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情起  48奉上诚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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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许是受了刺激,从他眼睁睜看着豺羽离开无法挽回,肝肠寸断也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痛苦,只是觉得豺羽这盆凉水浇得很好,以至于到现在,他看事情都能看的很透彻,这很好。
    怎么就糊涂了那么久才看清这么多事,思及豺羽,墨陵郎觉得豺羽真的挺辛苦,豺羽的大恩,他一定是要报答的,只是怎么报答,倒成了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眼下除了睡得像头猪一样的叶蔑析,还真找不到能与他商量的人。这事本不急,只是忽然想起来,心里又莫名其妙的迫切的想制定那么一个报恩的方案,这么想着,也就越发迫切。
    叶蔑析睡得本来就不怎么深,梦里正迷迷糊糊反思着白日里叶溪客的训话,忽然让人晃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墨陵郎眼睛睁的大大的,亮晶晶的望着他,见他看着自己发怔,墨陵郎弯了弯眼角,“醒了没有?”
    叶蔑析盯着墨陵郎怔了一会,才辨出如猫般半卧在他肩头的人是墨陵郎,眨了眨眼,声音含糊带着睡意:“这么晚不休息你想做什么?”
    墨陵郎唔了一声,安安静静的伏在叶蔑析肩头想了一会,叹气道:“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
    叶蔑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调整姿势半靠着床栏,伸手扶着墨陵郎的肩头,不太上心的问:“有心事?”
    “有。”墨陵郎又晃了晃叶蔑析,皱眉小心问,“王爷,如果你欠了一个人天大的恩情,你打算怎么还?”
    叶蔑析依旧不太上心,半抚着墨陵郎的后背,装模做样的支额沉思一会,敷衍道:“欠的什么就还什么呗。”
    墨陵郎若有所思的歪歪头,走了神,喃喃重复:“欠了什么就还什么。”
    叶蔑析半眯着眼看着墨陵郎愣了一会,有些不耐烦的坐起来,摁着墨陵郎的双肩把他摁到被里去:“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想气死我是不是?小……”猛一顿,不自在的低下眼,霸道的将墨陵郎朝怀里裹,“小陵郎,莫惹怒了我,惹怒了我,看我怎么修理你!”叶蔑析搂过墨陵郎的腰,鼻尖在墨陵郎脖颈间狠狠嗅了嗅,只觉得墨陵郎身上的香气淡了几分。
    墨陵郎不动,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虽然叶蔑析的话半路拐了个弯,但他还是明白,小字后面原先缀的是个幕字,墨陵郎反觉得倒难为叶蔑析了,到了嘴边的话竟硬生生改了方向。
    叶蔑析觉得尴尬,闷声搂着墨陵郎,将眼睛张得大大的,微微有些思索。墨陵郎出奇的没耍什么脾气,只静静的想自己的事。
    如今他关心的是豺羽,豺羽的大恩如何报答,成了他心头的一个结。离楼当日恨他,大抵也是因为他不懂顾及他人,离楼总是恨他不懂得体谅豺羽,如今他真的学会如何体谅别人的时候,该他体谅的人却已经伤的体无完肤,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徒弟做的很失败,原以为有离楼的照顾豺羽会过得很好,谁承想,豺羽的安生的生活却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他早知道这些,打死他也不敢离开落玉山谷半步,只是如今,说什么也迟了。
    虽有些迟了,索性豺羽还没有死完全,虽去了两魄,好歹还是一具活尸体,如何让豺羽重新睁开眼,倒是一个难办的事情,豺羽为何不肯醒,这是一个重要的结。
    若不能找到症结所在,他也毫无头绪,更惶论救醒豺羽,他欠了豺羽半条命,如今豺羽缺的就是这半条命,难不成得拿他半条命给豺羽补上才是唯一的办法,话又说回来,可怎么补又是一个难办的问题。
    叶蔑析见墨陵郎半天回不过神来,推了他一把问:“想什么,还要不要睡了?”
