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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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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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柔啊,你一定想问我的全盘计划是怎么制定的,而那些人又是怎样一个个死去的。”
“我不需要,因为我都知道。你利用了若葳年幼无知,和Lewis对于自己是私生子这一身份的厌恶。首先,让Lewis偷换了老爷子的药,导致老爷子住院。然后又让若葳害死了老爷子,而Lewis则在监控室修改了录象带,把事情嫁祸到穆少旗身上。随后你故意仍若葳去见穆少旗,却指使Lewis在若葳的车座下放了炸弹。若葳的死又加深了穆少旗的嫌疑,分裂他与穆麟的关系。可是你没有想到佛蓝多会去找小麟,于是不得不派风翼除掉佛蓝多。端木玄英和司徒乐文全是因为要告发你而死的,我说的对吗?”
“不愧是白柔,全部命中。”端木明清称赞道,但他的话锋一转,“我可不会因此奖励你,伊人还是要死。”
“端木明清,回头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给我机会?这太可笑了吧,白柔。不过,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那么信任穆少旗?”
“因为他是人。”白柔的回答很玄妙。
“哦。”端木明清低笑了一下,“游戏结束了,白柔。”
“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惜你不懂。看看你后面是谁!”
“想分散我的注意里,这种手段太低级了,白柔!”
“我难得好心提醒你,为什么不听呢?!”白柔嘲讽地一笑。
枪声响起,端木明清的后背被击中,而伊人趁此机会推开端木明清冲向白柔。端木明清转过头,看见一身灰衣的宫明乐优雅地吹散枪口冒出的烟。
“白柔!”端木明清怒吼。
“我已经提醒你了。”白柔搂住失而复得的伊人轻松地笑了。
“你以为你打败我了吗?”端木明清自信地问。
白柔看着端木明清举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却并没有出手阻止,只是将伊人的头压进自己的怀里。
“端木!”穆少旗冲了出来,“不要啊!”
“爸爸!”端木明清嘶吼一声,扣动了扳机。
微风拂过山头,小草迎风摆动着,端木明清却迎风倒下去,他眼睛里世界最后的颜色是血红色的。
北川加护病房内窝着一大帮人,但却没有白柔和穆少旗的身影。他们两在走廊的尽头说话。
“风翼的尸体找到了吧?”穆少旗问道。
“已经找到了,我去看过他了。”白柔的神情黯然。
“他其实是个好人,他没有杀你也没有杀启凤。”
“他的两枪救了两条命却救不了他自己。”
“别难过了,他最后能见到你,他应该很开心了。”
白柔没有言语,风吹起她的头发,就如同那个逝去人那样抚摸那柔顺的头发,白柔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白柔,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端木明清?”
“他活下来也没有意义,死只是让他解脱。”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对了,是到该走的时候了?”
白柔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无论你走还是不走,你总要给伊人一个交代。”
白柔刚想说什么,有人打断了她。
“小柔姐姐!”一团雪白扑进白柔怀里。
“小香?!”
“小柔姐姐,我想你了。”这个皮肤雪白的漂亮丫头就是失踪已久的龟梨小香。
“少旗,打电话给小麟,告诉他他亲爱的来了。”
1分钟不到,只见穆麟从病房里冲出来,紧紧抱住小香。穆少旗和白柔相视而笑,留下这对分别这么久的恋人,他们走进了病房。
“少旗,启凤醒了。”伊人说道。
穆少旗坐到床边握住启凤的手柔柔地说:“我来了。”
穆家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根据穆老爷子的遗嘱穆少旗成了穆家第八代当家人。司徒启凤伤好以后去了英国留学,不过她和穆少旗的婚约并没有取消。穆麟和龟梨小香终于订了婚,白柔和宫明乐从中帮了不少忙,最后还请出了椎名家的掌门人椎名务实。现在也只剩下白柔与伊人的事了。
2月10号,离情人节还有四天,白柔却已经从SWP毕业半个月了,她已经做好去亚洲组述职的准备了,现在只等总部的召唤了。
伊人端着咖啡轻敲书房的门。一阵沉默后伊人推开了房门,白柔坐在电脑前,而屏幕上出现的是铁面大人。
“小柔,四天后我会派专机去接你们,你们达到亚洲组后先适应两个月,两个月后你们就上任吧。”铁面大人急切盼望白柔他们的到来。
没等白柔说什么,铁面就切断了联络。白柔盯着屏幕,久久没有说话。
“小柔,要离开了吗?”伊人怯怯地问。
“嗯。”白柔不敢抬头去看伊人。
又是一阵属于两个人之间的无声对话。
良久伊人幽幽地问:“你就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不能。”白柔清楚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你呀总是这样。”伊人有些想哭的冲动,“就不能撒谎骗骗我吗?”
