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暴躁纯情少男与流氓的交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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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泽赟是未来的天子,原来史书说那个让他甘愿与满朝文武作对的女人,竟是陈慕雪。想到那温婉的吕家二小姐,竟只是掩人耳目的牺牲品,可那日看她注视楚泽赟的目光,那其中多少女儿柔情,旁的人不会看不出来,林落实实在在的,为这二小姐惋惜叹怜。
    日头渐暖,料峭春寒已大半无踪。林落伴着陈慕雪在花园里散步,这花园里一条曲径弯弯折折,上铺以鹅卵石,这些鹅卵石有肥有瘦,有黄有绿,密密麻麻,若繁星布于夜幕之上。不过一个俏皮活泼,一个却是默然无言。京城的春天来的迟些,花园里的众姊妹们都懒懒怠怠,不急于报春送暖,才只抖搂了些颜色罢了,还未有一个大张旗鼓的绽放起来。可谁说这满园的绿意就暗淡?想来,少了这些争奇斗艳,只这满眼的翠绿雅青,更可叫人身心舒畅,流连忘返。平日里林落没少陪陈慕雪散步,向来都是她叽叽喳喳,比林总管养的那些个珍鸟还要吵闹。可是今天陈慕雪好几次都要唤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陈慕雪一脸担心,关切的问:“小落,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这样心不在焉?”
    林落歉意地一笑。“劳王妃挂心了,我,只是。。。恩。。。”林落想不到其他什么借口,只说是想家了。
    “原来如此,你没生病就好。我听林总管说,你是异邦人,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恩。。。怎么形容呢?”林落说话时很少记得要加前缀,陈慕雪也从不在意。“是个和京城很不一样的地方。我的家乡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但也缺乏很多这里有的东西。在那里,从没有什么悠闲的时光,日子过得特别快。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好像被人拿鞭子赶着一样不断地往前跑,不像这里,有时间静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在我们那里,就算是专门找地方看风景,也是匆匆忙忙的。”
    “有什么事,需要那么匆匆忙忙的呢?”
    “我。。奴婢也不明白,在那里,奴婢也是每天忙碌,可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从前奴婢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来了这里,倒有大把的时间,让我回忆以前在家乡的事情。”
    “那。。。。”陈慕雪笑得温柔。“你在那里可有心上人?”
    林落看了陈慕雪一眼,摇摇头。“从未有过。”
    陈慕雪脸上现出一点惊讶之意。“难道你竟从未对某一男子动心过?”
    林落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自己都有些奇怪,竟然真的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青春时期倒是对几个类似校草啊,班草这样的人有过好感,但那纯粹是年少时的一时兴起,从来没有一个牵动她心的人存在过。她将话题转向陈慕雪:“奴婢从未有过,不像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好一对神仙眷侣。”
    陈慕雪只笑不语。林落继续道:“王爷对王妃真是极好,奴婢看在眼里,着实羡慕。奴婢呀,看得出来,王爷真真是把王妃捧在手心的呢。”
    陈慕雪眸色一暗,旋即恢复。她盯住远方一对飞燕,轻飘飘道:“我也知道。”
    可是感情终归不是你对我好,我亦对你好就可以的事。
    如果早一点遇见他,也许自己也能和他做一对真正相爱的夫妻。可这个世上,从没有如果。
    林落见她似乎陷入沉思,也不多言语。有些事旁人本不该插手,就算插手也没什么作用。
    许久,陈慕雪笑吟吟道:“回去吧,我乏了。”
    乌沉月升,林落在陈慕雪房中铺床搭被,陈慕雪在屏风后沐浴,古时人睡得都比较早,天刚擦黑,困意就来了,今日忠王妃兴致倒是格外高涨,拉着林落陪她下棋,林落不谙此道,盘盘被忠王妃杀得措手不及,望望窗外,辰时将过,陈慕雪这才放过林落,意兴阑珊地沐浴去了。林落这边刚铺好床,便拿了陈慕雪的里衣往浴桶去为她穿衣。穿好衣服后,陈慕雪在桌边坐下,看样子根本不想立刻去睡。
    林落笑道:“王妃今日怎么这么好的兴致,平时到了这个点,早已睡着了。”
    陈慕雪叹一口气,道:“夜夜孤枕,只觉得冷清的很,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不如今夜你来陪我睡?”
