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宫廷篇  第三卷第十七章至第十九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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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登飞凤阁
    吃过一顿很有特色的南棉宫廷餐后,南棉王又兴致高昂地要领北绝色和东无敌参观南棉王宫。本来明妃和小公主南铃一起跟着的,但走不到半个时辰,习惯了天天要午睡的南铃便开始昏昏欲睡的,最后走着走着都几乎倒到地上睡过去,明妃只好先带她离开。
    在南棉王宫里转了好一会,北绝色忽然想起了飞凤阁那个地方,于是他问:“父王,听说南棉宫中能看到最美风景的地方叫飞凤阁,是吗?”
    南棉王大感意外地回过头来看着北绝色,问:“王儿,你也知道飞凤阁?”
    北绝色笑了笑说:“以前听云太妃说过。”
    南棉王脸上的神色黯然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复正常。他回过头去抬眼望向不远处的一座高阁,说:“的确,从飞凤阁上能看到最漂亮的南棉城。王儿,父王这就带你去游飞凤阁。”
    很快,南棉王就带着东无敌和北绝色来到飞凤阁前。飞凤阁其实就是一座九层高的八角高塔,红砖筑成的塔身,琉璃瓦的塔盖,塔顶上的八个角各挂了一个泛着铜锈的钟。
    飞凤阁里的每一层各供奉着不同的雕像,那些雕像都是用红木雕刻成像,最后涂上金漆。据南棉王说,那些雕像有些是南棉国所信奉的神,有些是南棉历史上有名的英雄,而第八层所供奉有些特别,那是一幅画像,是南棉开国国王的策马奔驰开疆图。
    最后终于登至第九层。飞凤阁的第九层比其他的楼层要低矮一点,这一层没有供奉着画像,八面的墙壁皆用镂空雕花红木筑成,每一面的墙壁皆开了一扇拱形的门通向塔外。
    走到塔外,整个南棉王宫的全貌尽展眼底,不但南棉王宫,顺在塔外转一个圈,绝大部分的南棉城风光也尽扫眼底。站在这塔中,吹着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风,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来观赏南棉城,只见得整个南棉城被深浅不一的绿重重地包围着,一眼看下去,还真象谁人不小心把满满一把的温润玉珠撒落了一地。
    南棉王说:“无论什么时候,在这里总能看到南棉最美丽的风景。”
    北绝色应声说:“真的很漂亮。”
    南棉王看了北绝色一眼,象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王儿,昨晚听你说到在大明宫中当过差,那你在宫中是不是和云太妃很熟?”
    北绝色摇了摇头说:“不是很熟。其实,我和云太妃只见过两、三次面而已。”
    南棉王接着问:“那,她在大明的宫中,过得还好吗?”
    北绝色想了想说:“听说云太妃向来都是深居简出,甚少与宫里的人来往的。但她看上去过得还是不错的,而且,听说两位皇太后都待她和她的女儿朝霞公主不错。”
    南棉王象是稍微安慰地舒了一口气,说:“那样就好。”
    北绝色不解地问:“父王为何忽然问起云太妃的事情来?”
    南棉王叹了一声,说:“云太妃与父王自幼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如同兄妹,甚至比很多亲兄妹都要好。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分享所有快乐或不快乐的事情,我们甚至可以做到无话不谈、没有秘密。云太妃一直待父王很好,也很信任父王,但是,父王最后却做了一件很对不起她的事情。”
    南棉王停顿了一下,又叹了一声。东无敌和北绝色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他说出下文。
    “当年,大明朝的先皇看上了她,想要纳她为妃。在明知道她不愿意的情况下,父王却为了南棉国和大明的邦交能更巩固,而不顾她的反对把她送给了大明皇帝当妃子。她出嫁的当天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就跟着来迎接她进宫的人走了。后来,听说大明皇帝很宠爱她,父王不安的心才稍微好过点。但是,过不了几年就传来了大明皇帝驾崩的消息,带消息回来的人更说,在大明皇帝死后,她差点被拉去当皇帝的陪葬品,幸好当时她刚刚怀有龙种才逃过一死。听到这消息后,父王更觉得亏欠了她。”南棉王低下了头,“这么多年来,父王曾写过不少的书信给她,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但她一直没有任何的回复。可能,她的心里还在气父王当年出卖了她吧。”
    南棉王说完这番话后,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沉默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东无敌看了南棉王一眼,问:“南棉王,说到云太妃,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一问。您是和云太妃一起长大的,那您可否知道云太妃会不会武功?”
