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4采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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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给这一次的宴会取名为“采绸宴”,顾名思义就是让大家都来采摘“兰绸”这朵娇媚的解语花。而“采绸”的谐音也预示着将为红袖招带来好的“彩筹”。同“品花大会”一样,“采绸宴”也设在晚上。
白天的红袖招照样是闭门整顿,到了晚上才大开洞门迎接宾客。红姨照例给每位熟客和权贵们送去请帖。落尘自然不在话下,倒是楼月白和秋慕蝶这两位小姑娘因为上一次在“品花大会”上闹场有功也获得了一份。两个人高兴的什么似的。尤其是秋慕蝶,甚至得意地对秋水枫炫耀。
“你瞧,你瞧。你总说我爱惹事、闯祸。要是没有我和小楼去捣场那么一闹,你们能获得这个大饱眼福的机会?”
秋水枫对于这个小师妹的“自豪感”是无可奈何的。因此他微一摇头道:“是,是。你小姐是奇才,闯祸也能闯出好运来!”
秋慕蝶明知他在挖苦自己却不以为意。倒是杜仲在一边起哄道:“说的也是。有一个惹祸惹的福星,是你秋兄这辈子的福气啊!”说完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秋慕蝶到底是女孩子,面皮薄,被他这么一说立刻恼了起来,指着杜仲气鼓鼓地说:“你……你……”
相比之下秋水枫倒是沉静很多,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楼月白,反唇相讥:“彼此彼此,能得楼仙子的垂青,杜老弟的艳福也不浅啊!”
杜仲本就不是一个耍嘴皮子的人,对不上一两句就败下阵来,脸红的什么似的。
这时,楼月痕从内堂走出来,看他们四人有说有笑的,紧蹙的双眉立刻绽出笑颜,笑呵呵地问道:“你们四个在干什么呢?这样开心?”
楼月白一见七哥就像个小孩子献宝似得迎上前去把请帖送到他手里,兴奋地说道:“七哥,你瞧。这是红袖招派人送来的帖子邀请我们参加今晚的‘采绸宴’,七哥也一起去吧!”
楼月痕宠溺地抚了抚她额前的乱发,笑道:“不了,你们去玩吧!七哥有些乏了。”
“七哥。”楼月白不依。“你不能总躲在芷兰厅里呀!二哥在京城兴风作浪、为祸苍生,你却躲在这里,你……”
“小楼,你太激动了。楼兄不愿意出去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宴会……”杜仲眼看着楼月痕的脸色由红润变为苍白,生怕楼月白会刺激到他连忙出言阻止。
楼月白这些话忍了很久了,今日既然说了开头就索性全吐了出来。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你怕我刺激他、伤他的心吗?他还有心吗?他若是有心怎么还会对楼月纹的所作所为都不闻不问呢?”
“小楼!”
“你不用替我掩饰。小楼说的不错,我是个懦夫。好吧!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
傍晚很快就来临了。兰绸穿着由苏唐挽亲手缝制的礼服站在铜镜前左右摆弄。现在的她已不觉得这件礼服的刺眼了!反而还会欢喜地欣赏。白色发青的布料被做成宽袖长身的礼服,轻柔的质地使长裙看起来像是九天仙女的裙袂般飘渺,整个礼服都是纯色的,只在裙摆处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荷,意寓明白地昭示了主人“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
兰绸还在喜滋滋地欣赏就听见红姨的侍婢晓妍在门外喊她:“兰姑娘快点,到你出场了。”
兰绸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穿戴,发现一切齐整后深吸了一口气起步踏出房门。
大堂里,红姨清朗的声音已经响起。
“下面有请咱们今晚的花魁娘子,兰绸姑娘。”
兰绸缓慢地迈着步子,低垂着眼皮用余晖扫视着台下的众人,都是些猫头狗脸、脑满肠肥的富商、权贵们,一个个都色迷迷地盯着她,他们于她是陌生的,却也是熟悉的。陌生的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家庭,熟悉的是他们一样的丑恶面孔。她的目光继续游走,间或能够看到几个熟识的身影,是一群热心的好人!她就这样边走边看地来到平台之上。
站定后,兰绸盈盈一拜,无比娇美的抬起头,向众人说道:“兰绸谢各位的捧场。今日是兰绸初次登场,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说完还不忘用她那双娇媚动人的眼睛轻瞟了一下。这是她从红姨和各位姐妹身上观摩的,一两天的时间她已经学的有模有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