    墨陵郎摸摸鼻子,轻飘飘望了叶蔑析一眼:“王爷,你说白公子如果没有死,我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好运能与王爷同榻而眠了?”墨陵郎看着叶蔑析隐隐含痛的眸子,悻悻得笑了笑,“说笑,说笑,王爷可别当真。”
    按常理,墨陵郎应该为叶蔑析这般毫不顾忌的表露出对白幕的愧疚而火冒三丈,即使拆了这座小院也毫不为过,墨陵郎反而觉得抱歉的很,无意之言,居然勾起叶蔑析相思之痛。
    叶蔑析惊讶不已,对墨陵郎平淡的态度感到很诧异,若他所记不错,墨陵郎可是曾经因为吃醋捏了为白幕寻得丹药的,曾经那般冲动疯狂的人,如今居然这般淡然,不正常,叶蔑析觉得哪里不太正常。
    叶蔑析瞬也不瞬的看着墨陵郎,眼神又深了:“你是不是病了?”伸手摸摸墨陵郎的额头,轻轻皱了皱眉。
    墨陵郎握住叶蔑析抚上他额头的手,仿若无意缓缓带到自己腹部,小心翼翼的问:“王爷,若是男子能受孕,您希望谁来为你留下一脉血呢?”
    “……”叶蔑析惊得一抖,猛察觉自己的手还抚着墨陵郎的小腹,手一哆嗦,触电般抽了回来,结巴了一句,“你,你果然有病。”
    “我是有病,还病的不轻呢。”墨陵郎忍不住痴笑一声,默了声,情绪全无,低低道,“歇息吧。”
    ……
    叶蔑析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时发现一身里衣汗水湿透,窗上阳光朦朦,暖洋洋的有些醉人,叶蔑析恍恍然伸手摸了摸身边,空的,墨陵郎已经不知去向。
    惊悸未消,叶蔑析颤悠悠摸上胸口顺气,就在刚才,他做了个梦,接着昨夜他同墨陵郎的话头续下去的,且续的那般和顺完美。
    梦里是另一番景象。细烛暖光微漾,晃得一室幻如虚境。墨陵郎眉眼模糊,却笑的一脸柔和,怯怯的拉着他的手问:“王爷,若是男子可以受孕,您希望谁来为您留下一脉血呢?”他低低的笑着靠近墨陵郎的身边,在墨陵郎耳边轻吐气息,邪邪的蛊惑:“现成的人儿,还挑选什么。”说时唇便覆上墨陵郎勾起的红唇上。
    一室让人脸红心跳的旖旎。粗喘与酥骨的声息起伏响起,暧昧一浪压过一浪。
    门外繁花落了又开,墨陵郎一身单衣站在门上,笑盈盈低垂了眉眼,羞涩的抿着嘴唇轻轻笑起,半晌抬眸,盈盈若水的眼波漾着娇怯,“王爷,上天垂怜,果然让我孕得你一脉血,王爷可喜欢?”
