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5 边走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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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初夏和方璐热闹开了,忙前忙后事无巨细打理一切,两人张罗一桌西餐,牛排、牛奶、面包、色拉,热狗,我发现自打进入天天家餐饮几乎每日换口味,暗自思忖:这难道就是上层社会的品味生活?
话说回昨晚,众所周知,人类是四季充满性·欲分泌荷尔蒙的无毛两足直立动物,我一直在半睡半醒中考虑做·爱与性·交的差别,从做、爱实质出发任何做·爱皆是性·交,爱是一个动词,无爱之欢便是性·交,于是我又想怎样定义爱。初夏这么跟我说,如果一个男人爱女人,做、爱一定会做好安全措施,你没有做过安全措施,所以,你不爱我。我总结为:爱的具象在于做好安全措施。如果从另一个角度说,性、交是为互相满足繁殖后代,而做、爱为什么呢?为增进互相爱意,抑或爱就是情的外化和延伸。当我带着这些疑惑渐入梦境时,我突感悲凉,因着初夏说我不爱她,而我爱她胜过我自己。
天天捧着报纸大致浏览一通今日要闻,一口塞一面包就着牛奶咕隆几口便已下咽,我对吃不感兴趣,但我追求吃饱,所以,我一贯以风卷残云般扫荡桌上食物。
方璐一边贴着芦荟面膜,一边敲开生鸡蛋,我猜她会吃生鸡蛋,果不其然,我猜中了,我想我真天才,我再猜她二十分钟之后会用湿巾擦去脸上,不出意外,我又猜中了,我肯定了我是天才。我不用猜就知道初夏一定会说,哎啊,我要减肥!不能再吃了。当然随便说话法不犯法,可是初夏的减肥计划从未落实到行动。
出门时,松狮雄赳赳站立起来,射出一道不怒自威的目光,我像窜犯似的,拔腿就好,钻进车,心花怒放地朝松狮做鬼脸,我想天才不应该和狗打交道,因为狗不是特立独行的动物。
天天驾车开往海滩,我负责拎所有物什,一派劳工架势。初夏和方璐打开化妆盒,拼命往脸上搽东西,初夏一边搽一边问,方璐你说我们要不要在车里换泳衣?方璐斩钉截铁说,沙滩那有换衣处。
我心里发乐,心窝传来一阵声音,初夏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
北戴河沿海风轻云淡晴空万里,我和天天在沙滩上搭起帐篷,初夏和方璐到换衣处换上比基尼,披上一条毛巾,扭扭捏捏走了出来,我心想,既然都敢穿比基尼出来秀身材还怕什么呢?天天目不转睛聚焦在某个方向,我心生疑窦,为寻找答案,我寻求真理的目光义不容辞地越过天天的肩胛,视线飘向远方,远方有几个身材颀长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少女,当然一开始我不知道她们是俄罗斯少女,虽然我一贯喜欢看各类美女,但至始至终范围局限在国内,素来没有发展国际化审美标准眼光的潜力。天天一口咬定她们是俄罗斯少女,原因如下:一,她们身边发福的中年妇女体态臃肿活像水桶,一副标准俄罗斯发福女性的身材,腰际间的赘肉鼓起来就像小山坡,实在令人目不忍视。二,天天多年闯荡江湖纵观南北慧眼识珠火眼金睛的判断力和从无差池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第六感综合断定为俄罗斯少女。三,她们搭建的帐篷上有白、蓝、红的俄罗斯国旗配色。我未经大脑细想,前两个原因纯属噱头扯谈,最后一个理由——只要有基本赏识的人都能断定是俄罗斯——令我不得不佩服天天先天敏感的洞察力,这证明看美女都从细微着手。
初夏套着救生圈拉着我朝着浪潮奔去,我大呼,干嘛呢你!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献身革命。初夏在我腰间猛地掐一下,埋怨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你和我一起死那比泰山还重,还不知足!
我不想死,活得好好的,干吗想死啊?
蓦然间一个浪气势汹涌席卷而来,顷刻淹没了我的双脚,我的脚已然不是我的脚,双脚顺着海水的起伏而起伏,站立不住左右摇晃,初夏抱着救生圈在海水中扑打欢腾,我仓皇中憋足一口气,浪头跃过我的胸膛,此刻大海似乎召唤浪潮,不经意地回潮,我差点四肢无力葬身鱼腹,幸好周围没有鱼。于是我消失在了初夏的视线。
辛秦!初夏着急说,你死哪去啦?
我没死!我从她的救生圈后面钻了上来,众所周知,我很坏,为了证明我很坏,我把初夏的救生圈弄翻硬生生抢夺而去,初夏两只手欢舞一阵,呛了几口,我乐呵呵说,海水好喝么?我及时把救生圈扔过去,初夏气喘吁吁趴在救生圈上,恶狠狠说,辛秦,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我在海中舒展划出一道白痕,呼喊说,有本事你追到我!
天天在沙滩上喊,当心点啊!别游远啦!
方璐在天天背后只是一脚,天天“啊”一声四仰八叉倒在海水里。方璐做出一个胜利手势,初夏也咯咯笑,一边奋力游动,大半天也没游出十米,一边气呼呼说,辛秦,你个王八蛋,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