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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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个寒颤,透过窗户,似乎看见雨色朦胧中站着一对拥抱着的爱人,下秒又消失了,约莫是眼花瞧错了,张先生吸吸鼻子,眼里含着泪半落不落,扭过头不让李先生看见。
“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的心是要一辈子交代你这儿了。”
李先生拿颗葡萄递给他,待他伸手去接时,向下翻,又轻掷,葡萄掉到我的手里,在张先生满脸错愕中,捂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我吃了葡萄,一张脸被酸到扭曲,他们俩浅尝辄止,互相倚着吃草莓,我拍拍手,起身去厨房拿刀,准备剁馅。
外面有人敲门,急促激烈,我解开围裙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老妇人,伛偻身子,头发白的可怜,一手撑伞,一手捂住心的地方,她声音苍老沙哑,牙齿没剩几颗,问我,你见过我的怀宝吗?
怀宝是谁?我回问她。
妇人撅着嘴,脚小幅度跺跺:我爱人,我找不到他了。
话落了不多久,雨里跑来个女生,向我道歉,小声哄她离开,送走老妇人,转身撞上张先生,吓了一跳,“走吧,再不包饺子就得通宵了。”
我打个哈欠,跟他回了屋,李先生已经开始揉面,换成张先生剁馅,我包饺子,堂屋播放着电视剧,都很默契的对方才的事不问不答,过完年人们又要开始各自的工作,来来往往,我们混在人群中,看上去早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实际上与它依旧格格不入,这儿很大,大到容得下我们仨,又很小,小到容不下我们仨。
先前张先生说学校流言蜚语传的厉害,我没怎么在意,直到那天陪李先生去学校找他,才知道传的多厉害,学生家长的唾弃,同事的远离,校长语重心长的劝诫,俩人面对面站着,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李先生,办公室里出来个人,李先生下意识后退几步,就那样,张先生的手停留在半空,他动动嘴,没说出话来。
都很执拗,一个不碰,怕对方受到伤害;一个不放,除了那人不爱他外,无所畏惧;风吹来,迷了我的眼,眼泪哗哗的下掉,呼吸也不顺畅,喘不过气来,猛得拽住李先生的手同张先生握在一起,他回握住,握的死死,没有丝毫放开的迹象。
“你们……好好的好不好?呜呜……他不怕的……呜…别不要对方,握……嗝……住。”我哭的上接不接下气,鼻涕冒泡,还打个嗝,简直不能看。
张先生跟着哭起来,“哥,别这样,我害怕。”
李先生见状,上前搂着张先生,细声哄,过了一会儿,松开他,又给我擦泪,周遭陆续走过好些人,疑惑的看我们,我们没放心上,顾不得那么多,相互抱在一起。
屋漏偏逢连夜雨,张先生被学校以品行不端为由辞退,李先生的画室出了问题,有画被指责抄袭,两人早出晚归,整天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面,忙着找工作,忙着找证据,焦头烂额,话也少了许多,为了确保作品质量,几周下来都是我自己做好饭先吃了睡,让自己精力充沛,他们谁回来谁就热下饭吃,再由我早上起来刷洗。
如此循环着过了半月,我们仨终于撞见面,那个时候李先生刚从外地打官司回来,他赢了,并且获得笔不菲的赔偿金,而张先生仍没找到工作,在原学校在员工个人就业栏写下品行不端而辞退时,就代表先生找到工作的希望渺茫,他不信邪,处处找,处处碰壁,人瘦了好大一圈,落魄至极。
我将锅里的饭热热,盛给张先生,刚出锅的饭,他端起来就喝,惊叫一声,眼泪哗哗掉,李先生忙接过碗放桌上,给他吹烫的发红的手,担心的责怪他。
张先生顺势软倒在他怀里,拱着撒娇:“哎呀呀,亲爱的,以后只能你自己挣钱养我了,我不好养的,你养的活嘛!”
李先生揉揉他的头,宠溺道:“嗯………养不活…………是假的。”
豁!好家伙,亏我还担心你受打击,现在看来,软饭吃的溜啊。
第二天早上,张先生正式开始他的软饭之路,俗话说得好:要想软饭吃的好,金主大腿不能少。
在这方面,小张同志做滴非常优秀。
天气极好,太阳照身上暖洋洋的,我们把桌子搬到院里吃饭,张先生卯足劲儿往李先生碗里夹菜,老公老公不停的叫,李先生让干嘛就干嘛,简直没有下线,必要时还出卖自己的长相,“丧心病狂”到极致。
“李先生,你看我怎么样???”我冲他挑眉,故意眨眼,“哎哎?我瞎了。”
张先生看都不看,反手捂住我的眼,说什么少儿不宜,我呸!我们打闹着吃完早饭,李先生带他去了画室,家里留我一个人,快中午时,门呯呯响,外面人喊的大声,找张先生,我心里觉得不妙,偷偷给李先生打了电话,便不再理会。
可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大,引来邻居骂脏,我无奈开了门,从外面冲进来两三个大男人跟个妇女,妇女抱胳膊环视一圈,开口要找张先生,声音刺的耳朵发疼,我说不认识,她不信,吵叫着进屋找。
“请你们离开,不然我报警。”我拦住他们,踮脚与男人对视。
妇女撸起袖子,两手掐腰瞪我:“我找我儿子,你让张杰绎那个不孝子滚出来,还我儿子的命。”
哦~原来张先生那狠心的父母找上门来,我暗自冷笑,嘴里集口唾沫吐她脸上,随后捂着肚子蹲地上,“我不认识什么张杰绎王杰绎的,这里是我家,你们最好赶紧滚,我肚子里可怀了,要是出了意外,我爷们儿跟你拼命。”
她骂着找纸擦脸上的唾沫,狠狠瞪我一眼,犹豫片刻,带人出门,见方向疑似是进了邻居家,李先生回来电话,让我不要慌,问是谁,我一一告知,他声音不禁大些,怒气冲冲的让我在家里等他,没等来李先生,先等来了那伙人,他们卡住大门不让我出去,妇女叫骂着走近,冲我扬起巴掌………
真不像文艺世家出身。我暗想,伸手同她击了个掌,我们互相僵持,我死活不承认认识张先生,她堵在门口不离开,没多久,李先生从画室赶了回来,单他一个人,没见着张先生,妇女见了他,情绪更加激动,跟个疯子似的让他们还她儿子命去,还说………说如果不是李先生把张先生带走,张先生就会乖乖给她儿子捐心脏。
真不是个东西啊。
李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似是真的动了怒,“滚。”
“你们俩无”
“滚蛋”他声音不禁大了些,我冲到门后抄起扫帚朝他们打去,把他们打出家门,弄得他们满身土灰狼狈不堪。
而后李先生进屋简单的收拾东西也喊我去收拾,我们要搬家了,离开这儿换片区域住,偏不信他们有滔天的本事在A城找下去,趁晚上夜深人静,我们离开了这儿,我在车上忍不住回头瞧,生出想哭的冲动,没有哭出来,幸好只是换个地方,李先生与张先生他们都还在。
还没有找到新住处的我们暂时住在画室,凑活着睡,白天在一楼帮忙,晚上直接睡在二楼,有空闲时间我就出去找租房子的地方,陆续看了几家,最后选择了小区房,搬进新家的那天,先生们破天荒的没有禁止对方喝酒,我们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