“我要和可婷他们到缅甸密支那去,你不适应那里的气候。”
“还是说实话吧,我喜欢听你说实话,哪怕刺痛我也好。”伊人有些哽咽。
“我爱你。”白柔脱口而出,“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带你一起走。”
一滴泪滑过伊人的脸颊,是那样的晶莹剔透,想伊人含泪的双眸一样美丽。伊人慢慢退出书房,合上门的一瞬间,她再看一眼低着头的白柔,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白柔走到门边缓缓坐下,靠近门,静静地听外面的哭泣声。白柔好想打开房门,将伊人拥入怀里,好好安慰她,告诉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但白柔明白,无论如何她都要放手了。白柔那渴望拥抱伊人的双手痛得发烫,她的心生疼啊。门外的伊人,门内的白柔真的注定相爱却又不得不分开吗?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今天晚上西街的武道馆是属于叶薰和白柔的。
白柔挥舞着木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冷静,而与她对打的叶薰绷着一张脸,抵挡着白柔一波接一波的进攻。
“小柔,现在的你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啊!”叶薰忽地抓住白柔的木刀,直视白柔那双感情复杂的双眼。
“那又怎么样?”白柔喘着粗气看上去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的你已经输了。”叶薰猛地一扯,把白柔带到冰冷的地板上。
白柔虚脱地仰面躺在那里,她不单是身体的虚脱,而是心脏的超负荷。
“还打吗?”叶薰走到床边坐下。
“我不想打架,我快疯了。”白柔左手抚着额头,额头上粘稠的汗水让她觉得难受。
“小柔,别在骗自己了,带着伊人去亚洲组吧。”
“不行,绝对不行,哪怕我的心痛死,我也不能带伊人去亚洲组!”白柔激动地坐了起来。
叶薰爬起来,走到白柔面前,和她面对面坐下说道:“小柔,但你得明白,伊人除了你什么都没有,连你都离开了,你要她怎么办。”
“伊人可以住在我留下的那套房子里,继续读书,然后找个工作,再找个爱她的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我从来没有发现你也这么天真。你以外你走了,伊人就会幸福?!你错了,大错特错了!看看我和禇辰吧,我到现在都还能听见褚辰凄哀万分的声音!”叶薰一想到远在香港的白褚辰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我除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还得天真地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分开久了,也就淡了。我也知道要伊人忘了我,甚至让我忘了伊人都是难上加难的事。可是该分开的,总是要分开的啊。”白柔头枕着叶薰的腿,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无能为力过。
“该分开的总是要分开的?但你和伊人不该分开啊。”叶薰抚着白柔软软的头发说道
白柔告别叶薰回到蓝调酒吧,方可婷早就在那里等她了。
“朱雀女士,有何指教?”白柔明知故问。
方可婷呷了一口伏特加说道:“带伊人去亚洲组吧,你这么做对伊人太残忍了。”
“我不可能带伊人去缅甸,无论怎样都不可能。”
“白柔,你真的很固执,固执得让人讨厌。”方可婷重重放下酒杯,杯中的液体溅湿了琉璃桌。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初衷的。”白柔必须狠下心来。
“你冷血啊,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伊人痛苦!”
“我不想和你谈下去,你给我出去吧。”
方可婷完全不相信坐在眼前的是那个待人温柔,很讲道理的白柔。
“我讨厌你啊!”方可婷抓起挎包冲出蓝调酒吧。
白柔闭上眼睛,现在的她已经身心疲惫了。到底怎么样做才能完美地解决这件事,她也不知道。
方可婷恼怒地冲出蓝调,迎面就撞上北庭明皇。
“混蛋,你来这里干什么?!”方可婷的鼻子撞得生疼。
“找小柔喝酒啊。”
“喝你个死人头啊,送我回家!”方可婷现在一提白柔就火大。
北庭明皇也不好问什么,只能顺从方可婷。
一路上方可婷把自己和白柔之间的谈话告诉了北庭明皇。明皇静静地听着,并将车开到了西郊的蒙山上。
“白柔那个混球,从没觉得她这么可恶过。”方可婷仍旧忿忿不平。
“可婷,你错怪她了。”明皇猜到了白柔的心思。
“错怪她?!”可婷给了明皇一拳,“这不可能!你啊就帮着她吧。”
明皇揉了揉受击打的右臂说道:“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哪怕伤害到对方,哪怕被众人误解。这便是小柔的做法。”
“你说什么啊!”方可婷跳出车子不想听明皇的谬论。
北庭明皇走出车子,来到爱人身边,晚风吹痛他的双眼。明皇为白柔所做的决定又佩服又觉得可惜,佩服的她可以忍痛割爱,可惜的是她和伊人将要分开。
“明皇,干嘛不说话?”
