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天下无魔  59、追你到箱根之“情天恨海”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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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追你到箱根之“情天恨海”
    ……他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兄妹俩同时回过头来,表情严肃。
    哥哥完治没头没脑地冲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愣怔,什么啊?
    完治发现他永远是一脸搞不清真相理不清头绪的样子,看似三分木讷,又分明有几分滑头,不由恼怒:“真有本事,你们居然瞒了我那么久,丝毫没让我发现。”
    他无语,垂下眼睛,心想,这也不算本事。欢爱之事,本来对爸妈也是不说的,何况是你做哥哥的。就像昨天晚上,你会对妹妹说吗?说出来好玩吗?
    他委委屈屈地站在那儿,嗫嚅道,我和雪奈的事……我们已经解决了。
    “切!”完治恨不得踹这熊孩子,深心里又委实不忍。他手颤地指向妹妹:“你问她解决了没!你们要是解决了,她能追到箱根来?”
    他木讷地转过脸,去雪奈那儿寻找答案……他想问她,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干吗变卦?
    她不能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迷人,这会儿更是充满无辜。从早上敲开他房门,与这双眼睛雷火相交时起,她就意识到,自己注定是要失败。因为,以往每一次,她都在这双迷人的眼睛前败下阵来。
    她捋一捋头发,冲着他大声喊,只是想作最后的一搏:“……我无法忍受你挽着另一个女人去参加我哥哥的婚礼……为什么要逼着我接受这个现实?!一想到这个,我……”
    雪奈闭口不提两个男人睡一屋的事,是十分明智的,这是一个绝对大气的女孩。危机面前知道要维护谁,保全谁。孰轻孰重,在她心里一清二楚,而最不需要保护、最可以用来改变危局的是她自己。
    他及时跨出一步,将她搂住,怕再一次面对她的婆娑泪眼,怕她说出狠话,撒地无收……他抱着她的时候,不忘记悄悄睨一眼伊藤完治。他看见伊藤冲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太诡秘了。几个意思?他分辨不清。
    “雪奈说,这是个机会,Sally正好来东京。如果你同意,她去找她谈,把一切都公开……雪奈说你不是不爱她,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她说她了解你。现在,她决定来做你下不了决心做的事。她说,痛苦是难免的,与其将来三个人都痛苦,不如做个残酷的决定,至少解救两个人……在这件事里,雪奈愿意充当那个自私的角色。”完治已经显得比较冷静,他问他:“你同意这么做吗?”
    他的视线从女孩的凌乱头发上抬起,反问道,你同意吗?他太不知厉害轻重了,不知道这句话对伊藤是一记闷拳。
    伊藤再一次被激怒,发飙地嚷道:“在问你呢!”
    他连一秒钟都没考虑:我不同意。
    以伊藤看,眼前这个一脸聪明相的男生在冒傻气。指他一条路不走,非要一条胡同走到黑。按他以往的脾气,早一脚踹上去,喝他警醒。可是,这当口,他忍住了,心想,我又何尝愿意你只属于我妹妹,但小子诶,这事恐怕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
    “问题是……”伊藤顿了顿说:“她有了。”
    这话以恬淡的口吻说出来,不合常理,但比吼出来更具振聋发聩的威力。不知是伊藤故意阴坏,还是不想吓到眼前这个被弄到头晕的男孩。
    不啻是炸雷。谁?!他问。
    “她!雪奈!怀孕了——”伊藤干脆把话说白,你爱过的女孩有了,你看着办吧。
    他急切地抓住雪奈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看到小女生眼睛里没有丝毫回避,也没有丝毫否认,她勇敢地直视着他,仿佛在重复她哥哥的话——你看着办吧……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看你没有。
    没劲,这事这么干就太没劲了。震动过后,他很快想到,这是真的吗?他打心底里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凭直觉,他觉得这事不可能发生。那么……
    他有点冲动,脑子很乱,一味想,这和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有什么两样?制造一个骗局,搞乾坤大挪移;使一点小伎俩,挽狂澜于既倒,让命途从此改变走向……这剧情也太烂,太没劲了。要知道,这种烂梗是很伤感情的。本来还有纯美的爱可以回忆,倘要讹我,那么,这一点点美好也完蛋了。
    是我的?他执拗地问,瞪大眼睛。
    雪奈不予回答,仿佛说,这种愚蠢的问题你也问得出来?
    她哥哥直摇头,意思是,这熊孩子,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我是可以杀了你的!