    “我跟您睡,这不合规矩吧。”
    陈慕雪复又叹息,却没再多说什么,起手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自己先抿了一口,又将另一杯递给林落道:“你也喝点吧,今日陪了我这么久也不能去歇息,水也没喝一口,怕你渴得慌。”
    林落确实口干舌燥了许久,没想那么多,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茶果然上品,入口醇厚,而后淡淡清香从舌根传来,回味无穷。林落喝完,觉得嘴里轻松许多,开心的想向陈慕雪道谢,然而话未出口,眼前竟是一阵天旋地转,双腿软绵无力,直直跪倒下去,只靠着最后一点意识死死扒住桌沿,惊恐望向端坐在旁的陈慕雪。
    “小落,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落喉咙仿佛被火烧过,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袋又似有千斤重,只能弱弱摇几下头,以示胸中愤懑和怨恨。
    “我知前几日是你偷听,没错,我确实与赟儿情投意合,我也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是一个荡妇,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林落轻摇几下头,想表示自己从未这么想过,但在陈慕雪看来,却以为这是林落对自己的讥讽。她仰天大笑几声,阴森森道:“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和赟儿早已在父亲面前表明心意,谁知他表面应承,转眼就在圣上面前要求将我许配给楚泽恩,他对我是千般好,可我,早已将一颗心许给了赟儿,再不能容下任何人。”
    林落痛苦的摆了摆头,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狠狠撕开,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在割据林落的神经,她一度痛到要晕厥过去,可是这撕心裂肺的痛不断折磨着她,竟叫她清醒也不是,昏迷也不是。只觉得浑身上下有无数蚂蚁在攀爬咬噬,额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滴在地上,已无力支撑在桌上,整具身体重重垂在地面,终是受不了这钻骨般的疼痛,昏死过去。
    陈慕雪俯下身,从林落头上取下这支断了一道流苏的玉簪子,又起身去枕头下拿出断掉的那一截,凑齐,正好对上。
    她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林落,轻轻叹息一声,将早打点好的细软挎在林路身上。
    当夜,一辆马车被悄然送出京城,一路向南。
    眼睛上传来强烈的痛感,林落想睁眼,又被猛烈的光线刺得紧紧闭合着。她花了一段时间来让自己适应这光线,勉强睁开眼,朦朦胧胧感觉眼前是一大片绿色,举目四望,四周皆是参天大树,阳光错落有致地垂落下来,浑身沐浴在阳光中,在三月的暖阳里,不觉燥热,只觉得身体暖烘烘的。她勉力坐起,觉得头痛欲裂,举起手对着太阳穴猛拍了几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昨夜的记忆渐渐涌上脑海,心里一慌,赶紧的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的,还好还好,四肢还健全,又张嘴“啊啊”两声,确认舌头也还在,这才将一颗悬起的心落下。正思考着这是什么地方时,眼角忽而瞥见一点梅紫的颜色,不知是何物,定下来看,原来是一个紫色缎面的包袱,林落解了来看,里面有几件衣裳,几锭银子,还有一个白手帕包起来的,不知何物,林落打开来看,竟然是自己每天插在头上的那根玉簪子,拿起来细细端详,这才惊觉玉簪子上的流苏已经断了一根,前因后果,一下了然于胸,心里顿时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喜,不知是悲。林落将包袱包起来,挎在肩上,决定先出了这树林找一下附近的集市,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做打算。可这树林四通八达,从哪条路出去才好?挡了挡越发强烈的太阳光,林落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一个树墩,用树墩上的年轮辨认方向是她小学时就学会的技能,细细查看一会儿,年轮并不圆润,一侧稀疏,一侧紧密。林落决定先朝南方走,这树林坐落在青山之上,林落走了许久,将将走到山脚,太阳已经西沉,还不见一处人家。滴米未进,林落早就筋疲力尽,口干舌燥,现在倒不急于找到歇脚的地方,而是奋力寻找着水源,以解困渴。找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松林后找到一眼清泉,林落脚步匆匆,跪在泉边,捧起一掬清水,大口大口喝起水来。喝完以后,身心畅快,转身欲走,忽闻一声狼啸。
    林落:等会儿,忽闻一声狼啸。勒昂狼,西一傲啸的狼啸吗?
    没错,正是狼啸,月光初现,这山里白日里不会,也不敢出来的畜生,到了晚间,自然要倾巢而出,到处活动。那狼啸声此起彼伏,听得林落胆战心惊,听声音至少在五头以上。在这深山老林里遇上狼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被它们注意到自己的行踪,还不得被这群畜生的獠牙撕成碎片?
