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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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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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柔的恢复速度惊人地快,但由于伊人的坚持,原本想提前出院的白柔还是待在医院里静养。
“还是没有头绪吗?”白柔悠闲地坐在医院里的长椅上,,喝着她喜欢的蔬菜汁。
“你怎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看上去怪恶心的。”穆少旗坐在她边上看着杯中的番茄汁感叹道。
“维生素C丰富呗,而且对我伤口有利。”
“知道痛的话就不该挨这枪,伊人为你整整瘦了一圈。”
“唉,我是在问你端木明清的事,你扯得太远了吧。”白柔弹了一下穆少旗的额头。
“真的别放弃伊人,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温柔体贴善良,这样的女孩你上哪找?”
“穆少旗,你只有10分钟的时间和我独处,等一会儿穆麟就来了,我可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这种问题上。”白柔不愿谈伊人。
“我可真是佩服你,到时候你失去伊人我啊看你怎么办。”穆少旗恨恨地说。
“如果你实在调查不出端木明清的底细,你可以拜托司徒启凤,司徒家与端木家世代交好,启凤的阿姨还是端木明清的妈妈呢。”
“拜托她?”穆少旗是一千万个不愿意。
“对啊,她可是一个可以为你牺牲一切的好姑娘。穆少旗,你难道还感觉不到她对你爱吗?”
“感觉不到。”穆少旗一口否定。
“真是个自闭的小孩。”
“喂,有你这么说人的吗?”
“穆少旗。”白柔看了一下表,“10分钟到了,你快走吧。”
穆少旗也没做逗留,起身就走。
“别忘了启凤!”白柔在他身后喊道。
“Shit!”穆少旗也只能恼怒地骂了一声,然后去找司徒启凤。
白柔望着穆少旗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两个都是傻瓜,放着这么好的两个女人不要。”
“小柔,在看什么?”穆麟凑过来。
“没什么,只是待在这里太闷了,瞎瞅瞅罢了。”
“伊人因为考试要晚半个小时才到,别着急哦。”
“穆麟,打电话告诉伊人,让她不用来了,我……不想看到她。”
“小柔,你怎么了?”穆麟额头抵着白柔的,怕她发烧了。
“我没事,小麟,我只是暂时不想见她。”
穆麟不解地看着白柔,但还是照她说的给伊人打电话。电话的那头伊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久久没有缓过来。
入夜,穆少旗带着一身疲惫从司徒家回来,却得到一个骇人的消息——尚寒死了。
穆少旗奔进正轩阁,房中还弥留着浓重的血腥味,而白柔一身黑衣黑裤斜靠着茶几坐在塌塌米上。
“回来了,跟启凤的约会还算愉快吧?”白柔的问题出乎意料地无关紧要。
“奶奶呢?”穆少旗气喘吁吁地问。
“在莉莲阿姨那里,穆麟他们陪着呢,用不着你担心。”
“我要去看奶奶。”穆少旗转身就要走。
“我说,你还是坐下来听案件分析吧。我故意支走叶薰,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白柔拍拍身旁的位子。
“你知道是谁干的?”
“Lewis大保镖呗,不过现在应该称他为穆鸿,穆若葳的亲哥哥。”
“什么?!”
“不对,是同父异母。”
“他竟然是若葳的……这个家还有多少的秘密?”穆少旗瘫坐在塌塌米上。
“秘密肯定还有很多,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
“Lewis为什么要杀尚寒?”
“灭口,灭奶奶的口,但尚寒死也要保护奶奶,Lewis也只能杀了他心爱的女人。”
“他疯了吗,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奶奶现在什么都不愿说。我们也只有靠自己揭开一个秘密了。是福是祸,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穆少旗没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他只能感到自己背后冷汗直冒。
“怕吗,穆少旗,真相是残酷的?”
“但我们需要真相不是吗,否则死去的人会不瞑目的,你的那一枪也白挨了。”
“说的太好了。对了,司徒启凤答应帮忙了吗?”
穆少旗点点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你不伤心吗,尚姐死了?”
“一个保镖能为保护主人而死,我们应该为她感到光荣。”白柔挑了一下眉,眼光冷峻,“穆少旗,你的感情还蛮丰富的?”
“谁像你?!”穆少旗没好气地说。
“这样的我还值得伊人爱吗?”
“白柔!”