    景象在他眼前倏然向后退,惊愕间,他看见墨陵郎娇怯怯的抚上小腹,眉眼间全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叶蔑析狠狠的打了个冷战,只觉得手脚冰凉毫无知觉,做什么梦不好,偏偏梦到这一出,叶蔑析用力搓了搓脸,披了件外袍出了房门。入眼便是那棵随风飒飒的桂树。叶蔑析心思一沉,默默走到桂树底下,默默的伫立。
    墨陵郎在叶蔑析身后的屋顶上,拂开扬起的袖口,双臂撑在身后半支起身,眯着眼睛望着叶蔑析这一处。
    尽管有风,叶蔑析仍捕捉到那丝甘甜清淡的香气,身上能有那种味道的只墨陵郎一个人而已,想当年,他还觉得墨陵郎身上的味道特别,如今看来,果然是特别的。叶蔑析静静站了一会,回头抬眼,恰对上墨陵郎清淡柔和的目光,见他望过来,墨陵郎轻轻勾了勾唇角。
    叶蔑析眨了眨眼,他并不知道墨陵郎在屋顶上,只是直觉告诉他,墨陵郎应该在他回头抬眼间,只是那一眼,却让他觉得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遥远的很。
    愣怔了一下,叶蔑析被门外一声跑了调的嗓子拉了回来:“王爷!”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扒着院门微一住,风一样卷了进来。叶蔑析愣愣的回神,再抬眼,屋顶半只影子都没有。仿佛刚才的回眸对望,只是他未醒的梦里的一个美好片段。
    “王爷!”小奴才急急往地上一跪,呼呼喘了几口气,“七王爷来了,好像有什么急事,请王爷去前厅商议。”
    “哦,他怎么又来了。”叶蔑析淡淡一瞥小奴才,“他能有什么急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你让让他等着吧。”转身进了房。
    小奴才恭顺的应了声是,起身稳稳退至院门,又风一样卷了回去。
    庆生十八年,四月,夏初。北渊国皓都一时沸沸扬扬起来,边境与苍风国开战仅一月余,又迅速停战。一向好战不肯让外人看低的朝廷,忽然心血来潮要与苍风国和亲。
    当然,率先收兵的是苍风国,主动示好要求和亲的还是苍风国。惊叹的是北渊国的主上竟点头应允下来,并下召将远在东境的守边大将军叶飞廉召了回来。皓都由此越发热闹起来。
    有人埋怨:“这朝廷真逗,说开战就开战,说和亲就和亲,整个跟一过家家似的,连累的我等平头百姓白白担惊受怕。”
    有人叹息:“打仗劳民伤财,和亲虽是不错的选择,可不知这次,主上的哪位公主又要倒霉了。”
    有人低声接口:“主上总共只有三位公主,大公主叶可离十五年前就嫁了人,二公主叶真十八年前香消玉殒,剩下一个公主叶辛夷今年刚好十六岁,年华正好,可惜要远嫁他国,受尽思乡之苦了。”说时无限惋惜的叹了口气。
    又有人八卦的神秘否定:“可我听说,三公主早些年早就许了亲,说不准今年就该出嫁了,怎么可能去和亲。”
    胆大的人毫不犹豫接口:“虽主上女儿不多,儿子可不少,皇家的子嗣,不论男女皆是人中龙凤,若真要和亲,那便拿儿子和亲呗。”
    一阵倒吸,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稍稍有些胆色的随声附和:“这倒在理,当年主上一道恩赐,赏了万府二公子一段姻缘,明摆着是解了男子间的禁恋,如今若要哪个王爷去和亲,也不是不可能的。”
    “莫胡扯,莫胡扯。”胆小的人压着嗓子打断。
    又有人猜测:“主上说不准还有个私生女呢,恰恰是遗落民间的凤凰,刚巧不巧寻了回来,只是命不大好,没享几天清福,苦命的要替江山社稷远嫁他国了。”
    “这倒有可能……”
    ……
    猜测纷纷,谁也吃不准高坐龙椅上的主上到底是何心思,惹得皓都一众个个翘首盼望,日日等城门上金黄榜文。
    叶溪客匆匆杀到肃康王府,所要说的要事便是外头纷纷关注并期盼的事,他正端着一盏香茗坐在肃康王府前厅,喝茶喝的津津有味,一见叶蔑析悠悠从后堂拐出来,忙忙放下手里的茶盏,饶有趣味的先攒了一眉稍的玩味:“六哥,你怎么才来,等得我都不耐烦。”叶蔑析略一抬眼,“不耐烦就请吧,我可不想留你。”
    “得。”叶溪客撇撇嘴,“那我就直奔主题吧,知道要和亲的事了吧。”眉毛稍稍一挑,其中玩味十足。
    叶蔑析脸色沉了沉,闷声点头:“知道。”直接坐上太师椅,握着扶手越加不悦,“没想到父王真打算和亲。”既然和亲,必定要公主去和亲,可他三皇妹叶辛夷,早些年便配给了徐苌楚,这可是尽人皆知的事,他又没有多余的皇姐皇妹,难不成还能变出个公主来?可他父王既允了和亲这档子事,定然有他的道理,只是觉得徐苌楚与叶辛夷的婚事有点危险。
    叶溪客一看叶蔑析死气沉沉的脸,顿时乐了,神秘兮兮的蹭到叶蔑析身旁,拿胳膊肘碰了碰叶蔑析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给六哥打保证,尽可把心安在肚子里,这和亲之人呐,另有人选。”
    “哦?”叶蔑析将信将疑的凑到叶溪客面前,“另有人选?是谁?”
