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醉里铅华已落尽,曲终人散情缘了 第四章 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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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的水,静静地流着……
烟雨江上,渔者早早地划着他们的船桨去收昨日的渔网了。一艘艘小船后面是一道道波光粼粼的水纹,它们长长尾随后面,似影子一般不离不弃。而江边的石阶上,也早早地热闹起来了,家家户户的妇人们在烟雨江边各自忙活着:有的在打水,有的在淘米、洗菜,有的则在洗衣……伴随着阵阵水声,是断断续续的江南小曲,妇女们温柔的嗓音徘徊在这静静的烟雨江的两岸,如复一日这般!
烟雨城“慕园”的门前,有两个仆人正静静地扫着地上的香樟树叶,有一拨没一拨,老向着街的两头望去。
正待清晨的阳光将烟雨城各大主街道洒满了的时候,慕园总管范进终于从街的东面急匆匆赶来了。当他从两小厮前经过时,两小厮都来不及给总管问个安、打个招呼,总管范进就已经隐没在“慕园”的大门后了。
慕园的客厅中,它的主人,慕谨容危坐在一张红木椅上,双目微微闭着,桌上的茶早已经没有之前的热气。
从外头急冲冲回来的总管范进,来到门口,顿了顿、缓了口气,这才往里走去。一进屋就向那头的公子报告昨晚探得的消息。
“公子,查到了,不是‘无泪城’所为。乃是一名白衣女子将李姑娘掠去的。至于这白衣女子乃何许人也。范进不才,目前尚无迹可循。只道是,此女子用毒身为厉害。堪与当日的易月小姐相比。”
提及古易月时,慕谨容仍然闭着的双眼轻轻抽动了几下。但很快又消失了,恢复了平日从容。
“那么,查到若兰在哪里了吗?”慕谨容用一种带点冷漠、又显得有点无力的态度问道。
“是的,此女子将李姑娘藏身于城外的烟雨阁。”范进恭敬地回答。
“烟雨阁?”慕谨容有点意外,毕竟烟雨阁是烟雨城的禁地。从他祖父起,就下令:旦凡慕家子弟违犯族令者,进烟雨阁思过,期限随行为后果而定,但不可少于半年。
如今,此女子竟将若兰掠去了那里,着实在他意料之外。看来,此女子不简单。
竹林深处,白衣男子朝古易月微微欠了身,“易月丫头,已经查到李姑娘的下落了。她被一白衣女子掠去了烟雨城外的烟雨阁。”那白衣男子说得铿锵有力,但又处处透着谦卑。
“有劳了,黄叔叔。今日易月有事在身。改日,易月回‘倾城派’后,定和黄叔叔好好喝上一酌。”古易月回答的亦是谦卑有礼。
“哈哈……黄叔叔就等着你回来陪我喝酒咯。”
“恩”易月欠了欠身,含笑点头,便匆匆离去。
看着易月丫头这般匆忙的样子,黄云深深叹了口气:“哎……这丫头……”。心里头顿时又是一阵怜惜,想起易月丫头小时候的样子,有时有点无奈。
不过黄云这人倒也不是什么没事就感伤昨天的人。拽起腰际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喃喃自语: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傍晚时分,烟雨城外,已没有了白天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几家店铺门前还有几人出入其中。门前倒也没有挂起灯笼。
烟雨江的水流过烟雨的江南人家,流过烟雨城的护城墙,在城外继续静静地流着……
城外,沿着烟雨江的河边,是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此时此刻的它却也显得宁静得很。路上,铺撒着的残阳,犹如血红的光影,让路边的花草也在不知不觉中带有上了几分冷艳。
在这花草丛的后面,是一片飘着淡淡清香的香樟林。林中,一座古老的庭阁静静地伫立在其中,远远望去却是若隐若现,犹如蒙着面纱的女子的脸。它跟这旁的烟雨城有着割不断的羁绊,因此故名“烟雨阁”。
原本烟雨阁犹如世外贤者一般,享受着在林中的肃静。可是此时,它周围的气氛让它难以如此清闲。一股浓密的紧张代替了平时欢快的鸟叫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一阵晚风吹过,也只听得摇曳的香樟树叶沙沙作响。树叶间隙,夕阳挥洒着最后的一抹血红。隐隐约约传来阁楼上的交谈声。
“若兰在哪里?”慕谨容淡定地问着他面前的女子。
在慕谨容的前面,一白衣女子靠着窗,血红的夕阳余晖撒在她蒙着面的白纱上。微风吹过,女子的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好似娇娆。她浑然没有理慕谨容的话。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