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心要碎,也不后悔 第四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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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府里就开始风风火火的传着,大婚那晚八爷没有在新婚的嫡福晋房间,而是去了侍妾那里。那是个和我共同拥有这个丈夫的女人。
听说她早我一年入府,张氏,闺名文毓。好像是因为娘家的地位不怎么样,入府一年也还是个侍妾。第二天她就按着规矩来给我请安。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至少我看着是。消瘦的脸颊,樱红的嘴唇,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一汪湖泊,只是这湖泊里总是透露着隐隐的敌意和排斥。
虽然如此,我还是万分的感激她,若不是她的存在,我到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样用福晋的身份面对八阿哥,有她在真是省了我不少事情。
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轻轻一笑:“凛雪才入府,对府中的事情知晓的不是太详尽,以后的事情还要多请教毓姐姐才是。”
这话虚伪的我自己都想吐,却还是要保持这一张笑脸,简直要累死人。
她的丫头扶着她起来,在侧位上坐下,看着她完完全全一幅高傲的姿态,带着比我还虚假的笑容:“福晋说笑了,昨个儿八爷在我那还说,您是嫡福晋,文毓要以您为主才是。”
她有意加深的“昨个”两个字,突然让我有一种她是大老婆,我才是小老婆的错觉。
我的天,我到底嫁到了什么样的人家里来啊。我也只好保持的笑容,点着头,寒暄的支撑着。
从大婚之后他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我几乎近一个月没有见过他的影子,好像一切都是场梦,除了每日福晋福晋的称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
倒是发觉自己和桑竹的感情越来越好。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单纯像一张白纸,一心只为她的主子好,每日的膳食她都调剂的井井有条,用现代人的看法,她简直就是最早版本的营养师。
在桑竹的陪伴下,日日的进宫去请安。慧妃那里还好。慧妃是八阿哥的养母。八阿哥的生母良嫔是辛者库的奴婢出身,那个伟大的康熙皇帝觉得她的身份不配带大皇子,于是就把八阿哥寄养在身份比较高的慧妃这里。
慧妃是个爱说话的人,她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聆听者,而她的儿子大阿哥和大福晋,都有自己的事情,忙里忙外的,也就太监宫女们在身边,而我,就成了一个很好的垃圾桶。
我会每天坐在她的身旁听她说些个事情,常常看着她不同动辄的口,思绪在想着今天晚上让桑竹教我做年糕,并不住的笑着点头。最后她就会很开心的拉着我的手说:“凛雪,你当真同小的时候不一样了,长大了,也安静了不少,胤禩有你,是他的福气。”
听了这样的话,我能说什么呢,难道我能说,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我的丈夫了?只能轻轻一笑,复尔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带着一身的笑容和满意福身出去。
常常碰钉子的,是在良嫔那里。良嫔我只在大婚前一天见过她。她是个温婉的女人,眼睛里透着的全是水一样的柔情,仿佛初春刚刚融化的积雪,带着和煦的阳光让人的心里都一暖一暖的。
她是那般的爱胤禩,又是那般的害怕伤害他,所以每次去都被她拒之门外,只是吩咐宫女来说,让八福晋先去慧妃那里请安,主子身子不适,不好见客。
其实她的心思我也能体会,她的出身给八阿哥的地位一个很大的缺陷,嫡母的身份几乎让他的帝位的争夺中失去很多立足之地。她不想让八阿哥跟她走的太近,是想让他有个更好的额娘,有个更好的背景。
于是常常就只能带着桑竹在她紧闭的门口行大礼,然后离开。
其实良嫔根本不必如此,她的存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这样做到头来伤害的,同时是两个人。而且如今他更是有了安亲王一脉的支撑,给他的是无限的前途。
每每思及此,心底里都莫名的涌起一阵难过。也说不上是为谁难过,嫡福晋的身份,不过是空壳子一个,毁掉的同样是两个人的幸福,值得吗?