“好啦,我们去看奶奶吧。”
穆少旗和白柔离开了正轩阁。
白柔的冷落对伊人造成巨大的影响,她迅速消瘦下去,茶不思饭不想。每晚伊人都会为白柔等门,但等来的不是白柔,而是寒冷寂寞的风,呼啸着告诉她“白柔不会回来了”,这种日子就这样过了四天。
第五天晚上,伊人依旧为白柔等门,等着等着伊人的心等空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晨2:00白柔才一身疲惫地走到家门口,犹豫了大半天,终于掏出钥匙。白柔已经四天没有回家了,她怕见到伊人,她不愿告诉伊人她想和她分手,这很残酷,无论是对伊人还是自己。但今天一个人深夜在大街上晃荡不知不觉回到了这里,白柔想见伊人,极度想见伊人,她深深地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悲哀,明明要分开,却还这么眷恋,不忍放手。
白柔进了家门,房内没有开暖气,异常的寒冷,她敏锐的嗅觉告诉她伊人就在客厅。
白柔在沙发上找到睡美人,睡美人不安地皱着眉,白皙的脸上挂着泪痕。
“为什么要哭呢,我不值得。”白柔单手抚上伊人冰冰的脸颊。
伊人吸了吸鼻子,没有醒来。
“为什么要为我等门呢我不值得。”白柔的鼻腔微酸。
白柔盯着伊人憔悴的容颜,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斜靠着沙发,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连她自己都吃惊会这么容易就动了感情。
伊人在梦里听到哭声,那么熟悉的声音鼓噪着她的耳膜,而熟悉的勿忘我香气充斥她的肺叶,伊人睁开眼睛那心中所想的人就占尽她所有的视线。
“小柔,你回来了?”伊人的脸上尽是兴奋。
白柔只是点点头,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你饿不饿,我该你做吃的。”
白柔一把拉住起身欲走的伊人:“坐下,伊人,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伊人怯生生地看着白柔。
白柔望着伊人布满恐慌的眼眸,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伤害伊人好吗?失去伊人的自己又该怎么办?
“小柔……”
“没什么,我没吃晚饭,工作太忙了。”白柔顾做轻松地说。
“我就知道你饿了,想吃什么,煮面还是蛋炒饭,不如再榨杯蔬菜汁吧。”伊人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对了,还可以烤个小蛋糕,巧克力味的,你一定喜欢。”
“伊人!”白柔叫住了她,“我……”
伊人站定转过身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柔,走了回来,双膝跪地,伸手捧住白柔的脸笑着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是什么都无所谓,别憋在心里,我看着心疼。”
白柔注视着伊人那张如花的笑靥良久良久,突然将伊人拥进怀里,紧紧地不愿放手。这辈子她白柔不求什么,只求这个女孩永远留在她身边。
“伊人,听我说,好好地听我说。我是世界七大组织之一的亚洲组的成员,等我大学毕业我就会成为亚洲组的老大邪斗王,我就会前往缅甸述职,然后与其余六大组织龙争虎斗。我的生活充满危险、恐怖、血腥、欺骗等,这样的我你还爱吗?你还敢爱吗?伊人!”
“我爱,无论你有多少身份,你永远是我的白柔,不会变的。”
“伊人,我不能带你去缅甸的,我们终将会分开的,你还爱吗?这种已经有了结局的爱情还值得你为此付出一切吗?”
“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一年,我就爱你365天,一天更爱你一点,直到我们不再相见。”
“我走了你该怎么办,我想你了我该怎么办?”
“你走了我继续爱你,你想我就对天空大喊我的名字,我一定听得到,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假如我死了呢?”
“我的心会随你的身躯一起被黄土埋葬,永永远远地爱你。”
“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吧,伊人,一定会有人比我好的。”
“不会了,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而那个爱我的人也忍受不了我那么爱你。你会是我心上的一根刺拔不掉的,时时刻刻告诉我我爱你,比爱我自己更爱你。”
“伊人……”
伊人头枕着白柔的肩,她那样掉一滴眼泪,但她的心海已翻腾了好几回。伊人听到白柔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从来没有见白柔这么哭过,似乎那是一世的眼泪。两人就这么相互靠着,直到东方泛白。
因为尚寒的死,穆家老太太再也不愿留在穆氏庄园。无奈之下莉莲•丹佛只能带着老太太前往美国西雅图去找自己的丈夫穆天。临走前,白柔与奶奶单独谈了一会,奶奶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告诉白柔“书中自有黄金屋”。于是穆麟被白柔派遣去穆氏庄园的地下书库一探究竟。
入夜,白柔他们聚集在蓝调酒吧。穆麟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他怎么了?”宫明乐有些担心。
“没什么事,地下书库待得时间太长了,一时半会没缓过来。”白柔解释道。
方可婷悠闲地吃着樱桃:“听说穆家的地下书库以阴森,恐怖著称,那孩子会不会被吓到了?”
