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明朝暗涌风水起(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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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庵建在山顶,站在庵内最高处向下看去,一片新绿,如同一片绿海,山内空气清新,自然令人神清气爽。
    萧若雨负手而立,立于玲珑宝塔之上,一脸沉静的看向远处,一身白色衣衫随风飞起,白玉冠束发,鬓角两旁的发丝被风扬起。静谧的神态宛若天人,斧削刀刻的五官,精致俊朗的面容丝毫不逊色于其父萧雨桐。
    上官宣帮萧若雨算过一卦,料定他此行必有凶险,这事他是知道的,可为何皇上还要来浔安,谢祁实在想不明白,即便是为了来为廉亲王贺寿,却也不必以身犯险,他乃一国之君,身系国之安危,大可不必如此。
    谢祁身为御前侍卫,于此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却不敢触犯龙颜去询问皇上的心思,这做奴才的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保护好皇上就够了,这皇上的心思旁人岂能猜透。
    萧若雨静立着,谢祁也在一旁候着,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才发现萧若雨的神情有所变化,嘴唇浮出一抹笑容。
    谢祁顺着萧若雨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行人四人晃晃荡荡的朝这边来了,两人抬轿,一人锦衣华服的慵懒的坐在轿上,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双手玩弄着腰间所挂之白色玉佩,另有一人着宝蓝色衣衫,跟在轿子旁边。
    萧若雨笑笑,转身下了玲珑宝塔,轿子刚好在玲珑宝塔前面停了下来,谢祁一瞧,来人正是廉亲王萧榐,此人向来懒散贪玩不理朝政,来此清修之地竟还这般大摇大摆的。
    “七皇叔,”萧若雨上前一步,对着萧榐行了一礼。
    萧榐自轿中下来,挥了挥手,笑着说道:“皇上这般岂不是在责怪微臣礼数不周?”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说萧若雨是皇上,论尊卑该是由他先给他行礼才是,自己还未下轿行礼,反倒是被萧若雨施了一礼,这样岂不是他失礼了,可这出门在外,若论长幼,也该是萧若雨给他行礼才是。
    萧榐是个放浪不羁之人,生性散淡,对于这些礼节也向来不放在眼中,可这萧若雨真就这般一板一眼的,认真的给他施礼,他是极不自在的。
    萧若雨是个聪明的人,对他的禀性也极为了解,只是随意的笑笑:“许久未见七皇叔,七皇叔风采依旧,真是羡煞旁人。”
    萧榐朗声笑道:“别尽说些客套话了,都站在这里说话成什么样子,还是进去再说。”
    萧若雨指着面前这玲珑宝塔,笑道:“七皇叔,这宝塔之上的风景实在是美不胜收,目所能及之处皆让人赞叹不已,不如上塔慢叙,边看看这山间之景色。”
    萧榐点点头,随着萧若雨上了这玲珑宝塔,玲珑宝塔共有七层,每层的设置皆是一样,四面八方亦是相同,相传此塔乃是天上神仙所赐,亦不知是真是假,只知到今日已有百年历史,却看出去岁月在它身上所留下的痕迹,依旧新如故,不比那刚建起的建筑物逊色。
    萧若雨与萧榐上到了最顶层,风呼呼的吹来,吹乱了二人的发丝,萧若雨一脸平和的看向远处的那一抹葱茏之色,凉爽的风吹得他的心清爽不已。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萧榐笑叹道,站在这高处,那平日里看起来高大巍峨的群山,此刻竟显得那般的小,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一样,那苍茫的绿色却是让人应接不暇,随风起伏,掀起阵阵绿波。
    “可这高处不胜寒呀。”萧若雨瞧了萧榐一眼,似在说景,亦像在说其它,面容之上只留轻柔的笑意,深邃的双眸却是深不见底,难以看出其心中所想。
    萧榐眼睛微眯,透着一丝光亮,爽朗明媚的笑意浮在嘴角,倚着那栏杆坐了下来,慵懒随意的模样,全然忘了是来晋见皇上的,只当是出来游玩,会会自己的侄儿罢了。
    萧若雨也不介意,出门在外还是随意些好,规矩太多反倒让人不自在,便也随意的在一旁坐了下来。
