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秋风萧瑟 第七章耿涛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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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腾公司。
宋婷婷几乎每天都收到来自郁宏星的暧昧短信,再加上他看自己的那双辣辣的眼睛,她都要崩溃了,终于忍不住跟韩秀念叨了一回,并把最新的一条短信让她看:“你说这叫啥事嘛,实在不行,我就不干了,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怎么会这样?这个郁主任看着成熟又稳重,闹了半天是个伪君子!我要是把这事跟成经理韩经理他们说了,他们未必管得了,都是从天津一块来的好哥们。”韩秀忧心忡忡地说。
“嗯,因为郁宏星的短信,我已经跟耿涛闹过一次别扭了,这简直就是没影的事。我现在都不敢让耿涛摸我的手机了。”宋婷婷开始琢磨啥时候离开,可对于刚刚熟悉起来的环境,真就有些不舍。
“尽量避免单独跟他在一起,他只要想赖在你办公室中,你就找借口离开,你走,他也得走,就算是他想帮你看五金库,你也不能同意,你就说你不放心,他爱咋想咋想。”韩秀也没了头绪,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新鲜事!
“睡吧,太晚了,不提那个混蛋了,让他见鬼去吧。”宋婷婷恨不得他突然间就被沙漠中的游魂摄去。
近几次与宋婷婷的约会中,耿涛发现了一个问题:婷婷总爱关掉手机。问她,她说:“属于咱俩的时间,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耿涛多是沉默地点点头,总觉着有丝丝缕缕的阴影开始在二人间笼罩。
耿涛偶尔会问:“你就不怕有人找你有事,那可就耽误了。”
“除了韩秀,没人给我打电话,每次我出来,她都知道。”宋婷婷佯装一脸轻松样儿。
耿涛笑笑:“为我们的二人世界干杯!”心中一道无法抹去的酸涩,却又无法挑明。
这次相聚,耿涛又像往日般自斟自饮,宋婷婷多是劝阻他:“往后骑摩托不许喝酒。”
送婷婷到了津腾公司门口,耿涛的手机响了,是单位正在岗的同事打来的,关于工作上的问题请教,居然把耿涛的手机聊得没了电,他便回身找宋婷婷要手机,宋婷婷略有些不安地打开手机,果然,两声刺耳的信息提示音,吓得宋婷婷一个机灵。二人几乎同时低下头查看着信息,第一条是中国移动的广告信息;第二条,果然是那个阴魂般的称呼:郁主任!二人的目光尴尬地碰到了一起,宋婷婷看也不是,删也不是。耿涛的脸色已沉了下来,他略一迟疑生生地接过宋婷婷的手机打开了信息:“乖乖,又去哪了?今天的晚饭是你最爱吃的包子,还给你留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如隔一年,又想你了。”
耿涛恨不得抬手摔了她的手机,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头顶上拱,缓缓地回过身把手机还给了宋婷婷:“这就是你不开手机的原因,他连你最爱吃啥都知道,你们的关系真是不一般!”
宋婷婷看也没看手机中的信息,扬手就扔了出去,带着亮光的手机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落在了远处的沙丘上。耿涛抬脚向手机处走去:“你就是扔了它,你能保证他不再给你发信息了?”天天在一起工作有多少话说不完,还要发这种肉麻的信息!
“你别去捡,捡回来,我也不要了。”宋婷婷心里咒骂着那个该死的郁主任,杀了他的心都有,如果不是挺满意这份工作,早就抬屁股走人了。
耿涛回到了宋婷婷面前:“你心里还有我吗?”