“也有可能。”高羽飞附和。
“鬼才被吓到了呢!”穆麟拍案而起,“你们怎么不自己去试试看,那么大个书库没有灯只点蜡烛,还挂了7代当家人的遗像,搞得像墓穴似的!”
“哼,还不是被吓到了。”北庭明皇笑道。
包厢内众人笑成一片,穆麟俊脸一沉急待爆发,而这时某个人又不幸撞在了枪口上。
穆少旗推门进来道:“白柔,启凤她……”
白柔还没接口,穆麟就冲上去道:“启凤怎么了,干嘛话说一半又不说了?!”
“我只是想和白柔说而已。”
“白柔的伤刚好,别再害他了,出去!”
穆少旗没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转身走出包厢,不知为什么他离去的背影让穆麟双眼刺痛。
“穆麟,适可而止吧,他是你的哥哥。”白柔终于忍不住了。
“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看到他我就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对于穆家,对于穆少旗,对于我们,你都不是无关紧要。你已经失去佛蓝多了,你还想失去穆少旗吗?”白柔正色道。
“可是穆少旗他……”
“所有人的死都与他无关,这点我可以担保。”
“我……”
“穆麟,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酒保冲进了包厢。
“老板!”
“怎么了?”
“一辆汽车爆炸了,玻璃都震碎了好几块,有几位客人受了点伤。”
“车子?什么样的车子?”穆麟有种不祥的感觉。
“好象是穆家大少爷开的那辆黑色宝马。”酒保说。
穆麟瞪大双眼,迅速冲了出去。白柔他们也跟了出去。门外一片狼籍,那辆黑色宝马已成了一堆废铁。
“哥!哥!”穆麟疯狂地扑在车子上哭喊道,“哥!”
“唉,想不到穆麟会为你哭成这样。”酒吧边上的小巷里探出一个脑袋,“穆少旗,你们也该和解了吧?”
“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他,他是我唯一的弟弟。”穆少旗完好无损地靠着墙笑着说。
“唉,变态啊,竟然在笑。”
“叶绯,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在说白柔吧,那家伙有时候是挺变态的,不过……”
“不过什么?”
“作为部下的我不能在背后议论主上。”叶绯笑着打哈哈。
“她真的会成为亚洲组的邪斗王吗?”
“她必将成为。”
“那她与伊人怎么办?”
“总会有结果的。”
穆少旗略思片刻,也探出头看着坐在潮湿的地上哭泣不止的穆麟,下定决心似地走出巷子,迎着众人疑惑与惊讶的目光走到穆麟的身边,将他轻轻扶起。
“哥?”穆麟脸上的微笑和泪水混在一起,“你回来了?”
穆少旗轻搂着自己亲爱的弟弟:“我们以后别再吵架了,别再闹别扭了,要一起撑起穆家,一定要对得起死去的爷爷。”
“恩,哥。”穆麟拼命地点头。
叶绯走到白柔的身边,亲昵地伸手搂住白柔的纤腰:“主公,事情圆满解决了。”
“还早着呢,我们要开始破网了。”
“那我们二十八星宿应该不用参与吧,这是穆家内部的事。”
“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帮忙。”
“主公,你太客气了。”
白柔笑了笑,他们要面对的困难还很多,也不知能否顺利破网。
“下雪了。”方可婷兴奋地扯了扯北庭明皇的胳膊。
众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抬头,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洗涤着尘埃,洗涤着留于这个城市的血腥之气。
命运女神的手杖已经开始挥动了,审判的天平也开始倾斜,故事该有个结果了。死去的人也好,活着的人也好,都该有个归宿。
如果你是神,你就关爱被命运愚弄的人。如果你是魔,你就愚弄没有幸福的人。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一切都会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