    南棉王肯定地摇了摇头,说:“绝对不会,她是个连杀鸡的气力都没有的人。”
    东无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那南棉王可曾听说过九天玄冰这种毒?”
    南棉王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他有些疑惑地望着东无敌,“为什么东公子忽然问这个问题了?”
    东无敌说:“因为,师弟他一出生就身中一种叫九天玄冰的毒,毒是在他还在娘胎的时候就被下的,而那种毒,对女子无害,对男子来说就是致命的毒。”
    南棉王惊讶地反问:“什么?王儿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下毒?”
    东无敌说:“没错。在下打听到,南棉的云家是巫医世家,不但精通医术,更对各种毒药很有研究。”
    南棉王说:“你怀疑,那毒是云太妃下的?不可能,云丫头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也根本没有动机去下毒!他们云家的人基本上都是医痴,只醉心于研究药理和制出各种的药;而且云家的人从来不涉足政治,就算将来谁继承王位,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的。毒害太子的孩子,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好处,对云家也没有好处,她为何要下毒?”
    东无敌说:“动机是什么,在下不知道。但是,师弟他还没有告诉你,他在大明皇宫的时候曾经被人行刺差点死掉吧?”
    “什么?”南棉王又是被刺激了一下。
    东无敌说:“刺杀他的人所用的武功并非中原的武功,而且,那人的身上还带有一股鱼露的味道。普通的大明人甚少会用到鱼露,只有南棉人才会偏爱用鱼露。大明王宫中,只有云太妃和她的宫人是南棉人。”
    南棉王皱了皱眉,说:“那更不可能是云丫头干的。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怎有可能去行刺别人,还有能耐差点把人杀了?东公子,这事肯定是别人所干的,你肯定是怀疑错人了。”他转头看着北绝色,“当年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王儿,父王一定会彻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说罢,他又望了一眼东无敌,说:“东公子,此事本王自会彻查,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请你别作出有损云太妃声誉的事情来。”语气中明显地带着命令的意味。
    南棉王明显地是坚信云太妃是好人,而且不容许别人去说那位好人的不是。或许他是情感战胜了理智,从而坚定地选择相信云太妃不会做出任何的坏事来;但是,无可否认,他刚才所说的种种,尤其是关于云家的那一段,有点动摇了东无敌之前的猜测。之前东无敌曾猜测云家可能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意图控制政权干涉朝政才想让云太妃当上太子妃、争取未来的王后之位,更为达到目的而不惜对月华郡主下毒手。但如今听来,云家的人并不涉政,杀了月华郡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没有好处而这么费心思地去杀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直觉告诉东无敌,云太妃依然是最有嫌疑的那个凶手。只是,中间一些细节暂时没有办法想通,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和线索来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坚持自己的猜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于是,东无敌若无其事地一笑,说:“看来是在下猜错了。请南棉王见谅,在下只不过是太着紧师弟的事情才会作出这么多无谓的猜测来。”
    南棉王的脸色稍为缓和了一下,说:“时候不早了,王儿,我们回去吧。”
    说完,看也没有看东无敌一眼,挽起北绝色的手自顾往里走了。
    第十八章温情月夜
    南棉的王宫那规模比起大明的王宫要小许多。南棉王带着北绝色和东无敌他们在游王宫的时候,几乎是每走到一个建筑物前都要停下来详细地讲解一番,而且是以极缓慢的速度慢步前行的,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只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就把南棉王宫走遍了。
    游过王宫后又是时候进餐了。待吃过饭往住处走回去时,黄昏才开始降临。
    南棉王陪着北绝色回到住处后,叮嘱说:“王儿,明天将会有许多繁琐的事情等着你的,你今晚早点休息。”
    北绝色有些不安地问:“父王,那,我要先做些什么准备?”
