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之篇  第五章 神定赴席筵(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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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后,我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但不愿开口说话。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心里想明白了,多多少少会对周围的人和物有所关注,多多少少能从身边的人和物中搜集到一些有用信息。
    我,北木其,四夫人骆锦芸的儿子,现今十二岁,在家中排行老六。父亲,北梅青,东青国丞相,很得皇帝的信赖,是握有实权的官。北梅青有四位美貌的夫人:大夫人姓庄,名淑媛,前丞相庄植之女,朝廷二品诰命夫人,掌管丞相府内院之事,住在东苑,育有两儿一女,即是排行一三五的北齐宣、北婉凝和北齐风;二夫人姓李,名玉河,家庭背景不明,居南苑,育有一儿一女,即排行二四的北婉蝶和北齐渊;三夫人,不祥,曾居北苑(现在的北苑被改成大小两个书院,大书院是北丞相门生弟子读书学习的地方,小书院则是我和五哥北齐风的课堂),难产而殁,留有遗孤北齐远,其子(不知何故,今年三月溺水而亡)在家中排行第七;四夫人,即我现在的母亲,姓骆,名锦芸,前太傅骆辅晨之女,是西苑的主人,只有我一个儿子。我顶上的那几位哥哥姐姐都是“成家立业”了的,大哥北齐宣,字书静,今年二十岁,是远西大将军军中的一副将,从三品官职,常年随军,很少回家,今年是执了皇上的旨意回来定亲;二姐北婉蝶,现年十九,镇南大将军南无双的二儿子南啸天之妻,是正室夫人,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南青;三姐北婉凝,十岁就嫁给明华公子苍宣为妻,今年十八岁的她已是苍宣太子的太子妃,膝下暂无子;四哥北齐渊,字皓白,时年十六,九皇子明琴公子苍冥的侍读,已与户部尚书张九重之女张云佳(十三岁)订婚,明年三月张云佳笈簪后完婚;五哥北齐风,出生后便有了自己的表字和妻子,其字子善,其妻是稍大他半月的工部尚书舒王静之女舒巧巧,二人可谓“指腹为婚”。而我,才十二岁,未到取表字的年龄,只有大名,由于一些特殊原因(至今未知)尚未有姻亲对象,属于最自由的孩子。对于刚刚夭折的七弟北齐远,刚满九岁,由“我”的母亲四夫人抚养,也是“光棍”一个。对这个家庭的了解,我也仅仅止于这一步,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也还没有见过所有人,但能掌握这份资料已经实属不易。不过,我很纳闷,北木其的日记为什么要记这些东西?
    “为什么呢?”两个月后的我又拿起北木其的日记凝神,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这些记录得那么清楚。算了,想不明白也就不必想,对于一个将自己日记藏在书院里的孩子,没有必要去深究。想罢,将那本不小心被我从书院里翻到的日记放在枕下,一个翻滚滚到床上,将头捂进被子,舒缓疲惫。
    自从好起来后,自己虽未说话,还是被安排进书院学习,过着古代小孩苦闷乏味的学习生活。由于丞相之子的身份,被要求学习的科目繁多而冗杂,文韬武略、人心事理、官场应酬样样涉及。而自己沉默不言,只得听着夫子讲授解读,使这原来就没多少趣味的课程变得更是枯燥乏味。才两个月,大脑已变得昏昏沉沉,除了对模仿北木其的字感兴趣之外,对那些课程极其反感。虽然如此,身处异地他乡的自己还是不敢造肆,只好做万般忍受。不过,将全数精力花在这些琐事上,自己对于男子这个身份的注意力也就有所分散,没了那么多在意,依此发展,想必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自然而然地接受做男人。
    匆匆忙忙,两个月过去,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书院学习,将原来北木其的形象搞模糊,心情渐渐开朗,逐步做回我自己。
    “好,今天我们就讲到这里,请公子们回去记着温习,莫忘了今日所学。老夫回乡过节返来会考一考两位公子,请公子们莫令老夫失望。”主讲礼仪的墨先生在收拾书本时对着我和五哥唠叨,一会儿看看兴奋不已的五哥,一会儿又看看“腼腆”的我,最后还是下了狠话。
    “知道了,先生。”五哥拉着我向先生行礼,把东西扔给一旁的书童,便窜出了书堂,根本就没把“礼”先生教的东西用在实处。
    “大哥早上就应该到了,我们现在就去栖霞楼。”五哥交代了一句,拉着我风风火火地向大哥的栖霞楼跑去。
    到了栖霞楼楼下,就看到有两个家丁在守卫,似乎不能靠近。
    “呵,从后面,给大哥一个惊喜。”五哥倒不把守卫的家丁放在眼里,扯着我绕到栖霞楼后门。
    看着门窗紧闭的后门,我倒没有想过非上去不可,于是便面无表情地看着五哥忙活。只是,心里一直在想:大哥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准人上去?难道北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北齐宣和父亲不和(因为听说北齐宣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出家门了)?还是……
    “哈,打开了!”五哥小声欢呼,抓着我的肩膀激动不已,但这个动作没有持续多久,他便捂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我翻了进去。
    跟着五哥猫着身子向栖霞楼的二楼挪去,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安和压抑,似乎越靠近那个地方,心中的那种压迫感越强烈。“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在发生,自己是不是越不知道越好?越不知道越好!”心中一个强烈的想法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要靠近,不要去发现那个让人不安的秘密。但是,越是不让靠近,自己越是想知道那是为什么,原来迟疑的脚步竟变得有些迫不及待,未加思考地跟着五哥向二楼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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