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日记)选择春天去蜜月 2、摄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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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摄影展
抵达阿姆斯特丹是当地时间下午四点。飞机开始降落那会儿,那个中国籍的空少再次坐到我面前,把自己紧紧绑在座位上。他问:“商务舱那位是你老婆还是女友?”
我说,我们蜜月旅行。
他说:“哦。干吗不坐一起?”
我说,省钱啊。
他说:“你真不错,自己坐经济舱。”
我说,呵呵,男人嘛。
…………
当天我们没在阿姆斯特丹久留,直接驱车前往鹿特丹。因为Sally朋友在鹿特丹举办摄影展,邀请我们出席开幕式。满打满算,赶过去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裕。
在机场接机的是一个叫成毅的北京小伙,瘦削的脸,中等个儿。一头浓发略略有点长,却打理得挺文艺。乍一眼看去像韩国影星南柱赫,仔细看自然是没有南柱赫那么精致。主要是眼睛极为相似——成毅长着南柱赫那款狭长而飞梢的眼睛。我说这“地接”是典型的亚洲单眼皮男生,不是北京范儿。Sally也这么认为。
京城小哥的脾性,Sally是熟悉的,一个个都是大爷。成毅为人谦逊,极有礼貌。
成毅是我们雇佣的私家地接,网上接洽,网上下定金。虽未曾谋面,但也不是一味陌生。邮件、微信、语音,一来二去,总感觉有些熟络。但我们双方谁也没想到要事先公开自己的形象,比如互换一张大头照什么。出了机场,咋一见面,成毅说,我猜你就是个帅哥。没说为什么。
成毅开一辆“三菱”商务车,他和这辆车将陪伴我们从荷兰到比利时,然后再驱车前往法国北部,全程十来天。也就是说,未来十多天,他将是我们的旅行向导,和我们朝夕相处。
当成毅的车载着我们在当地HILTON(希尔顿酒店)停下时,我明显感觉和国内的五星酒店不大一样。
欧洲最大海港城市鹿特丹,有点老旧了。
…………
Sally带我去的摄影展充满了广告意识,具有视觉冲击力。
如果Sally在巴黎那个品牌的广告代理谈成,这个观念先锋的摄影师朋友将是Sally首选的首席摄影。因此,这次鹿特丹之行显得很重要。
在Sally眼里我永远是不入流的,在业界是牙牙学语的小学生而已。她不会启用我做监制,也不会用我们公司的人工,她做的都是大品牌,她觉得中国大陆的广告业远没有进入到这个境界,何况我这半路出家的广告人。
摄影展的答谢酒会持续到午夜,我简直困顿不堪。懵懵懂懂中,我的英语交流水平却超常发挥。因为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在上海工作,语言环境以标普和上海话为主。刚开始进入英语交流场合,还真有点格涩,仿佛所有的词汇都打包储存起来,尚未开箱。但我有超常的适应能力,舌头很快就顺溜了,不消多会儿,我甚至可以用英语说俏皮话了。一旦进入这个状态,我便活跃起来——语言是性格最好的外表。
酒会上,Sally一直挽着我臂膀,我感觉半个肩膀像要被她扯落一样。走出酒会的举办场所,见成毅在等我们,顿时感到很歉意。毅很职业地等我们上了车关紧门,再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驾驶座。以后的十多天,每次我们上下车,他都主动在车门前照拂,从不惜力,从不简略服务程序。我觉得作为一个京城小哥,成毅真不容易。他没比我大几岁,30刚出头,独自在欧洲闯荡,做辛苦的商务旅行,已经好多年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成家。
入住手续全由成毅包办,怎么进的客房我都没看清,反正七拐八拐,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人的古堡,要按原路摸回去,我怕是会迷路。鹿特丹的“五星”和北上广还是很不一样,主要是过于“断舍离”,凡和旅行不相关的物件一概没有,比如热水壶;比如所有的洗漱用品,包括拖鞋浴袍……连转换插座都必须自备。好在我们就住一宿,再说累成那样,就是给个羊圈我也能很快入睡。
成毅还要去别处找酒店,HILTON的价位不是他一个小小地接能承受的。按欧洲的旅行合同,客户不承担地接全程的食宿开支。也就是说,今后任何一天、任何一餐,他都不跟我们一起,不住同星级酒店,也不和我们一起用餐。这在中国可能办不到,按这规矩,中国的导游、地接早对你甩脸子了——这不埋汰人嘛,还有这样分等级的?
在中国人的印象中,导游、地接都必须佛一样敬着,吃小灶、住单间,而所有支出都在“团费”内,均摊在游客头上。
然而,欧洲旅游业就是这么规定的,谁也没觉得这么做有辱人格。
我倒是觉得这么晚了,成毅还要去找别的酒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成毅说,他在网上找了一家简易酒店,就在附近,开车过去应该很快。
他始终是精神焕发的样子,即使是深夜了,还依然情绪饱满,看不到一点疲态。
…………
不知道蜜月的第一天该是怎样,是不是应该尽丈夫的职责?
好像没有这一类教科书。
按我的心,澡都不愿意洗了,让我倒下,扎扎实实睡一觉,比什么都好,一切明天再说。但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身份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该怎么调整自己,演好这个角色?