    叶溪客抿唇望着叶蔑析,眼神坏坏的眯成条缝:“那天不是送了你一柄三镶金如意嘛,那可是绮里凌华的宝贝啊,不过我暗中调查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叶蔑析目不转睛跟着八卦:“怎么着?”
    “那居然是绮里凌华心甘情愿双手送给大哥的……”叶溪客一顿,慢吞吞吐出两字,“诚意。”
    “……诚意?”叶蔑析顿时一头雾水。
    叶溪客所说的这件要事,其实也是件八卦,但与外界不同的是,这八卦来源很靠谱。
    三月初,太子府上迎来一位贵客,从窗户跳进来的,一身黑衣如墨,一双桃花眼睿智深远,风拂着他的袍摆,一圈一圈的晃着,负手而立在窗前,看着文案前低头沉着批奏折的叶音蒲一动未动。
    窗外春色正新,鸟雀啾鸣。绮里凌华稳着性子看着叶音蒲,并没有出声打扰的意思。直直看着已过而立之年的太子殿下沉静稳重的看着奏折,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时而赞赏的眯着眼睛点点头,时而奋笔勾几笔朱批,却始终不曾抬头朝他看一眼。
    绮里凌华想自己本来就是有事相求,等等也无妨,遂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时光悠悠,一个时辰转眼而过,太子殿下仍旧专心致志的批改奏折,绮里凌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太子殿下仍旧皱眉低头批改奏折,绮里凌华掩口,提高嗓子又咳了一声,抬眼看叶音蒲,淡定自若的太子殿下仍是不觉,绮里凌华心里有了点气,也知叶音蒲是在拿架子,圈着掌心重重一咳。
    着魔一样的太子殿下慢慢的,缓缓的从一堆奏折里抬起了头,微微一望绮里凌华,后知后觉皱起眉:“哎,你不是那个……那个谁吗?”一时半会没想起是谁,叶音蒲放下手里的朱批,撑起腮,淡淡的问,“那个,你是谁来着?”
    “……”绮里凌华毫无情绪的瞬也不瞬的盯着叶音蒲看了一会,“绮里凌华。”
    “绮里凌华,苍风国的大将军嘛。”叶音蒲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奇道,“不对呀,你不是应该在边境同本太子的弟弟打仗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绮里凌华嘴角忍不住一抽,心道,装,接着装,我看你装到几时。面上仍是没多少情绪,淡淡答:“我不想打了,你看咱们两国和亲怎么样?”
    “和亲?”叶音蒲慢搭搭的抬了抬眼皮,轻轻道,“你说开战就开战,你说和亲就和亲,很好玩吗?”重新拿起本奏折,漫不经心翻了开。
    “十八年前的战争,到现在还未使我国恢复元气,若真打起来,又是一个生灵涂炭,况且,贵国也是不希望开战的吧?”绮里凌华说的极慢,一边说一边瞧见叶音蒲慢慢攒起了眉头,见着有戏,不紧不慢的重复提议,“你看和亲如何?”
