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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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明月楼
“你们在这里等吧,不要进来。”听到段恒月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那个据说是明月楼楼主的男子还是一副笑脸,好像在说在这等着你不怕你不出来,拍拍同来的妇人的肩,示意她不用动气。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段恒月跨进院子,屋里是无依在给慕宇做衣服,两父子靠得很近,无依看着慕宇的小嘴说个不停,脸上挂挂着掩不住的笑意,他的身侧放着叠得整齐的青色衣裤,裸在外的襟口处用细细的丝绣着孔雀的美丽羽翎,流畅的线条把这件稍嫌简单的青衣修饰出柔美的灵气,可以想象穿上它的是会多少耀眼、动人。这些都是无依给她做的呢,白色、绯红、紫色、现在的青衣,每一件都是很适合她的,本来她的个子只有1米62,是远不及这个世界女子高大有力的,平时还有着温吞被动的个性,即使不说明,也是十足的异类,刚来的时候,无依为了买适合她的衣服特意进了城,回来的时候带回的却只是布料。直到这次为了医他的伤,在城里的街道,行行色色的人们,女人个个以英武为美,身上没有半点阴柔,她们的衣服样式如果穿在段恒月身上只会把她包裹得怪异的小丑、惹人叽嘲的怪人。看看身上的白衣,在高府虽然因为它染血而更换了高苇准备的华衣,便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白衣洗净晒干就立即换回来了,原来是因为只有无依为她做的衣服才为最好的,为了他对她的了解与接纳。
无依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看到段恒月一步步走向他,带着平时没有的温柔,眼里隐隐有着泪光,里面有着让人心惊的悲恸与不舍,他忙放下手中未完的衣服,迎向她,怕下一刻这个人就会消失,短短的几天,她的气息已经笼罩在这的每一处,洒满阳光的院子有着她的笑语,为她清扫时房间的被子、发梳、圆镜,这些都象征着这个让人放不下人的存在,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他会趁晒被子的、打扫房间,把脸贴上被面感受着她的气息,抚上冰冷的镜面、捡起梳上的被主人忽视的一条发丝,等到他发现的时候,才知道做了什么,因为他爱上了它们的主人,如此疯狂。现在面对着她这样不真实的样子,他怎么还能装做若无其事,这无法做到,“恒月,发生了什么事?”
段恒月推开他,即使是一个拥抱也不想给予,做了决定就不要再给他幻想:“其实在陪你在城里看病的那几天,有人来找过我了,他让我回家。”
“回家?”
“对,那人是我家里的叔叔,他说我娘病重十分想念我,要招我回去,这事很急,这次回去可能再也不会再回到这了,无依,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虽然说钱财有点伤感情,但是现在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请不要拒绝,好吗?”
“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他的眼里有着企求,但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段恒月口气一改,哼了一声,冷冷的开口:“怎么?要跟我一起回去,那个地方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去得了的,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多说无益,钱给了你,从此两不相欠,不要再妄想别的了,我也已经二十四了,家里已经有个年轻貌美性格又温顺的男人在等我了,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和他成亲,你还要我说出别的吗?真是看不出来,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放手,恶心死了。”拼尽全力挥开他的拉扯,重重的一声在身后响起,看来是跌得不轻,段恒月快步走出房门,却忍不住想再看一眼,地上的无依灰败的脸色,颤抖的身体旁散落着拉扯下挣开的钱袋,那些银票一张张的在地上躺着,无依的嘴微张,因身体的疼痛而缩起身体,手却固执的伸向她,这刺痛了她的心。
“快走!”
院门边的两人惊讶地听见她放低压抑的一声叫喊,率先走向马车,利落地跃上,帘子被她甩得扬起老高,他们相视一笑,看来这人真是有趣的主。
豪华的马车飞驰在官道上,自始至终,车内的两人、车外的妇人都没有交谈的意思,沉闷的空气漂浮在这封闭的空间,段恒月心中空白一片,茫茫然也不在意是驶向何处,天堂与地狱在这时又有何区别。
马匹的嘶鸣骤起,男子扶住段恒月的身子不让她因为呆愣被甩出车外,招来妇人把人抱下车,妇人明显不耐,生硬地要伸出手,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不用,我能走。”清亮却透着疲惫的噪音,像拨动的弦,一波波向外荡漾着凉风过尽的凄凉,却更也有着不屈的倔强。
笔挺的身影婷婷站在二楼东边大且华丽的房间,她身边那个打扮妖娆的楼主,优雅地喝着茶,如果不是年华已逝,他无疑还是梁琴国的第一美人,现在也不过是一个退居幕后用越来越多的粉来掩饰老态的可怜人。
可在这里的又有几个可以这么想,可笑明月楼的楼主,多少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艺有才艺的美丽“妖物”不还是在这里对他低三下四地绝对服从,只因他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他们消失,再美丽也不是是他的一件工具。
现在站成三排的名色美人几乎秉息闭气地把平时对下人对幕客的傲态收敛殆尽,看他喝完了茶把茶杯一移,移到新来的那矮小柔顺的人面前,那人自动地把杯在桌上放好,继续那么站着,却没有露出一丝怯弱,淡淡的的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好像刚进楼的一瞬间,在那双抬起又低下的眼睛里看到的凄凉苦楚是他们的幻觉一样。
楼主赞许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伸长形状美好的的手掌,一根根抚着他的手指,专注的眼神盯在上面,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声轻咳突兀地响起,楼主如梦初醒般停止动作,只把凌厉的目光在这三排人中间扫了一遍又一遍,使得气氛又冷了几分。终于在一个方向停住,缓缓开口:“今天又是你挑头,真是不知死活。”
段恒月看到那个女人时也不免吃了一惊,在一堆男人中的女人,周围人在楼主的几次扫视后移开了步子,这人被独立出来,使得段恒月可以一眼看清她的样子。在这群人里虽然也算绝顶的美丽,却有着刺目的巨大不同,身上穿着比男人还要轻薄的纱衣,突出了高挺的红色胸衣上六瓣的端舌子阳花,松松披着的紫色的外衣斜斜滑落,在臂上挂着,使得底部拖在地上,紫色的衣料堆在地上,她却不在意地斜了眼睛看了一眼段恒月,好像让她看清她,看清自己就是她以后的下场。
虽然穿着暴露撩人的衣饰,却没有几分柔媚,还是桀傲带着灼人的英气甚至邪气,让人不解这样的人在这卖色卖笑卖身的吃人场是怎么混下来的,也许也应该奇怪接纳这难驯之人入明月楼的掌权人,这个别人站着他坐得心安理得一派悠闲的明月楼楼主大人。
挥退要上前的高壮妇人,他嗤笑一声:“你尽管闹,你还能闹到哪去,我看着你呢,今天晚上的柳大人可是指名要你这低贱之人服侍了,你可得放亮了眼睛,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让她尽兴。要不然有你受的,不要整天和商墨那个不长眼的混在一起,成了一根绳上的活物,用火一烧,可是两个都完。哼,看来,不管是不行了,年东,把那个作死的祸害再打一次,记住别打脸。”
“是,楼主放心,这次让他躺足日子再不敢兴风作浪。”
“别了,这没谱的话别在这跟我胡说,让那个混蛋不再找事除非是一刀宰了,要不想都别想,唉,谁叫咱们还得指着他伺侯那些大人呢,可重要着呢……”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有着一抹精光,斜挑起的嘴角是满满的鄙视,好像对那所谓大人有着说不出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