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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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刺杀仰止的那队人马果真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耐心.一拨的失败换来的是不间断的偷袭,是仅仅因为仰止本人--一个普通不过的王子,还是不久前才到我手中的,应为饮泉至宝的白泉.
不管是哪个,我的选择不变--护送仰止回去,然后去换取我所需要的要求.
一直的赶路得到的结果是我们比预计的还要早一个时辰到达目的地--饮泉的边城,正在同霍图部相执的地方.
饮泉在六部中一向以幻术出名,而霍图则以强悍的力量闻名于世,本来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攻击方式,但因为各自部落中圣石的存在也保持着相对的平衡,所以霍图虽然会不时攻打饮泉或其它部落,但大家心照不宣的是,这只是一种显示力量的方法,与真正的野心并没有很直接的关系.然而,如果饮泉在最初便失去了圣石,即使它的国主幻术再厉害,可以坚持的时间再久,就像封存的美酒总有喝光的时候,饮泉的都城也会有陷落的一天.
说起来,按照仰止出去的时间来算,饮泉圣石丢失应当有一段日子,再结合霍图一直不曾缓和的攻势,饮泉可以坚持这么久,倒真是令人意外了.
因为据师傅所说,除了暗夜,神光的每个部都有一个守护他们的圣石,那不仅仅是荣宠的象征,更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个人力量有时尽,圣石就像是一个最坚实的后备,让人任何时候都有足够的信心迎接后来的困顿。
饮泉丢失了白泉,那么他们现在支撑着的就只能是自己本身具备的幻术,而比起以力量见长的霍图,更加依赖圣石的饮泉明显处于劣势,这样还能支撑这么久,正是我的惊讶所在。
不过这样看来,仰止一路上都避免使用幻术的理由就很明显了。
当然,即使意外也有底限.
我们赶到的时候,很明显,霍图攻城已经是最后关头了.
饮泉的城楼上是一列列白衣,但即使隔那许远,我所注目的却是正城门上的一个.
与所有人相同的白衣,在他的身上却多了一种气质,那样的飘逸从容,仿佛天空的云霞,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即使是面对千军万马的威胁,也可以谈笑风生游离尘世之外。
"冥。。。。。。"仰止的声音打断我无所谓的遐想.我回头,看到他的脸上是一种可以称之为企求的神色.
可以让一个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王子露出这样惊慌的表情,确实难得了.
但是,人啊,果真贪婪,最初只是要求我护送他回来,看到战势危急便想要把我扯进去么,是对兄长的无私还是对其他人的自私啊.
有些恶劣的不想让仰止那么容易满足,所以我只当没听见,悠闲地观看着战局,同城楼上的某人一般,置身事外的样子.
"嘶~~"马儿有些吃痛的鸣声在耳边响起.我回头,看到仰止策马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微笑,果真是骄傲的王族了,即使现在,也丝毫不肯丢弃尊严,哪怕迎接他的是死亡的洗礼.
可是,如果仰止去的话,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路护卫?毕竟,约定说的是要把他安全的带到,而现在,目的地是在眼前,而非在脚下啊.
心念转动,那把漆黑的长剑再次出现在手中,正了正脸上的面具,换掉一身的懒散,凛冽的杀气开始透体而出。我朝着仰止本去的地方,飞速向前.
目光的尽头,有一身白衣,飘然洒脱,不属尘世的空灵.我仿佛看到另一个白泉,给了我相同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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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在其他人眼里,特别是在城楼上的仰韶和所有在楼下对峙的绿装士卒的人眼中,那个人的出现,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利箭,瞬间扎破霍图看似牢不可破的围守.
只是一个人,只是一柄剑,就那样无所畏惧地直冲进数万人的队伍,带着睥睨生死的狂妄,却又嚣张地那样让人难以漠视.
黑色过处,是倒下的马匹和人惊惧的呼喊,但没有一个,可以让它停贮.
它仿佛在追逐着前面奔跑的两匹马,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他根本不曾将他的追逐放在心上.
黑色到达尽头,来到城墙以下时,有两个人被震撼到了.
不是那种关于恐惧的惊怕,而是熟悉的,想要去亲近的心动.
城楼上,最纯粹的银白眼眸瞬间温柔流淌一地,是那种最真实可以碰触的感觉.
绿色的队伍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战士突然抬起与他的面貌不相符的漂亮眼睛,幽幽的绿色中是不敢相信的喜悦和--释然.
这一切,城楼下的人或许未发现,又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未逃脱他的眼睛.他同样抬头,毫不掩饰地看进饮泉一部最尊贵的人的眼睛,没有退缩.最纯粹的黑色,仿佛带有魔性,引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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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突然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叫嚣着想要出来,却又仿佛被什么束缚,挣扎不得.
但是,这种感觉很清晰,清晰地告诉我,帮他,帮他,他的身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他--仰韶--如果我现在还没有猜到的话也的确可悲了,便在城楼上俯视我,却又不带丝毫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反而是如水如泉的温和,想要忽视,都不可以.
我没有去看仰止高兴而感激的脸,也不去看木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只是转了身子,对准一个方向,然后用我最快的速度,直袭霍图此战的统帅--那个一直在车辇中观看一切的人.
黑色的剑精准地对上一个男人的咽喉,他威严的服饰下,却是掩盖不了的心虚和恐惧.我突然有受骗的感觉,能够指挥这场战役的人,会是这样的人么?
虽然有些不明,但此刻,这个人起码是名誉上的统帅吧,所以我对他说:"想要活命,我想你知道怎么做."
那个人的目光似乎向某个地方飘荡了一下,然后他点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对不起这一身光亮的铠甲.
有些嫌恶地松手,我朝向来时的方向.身后的人马开始后退,丝毫不乱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我突然回头,向一个不起眼的方向看去,对上一个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即使被抓个现行,那个目光却没有丝毫不妥的感觉,坦率地与我对视.
那么漂亮的绿色的眼睛,不像是“碧泪”的幽绿,泛着深沉死寂的光泽。它更像是早春柳枝抽出的勃勃新绿,盎然着无比的生机。
我很确定,这一面,不是终结。
因为我突然发现,他的身上有某些与仰韶类似的东西,那种让我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但现在--我转身,面对不知何时下来的仰韶,感受到他温柔如水的注视,低垂了眼,却不掩饰眼底的桀骜--我的目标却在饮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