    南棉王笑着说:“不用,明天自然会有人来为你安排。别紧张,父王会替你准备好一切,明天你只需要照着父王的话去做就行了。好了,你早点休息,父王先回去了。”
    南棉王走后,北绝色转身过身准备回房的时候,却见得东无敌立在原地出神地望着南棉王离去的方向。
    从飞凤阁出来后,东无敌就一直没有说话。北绝色有些担心地喊了他一声:“大师兄?”
    东无敌回过头来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北绝色说:“大师兄,你是否在介意父王刚才说的话?”
    东无敌笑了一笑,说:“没有。”
    北绝色有些不相信地问:“但是,为什么从飞凤阁出来后你就一直不说话?还有,你的脸看起来是这样的!”北绝色装出了一张僵硬的木板脸,“把脸板成这样,没问题才怪呢。”
    东无敌白了他一眼,说:“我只是在想一些还没有想不通的问题而已。再说,你师兄我在思考的时候向来就是这副模样。什么木板脸!真是没眼光,这叫”成熟有型俊男的思考模式”,明白没?”
    被东无敌这样抢白了几句,北绝色倒一下想不到合适的话来说。过了片刻,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孟超和那只“小猫”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院中各个不同的角落也站着若干个宫人。他只得把话吞回去,把东无敌拖进房里关上房门才说:“大师兄,你是不是还在想云太妃的事情?你还是认定她就是杀害我母亲、意图害我的兄手?”
    东无敌说:“她的嫌疑始终是最大的。”
    北绝色露出了迷惘的表情,说:“之前听你的分析我也觉得云太妃象是很有嫌疑,但根据刚才父王的说法,她又不象是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的人。”
    东无敌说:“真相,往往是不能单凭片面之词就能找出来的。”
    北绝色问:“难道你认为父王的话并不可信?”
    东无敌说:“我并没有怀疑南棉王的话。只是,人和人之间的心隔了两层不同的皮,人是一种有时侯连自己的想法都捉摸不透的生物,那他又如何能完全猜透另一层皮下的心在想什么?或者,两人之间的无话不谈和没有秘密,只是你父王单方面的想法。”
    “但是,我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云太妃就是那个坏人。”北绝色轻声地说。
    “算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东无敌笑了一笑,“你还是多放点心思去想想怎样应对明天的事情吧,我的王子殿下。”
    说完,他挥一挥手,头也不回地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被他的话拉回了现实,北绝色不禁烦恼起来了。虽然,父王说明天有专人安排,他也会帮自己装备好一切,但是,从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的经验,不紧张才怪呢。
    北绝色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说:“别紧张,别紧张。先洗一个冷水澡,再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这么安慰过后,他真的跑到门外吩咐宫人给他打来了一大桶的冷水。但,洗过冷水澡躺到了床上后,紧张的心情却依然没有平伏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睡意不但没有涌上来,反倒是越来越精神了。望向窗外,一轮圆月已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天上,把窗外的一切照得洁白一片,更把皎洁的清辉撒进了屋内。
    北绝色睁大眼睛望着那轮圆月发呆。望了很久,一片黑云慢慢地向明月靠近,再渐渐地遮去它的光辉,最后的一丝月光被遮掉,四周顿变黑暗。到黑云飘远、月亮的光辉再现的时候,北绝色却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背光而站,看不清他的样貌,但那身形却颇为眼熟。
    “大师兄?”北绝色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那人走到床边,用满意的语气说:“很好,你看人的眼力有所进步了。”
    北绝色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问:“大师兄,该睡觉的时候你却无端跑到我的房来,究竟所为何事?”
    东无敌坐到床沿上,说:“当然有事才来找你。我想过了,虽然说有我和那个什么南棉第一勇士当你的保镖,保护你的周全,但是,有时侯意外的事情是很难预料的。所以,我决定把一半的内力传给你,你本来就会本门的武功招式,只不过一直没有修练本门的内功。只要把我的一半内力传给你,理论上来说,你也可以立刻成为江湖上独当一面的高手,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听他这样说,北绝色连忙反对说:“不行!我怎可以把大师兄你一半的功力要过来呢?不可以的!”