有了嫡福晋的身份,便发觉做什么事情好像都容易一些,却也有了层困难,本来想找人教自己一些个那个年代女人该会的东西,也不是为了别的,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跑了几家文馆,光看自己是个女人就没人爱教,从前的大家小姐,学诗词学书画都是要把先生请到家里来学的,可我就是再疯也不至于弄个男的回到八府上来。
所以就只能带着桑竹去寻那些个笔墨纸砚,然后买了些看着不错的字帖回家临摹,好在桑竹不像别人家的丫头,大字不识一个,她聪慧的很,凛雪好像在她小的时候就教过这个丫头很多东西,总算是留了个好事情给我。
从街上回来,就兴奋的拉着桑竹教自己,这些大家闺秀的事情,简直让人神往到不。
好像当自己站在案几前,借着阳光的照射,一笔一划的临摹的时候,三百年后的自己就消失殆尽,骨子里的是一个一朝思君的女子,带着自己寥寥的思念幻想着未来的憧憬。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当这几个字已经写的可以入眼的时候,那个多日不见的身影突然挡住了送门外射进来的日光。
一身暗绿色绸缎清装,图腾绕底金线镶边宽袖,腰间白底黑色波浪纹绕,挂着的翠玉的轻轻摇摆,一脸的淡定自若,撩起下摆,跨入了屋子,还不时的扫视。
猛然发现,这是大婚之后他第一次进我屋子。空气里突然压抑了起来,呆呆楞了几秒,忙和桑竹放下笔,绕出了案几,稳稳福身道:“八爷。”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好像完全把我当成空气,只是绕到案几后面去,低头看着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毛笔字。
我带着各种鄙视的站了起来,回头示意桑竹去上茶,便走到案几前,拿了张新的宣纸盖在了那幅字的上面,隐隐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时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带着一脸笑意的坐了下去说着:“大婚那日你说你失了记忆,我当你是说着玩的,看来是真的了。”
心里一阵恶寒,瞥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也是说着玩的?”
桑竹把茶端了上来,我接过茶盏示意她可以出去。桑竹把门关上后,我回头看着他:“八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迎上了他轻轻蹙起的眉头:“怎么,我到我福晋的房间里来,还非得有什么事?”
闻言,我冷笑了一声,将茶放在他面前,收拾着桌上的宣纸,也没有说话。好像自己的态度惹的他很不高兴,房间里更是让人窒息着,在他冰冷的视线中半响才听见他僵硬的声音响起:“下个月是额娘的生辰。”
条件反射的抬头问他:“你哪个额娘?”
话一出口就马上后悔了,这话纯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也给他找不自在。微顿,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点了点头,立在他身侧:“好,我知道了,有什么是需要我料理的吗?”
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荡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伸手又拿过自己写的字,笑道:“本想你的绣功在格格里算是不错的了,不过看你现在这字,怕是你的绣也没法看。罢了,额娘的礼我来备吧。”
心里一阵暗喜,却也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要当真让我来我还真的弄不了,这个年代的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不待见,天晓得什么样的东西能入了她的眼。
“想什么呢?”一句话打断了思路。
回了神笑了笑,轻道:“哦,没什么,在想要有劳八爷了。”
他的步子绕出案几,一路走到我面前,惹的心里一阵阵的不安,我发觉,跟他在一块就是累的很,也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竟然伸手抓过自己的手,动作温柔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不自主的错觉。抬眸对上他颇有深意的笑容。
反射性猛的把手抽开,半退后了一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就看着他甩袖而走的背影和砰的一声关起门的声音。
突然松了一口气,对着回了屋子的桑竹吐了吐舌头,继续回到案几前,提着笔落落的写起字来。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又是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没事时让桑竹教着秀秀花,写写诗,倒也是件雅事。
早上,桑竹在案几面前磨着墨,好几次抬头要说什么,想了想又低下头去,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知道她最后定是藏不住话,也就没有去问她。
直到落下最后一笔,将宣纸从案几上拿起来,对着阳光让阳光的照射干涸掉纸上的字迹,桑竹终于开口了:“格格……”虽然所有的丫头下人都叫自己福晋,我还是强迫桑竹叫我格格。
没有看她,只是在宣纸后面隐藏着笑意:“终于开口了?说吧,什么事。”
“格格,今个奴婢在厨房的时候,听见她们都在背地里的编排你……”
闻言,只轻轻一笑,也没有怎么在意的问着:“她们都说什么了?”
“她们说格格你不得八阿哥的喜欢,这些日子八阿哥一直在毓主子那,说八阿哥娶你……就是……就是为了……”
“为了安亲王的势力?”我笑着出了案几站在她面前,“这些我都知道啊,而且他们说的也都是事实,你也不用为我抱不平,我从来就没有期望过我得他的喜欢,”我眨了眨眼睛,“这样挺好的……”
“咳咳……”
话音还没落地,就听见一声咳嗽声,和桑竹一块回过头去,那个人的脸穿着一身的朝服,蹙眉站在门口,手握着拳头放在口边,猛然警觉,他在门口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