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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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你接沈备”草草吃惊的睁大眼睛,瞪着南威。
孙南威挥挥手:“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打架还是我保的呢!”说到这里推推鼻梁上的施乐,坏笑着说,“诺,就是那次你提供额外服务的那次,不算奖金啊!先说明!”
草草一窘,沈备真鲁,害得她被人笑话这么久,到现在都不敢接那片儿的案子,生怕碰到派出所的人又被取笑!
“别瞎说,你居心不正幻视了。我是眼睛迷了,他帮我吹吹而已。”
“不对吧,上次还说是沈备眼睛迷了呢!”
“反正是迷眼了。沈备可以接,我不想去他们公司。”
“你不去谁去?亿艾的,你不去;这个也不去?老大,我还要吃饭哪!那个黄盼盼用人忒狠了,人家咽不下这口气,顶着要告。新劳动法刚下来,一大堆的检索,小王根本都忙不过来。沈备这个,就是看个合同,做个风险分析报告。而且人家那边都有人看过一遍还做了摘要呢。这么简单的活儿,难不成要我做啊!”
草草哼哼诶诶,最后说:“我,我也要避嫌啊!”
“切,又不是刑事案件,避什么嫌!”孙南威说,“再说了,你去工作加班也方便。换了别人还得在公司里呆着,你直接让沈备带回家俩人商量着来,我看挺好的。实在不行——”孙南威又露出那种表情,草草干脆低头不看,手还没来得及捂耳朵,就听他说,“在床上也可以嘛。换了人就不行了。”
“孙南威!”的fa
“成成成!”孙大律师赶紧摆手,“算我没说,算我没说。实事求是嘛,我也就是太客观了一点啊!行,要没别的事,就这么着吧。我还有事,你还有别的事吗?”
草草噎了一会儿,才无奈的摇摇头,出去了。
孙南威想了想,这事是公事,但是具有私事邀功的性质。小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直觉,甚是担心那个乔助理,现在正好可以当成自己办的一件大好事!
小雯的第一反应和草草一样,觉得不大合适。孙南威神秘兮兮的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除了她没有更合适的了!”
“啊?为什么?”
“你想啊。这次并购部里面可是眼把眼儿的盯着呢,沈备也好鲁修承也好,谁都担不起责任。这是一。二一个,沈备前不久不是被举报过一次吗?虽说现在风平浪静了,但是谁也保不齐后面有什么关节。沈备他原来是干什么的?侦察兵出身,他能不知道这里面的浪头?你说他能不谨慎?三一个,我跟你悄悄的说。我听说上面对沈备的看法分歧比较大,保的人有,想摘桃子换自己人的也有。那眼睛,别说装上显微镜挑错了,我怀疑——”孙南威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已经不仅仅如此了!”
“至于吗?”小雯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案子办多了,有病啊!”
“啧,人身攻击啊。”孙南威道,“你想啊,这合同是谁把关?沈备自己加上他们公司的运营总监鲁修承,还有助理乔小芮。现在呢,乔小芮休假,沈备没时间,就剩下鲁修承一个人。这些合同我都看了,那个姓鲁的不愧是名校出来的,摘要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目了然!你说,摘要不就是方便沈备看的吗?沈备为什么还要专门找个大活人帮他一本本的看合同,分明是要抛开这些摘要!这说明什么!切,别说你看不出来啊!”
“看出来什么?”小雯纯洁的心灵阻挡了敏锐的头脑,招来孙南威的“嗤”声。
“沈备谁也不相信!但是他自己又力不从心!”
“所以……”小雯有点明白。
“任何一个律所,都可以抓出我这样的人。但是,有哪个律所能抓出一个邓草草呢?”
“那,沈备自己直接找草草不就行了!”
“哎呀,你怎么那么直呢!”孙南威急得直抓头,“总要有个程序,有个合理性吧!那个鲁副总,还有所有的人,肯定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沈备找得是律所,评估的是法律风险,他们能说什么?草草有没执业,还是打着我的名义,连报告书上签字的都是我。我还当着靶子呢!”小孙不服气的说。这个沈备看着憨憨的,算计起来叮叮当当。
小雯呸他:“收钱的还是你呢!”
“嘿嘿,那个另算。对了,这么一来就没那个乔助理什么事儿了,你也可以放心你那个好同学了。算我大功一件吧?”
“去!你那点弯弯绕,到我这里讨便宜!我警告你啊……”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情话,孙南威才放下电话。
他已经大致看过鲁修承的摘要,不觉得这个case本身如何。从目前来看,孙南威更倾向于沈备只是出于前途的考虑有点过于谨慎了。不过,他并不想直接说出这个结论。正如他分析的,合同本身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合同背后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他孙南威有钱不挣是傻子,但是挣钱也要挣的安全。草草真是一根好草,晃晃悠悠的就把大把的钞票招来,还能让他安安全全的坐享其成!
