙倒地谢恩,而后转身出殿去了。大宇目见韩子贵出了殿门,方道:“独孤公,你的这第三策呢?”
独孤辰忙叩首道:“请皇上恕老臣之罪,老臣未奉皇上旨意,便自作主张已施了这第三策了。”大宇道:“独孤公一心为国,何罪之有,不知这第三策是何啊?”独孤辰起身说道:“这第三策便是围凉救洛之策,老臣已命老臣长子独孤风带领五万大军取汉中,二子独孤霜带领一万轻骑袭取汉阳、陇城二郡,此时大概已得了汉中了。那杜恒知晓自己后路被袭,只怕不日便将班师。”大宇鼓手道:“独孤公当真是国之栋梁,如此一见,此三计已可退杜恒大军,却不知这第四策?”
独孤辰复跪地道:“老臣之第四策乃是挂万漏一之策,老臣闻太子妃亦将与这一两月间生产,老臣叩请皇上下旨命太子与太子妃往濮阳休养。”大宇一闻,面色顿时一变,殿下群臣一人出列责道:“大胆独孤辰,你这是何意,莫非咒我大汉?”独孤辰面色不变,冷道:“独孤辰既来京城,便下定决心,洛阳若破,独孤辰必往来生。”大
宇皇沉默半晌,方道:“传朕旨意,命太子为监国,代朕往濮阳祭祀河神,思太子妃临产,命太医许可亭同行,着太傅杨云为辅政大臣,大学士王贯柳为丞相,二人携家小同往。钦此。”杨云与王贯柳齐出列跪道:“微臣情愿留守洛阳。”独孤辰忙道:“此是什么时候,当决断时应决断。”二人方道:“微臣必不负皇上隆恩,尽心辅佐太子。”说罢,出殿去收拾行装了。大宇亦宣退朝,命各自回去准备迎敌事宜了。
话分二表,却说那杜恒军中,杜恒正与鬼师欧阳羽谈论军情,只听杜恒道:“军师教孤为何只带两万兵马来攻取长安?”欧阳羽抚颌笑道:“凉王出师前,羽向殿下所言之事殿下莫非忘了?”杜恒道:“这怎会忘,军师说我军如今士气正旺,正是展孤雄心之时,而孤若贸然进军必犯众怒,而若不进则朝廷之力日增,西北之力日减,而孤与朝廷已势成水火,朝廷之力若有一日远胜过西北必讨孤,孤势去则西北众人必随孤被讨,为西北计,为天下计,孤必先东进。”
欧阳羽笑道:“是也,殿下既已出师,羽便向殿下献上取天下之策。”杜恒忙道:“哦?军师请讲!”欧阳羽道:“羽有五策,其一也,正吾之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论于理于情,我军皆可称为反军,如此,我军必打一旗帜以正我军之名,此次出师便打清君侧之名,将杨云、王贯柳等欲诛我等国之功臣之人清出皇上身侧,以免圣上落下暴戾之名;其二,防蜀恐夏,巴蜀之军力、财力均不可小视,殿下必留以大军于西北方能确保后路不失,且羽已命鞠广义将军在汉中可示敌以弱,而后于武都一线设以伏军,必可大创蜀军,而燕夏国主一向暗弱,可派一使臣前往震慑,燕夏必不敢出大军,至多那赵戚会带兵来救洛阳,不过赵戚一向能战,须得小心其人;其三,坐收其成,殿下可知那大宇已将独孤辰宣至洛阳,那独孤老头必以三路大军以抗我军,北方乃燕夏大军,中路为洛阳守军,南路必为许昌之兵,殿下可知那许昌节度使康凌寒是何人?”
欧阳羽见杜恒摇头不知,又道:“此人乃是大宇十四年科举二甲六名,呵呵,当年羽向殿下献之揽才之策如今也当有点成效了,这康凌寒不出兵便罢,其部兵马一动,洛阳必失;其四,循序渐进,殿下攻入洛阳后切不可妄自将大宇废除,首先迫其向天下昭告我军乃正义之师并将杨云、王贯柳之流斩首示众,若其不从可废大宇立其子,而殿下你自当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待天下安定方能再图徐进;其五,安抚四方,殿下日后切忌滥杀,须知得天下易失之更易,只有安抚四方诸侯,大加封赏,并许诺不追其大宇朝之罪过,自可登鼎天下。”杜恒大笑道:“孤得军师便如得一明灯,若无军师,孤必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这天意难得琢磨,那独孤辰老谋深算却算错了欧阳羽,而那欧阳羽百密一疏,只是算掉了一个韩子贵。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