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荡起双唇 卷二 第五十二章 闪亮的瞬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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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佩服那些早上早起,上课不困,能够忍受瞌睡摧残的圣人了。原因是我发现上课不睡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就如同色狼跟前站着美女,不看上两眼肯定是心急火燎的,摸上两把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压抑。
我也曾经试图早上太阳刚露屁股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但我会一如既往的把早上的觉在课堂上一份不落的补回来,甚至多数时候都是超额完成任务,整个上午都在和周公高谈阔论,最后得不偿失。至于课堂上不打瞌睡,我认为那是难度系数高于9。8的动作,不信你就试试。每当瞌睡虫不请自来的时候,我就会心甘情愿的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口水被美梦所拉长。
课堂上,我绝不会违心去做脑袋以一定频率砸向桌子又想支起眼皮听课这样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蠢事,困得要命还愣充梁山好汉,宁死不屈,打死不睡。那样的话,反而课也听不好,觉也睡不香,两件事没有一样尽人意的。事不在多,贵在精,所以我经常选择睡觉这项。一箭双雕的事不常有,鱼和熊掌也不能兼得,所以听课和睡觉之间,我总是钟情于后者,所以我的课堂生活总是充满了现实的黑暗和梦里的绚烂。
其实,睡觉也是一门艺术,谁也无法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国庆过后,我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因为我发现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睡觉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比上课不睡觉还要痛苦万分。上课不睡觉也就算宫刑之苦,而在没有空调的课堂上睡觉便是宫刑的时候还要撒上把盐。
虽然时间已经接近11月中旬,但中国的南端还在接受着太阳的考验,考验植物的生长,考验人类的耐力,给发电厂带来无限生机,给卖冰镇饮料的带来大把大把的钞票,给人们带来一身又一身的臭汗。为了节约自然资源和财务支出,学校10月中旬就停掉了所有教室的空调,我们上课就是在一个蒸笼里扮演人肉包子的角色。
几百人的臭汗味充斥着整间阶梯教室,口臭、狐臭、还有臭脚丫子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即使掐着鼻子,堵着嘴,它还是像条毒蛇一样往身体里钻。
课堂上熟睡的人都像是做了恶梦一样,一觉醒来,满身是汗。睡觉的少了,聊天的少了,全都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战败的俘虏。虽然下课时教室外骂娘声响彻云霄,但这丝毫阻止不了学校节约资源的热情。空调像花瓶一样摆着,连风扇都不开,头顶上的中央空调不知凝聚了多少人的诱惑。
这样导致的后果是上课的越来越少,听课的越来越少了,逃课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宿舍至少还有个风扇。
于浩已经开始打地铺,又买了两把扇子,双管齐下,他说这叫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时间开始接近阳历的最后一个月,在这却没有一点秋高气爽的意思,但却呈现出另一番南国风情。学校里那些不知名的花开始莫名其妙的开放,绽放出婀娜多姿,万紫千红,把校园伪装得跟花园似的。偶尔从湖边走过,树上的小黄花掉落下来,铺满了树下的空地,残花落叶的凄凉扑面而来,湖面上飘荡着散落的小花,花自飘零水自流。
我抬头仰望树上粉红色的小花:“原来还有花在绽放!”
草坪上的小草也略显枯黄,沉默的接受着太阳的虐待。海风在不知不觉中力气更大了,吹动着女生迷人的裙子,那时候似乎感觉风又太小了,最好拔地而起,呼啸肆虐的那种才带劲。在这样的亚热带气候里,女生可以一年四季穿着花花绿绿长短不一布料不同的漂亮裙子在校园里招摇过市,散发光芒,舍己为人。而它带给男生的却只是穿着拖鞋和裤衩走来走去,眼神游离在远处飞扬的裙角和雪白的大腿上,算是间接受益者。
在这个看似绚丽多姿的季节里,我无心上课,无心在炎热的课堂上睡觉,无心踢球,无心在绿荫场上大汗淋漓。我无所事事,每天等着吃饭,继续等着吃饭,盼着睡觉,继续盼着睡觉。偶尔和小梦在傍晚的黄昏拉着手到处走走,让黑白的世界添上一份绚丽,让死一般的空气中,多出一份可以呼吸的氧气,让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证明我还活着。
大学里管这叫颓废,可我却不知如何真正定义一个笼统的概念。如果说逃课算颓废,那大学里没有人不颓废,包括老师在内;如果说抽烟喝酒算颓废,大学里至少有一半人都在颓废的活着,享受着烟酒带来的快感;如果说大学里开房算颓废,大学里还有寥寥无几的性无能性冷淡在阳光的活着,包括同性恋在内,他们也会找到合适的工具,满足对方和自己的欲望。
有些烦恼是凭空虚构出来的,简称空虚,而人们却把它当作了真实。就像看小说一样,明明知道它是假的,可就是被其所感染,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而这之后引发的病症就是颓废,空虚是因,颓废是果,在自己亲手种下空虚的种子,大学这颗树上就必然会结出颓废的果子。
烟雾缭绕中迷失了方向,空虚无聊中丢失了自我。寂寞、空虚、无聊、颓废像流感一样,在校园里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像藤条一样死死的缠住每个人的思维神经。无穷无尽的苦闷像黄河决堤一样凶猛来袭,让人措不及防,在巨大的旋涡中哭喊救命。
对这种病有抗体的人,寥寥无几,几近绝种。
空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经常不由自主的制造空虚,更可怕的是,我们不仅负责制造,还负责买单。究其根本原因,只是我们咎由自取、作茧自缚而已。
道理我都懂,我甚至可以将它写成几万字的论文发表在高尚的杂志里供高尚的人批判,供空虚的人借鉴,也可以说,我能毫不犹豫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可真正轮到我腰疼的时候,我就哑口无言,沉默以待了。
当颓废成为一些人逃避现实的借口时,这个词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它会很快消失在人群的口中,成为垃圾时代的代名词。就像大学一样,当这个贬义的词语重复出现在各种场合用来调侃和嘲笑的时候,也是它垂死前的回光返照。
历史车轮的重压下,它定会被碾碎,化作灰尘,扶摇直上,在回忆的天空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