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醉里铅华已落尽,曲终人散情缘了 第三章 遗恨几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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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月上竹梢,黄昏待近……
烟花三月,黄鹤楼
波涛万里,长江水
二十四桥,明月夜
牵挂在天涯
独上楼台一宿醉
梦里江南折柳枝
笑看长江水
思念——
总比那西湖瘦
……
阿青在院里头,哼着江南小曲,手中忙着还没完的针线活。虽然只是开春,阿青却已经在为她的范大哥做的冬衣了。
“阿青,才春分呢,你就忙着给谁做冬衣了?”古易月略带调侃地说道。
“小姐——”阿青低着头,咬着嘴唇,又气又羞,一丝绯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直至脖颈。
阿青正要说什么为自己掩饰时,却只听得,古易月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古易月惊错地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倏地,脸也红了起来。
“小姐,饿了吧,我去把晚饭热热。马上就好!”说着,阿青将手头的衣服和线头小心翼翼的放置一边。
看着阿青的背影,古易月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叹一句“女大不中留”!但是,还是很为阿青高兴的。毕竟阿青幸福了,她也就省了一份心。于是,古易月缓缓地坐了下来,拿起对面椅子上未做完的衣服,右手轻轻地拿起了别在衣服上的针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思:
那一日,她刚从“倾城派”赶回烟雨城,就急冲冲地跑去“慕园”找慕谨容。却在长廊中看到一女子坐在转弯的廊亭中,女子纤细的右手一上一下、一来一回,轻轻地摆弄着。心中不知怎么的竟有点慌张。走至转弯口,方才确定了那人果然是她,李若兰!
不论从哪个角度欣赏李若兰这样的女子,都会觉得她充满了女人味。这种女人味,是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优雅。似乎像她这样的女子,只要往那里一站,便会让人深信:此女子必定有着贤妻良母的温柔与贤惠。
尽管,于此相比,古易月真的是望尘莫及的。但是,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毕竟她来这的目的不是她。
而是慕谨容的出现,却让古易月的脚一下子变得沉沉的。这个男子在她刚踏出一步,就出现在廊亭那头,浑然没有察觉这边灼热的目光,此时正径直朝李若兰的方向走去。
只见他的手中端着一碗养身粥,款款地望着亭中的李若兰,脸上堆着灿烂的憨笑,眼睛也更是深情地注视着亭中的佳人。而李若兰则迎以淡雅的浅笑,望着迎面走来的男子。
看着庭亭中两人温情脉脉的情境,古易月重重地握紧了拳头。她的身子僵住了,片刻没有动,而庭中的两人,忘情地沉醉在彼此的世界中,全然没有察觉她的存在。
难道,仅仅是这一个转弯的距离,就已经变成咫尺天涯了吗?难道,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是恍如隔世了吗?
三天前,她有着不可不会“倾城派”的理由,但是,她也有着不想离开的理由。然而,她还是选择赌一次。
与其,纠结地担心慕谨容究竟会不会与李若兰旧情复燃。还不如,让慕谨容自己去选择。不,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他的选择之内。她从来也不是他,慕谨容,与李若兰之间的问题。
现在,谷易月明白了。她输了!她输给的不是李若兰,而是她自己!
她在那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样的输不起,那样的介意!介意,这样的被无视!
……
“小姐、小姐——”阿青,不安地推搡着走神的古易月。
古易月愣愣地,从阿青的声音中回到了现实。看着桌上的饭菜,脱口而出——“吃饭了?”
饭间,古易月只是闷头吃饭。
阿青,始终很不安,想问又不敢问,毕竟,古易月犟起来是任谁也拗不过的。于是,阿青只能,吃一口饭,嘴中慢慢地嚼着,眼睛则一刻不停地看着她的小姐,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但是,古易月的脸上出奇地平静,只是静得有点冷。
那头,古易月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对阿青的影响。于是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堆着笑着说:“阿青,今天,我醉了大半天,你一个人无聊了吧!”说着,古易月还把一筷糖醋鱼块夹到了阿青碗里。
看着,碗里的鱼肉,阿青就放心了。但是听到小姐问她无聊不无聊时,阿青却是心虚得很。因为,今天,她着实因为信鸽“小咕咕”的到来,乐得很,甚至都忘了——
突然,她终于想起,“小咕咕”带来的信。
“啊——小姐,今早‘小咕咕’送了一封信来!”阿青边说边放下碗筷,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纸头递与古易月。
听到是“小咕咕”送来的,古易月皱了下眉头。信纸被“唰”的展开了,只见古易月越看,眉头皱得就越紧。直至看完,她已是面无表情。
古易月起了身,转身离去,一晃眼已经没有了人影。只见桌脚旁有几许纸屑,还有几许飘洒在庭院里。
阿青自知这次闯祸了。正在那里懊恼,却听得她小姐若有若无的声音:收拾一下,明天去烟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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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易月,虽然隐居于这竹林“憩园”之中,心却却始终没有留下,依然在千里之外的烟雨城。
只是——坠雨已辞云,流水难归浦,遗恨几时休?
那么,这封信所带来的又是怎样的局面呢?
明天,她将重返烟雨城。面对昔日的故人,她会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