“这是啥话嘛。郁主任的骚扰,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我是不会傻了吧叽地跟他胡闹的。我对天发誓!”宋婷婷委屈地抹着眼泪。
“咱不干了,明天就走,好吗?”耿涛搂过心爱的女友。
“我跟家里说了,自己给自己挣嫁妆钱,这个工作挺好的,还有韩秀在一起,要不我早走了。我想坚持到年底,过了年再换地方。”宋婷婷哽咽着说。
“没有嫁妆,我也会娶你,只要你不丢下我。”耿涛真的怕有一天精灵般的女友会离自己而去,“他要是再骚扰你,你就报警,他好歹也算是外地人。吓唬吓唬他。”
“你放心吧,他也就发个信息,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有韩秀跟我做伴呢。每天吃了晚饭,我们基本上不出屋。”宋婷婷安慰着耿涛。
“不行,我去找他,我问问他到底想干啥,他要是敢动我,我喊几个同学来收拾他一顿,然后咱就走人!”耿涛越想越气。
“不不不,用不着,闹得满城风雨的,都不好。听我的,你回吧,天太晚了。”宋婷婷拉他到了摩托车旁。
“你越这样,他越得寸进尺。”耿涛想避开宋婷婷的拉扯。
“你回吧,我保证没事。”宋婷婷哀求的口吻。
耿涛看着她好久,才不情愿地上了摩托。
韩秀宋婷婷躺在床上说着话正准备睡觉呢,听着前排宿舍中像是有人在哭,二人都坐了起来。
“是有人在哭。”韩秀说。
“这是谁啊,深更半夜的,一个大男人,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至于哭啊。”宋婷婷附和着说。
而此刻喝得酩酊大醉的耿涛坐在郁宏星的门前大喊大叫已多时:“郁主任,你开开门。我是耿涛,宋婷婷的男朋友。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你出来,我请你喝酒。你隔三差五就给她发信息,到底啥意思嘛。你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你有钱,大城市里的有钱人,我比不了你。你开开门,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我知道你叫郁宏星,我是耿涛……”他不时拍打着郁宏星宿舍的门,怎奈郁宏星就是不出屋,屋内漆黑一片。
隔壁宿舍的宋宁第一个奔到耿涛跟前:“你这是干啥嘛,快进屋,让人看了笑话。”
“不用你管我,我来找郁主任谈事来的。他天天欺侮你姐姐,你不知道吧?你要是知道了,你肯定不会饶了他。这可是在咱的地盘上,他敢欺侮你姐!”耿涛拽住了郁宏星宿舍的门把手就是不放开。
宋宁赶紧喊来同宿舍的人,帮着一块拖他进屋。
耿涛嘴就没闲着:“我不住这,我一会儿还回去呢。我就是住也要住郁主任那屋,我是专门来找他的。你放开我,我走。”
不时有人在宿舍前探探头,从耿涛的三言两语中已听出了些什么。韩秀宋婷婷也披好衣服出了屋,还没拐过屋角,宋婷婷主止住了步子:“是耿涛,他明明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你替我去看看,我就不过去了。”心中像有人在抓挠,回到宿舍的宋婷婷是坐卧不安。
韩秀喊出了宋宁:“到底怎么啦?你姐说耿涛回去了,怎么又跑咱这来了?喝醉啦?”
宋宁点点头:“摁不住他,他非得找郁主任谈话。他要是不走,这一宿谁都别睡觉。”
韩秀明白了。正说着,成天健韩增君也出了屋。韩秀求援似地跟成天健说:“成经理啊,您看这咋弄啊,耿涛不睡觉,搅得大家都休息不了。”
“他上班的那家公司离这不远,我记得,我开车把他送走,让宋宁跟我一起去。”成天健果断地说。他与韩增君都听明白了耿涛断断续续地诉说。
“真是太谢谢成经理了。”韩秀赶紧嘱咐宋宁穿衣服,又让俩职工帮着把耿涛生生地塞进了那辆深绿色皮卡车中。一直送到大门口,耿涛的摩托车居然还静静地立在门边上。韩秀只得向门卫师傅求助:帮着推院里来吧,谢谢谢谢啦。
再回到宿舍中,只见宋婷婷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韩秀赶紧上来相劝:“好啦,成经理已经把耿涛送走了,你就放心吧。”
依旧哽咽的宋婷婷抽搭着说:“我不是担心耿涛,我是羞得快无地自容了,明天我还怎么出宿舍门,这不成全厂的笑料了吗?还不如死了好受,大家都怎么看我啊?”
“快别瞎说,什么死啊活的,这点事儿就不活了,这可不像你。那个臭男人根本就没敢出屋,他要真是个男人就该出来理论,根本就是个缩头乌龟。往后,看他再敢骚扰你!”韩秀递过毛巾,“擦把脸睡觉吧,别想这事儿了,啊。”
“人面兽心的老混蛋老色魔,让他出门就被汽车撞死,天津人的败类!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宋婷婷边涂抹着脸颊边咒骂着郁宏星。
“好啦,睡吧。明天咱该干啥就干啥,是郁宏星那个混蛋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出宿舍的应该是他,咱可是受害者!”韩秀觉着自己比宋婷婷幸运多了,遇到的师傅是风趣幽默的韩增君,而成经理也挺不错,从来没感觉什么不好。
许是哭累了,直到宋婷婷伴着泪痕睡去,韩秀才回到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