    “不知皇上召微臣来所谓何事?”萧榐拿着腰间的玉佩把玩着,看起来像个贪玩的小孩子一般,张口问道。
    “朕好久没见七皇叔了,想见见七皇叔而已,陪着七皇叔聊聊天,看看七皇叔近来过得如何,”萧若雨一脸温和的笑意,暖如春风。
    这般说话还真是让人觉得别扭,说是在同皇上说话,却是这般模样,若是按照礼节来说,当治他个不敬之罪才是,可这廉亲王却是不在乎,他就这样的性子,萧若雨也只是随他而去。
    萧榐看着一脸温和笑意的萧若雨,笑意不减,心中却是心思百转,却不言明,“有劳皇上挂念了。”
    先皇常道萧榐虽生性惫懒,却是个睿智之人,切不能小看他,上官宣亦说过此话。几个亲王之中,粟亲王萧乾乃是一介武夫,好大喜功,有勇无谋;醇亲王萧闳生性平淡,好舞文弄墨,文采非凡,不喜这朝堂之事,常与文人骚客饮酒作诗;礼亲王萧淦心机深沉,做事果断,有治国之能,只是这手段未免狠毒了些,虽是如此,却也将景城和雾都两座城池治理得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竟丝毫不比玄城差。
    廉亲王萧榐随情随性,喜欢游山玩水,尤喜花草,放浪不羁,萧榐亦是个乐善好施之人,常常接济穷苦百姓,其所做之善事亦被百姓所津津乐道,在明间广为流传,这样一人,理当是不用防范之人,可先皇和上官宣都说要对此人尤其小心,萧若雨虽是不解,却也将这放在了心上。
    这次泸州太守钱毅贪污之事本是小事,每年都会查出一些地方官员贪污之事,可今年不同,没收钱毅家产之时,发现了一个账本,一个钱毅记录其送银收银的账本,其中有几项竟牵扯到粟亲王萧乾,钱毅也亲口承认其送钱给粟亲王之事,按理说应该去查萧乾才是,可上官宣却说里面有玄机,这着实让萧若雨不解。
    刑部尚书温恚在查此事之时,查出钱毅一直与廉亲王来往密切,三年前钱毅只不过是个县令而已,经过廉亲王的提拔才当上了这泸州太守,时常出入廉亲王在泸州的一处别院。
    这样看来,这钱毅确实与廉亲王有莫大的关联,如若当真要送礼,该是给廉亲王送得最多,毕竟人家提拔过他,有知遇之恩,他却给粟亲王送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人想借此来打击粟亲王,或是说给他安个贪污受贿的罪名。
    粟亲王手握二十万兵马,此人虽手握重兵,性情急躁,做事欠考虑,可他却极为衷心,未有过异心,因此,萧若雨也放心将这二十万兵马交于他的手中,上官宣亦知粟亲王萧乾的脾性,便选了几个心腹之人留在萧乾身边,其中便有那军师白筠,此人智谋双全,帮萧乾出谋划策,亦有季常青、薛国梁等几个副将。
    于此,萧若雨对萧乾更是放心,可这钱毅的账簿之中确实牵扯到萧乾,萧若雨不相信,亦曾想过这可能是钱毅私自伪造的,于是,便将这件案子给压了下来,细细查明,谁料到钱毅却突然猝死在牢中。
    本是简单的案子,也就没有多少人太过于在意,可这事却不得不让上官宣和萧若雨起疑。按理说那样的一个账本,应该是极为重要的,钱毅定会藏得极为隐秘,怎会被人轻易找到,除非他是刻意为之,如若不是,他是否也太过于愚蠢了些。
    钱毅在牢中突然死去,其家人竟在一夜之间从泸州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再要去追查些什么已为时已晚,这么看来钱毅死得也不突然,像是早有预谋。这背后定有人在帮忙,以他的死来许诺他家人的平安。
    案子本是就此平息了下去,可最近却又出了件让人惊心的事情,有人上书直指兵部尚书曹光管制不严。此事本是极荒唐而又不光彩的事情,可这却牵扯到朝中两派的争斗。
    戍守边城汴梁的将领乃是左相吕蔺的人胡广德,此人骁勇善战,却是刚愎自用,奢靡浪费,贪图享乐,在汴梁城中的天香苑中看上了一个貌美的女子刘杏儿,强行想占为己有,谁料到这女子却是副将李天成的人,早已与其私定终身,李天成是个多情之人,亦许诺要帮这女子赎身,那晚刚进天香苑,便看见胡广德搂着不停挣扎的刘杏儿,嘴还不停的朝刘杏儿脸上噌,刘杏儿悲愤之际,亦是羞愧难当,此女亦算是个烈性女子,受辱之后岂能苟活,竟是拿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自杀身亡,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李天成哪肯罢休,愤怒之中冲上前去,竟一剑洞穿了胡广德的胸膛,胡广德当场倒地毙命。
    朝廷官员本就不许进入烟花之地,他们竟在军事重镇做出此事,为了一个女子竟将守城将领给杀死,这罪名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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