    东无敌沉下脸来,动作迅速地出手拍了一巴北绝色的脑袋,说:“给你就要,罗唆什么?现在只是把一半的功力给你,又不是把一半的命给你,功力没有了是可以再修练回来的。别废话,给我坐下来!”
    “但是……”
    北绝色还想继续反对,但东无敌已经不由分说地一把扯过他,将他按坐到床上,又出手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然后才说:“不要说话,静下心来,不要乱动!”
    说完,转过他的身体,双手按到他的背上,开始将内力传过去。
    半个时辰过后,东无敌终于把双手收回来,出手解开了北绝色身上被点的几个穴位。他擦去额上的汗,说:“虽然我把一半的内力传了给你,但是,在非必要的时候你不能把自己的武功显露出来。不要让人知道你会武功,可以减低别人对你的防范,那样你在遇上危险的时候,才会有更大的把握化险为夷。”
    东无敌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疲累,北绝色转过身来,不放心地问:“大师兄,你一下子把一半的功力传了给我,不会有问题吧?”
    东无敌又擦了一把额上冒出来的汗,躺到床上去,然后才说:“问题不大,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
    咦咦?这架势……不是要在这里睡吧?北绝色不太确定地问:“大师兄,这不是你的房间……”
    东无敌扫了他一眼,说:“我知道。”
    北绝色迟疑了一下,说:“那,你睡床,我睡地板好了。”
    不等他有所行动,东无敌已经一把拽过他,将他按到床上去,一手搭到他的身上,说:“这床够宽,分你一半床位就好了,我不介意跟别人挤着睡的。”
    “我不习惯跟别人同挤一张床来睡的!”北绝色挣扎着想起床。
    “你小时候是跟我挤同一张床睡的,还喜欢抱着我睡的,你忘了?”东无敌一翻身,把脚也垫到了北绝色的身上。
    “那些陈年烂事我完全没印象!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动弹不得的北绝色有些气愤地提高音量。
    东无敌露出一丝坏笑,看着北绝色说:“你再这么大声叫嚷,是不是想让在外面守着的人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全部冲进来看热闹?”
    这个……此时的这种姿势,如果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了,那还真是水洗都不清。北绝色一下无言了。
    东无敌愉快地笑了笑,说:“夜了,睡吧。”
    北绝色用力地想推开他,压着音量说:“你要睡的话,回自己的房间睡!”
    东无敌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师弟,你真是太无情了。师兄我刚刚才把一半的功力给了你,现在累得浑身无力还要走不动才迫于无奈要在这里借宿一宵的,如果这样都要赶我的,你真是太寡情薄幸了。”
    北绝色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也叫”浑身无力”?”
    东无敌没有回答他。
    “你真的走不动的话,我喊人进来抬你回去自己的房间。”
    还是没有回答。
    “别假装无视我的存在!”