    他们不予回答,反倒让他更相信这是一个骗局——
    他提出要和雪奈单独谈一谈。
    他把雪奈带去自己屋子的时候,想,万一这事是真的——他想的只是万一——那么,我该怎么办?
    只走出几步,他很快想定,万一是真的,我就认,别无选择。哪怕今后发生再大的风波,人生经历再大的磨难,也得扛下来。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心虚起来,他想起张大夫曾经告诫过他,说你小子千万别太多情,更不可随便去招惹人家女孩子。理由是,你的JING子活力很强——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提醒。张大夫还说,你是个肉食男孩,长得太好看,很容易激发女生的Orgasm。两种因素叠加起来,危险系数就很高很高。这个倒霉蛋大夫一连说了几个“很高”……当时他还教会了他一个词——“着床”,跟种地一个意思,撒下去的种子,倏忽就发芽了。不管张大夫当时是不是玩笑,或是有意吓唬他,现在想起来,不能不让人头冒冷汗……背脊生凉。
    回房间的路不长,他一直在回忆: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离现在有多久?当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疏漏……这些其实是可以回忆起来的,但脑子太乱,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
    伊藤在我面前说过几次“箫唇”,什么是“箫唇”啊?
    当我直接问他这个时,狡猾的伊藤笑而不语,笑得像个暖男。他这模样我真有点不习惯,和平时的“霸道总裁”对不上号。不过,我更愿意接受此刻的伊藤。
    他说,这是日本人最欣赏的唇形,引诱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下。
    后来我跟丁丁哥请教过这个问题。丁丁哥在日本留过学,他说日本人喜欢的男生唇形,其实就是特别适合吹竹笛吹管箫的那种,搞音乐的人都知道,就跟弹钢琴的手一样,指尖太干瘪,弹出来的音色不圆润,不好听。可是,以美妆界人士的眼光,它代表着当今的审美潮流——有一点肉,介于太厚和太薄之间。太厚显得愚钝,有黑色人种的特征;太薄则显得尖刻,只符合西方人的脸形;再有就是,唇珠明显,看起来有一点嘟,像没有完全成熟的奶孩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一点萌态。加之唇弓清晰,唇角微扬,就比较完美了。男生的唇色自然不需要太鲜艳,但年轻健康的色泽还是要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唇红齿白”。丁丁哥说,多年前,他在日本学习服装设计和化妆时,许多潮流日男,特别是麻豆,做脸部整形,首先考虑的已经不是眼睛、鼻梁,而是追求一副整齐的牙齿和一个完美的唇形。和过去不同,随着审美潮流的变化,亚洲人的单眼皮已经不受排斥,至少被欧美国家视为亚洲人性感的特征。作为男生,鼻子固然重要,但要塑一个挺拔精致的鼻子不是件难事。在整形业,鼻梁塑形的技术最为成熟,而要打造一个理想的唇形,无论在生理层面还是技术层面都难度。因为唇的组织主要是粘膜体,不能再造,人体本身也不能够移植。要通过手术重塑唇谷、唇弓、尤其是唇珠,并与面部整体协调,为面容美观增色,技术含量很高,非有经验名医不能完成。难怪伊藤说,像我这样天生有一个性感的箫唇,太难得了,多少日本年轻人可望而不可及……这种唇形最能激发母性的本能,让她们产生强烈的亲吻欲望,对男性也极具诱惑力……
    我说,呵呵,男女还能想得一样啊?
    伊藤眼色迷离地说:“除了会产生同样的冲动,更主要的是……你不懂吗?”
    我似乎听懂了,没有让他继续往下说。不想知道这些,不想知道他内心进一步想法。无论怎么,他都能继续拉我下水。我说懂,他会说,那好,我们来好吗?我说确实不懂。他会说,那好,我来教你好吗?傻瓜都明白,这是一把两面都开刃的剑,抹哪一面都出血。
    我胡乱地摇头,随便他怎么理解。
    他说,那次,和我面对面说话,其实他根本就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一味在欣赏我的唇,想着这事有多美好。他说他恨不得当场就……当然,作为大E的总裁,他不可能做出失去理智的事。他所接受的教养,不允许他那样做。但是,伊藤完治也是人,有无法背离人性的一面。伊藤说,那天回家,他实在忍受不住折磨,脑子里全是我说话时嘴唇翕动的样子。
    我惊讶得不得了,问,哪天啊?