随他们去吧!孙南威想,一个人一个活法,他自己活的好好的就行。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这就是一个自扫门前雪的时代,所谓“助人为乐”早就被解释成“助人助己”“无利不往”了!纯粹的奉献早他妈的喂狗!
晚饭草草基本上不用给沈备准备。
男人偶尔回来的早了,要不就是看电视,要不就是跑到床上再被追过来的电话打断。说了一天的话,好话坏话骂人的话,到了家里连嘴也懒得张了。婚前的浪漫到了婚后都会渐渐消失,不过草草也没准备享受这些。沈备留给她一个强烈的信号——这是他的家他的窝!对草草而言,这就够了!
沈备要给草草买辆车,被草草拒绝了。沈备问她为什么不要?草草说:“我喜欢上下班时候的高峰,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面孔。我喜欢看见他们,也喜欢他们看见我。”
沈备点点头:“那你不想看他们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啊!”然后翻身睡了。
男人永远不能理解女人的伤感,就像女人永远无法理解男人的骄傲一样。
尽管草草接受了现实,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想和沈备多说一会儿话多撒一会儿娇。可是沈备睡着后六亲不认,虽然已经不再把草草踹下床,但是草草的手放在他的身上时,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发出不耐烦的哼哼,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任你有多少的温柔,也会在这种哼哼里烟消云散!那天晚上,草草悄悄的把眼泪抹在沈备的手背上,睡梦中的沈备却警觉的把草草掀到了一边!自己无辜的哼哼两声,翻个身睡着了。
“今天晚上还是自己吃?”冯尚香走出来,打断草草的伤感,“陪我吃点饭吧。”
草草突然觉得冯尚香的脸上似乎多了一种陌生的表情——好像也是伤感?
嗯,草草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这一次,他们去的是国贸桥一角的韩式烤肉店。乌烟瘴气的样子和冯尚香一贯标榜的“文明”有些不搭调。
草草一个鼻子闻着她身上的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另一个鼻子灌着油烟熏烤的肉味,在滋滋冒油的血肉模糊中看着冯尚香几近解气的吞肉喝酒,就知道出事儿了!
“你说,人这辈子是不是真的有前世啊?”在沉默无语中喝掉一瓶啤酒后,冯尚香带着两酡醉红问她,高傲的脸上露出轻易不得一见的困惑,别有一番娇媚。
草草心里一动,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陌生。猛地夹起一条洋葱,把这个想法就着葱吃掉了,味道怪怪的。
“谁知道?”草草被冯尚香愈来愈“诚恳”的目光逼得说了一句,“我、我是不知道的。”
“放以前我肯定不信,现在——”冯尚香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再说话。又狠狠的闷了一口。
草草看她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伤感也算不了什么。虽然快乐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可是看见别人痛苦的样子的确能减轻一般性伤痛。草草内疚的陪着喝了一杯,然后就释然了——
我以前不知道这样帮了多少人呢,现在感受一下也不为过吧?
“你……怎么啦?”草草还是有点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沈备说,那是天生善良心怀的表现,不和她计较而已;但是说话没底气,总是担心被算计总是事实。
“怎么了?还不都怪你?”冯尚香又没有没脑的抱怨,只是那样子用责怪有点重了,应该是“嗔”——嗔怪比较合适。
草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揉了揉胳膊。
“唉,你看,我哪点差呢?”冯尚香坐直了,张开双臂,“要模样,谦虚点中人之姿——稍微靠上;论身材,凹凸有致;论学历,那就别提了;论工作——切!他凭什么就看不上我?我看就是一块木头疙瘩,或者就是个——他不会是GAY吧?”
“谁、谁啊?”
“张大牛!”
“张、张大牛是谁啊?”
“你!你不会连沈备的贴身侍卫都不认识吧?”
“什么呀,还贴身侍卫呢!他是皇上啊!”
“哼!活该你被男人甩!”
“你——冯、尚、香!”
“怎么啦!事实如此!敢做不敢说啊!那个关浩是不是一脚把你踢一边了!别跟我说回头是岸,他又觉得你好了。那根本就是回头草吃着新鲜!男人!哼,都不是好东西!”
“我这个离过婚的都没这么说,你一个黄毛丫头乱说什么?”草草平静了一下,的确如此,没什么好生气的。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过去,甚至还能调笑一下。
冯尚香摆摆手,“干杯!为离了婚也不认为男人不是东西的傻女人干杯!”
草草再好的脾气,听到这里也有些憋闷,端着杯子的手有点举不起来。
冯尚香执着的举着:“怎么,不敢了?我就说你,敢做不敢当,连话都不肯讲。虚伪!”