    一声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北绝色一怔。定睛往身旁的东无敌看去,只见他象是已经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不是吧?这么快就能睡过去?几条黑线从北绝色的头顶画了下来。
    “喂!喂!不要装睡!起来!”北绝色试图推开东无敌搭在他身上的手脚,但完全推不动。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弄得满头大汗的却没有半点的成果,而且,这样折腾了一番后,睡意倒爬上来了。
    反抗不了就接受吧,反正就只是一晚而已,应该没问题的。想到这里,北绝色终于认命地放弃了继续反抗,睡觉去。想通了的他,过了不久就进入了沉睡的状态之中。
    窗外,一轮明月毫吝啬地把清辉撒满了一地,一院的花草尽染上了洁白的光芒。花好月圆,又是一个借得清风好入眠的宁静之夜。
    第十九章五位王叔
    在东方的天际露出第一丝曙光前,几个捧着洗脸水、捧着几个大木盒的宫人已经站到了北绝色的房门前。
    为首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宫女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朝里面喊:“王子殿下,是时候起床了。”
    敲门声让北绝色从睡梦中醒来。
    门外的宫女又敲了几下门,喊:“王子殿下,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他坐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正想让外面的人进来,却猛地想起自己的床上还有其他人。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急忙地向门外说:“先,先别进来,等等!”说罢,他慌张地转过身去想喊醒东无敌,但,当他的目光落到另一半的床上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伸手摸了摸那一半的床,没有任何的温度,再抬头望了一眼记忆中应该是打开了的窗,此时是关上的。
    “难道昨晚发生的事只是我在做梦?”北绝色疑惑地摸了摸脑袋,转头向门外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门推开后,在老宫女的带领下,几个宫人按着先后的顺序走进来。
    待负责捧洗脸水和毛巾的宫女伺候北绝色梳洗过后,老宫女又在旁用南棉语说了几句什么,捧着木盒立在一边等候的宫人迅速地把木盒打开,拿出了一身长袍和一顶高冠。
    那身长袍是立领、衣襟左右交叠的款式,衣身的颜色是偏黑的红,上面绣着一些红棉花的图案;而衣领、衣襟和衣袖的边沿则都是深蓝的颜色,绣了些简单的花纹稍微装饰;那顶高冠用黑色的薄纱制成,是下圆上方的形状,高约八寸,样式简单朴素,如果硬要说这顶高冠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那连着冠身的那支碧玉发簪,可算是整顶黑冠最显眼的亮点。
    几个宫人快手快脚地为北绝色穿好长袍,戴上黑冠后,那老宫女欠了欠身说:“王子殿下,请随奴婢到大殿。”
    心情紧张的北绝色连忙站起来,点头说:“麻烦你了。”
    老宫女笑了一笑,说:“王子殿下别客气。”
    跟随着宫女走到门外,见东无敌和孟超已经站在外面等着。北绝色抬眼向两人望去,见孟超牵着小猫,精神抖擞的站得笔挺,一见他出来立刻上前行了个礼,声音响亮地喊道:“王子殿下!”
    反观站在孟超旁边的东无敌,一副象是还没睡醒的萎靡不振模样,没神没气地站在那里打着哈欠。
    甚少会看到他这种模样的北绝色心生疑惑,正想上前问几句,却又听得站在他前面的宫女说:“时候已不早,我们得要快点赶过去。王子殿下,请走这边。”
    说完,老宫女快步地往前走去,北绝色只好赶紧跟上。见他起行,孟超和东无敌也一左一右地走到他的身后,护着他往前走;另外的那几个宫人也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目的地走去。
    去大殿的那段路比较长,在这途中,北绝色终于逮到一个机会退后一步走到东无敌的身边,悄声问:“大师兄,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东无敌又打了个哈欠,看了他一眼说:“还不是给你害的。”
    北绝色不解地问:“关我什么事?”
    东无敌扫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说:“本来昨晚好好地睡一觉让体力恢复过来就会没事,谁知道某人的睡觉的姿势那么不好,不但说梦话老嚷着要”抱抱”还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过来,害我整晚没睡好。”他看着北绝色,无奈地望天长叹了一声,“唉,某人还是小时候可爱些,起码不会在睡觉的时候打人。”
    原来昨晚不是一场梦!听着东无敌的话,北绝色的脸色一变再变,他忽然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就在他很想揍人的时候,前面带路的老宫女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王子殿下,到了。”
    北绝色回过神来往前一看,一座大殿已经立在眼前。
    大殿外站着一排黄衫侍卫,门前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宫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天到客栈把北绝色接进宫来的中年宫人。
    老宫女对北绝色说:“王子殿下,请您在此稍候。”说完,她上前对那中年宫人说了几句,那中年宫人转身走进了大殿。
    过了片刻,那中年宫人走出来,来到北绝色的跟前说:“王上有旨,宣南昭王子进殿面圣。请王子殿下跟奴才进来。”
    北绝色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他怔了一下后,还是抬步跟在中年宫人的身后往大殿走去。
    东无敌想跟上去,老宫女却拦住他,笑着说:“王上只宣王子进殿,其他人等只能在外等候。”
    听她这样说,东无敌只好作罢。
    大殿内,左右两旁站着文武百官,南棉王高坐在王座上。中年宫人先走进大殿,高声说:“南昭王子到!”
