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水井  五月桑林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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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风一吹,桑果儿紫了。
    桑果儿覆压在枝条上,象紫荆条一样。五月初是孩子们的节日。放学时,桑林里到处是他们的身影。这时分,有些大人也会走进林地,去分享这一时令的馈赠。
    桑林里热闹起来。放学的路上,背着书包的儿童这一片那一片的,呼朋引类的,跑着,叫着。有姐姐带弟弟的,有哥哥骂妹妹的,他们聚在树下,忘乎所以的惊叹着欢笑着……。大人们则会顺着林中小路走进林地深处去,就是年青的恋人也会双双来到这里。
    五月里的桑果儿熟了!五月的桑果红得发黑!
    他们随手采着,往嘴里送。有的还带着塑料袋,往袋里装。
    怎样的桑果儿才好吃呢?
    紫得发黑了的才好吃。一般来说,桑葚结得少的树上桑果儿绝对甜,尤其是高干乔木桑。结得多的,象一些女桑(低干桑),枝条压弯了,多得不得了,那种桑果儿便寡淡如水,没味道。再就是向阳的枝条上桑果儿甜,即使是一棵树,桑果儿的味道也会甜淡不同。
    农民也采桑果。不同的是,他们是在采桑叶时顺带着采。采桑大多在早晨,他们拿着大筐,抗着梯子。采桑有两种,一是摘叶,一是剪条。剪条是用大剪将桑条一枝枝剪下,将一棵树剪得一枝不剩,剪成光秃秃的桑拳。
    农民采桑时,顺手将桑果儿送一两颗放进嘴里,他们不大稀罕。剪桑则不同,桑条剪下,农妇会将枝条上的桑果儿摘下,放进小篮。采完桑叶之后,她们就将这些桑果儿拿到市场上去卖。因为桑果儿放不得,要趁早市。
    人在,就有狗,小黄狗儿跑来跑去;有林,就有果,鸟儿也会飞来啄食,叽叽喳喳地叫。
    女孩子采桑果比较吃亏,人矮一点,不管桑果儿怎样的多?低矮处的黑紫果儿还是会被采光。所以哥哥总不愿意带妹妹。年青的恋人不同,女孩子爱摆谱,撒娇。她们又不要男孩采给她们吃,只要他们扳下枝条来。男孩必定从命。那知桑果儿熟了,一扳就掉,象一阵雨。女孩子就尖叫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点点紫斑,挣红了脸的不依。
    桑林里的声音就有了立体感。
    最可怜的是那些还未上学的小不点儿,他们只能跟在哥哥姐姐后头。到了林子里,又够不着,便磨缠着哥哥姐姐们,因此惹得他们不耐烦。尤其是只有哥哥的,早已丢开了他们不管。人们常能看到这些小不点儿蹲在地上捡桑果儿,要知道蚕桑之乡的人是不会去捡拾地上的桑果儿的。
    于是我们就看到一些坏坏的小男孩,只要看到有这些小不点儿的地方,就跑过去抱着桑树摇。这一摇就不得了,桑葚如雨一样地落下。说是给这些小不点儿送桑果,其实是在看桑果儿打在他们身上的好玩。见了一地桑葚,小不点儿忘乎所以,会爬到地上去。这时节的桑树林地,已被桑果儿染紫了,也采烂了。小不点儿爬在那里,便被这些果汁儿染得红不红紫不紫的,象个烂地瓜。
    “这里,这里……。”有人在叫。
    “快来啊,我这里好甜!”
    “我这里也一样!”
    叫声此起彼伏。
    等到暮蔼布紫西天,人们便开始嘻嘻哈哈地回家。
    “哈,桑林去了?”路上相遇,有人打招呼。
    被问的人,骄傲地举起手中的塑料袋,以示成果。
    孩子们会拿桑果儿往墙上揿、画,揿、画些谁也看不懂的涂鸦。
    人们从桑树林地出来,吃得饱饱的,手上拿着提着,嘴上手上紫着红着,衣裳上点着沾着,那样子真不文雅。孩子们则更甚,张开嘴笑,紫紫的嘴,一直可以紫到他们的肚子里去……。
    如果这时分,你走进家属宿舍,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那剌破青天般地尖叫,你一定不要大惊小怪,那是那些烂番薯回家了,正笑嘻嘻的扑进他们妈妈的怀抱……。
    “天啦!”让人一个激灵。
    五月的桑果儿熟了!五月里的桑林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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