    他含糊其辞地说:“就是……那天。”
    我知道他回答不出具体是哪一天,哪一次。也许是许多天,许多次。也许就是第一天,我们在礼拜堂对面咖啡馆第一次见面……也许只是一种引诱,一个借口。
    如果,当真是第一天见面就受到我极大诱惑,那也太狗血了。早知道他早晚要钓我,何必去衡山路国际礼拜堂堵他?搞得我像送上门去似的。好在这事都过去了,谁先设的局也没人知道,终归是一笔糊涂账。
    …………
    他把雪奈带进自己的房间,径直问,谁的?直截了当,毫不含糊。
    她拒绝回答,也不暴怒,眼神暗下来。
    这就对了,说明她是个好女孩,设这个局,权宜之计,更可能是出于无奈,出于对他舍弃不掉的爱,而她并不打算把这个弥天大谎撒下去。
    他的心一下子变得好柔软,语气顿时温和了许多,他说,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但我必须知道真相。
    她坚硬地说:“你没这个权利……”这是她最后的一点点坚硬,随之便是彻底地崩塌……潸然泪下。
    他打一开始就不信她怀上了他的孩子,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他有如所有体格健康的男孩子,容易动情。一旦冲动起来,那火力,风吹不灭,水扑不灭,不达到目的不能撤火。他没多少的涵养,和大多数男生一样,见到美女肾上腺素就升高;从约会的第一分钟起,就在出汗。虽然他平时也容易出汗,但这种出汗,和平日里火躁躁热情高涨的出汗不同,是由于紧张造成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紧张?每次面对她,脑子里总在不停盘算,怎么把她往“那条路”上引,以便水到渠成,两厢情愿,进得帅,退得跩,毫不尴尬勉强。因为这个,每次和她约会,他都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够好,神思恍惚,注意力分散,答非所问,魅力减分。他清晰地记得,在公司大楼底下,第一眼看到这个穿格子呢短裙女生,顿时被秒杀。他急中生智把手插进裤兜里……看似很潇洒。他要和她面对面交谈,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有类似坏小子的那种心思。他把裤裆推开一点点,让人觉得那里的饱满只是因为手插在裤兜里而已,而不是其他原因。第一次接吻,他就发现这女生是魔鬼,是自己的命里克星。她给到的回应如此强烈,就好比来一拳去一拳一样那样给力,强强对垒,旗鼓相当,难分高下。每一下深吸,每一次搅拌,每一轮交换,都让他浑身酥麻,带动胯下的弹跳,快活无比。他惊愕地意识到,这个女生,仅仅通过接吻,就可能引发他登顶,把败局提前预告在裤子里。这是绝无仅有的囧况。他多雕,多自命不凡,终于有了害怕的事情出现,但又非常非常喜欢这种如履薄冰如芒在背惊悚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能让他体味到爱恋的真切和浓烈,而接吻是一种合理媒介,不是死板而乏味的程序。每回约会后,他回家都要查看一下底裤。这事说起来有点逊,不可告人,然而,底裤内层留下什么,对于他这样一个男生来说很重要,是自我评判的最好证据。当他发现那里留下的印迹不多,乳白色散点状,像泥鳅爬行的轨迹,而不是较大面积的透明干渍,不觉洋溢出少男的窃喜。之后便有了一往情深的遭遇战抑或阵地战,而每一次真枪实弹,都让他感觉非常完美,从没有过脱靶的耻辱、失败的懊恼。无论是崖上攀登绳上跳舞,还是其他什么狗屁场合雕毛环境,都不能妨碍他把事情干得五光十色浪声如潮天旋地转回味无穷。他喜欢她的一切,而她也认定他360度“无死角”,一米八八的每一寸都值得去探索,去占领,去爱。她像指挥官一样向他发出指令,他毫不犹豫冲锋陷阵骁勇善战,几次都情不自禁啧啧称奇,赞一个“有点甜”,说明他已经领悟到爱是甜蜜的,所谓“甘之如饴”,出典在此;她也喜欢他宛若空中猎鹰陆地猛虎,有时,她天外来客似地突然发问“用的是什么浴液”?她说“有一股野地里植物的清香”。他为瞬间出戏滑出规定情景而失色,一再提醒她“打仗要专注”“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注意力不集中”……有容乃大,有欲则刚,事实上,他和她总是那么好地紧密配合相互映衬互为因果,从而把人类最简单的劳动,演绎成最为丰富的精神果实,让每一处细小的感应都有放大,每一个细节都不曾被疏漏,每一次都有如期而至的理想效果。他把这些收获这些心得如实禀报给他的鲁超哥哥和张大夫。两个比他年长、比他有经验有阅历有坏水有忌惮的人不免为他操心。他们警告他,“有爱的两个人最容易种上”。张大夫说,爱浓烈到一定程度,人体的各项指数都达到最高值,这是最危险的。他说,这比随随便便找个人玩一玩,有心无心三心两意的,危险系数要大许多。他们不忌讳谈论这些,愿意拿自己的体验与人分享,他们在博得异性赞赏的同时,也希望得到同性的认可。两个男闺蜜善意的提醒他不是没听进去,也知道自己爬山蹚水经常冒险经常湿鞋。问题是他从内心深处抗拒委琐,特别是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他哪儿哪儿都想表现得狂、猛、炫、酷、跩,表现得洒脱不羁,是一盘实打实的硬菜。他什么道理都说不出,就是凭直觉。直觉是什么?直觉就是一种信念,是对自己的深刻了解,仿佛有一尊神驻扎在心里。
    ……雪奈对他说:“你不能不管我——”
    他想,这话很没道理,但的确是这样。
    他底气不足地嗫嚅:你莫名其妙有了,却不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我没权利知道真相,却要赖着我,为你的那些烂事负责……我不是消防员,也不是警察!
