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花苍逝  第三十五章·太难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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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子一僵,点点头。
    我再次开口:“可惜已经是曾经了。无缘,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毁灭我所有的爱?”
    他不答。
    我闭上双眼,笑了笑:“无缘,外面下雪了。你说,冰雪能封住什么?”
    无缘还是不语。
    “冰封不住一切。时间也封不住。”我叹了口气。
    他却然笑了:“你没试验过,怎知它们封不住?”
    我摇摇头:“别太傻了。它们本就什么也封不住。该恨便恨,该爱,便还是爱。”
    他将我搁在床上,动作不似从前,很温柔。他突然开口:“无依……你懂不懂?朕活得有多痛苦?每天……朕都在不断地找方法去原谅你……但朕根本没有办法把对你的恨当作儿戏,想忘就忘……”
    “该原谅的时候就原谅吧,不想原谅,也没人勉强。”我推开他的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掩住头。
    无缘,你知道吗?曾经,我想过,不顾世俗,不顾一切爱你。但现在,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经过了这么多是是非非,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可靠的只有自己,最重要的,也只有自己,自己。什么情,什么爱,都是鬼话!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不爱任何人,但就是不能不爱自己!
    人活在世上,只要为自己,就够了,足够了……
    “你还真是容易得寸进尺。”他的笑声较平时更冷了些。
    我未语,无缘便继续道:“你知道吗?季荷回来了。”
    我的手猛然一松,整个人被一阵轻松感笼罩,我倏地推开被子瞪大了眼,急急地问:“那现在,你可以放掉我了吧?正主回来了,你不再需要一个替身了……”
    他的目光倏地变得极其深邃,下一刻,一个耳光便落在了脸侧。
    我有些不明所以。
    “风无依,别想朕这么轻松就放过你!”他猛然扯开衣衫,向我压了过来,我条件反射地窜起身,猛地向床沿凑去,腿部突然一疼,我全部的动作在下一刻便被瓦解。那深到了骨子里的伤口,又裂开了。
    无缘双手捉住我的腰,将我扯回了床的正中央,撕开我的上衣,温湿的唇立刻贴上了我的脖子。
    季荷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人总是容易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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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衣服,是我习惯的红色。只是,这是一件女人的嫁衣。那件衣服极其华美精致,腿上的针被人换成了一条长长的锁子,牵着骨肉,动一下便觉得刺骨得疼。
    无缘终于变得心狠手辣。
    他看中了一个女子,太后嫌那女子出身贫寒出言反对,无缘便道算了,谁知七天后,太后就‘发病’去世。
    无缘掐起我的下巴,对我笑着:“无依,你说曾经喜欢过朕,是真的吗?”
    我别过头,想逃避这个问题。
    他强行将我的头转回去面对着他:“告诉朕,现在,你还喜欢朕吗?”
    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安静地望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感觉,迷茫已经多过了所谓的爱。
    爱是什么呢……
    我亲手捻碎了那所谓的爱,剩下的,是什么?
    十九年了。这点事情我竟想不通。
    “是喜欢的,对不对?”他的声音盅惑着我的心神,扰乱了我所有的思想。
    他便继续道:“那么……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就太过轻松了?”他手一扯,立即牵动了那条锁子,腿骨猛然一阵刺痛。转瞬麻木,我全身一阵痉挛,那红衣被血染湿,却只显出暗红。
    “喜欢你,我有错吗?”因着他的一句话,喉头便哽住了。原来爱的代价,是所谓的惩罚。原来,我的感情并没有淡去。心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隐隐作痛。
    无缘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站起身,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两个人走进了房间。
    他们帮我换掉了身上染血的红衣,给我的伤口上了药,我才发现,两件衣服竟然一样。这布料,极为眼熟。
    猛然想起多年前,他拿着红布在我身上比着大小的样子。原来那块布,根本不是含烟的嫁衣。
    他抬眼眯眼微笑着看我:“既然季荷回来了,你于朕便已无用。只是这张脸,是不是应该好好利用一下?”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拂过。
    我庆幸,原来我还能活着。
    不论用什么方式,活着就好。活着就是一切。
    无缘走了,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愣了很久……
    “季……呃……公子,皇上请您去一趟大殿。”一个小太监唯唯诺诺地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撑起身。
    长长的锁链拖在地上,拖得腿极疼,每一步,都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我忍住了。几次将要跌倒,我都稳住了。
    这点痛,不算什么。
    撑到了大殿,我的腿已经麻木,连移动一寸都显得困难。嫁衣再次被涌出的鲜血染得一片湿,腿上一片湿润,冰冰凉凉的,我似乎连呼吸都在颤抖。身子仿佛不是我的。我死咬着牙,终是没让那痛苦的呻吟脱口。
    大殿上,有一身着云杉的男子坐在无缘右手侧,手中拿着葱绿色的茶盅,更衬得双手皙白。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打量。
    看来这个男子多半是我今后的主人。我便扯出一丝笑容,弯下腰想对那男子行礼,却脚下一崴,险些跌倒。看来我的腿,真的用不了了。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差点让我昏过去。无缘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戏谑地看着我。我忽然迷惑了。爱这东西,太难了解了。缓缓转过头,猛然看见了坐在无缘左手边的少年,远远看着他,我竟有了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无言,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
    无言不同其他两人,他脸上丝毫笑意都没有。
    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我喉头动了动,身上全部的不适之感一下子远离。
    母妃笑盈盈地在百花宫种下无月带给我们的牡丹,而我和我那刚满五岁的弟弟无言蹲在一旁。母妃笑着对我们说:“等到了时候,就能看到花开了。花开的声音,很好听。”
    无言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仿佛这世上最美的翡翠。
    母妃种下牡丹花的第二个月,无言便染上了风寒,我被宫女拦在百花宫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御医满脸自信地进去,沉着脸出来。父皇没有来。在这种时候,他依旧选择了让母妃一个人承受。也是……他是我们唯一的父皇,是母妃唯一的丈夫。可我们对于他来说,只是众多儿子,妃子中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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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儿子啊~~~~妈对不起你啊~~~怎么整都米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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