“可婷,白柔比任何人都爱伊人。她不会在乎世俗怎么看待她和伊人的这份感情,她只是不愿将伊人卷进那血腥的世界。”
“明皇。”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杀戮,纷争。我们随时随地都可能死,我死了没有关系,但活着的人会痛苦流泪。我曾经也为这个原因放弃过你,白柔不过是在做同样的事情而已。”
“小柔她……”方可婷不免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行为,“我要去跟她道歉。”
北庭明皇拉住可婷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语:“别走,留下来陪我,陪我看山下的夜景。”
“明皇……”
山下是繁荣的V市,热闹的城市里却住着一群寂寞的人,他们正在做些无聊的事。而白柔将会是最寂寞的人,寂寞地连死都毫不在乎,因为她心爱的人啊将永不在她的身边。
分离的日子还是来了,伊人和穆少旗他们一起去送行。
“伊人,我舍不得你啊,也不知道白柔在想什么,死活不肯带你一起走,否则……”方可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个不停。
“够了,适可而止吧。”北庭明皇捂住可婷的嘴。
“伊人,小柔她不来道别了。”叶薰抱歉地说,“她祝大家今后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伊人的神情有些落寞。
“伊人,我一定会邀请你参加我和初初的婚礼的。”高羽飞安慰性地握了握伊人的手。
伊人点点头,心里还是期盼能再见白柔一面。
宫明乐走过来踹了穆麟一脚,威吓道:“臭小子,如果你对小香不好,我要你小命啊。”
“哥啊!”小香害羞地红着脸。
“宫明,你放心,如果小麟做得不好,我先揍他。”穆少旗保证道。
叶薰挥了挥手说:“好了,我们该走了。”
“多保重啊!”穆少旗代所有人说道。
方可婷拉着北庭明皇直奔亚洲组的专机“绿野一号”。叶薰望了望满脸愁容的伊人,嘴角似乎有一丝弧度。
在伊人他们的注视下,“绿野一号”缓缓起飞,融入一望无垠的蓝天,奔向属于可婷他们的目的地——缅甸密支那。
伊人久久地凝视那片蓝天,她的爱人已离她远去了。伊人难过地低下头,穆少旗拍了拍伊人的肩了以安慰。
龟梨小香转身准备和穆麟一起离开,却意外地看到一个人。小香兴奋地扯着穆麟的衣服。穆麟转身一看,又踢了穆少旗一脚。穆少旗回头看了看,会心一笑。穆少旗伸手按住伊人的双肩,将她慢慢转过来。
“伊人,看。”穆少旗在伊人耳边轻声地说。
伊人缓缓抬起头,忽然感到有一缕簇新簇新的阳光直射她的心房。白柔就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们走了。”穆少旗朝白柔眨了眨眼,领着穆麟他们离开了。
“情人节快乐!”白柔张开双臂,“这个节日礼物不错吧。”
伊人毫不犹豫地扑进白柔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混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舍不得你啊,丫头。我想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我得后悔死。”
“小柔,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伊人轻轻推开白柔问道。
白柔疼爱地为伊人拭去眼泪:“改变主意了就是改变主意了,哪有为什么啊,难道你希望我现在在那架该死的飞机上?”
“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会再离开我,我怕这是个梦!”
“别怕,伊人。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我再不会放手了,再也不!”白柔紧紧地搂住伊人。
“小柔!”
“好了,我们到别处去玩玩吧,别在这抹眼泪了。”白柔放开伊人拍拍她的脸。
“你不是要去缅甸吗?”
“切,两个月后才正式上任,我才不想让光阴虚度呢,何况今天又是情人节。我带你去个很美的地方吧。”白柔领着伊人走向停在一边的直升飞机。
“去哪?”伊人很好奇。
“法国的普罗旺斯。我在那里有一个庄园,种满了薰衣草,很美的。”
白柔和伊人登上飞机,飞机起飞了,离开了V市。
“小柔,别再离开我。”伊人偎着白柔。
“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吗?这就不得而知了。未来的路还很长,别这么早下承诺。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这个开始的舞台将是整个世界,让我们看看永远有多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