    这话毫无力量,每个小男人都会说,但谁在关系自己利益的当口不是一个小男人?他很委屈,为自己迫不得已说出这席小男人的萌话蠢话而深感委屈。
    “知道为什么你不能不管我吗?”雪奈说。
    雪奈过了几秒说:“我需要尽快嫁出去……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过了几秒,雪奈又说:“你不能不帮我……你不帮我我怎么办?!”
    雪奈的公主脾气一点没改。
    他内心的愤怒一点点在积攒,你真急着嫁出去,那就嫁呗,谁也不拦你;你要掩饰未婚先孕的事实,那谁是孩子的父亲你就嫁给谁,干吗赖着我?你要不想嫁给这个让你怀上的渣男,就当机立断把孩子打掉,一切还来得及。你要知道有今天,干吗不守住自己?既然你让那个什么狗屁男人搞大了,回过头还抽抽搭搭对我表示什么抽刀断水非你不嫁情天恨海你不帮我谁帮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话说到这份上,他心里依然有点虚——这些本来说得通的道理,怎么到了这会儿都显得没道理了呢?她本来特别没道理,怎么反而振振有词步步紧逼好像全占着理儿?!
    然而,他也弱弱地想到,女生之所以要这样做或者那样做,一定有男生理解不了的苦衷。她摸准了他的脉,知道他心里还没有将曾经的那份爱恋拉黑,并成功地利用了这一点。他无奈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嘟起嘴,愈发像个有口难辩烂事全兜息事宁人不消与你理论的实诚小子。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她抓住他的衣襟,情真意切地叫他的名字:“Tony!”
    他木木地说,你们……别滥用我的善良,把它当作一盆水,想伸进一双脏手就伸进一双脏手,想插进一只脚就一只脚,不管脚上的污泥有多厚,想怎么撩一把就怎么撩一把……你们知道吗?水也是要被撩干的,善良经不起挥霍。
    他内心真的是很苦恼……她那个小房子,曾经有多洁净,多温馨,置身其间好享受。自打不知道什么来历的衰男进入后,肆无忌惮地在里头撒尿、打嗝、放屁、咳嗽,还把臭脚味散得满屋子到处都是……房子被糟蹋得肮脏不堪不成样子,临了,那男的还把满满一玻璃缸蝌蚪打碎在地……他仿佛看见满地是黑色的小生命,在地上蠕动,作垂死挣扎……后来,小蝌蚪多半死了;跟着全都死了。只留下一颗生命力最强的,寄生于她的小房子,主宰她的灵魂,搅乱了周围人的生活……本来他可以不管这些,可是,她却对他说,你曾经在这里享乐,你来收拾……残破!
    说这话就跟说“谁来过这屋子谁收拾”“谁吃了一桌子谁洗碗”一样顺理成章轻而易举。
    面对充满违和感的场面,他脑子好乱,又感觉事情明摆着,还有什么好说?他仅仅考虑了片刻,便对雪奈说,这事不能你去和Sally说……
    他认为要说也得他自己去说,但必须在伊藤完治举办完婚礼大典之后,否则乱成一锅粥。
    他仿佛是疯了,轻率地就作了重大决断。
    仿佛是精神崩坍……覆巢之下无完卵,反正都是碎,没所谓你碎还是我碎。
    仿佛是耽溺于爱的奉献,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伟大就好,到底伟大不伟大,不是他这年龄能考虑的,也不是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能想清楚。
    仿佛是有了解决的办法,然而——
    她的完治哥哥出现在门口。
    “胡闹!”伊藤令人胆寒地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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