    南棉王的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看着北绝色从门外走进来。
    北绝色在走进大殿的一瞬间,感觉到许多道目光往自己的身上扫过来。这种场合,让他莫名地想起不久前在大明宫中皇太后寿宴上被召见的情形。那时候,他是个地位低微的小太监,如今,他是南棉国的王子;虽然身份完全不同,身处的地方也绝不相同,但是他依然是没由来地觉得自己象极一块躺在砧板上待人宰割的肥肉。
    越来越多的目光扫过来,而且,还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些目光中有好些不同的含义。有怀疑的,有诧异的,有好奇的,有打量的,有看热闹的,还依稀觉得有些是厌恶的目光。压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北绝色尽量让自己无视各种目光,目不斜视地直望前面,紧跟着中年宫人往前走。
    走到某个位置,中年宫人停了下来,退到北绝色的身边轻声说:“行礼。”
    北绝色连忙跪下来行礼说:“儿臣拜见父王。”
    南棉王笑着说:“起来吧。”
    站起来后,中年男人又示意他站到一个位置。然后,听得南棉王用南棉语对大家说了几句话后,大殿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集中到北绝色的身上,还有不少人跟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南棉王把手挥了一挥,所有人立刻静下来。南棉王朝身边站着的老宫人使了个眼色,那老头子会意地捧出一份圣旨似的东西站出来,清清了嗓子,打开那份圣旨宣读起来。
    中年宫人又在旁对北绝色小声说:“上前领旨。”
    待北绝色跪下来后,老宫人开始用南棉话宣读圣旨。根本听不懂半个字的北绝色有些郁闷地跪在那里,但偏偏还得要装出一副认真在听的表情,更觉郁闷。听着老宫人那抑扬顿挫的南棉语调,北绝色开始分神去猜想着那圣旨所说的是什么内容,结合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圣旨的内容大概也就是公开他的身份,给他一个王子封号什么的吧?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中年宫人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说:“谢恩。”
    北绝色连忙收回心绪举起双手接过老宫人递过来的圣旨,说:“谢父王。”
    南棉王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说:“王儿,过来。”
    北绝色乖乖地走上前,站到王座的左边。
    南棉王朝座下的文武百官说了几句话后,那班文武百官跪下来齐呼了一句后便逐一退出大殿,很快,原本站满人的大殿就只剩下两个宫人,以及五个站在大殿左边最前面的男子。
    南棉王站起来对北绝色说:“王儿,过来见过你的五位王叔。”他挽起北绝色的手,走下王座向五个男子走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蓝色长衫、戴着蓝布帽的慈眉善目胖子,他的个头不高,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看到他,北绝色不由自主想起寺里的那个大肚能容天下事的笑口佛。
    南棉王介绍说:“这位是你的二王叔顺王。”
    北绝色向顺王行了个礼,顺王笑着回了个礼。
    站在顺王身后的,是一个高瘦青衣男子,他有一张没什么表情的木板脸,目光也颇为锐利,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
    南棉王说:“这位是你的三王叔平王。”
    紧接着第三个,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此人有一张看上去很憨厚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笑容有点僵硬,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不经常笑的木讷闷骚。
    南棉说:“这位是你的四王叔和王。”
    第四个,是个白脸书生型的文弱男子,穿了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衫,把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映得更没人色。他不时地咳嗽几声,咳得有些脚步不稳的,让人担心他会不会随时倒下去。
    南棉王说:“这位是你的五王叔昌王。”
    最后一个,是一个二十出头、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他穿了一袭张扬红衣,那张俊俏的脸上挂着充满了朝气又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笑成了两弯可爱的月牙儿。不等南棉王介绍,他主动站出来说:“王侄,我是你的六王叔泰王。”
    北绝色连忙行礼说:“六王叔好。”
    泰王一把扶起他,郎声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须多礼。”
    这位六王叔,象是很平易近人似的。初次见面,这位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年轻王叔,让北绝色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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