“干杯!”草草抬起头,举杯撞了上去。
放下酒杯,冯尚香幽幽地说:“草草,你知道吗,现在我爸身边的那个女人不是我亲妈。这世上的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要说这是动物本能吧,我也认了,为什么还有那么个异类呢?”她趴在桌子上,杯口斜着倒进嘴里,慢慢啜着杯中酒,好像那是白水似的,“唉,不知道哪个女人那么好运,能嫁给那头牛?”的8c
“一头牛有什么稀罕的,说不定时间长了你还嫌他老缠着你烦呢!”
“哼!说说罢了。草草,你烦沈备吗?他可不是完美男人,你们也结婚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你烦吗?”
“这……,不烦!我不像你……我没那么高的期望,也不知指望他天天围着我转。两人过日子,搭个伴儿,互相照顾罢了。”
“互相照顾!容易嘛!”冯尚香似乎很感慨,“就算你我有金山银山,心里不也想有个靠山嘛!我就羡慕那些女人,生活不算特好,人也不算聪明,长得也一般般,可是她们心里都有一个靠山。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一步一脚印的过着日子。羡慕啊!”
“得了,别人还羡慕你呢!像你这种心高气傲的人过那种日子还不把你憋死!算了算了,就当时一时糊涂想混了,来喝一杯!”
“我没糊涂,我一直就是这样想的!”冯尚香带着哭腔,“我一直就是这样想的……呜呜呜!”
终于彻底的哭了出来!
草草看着她,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她好像刚毕业时的自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岔路……
冯尚香边哭边说,今天的重点话题是好男人和坏男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草草想:关浩不是好男人,沈备不是好丈夫,但是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标准谁来定的呢?
男人呵,那是女人永远的话题。我们总想把他们框进自己的模子里,他们却总想着逃出去。
冯尚香肯定是在小张那里碰壁了。她所谓的“男人都喜欢的标准”其实不过是她自己定下的标准,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这个标准?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样的命题,有一个反例就可以了。而所谓的不幸,就是你碰见了那个反例。
草草躺在自家床上时,情绪还很激昂。好像冯尚香还在身边,随时会用尖刻的话刺向她!只是心里却舒坦了很多。
她仍然没有放弃心里那个好丈夫的标准,却把容忍度又调低了许多。冯尚香有一点说对了:男人不是女人的全部,减少他们在生活中的份额,自然可以提高女人对自身的关注。那样的快乐会更容易把握!
“还没睡?”沈备轻手轻脚的进门,看见草草还没睡。鼻子凌空嗅嗅,闻到一股酒味,“又喝酒了?”沈备蹙眉问,神情变的严肃。
“嗯,陪冯律喝的。好像她和你们的小张出了点问题。”
沈备放心了,“嗤,那个女人。小张才看不上呢!”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约了几次没约着。最后小张不耐烦见了一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说是再也不会烦他了。”
“啊?不会、不会吧?”冯尚香真的是跟军人犯冲。到底是那根筋不对,她一定要在他们身上出气呢?或许由头仅仅是个不甘心?
“我就是不甘心!”
冯尚香固执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这样的执着已经很难归类于游戏了。
“她不甘心?!”沈备不屑一顾,“她喜欢玩感情游戏,就一定要别人陪着她玩儿?笑话!小张肯当面回绝她算是给面子了,换了我,我早就——”沈备嘎然而止,“诶诶,你那是什么眼神?”
草草想,要不要告诉他,冯尚香喜欢他的时候是真心的呢?
“没什么。我开始还担心小张会爱上她呢。现在看来,是我瞎担心了。”
“那是。当兵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是个就得上的。那也是要讲道德讲理想讲共同语言的!其实,我们的要求高着呢!不仅是精神层面的,对吧?”沈备的声音放的暧昧起来,人已经脱掉衣服,钻进被窝,还不怀好意的蹭了蹭草草。
“别瞎闹。还有正经事儿没说呢!”草草赶紧推开他。
“什么正经事,我这儿才是正经的呢!来来来。”沈备抱着草草,上下其手。
草草扶住他:“你委托给南威的事,他交给我了。”
“啊?交给你了?”沈备停了停。
“嗯,是啊!你看这……”草草犹豫着,想着怎么劝劝沈备,好跟小孙说说。
沈备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伸了伸懒腰:“这个鬼精!睡觉睡觉。诶呀,最近太忙了。好久没有亲你了。先让我看看……”
“诶,还没说完呢,你怎么——”
“专心专心!唔……”
沈备住嘴,草草也闭上——不是,是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来。
沈备总是很有理,睡着前草草想,我只是选错了地方就让他堵住嘴了。下次换个地方,看你怎么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