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2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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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凤公主把宫女太监们都撵出寝宫,一个人在哭泣中睡着。皇帝到来时就看见她歪在床边的样子,白净无尘的玉面上泪痕斑斑,显然是哭了很久。皇帝长叹一声,轻身上前拂去她额际垂下来的乱发。
明凤公主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碰她,那是一双熟悉的厚重的能够给她安全感的手,她恍惚的以为那是表哥的手,兴奋地从梦中惊醒大叫一声:“表哥,你来看我……”话音未落,她猛然看清了来人并非她所想之人,表情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父皇。”
皇帝显然也没有料到此刻的情景,同样尴尬地说:“做梦了?”
“嗯。”明凤公主点点头,想起方才的美梦心里一片悲凉。
皇帝见她如此无奈地摇摇头。世间什么都可以控制和驾驭,唯有人心是无法左右的,这一点即使身为高高在上的君主也无可奈何。他是真心疼爱明凤,可以满足她的一切物质上的愿望,但是在姻缘一事上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傻孩子,你放心,朕一定尽力劝说正光回心转意。”皇帝宽慰道。
“不会的,我知道,表哥对那女子是真心的。”明凤公主轻轻摇首,无比凄婉地道。
“那就叫他两个都娶。”皇帝脱口而出,后来又觉得十分不妥改口道,“只是这样一来,你怕是要受委屈了!”
明凤公主见父皇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霸气,这让她更加伤怀,幽怨地说:“父皇,儿臣究竟哪点做的不好?为什么表哥他要变心呢?为什么?”
皇帝看着她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柔声安慰:“不是你的问题,你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子,是朕最宠爱的公主,天下的臣民有哪个敢不尊敬你?朕不允许你这样轻贱自己!朕的公主应当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你放心,朕一定要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听了此番话明凤公主忽然间醒悟过来。是啊!父皇说的对!想她自小生活在宫中,受到最好的教育,近年来又得教习嬷嬷的指导,行为举止皆是有礼有距,未有失分败德的举动,就连一向以“举止优雅”而闻名的太后娘娘都称赞她的德行,足可见她堪当父皇口中的“优秀”二字!怎么会输给一个自小生活在妓馆整日倚门卖笑的青楼女子呢?她又何必妄自菲薄?于是又想,表哥抗旨悔婚虽然伤害了她却也是真诚的行为。他没有隐瞒实情地奉旨娶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想到他的坦诚,明凤公主开始觉得他之所以弃自己而选择他人或许真的是情之所至,那么,自己又何必强求?
她本是心思单纯之人,原本因为事出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获知此消息当真犹如晴天霹雳!现在自己想开了,反倒不是那么伤痛了!只是能叫表哥真心相爱的女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对此她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探知欲!她体贴地对皇上说:“父皇不必如此,感情之事本就难求,既然表哥无意,儿臣也只好成人之美。只是害父皇担心,儿臣实在是过意不去。”
皇帝没有料到明凤竟然如此的懂事,原本想要为她讨回公道的心更加坚定了!他怜爱地攥了攥她的手,感慨道:“凤儿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放弃你是他龙正光没有福分。朕就等着他后悔莫及!”
一心想着要出宫会会那个让表哥心心念念的女子,对于皇上的隐语明凤公主没有多想,只是顺从地点点头。而后说出自己的要求。“父皇谬赞了!儿臣只是将心比心。”
“好一句‘将心比心’!若是世人都如凤儿这般深明大义,都能安分守己。那么朕的江山何来战乱之忧?”皇帝不由地感叹。
明凤公主听出皇帝话中的许多无奈,对于政治她不懂,只能忧心地看着他。
“朕就是这么一说,凤儿不必担忧。”皇帝见她目中显露担忧之色微笑着安抚她。
明凤公主这才安心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父皇,儿臣明日想到城外的碧尘庵祈福,顺便也听净心师太讲解一下佛法。”明凤公主的生母杜夫人一生信佛,生前最爱去碧尘庵参拜礼佛,小时候的明凤就常跟着母亲到庵里进香,久而久之便和那里的主持净心师太相熟。所及即使杜夫人去世之后,明凤公主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到庵里拜拜顺便听师太讲解经文。只是,近来因为准备出阁之事才耽误了行程。一想到出阁的事,明凤的脸上还是不太自然地现出凄然之色。
皇上心想,让她到庵里拜一拜、散散心或许也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而在她出宫的这几天里他也可以有所作为。于是当即同意地点点头道:“也好,出去散散心。朕派近卫军统领李朱峰护送你去。”
“父皇,李统领是保卫父皇的。这……”明凤公主一听此话急忙谢绝。却被皇上打断。“朕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朕自有人护卫。再说了,朕也不是派所有的近卫军都跟去,少了一个统帅,朕的近卫军还不至于散如乱沙吧!”皇上一句开玩笑的话终于把明凤公主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