    叶音蒲放下奏折,盯着绮里凌华看了半晌:“绮里凌华,你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和亲啊,休想。”
    绮里凌华不觉挑眉:“太子殿下原来知道啊,如此甚好。”
    “挑衅本太子的三弟与你开战,却在紧要关头,堂堂坐镇大将军孤身一人潜入皓都,说什么要来和亲。”叶音蒲讥诮的冷哼一声,“别人不晓得你什么心思,本太子可一清二楚。”
    “既然殿下清楚,那我也不用在拐弯抹角了。”绮里凌华松了口气,开门见山道,“开战是假,和亲也是假,想同你抢个人才是真。”绮里凌华认真看着叶音蒲,“本王看上了你家三弟,我要娶他。”
    “哦。”叶音蒲并不意外,不上心的用手指扣着桌面,“那就抢吧,我不拦你。”
    绮里凌华暗暗咬牙,恨恨的瞪了叶音蒲一眼:“太子殿下真会说笑,且不说他的脾气,即使我将他抢了回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我若真抢了他去,为了皇家颜面,你父王也必定会出兵吧。”
    “你看的倒透彻。”叶音蒲换了个姿势继续托腮,“但,你找本太子做什么?”
    绮里凌华负手一笑:“太子殿下,既然都把话说开了,殿下就不必装了吧,早在五年前,你父王便把权力全交给了殿下,如今坐龙椅的虽是你父王,掌权的可是太子殿下。”
    叶音蒲不紧不慢又哦了一声:“本太子虽然有能力让父王同意和亲,不过,绮里凌华,飞廉他可不会同意的,你对他做了那种事,难道还期望他对你投怀送抱?更何况,你是怎样一个人,谁又清楚,万一你只是一时兴起,那样本太子岂不是把自己的亲弟弟亲手送进了火坑,而且飞廉他可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若真许了你,我朝可是损了一员大将,说到底,这事若真成了,吃亏的可是本太子,你觉得本太子有什么理由支持呢?”
    “我的确要了他一次,也并不期望他能原谅我,不过,我有绝对的信心让他重新信任并真心爱上我。”绮里凌华目光灼灼坚定的握了握拳头。
    “哦?”叶音蒲眯了眯眼,失望的叹了口气,“一点诚意都没有,本太子怎么能放心把飞廉交给你呢?”
    “诚意?”绮里凌华愣了一下,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叶音蒲,悟了,“好,我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虽没有谈得十分合拢,但也已经谈成了一个大半圆,再堵上诚意这个缺,就能圆满了。于是乎,绮里凌华将一箱箱的诚意历经千山万水运到了皓都太子府,只是,绮里凌华小瞧了叶音蒲的胃口,竟厚颜无耻的将他的王府搜刮的底朝天。终于在将那柄他珍视许久的三镶金如意奉上时,绮里凌华忍不住咬牙问:“太子殿下可看见在下的诚意了?”
    叶音蒲站在房门前,对着门外的阳光仔细端详着手里那柄金如意,漫不经心的敷衍:“哦,看见了,一点点。”绮里凌华当即眼都气红了,只得忍着,咬牙恨了许久,自眼角微挤出一丝笑,问,“我府门口还蹲了两尊石狮子,太子殿下要不要?”
    绮里凌华显见得小瞧了叶音蒲的无耻程度,诧异的将绮里凌华一望,甚欢喜道:“要。”
    绮里凌华,“……”
    于是乎,绮里凌华将自家门前那两尊石狮子千里迢迢运了来,叶音蒲并好心派人协助绮里凌华将两尊石狮子安置在了太子府的后门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叶音蒲慈悲心下,让绮里凌华得以圆满,叶音蒲同意劝他父王应允,不过,彼时,绮里凌华已经被叶音蒲搜刮的半个铜子都没剩下,赤裸裸的穷王爷一个。
    “三哥不日将到皓都。”叶溪客扶额惊叹,“大哥真是上心,为了让三哥回来,竟连发了三道加急军令。”
    叶蔑析脸色愈加阴沉,手握着椅扶的手渐渐收紧,却蓦然想起什么,一把捉住叶溪客的袖子:“不对,绮里凌华对三哥做了怎么?”
    “哦,没什么啊,据说吧,绮里凌华把三哥给吃了。”叶溪客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怎么了,不对吗?”
    叶蔑析后背噌得窜上股冷风,一把拍上额头,大悟道:“难怪啊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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