我给Sally放好洗澡水,然后从行李箱里把拖鞋、化妆包什么都取出来。等我重新把行李箱归置好,将两个人随身的电器设备都充上电,Sally还没洗完澡,我困得不行了,只能为自己煮了杯咖啡。
Sally从浴室出来后,说:“Tony你累了,早点睡吧,明天也别起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我如蒙大赦。
这一晚,我偎在Sally的身边睡了,据说还打鼾。我平时不打鼾,只有在累极了之后才有轻微的鼾声。
Sally说我睡得像头小猪,一动不动,“特别好玩”。
这就是我们蜜月的第一个夜晚……
我知道Sally此行除了和我一起享受蜜月时光外,还有公司其他业务要办,旅行路线也是按公私兼顾的想法设计的。由于国际金融形势不好,Sally的公司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冲击,但她很从容,从不对我诉说困窘,她说,“Tong你不懂这个,你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把日子过开心就行,相信我能把一切处理好。”这就是“姐姐型”妻子的优势所在,一脸“姐姐我带你飞”的自信。
虽然说这次旅行是早早定了的,但也可以改变。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改变的,何况是极为私人的计划——蜜月。但Sally没有,她依然决定在这段时间偕我出游,说明在她心里,感情生活的位置同样很重要。对此,我很领情。即便她要在旅行期间兼顾谈些生意上的事,哪怕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这上头,而不是一味陪我玩,我又怎么能反对?尽管我曾经把蜜月想得很浪漫,以为就是到一荒无人烟的小岛上,睡帐篷,烧篝火,过与世隔绝地老天荒的两人世界。
由于时差关系,大约早上五点(也就是中国时间中午11点左右)我醒了一次,感觉很精神,疲劳一扫而尽。于是,捣蛋的心思不由自主地萌发出来,我把手搭在Sally身上,然后又是腿,见她没动静,便想方设法,一定要把她吵醒。
Sally被我闹醒后,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楼住我脖子。那会儿她眼睛还没睁开,半个灵魂还被睡梦拽着,却已经意识到不可怠慢了我这个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小老公。她被我的热情所感染,于是,两具身体在毯子下狂热地缠绵起来……
不一会儿,毯子就不在床上了,我不知道毯子去了哪儿。
Sally这次出来前曾经说了一席话,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内心想法的真实披露。她说,Tony,本来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只要远远看着他开心就行,不一定要占有。可是现在,我觉得非占有不能死心。
哇塞,“占有”,这两个字多吓人。首先这个概念就挺霸道,包含着一系列让人莫名的构成要件。作为“权利学说”的一部分,在法律上亦有复杂的解读。作家丁玲在她的《莎菲女士的日记》中写道:“我要占有他,我要他无条件献上他的心”则是典型的女性主义表达,体现了强烈的支配本能和无穷的奢侈心态,
我被这两字吓到。
她拧我的屁股。她老以为我屁股结实不会痛,而这也是表示疼我爱我最容易下手的地方。我被拧得大叫起来,她甚至感到很奇怪,说这么硬的肌肉怎么会痛?于是再三问我“真的假的”?我哭笑不得,回答,痛啊!骗你是小狗!
但我似乎喜欢这种痛,尤其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天麻麻亮,让我有一种误入酒窖的沉醉。每当这个时候,我整个人就乖了,像桀骜不驯的马驹被套上了嚼子,捣蛋的天性无以发挥,即刻得到了收敛。那会儿,我周身舒松,仰天躺着,服帖地任由摆布。我可以就这么睡去。
当然,我也可以一跃而起,发起冲锋。
我知道凌晨五点不需要冲锋,我有足够的时间打迂回战……我是一个出色的军事指挥官,在浅滩处慢慢调集兵力,然后把与生俱来的作战才华发挥到极致。这样至少有两个好处,第一,慢慢地,我就适应了地理环境,不会因为环境因素而削弱了战斗力。同时,我需要长时间与敌周旋,并做到游刃有余百战不殆,其中,均衡兵力、布局阵势、始终保持全员旺盛的战斗力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其二,战略家经常把欲擒故纵视为制胜法宝。什么是欲擒故纵?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诱敌深入,一举围歼。浅滩方圆两公里的地方,是多么好的战场,我要把每一步都做到精彩,把普通的遭遇战打成辉煌的战争史诗。
别以为我是个粗人,其实,干啥事我都讲究战略战术,或者神经兮兮模拟出一个战时状态:打网球喜欢吊人球,吊得人有劲使不出,然后乘其不备、出其不意来个扣拍绝杀,这叫“战略佯攻”“声东击西”“一招制胜”。游泳也喜欢玩这套,一路浪花噼啪,突然就收紧身子,像鲸鱼一样不动声色地窜出去,老远。当人们寻找我时,我早就窜到了人们视线以外,这叫“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小时候,我的池边转身动作是做得最好的,两腿一蹬,特别有效。教练说我腿那么长,还那么灵活有力不容易。归结到后来,便认定我“爆发力好。”
没有一场胜仗不是赢在爆发力。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具有爆发力的男人。
有了这么个尽兴的早上,我仿佛安静了许多,足足又睡了几个小时,等我醒来,已经快中午。我赶紧起来,收拾完行李,准备上路。
这天我们计划要走回头路,去曾经路过的阿姆斯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