    林落大气也不敢出,身体僵硬,不敢有任何大动作,唯恐引起狼群的注意。殊不知在她刚刚穿过的这片松林里,正是那几头狼活动的地盘,月光下,几道冷酷凶残的视线死死钉在林落身上,湛着令人恐惧的绿光,它们之中有一头前腿微微下压弯曲,另外几头立刻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林落隐隐觉察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转身,正对上头狼的目光。
    狼群汹涌而出,林落听到心跳声在耳边爆炸,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双腿仿佛冻住似的,半步也挪不动,她呆呆的看着狼群向自己奔来,近在咫尺之际,一支箭矢“嗖”一声从林子里呼啸而来,打偏一点,击中头狼左眼,那匹矫健的狼凄厉长啸一声,痛苦甩头,群狼顿时停住脚步,警惕地盯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尾巴向下夹紧,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吼声,眨眼间,又一箭矢夹裹着风声凌厉地射过来,这一次,直接贯穿头狼身躯。惊动狼群,再顾不得追逐眼前的林落,只狼狈地四散逃开,那匹头狼抽搐不止,不一会儿,就没了生气。
    林落将将回过神来,面色苍白如纸,冷汗顺着脸颊滴在草地上,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掐得整只手通红。
    草木发出异响,林落如临大敌般紧紧盯着那边,只见一个人影从草里闪出来,一半脸侧在阴影里,右手握一把竹制长弓,大步向林落走进,那在阴影里的另一半身子也渐渐现于月光之下,林落将这人五官看了个真切,浓眉大眼,鼻梁有如面之山川,隽秀挺拔,上唇单薄,唇珠明显,下唇稍饱满,下颚线条凌厉紧绷,相貌堪称英俊。
    他一双茶色瞳孔印出林落苍白面容,语气不善道:“女子?不在家中睡觉,跑到这林中来做什么?”
    林落:女子又怎么样?这些封建社会的男人,一个赛一个直男。
    还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林落不敢顶撞他,生怕对方脾气上来,将自己和那匹狼一样,先戳瞎,再射死。此时此刻她更想弄清楚哪里可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于是客客气气问:“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客栈?”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这方圆百里就没几户人家,你怎会在此?莫不是约着和情郎偷会?”
    林落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上前对着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的脸就是几下,嘴角抽搐,忍气吞声道:“公子误会了,我本是一户人家侍女,只因冒犯了主人家,被扫地出门,并不知这周围情况。也绝非是与他人幽会。”
    谁知,那人脸上轻蔑之意更甚。“婢女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不守规矩被人赶出来的,哼。”
    林落:???我他妈给你脸了是不?
    既然这小子这么不客气,林落也不指望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提起包袱就走,那人却在后面大喊:“哎,你干嘛去?”
    林落头也不回,步子迈得又稳又疾,那人反倒追上来,跳到林落面前,面有怒色,道:“喊你呢,怎么不理人?”
    林落在心里呵呵一声,扬起一个虚伪的笑容,道:“公子如此尊贵,我怕跟公子说话,脏了公子的耳朵。”
    那人眉头紧锁,摆手道:“别一口一个公子的叫我,我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听着就恶心。”
    林落眉头一挑,道:“小子,给你姐姐我让开。”
    “你竟敢这样喊我!还有,你是谁姐姐,今年可有十八?”
    林落顿时喜笑颜开,觉得眼前这没有礼貌的小子突然也没那么讨厌了。“我今年都二十三了,不是你姐姐,还是什么?”
    那人瞪大眼睛,夸张叫道:“二十有三?居然这么老吗?看不出来啊。”
    林落:前言撤回!!!
    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林落抬腿欲走,那人“哎”了一声,吓唬林落说:“这林子里可处处是狼,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不了这片林子,就会被狼群给吃了!”
    虽是恐吓,却半点不假,想起刚刚那群流着哈喇子的狼朝自己奔来的场景。林落心一沉,道:“那你送我出林。”
    那人道:“哼,我凭什么送你出去?”
    林落对付这样的傻小子可有一套了,道:“你一个大男人,就连保护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做不到,还算是个男人吗?”
    那人暴跳如雷,大叫道:“你。。。你你你!我当然是个男人了!不过就是把你送出去吗,那狼来一只我杀一只,来两只我杀一双,保证你毫发无损。倒是你,要跟紧了我,可别拖我的后腿!”
    林落立刻威武能曲,笑嘻嘻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那人又哼一声,扬起头走在前面,为林路开路,林落看着这一脸倨傲的男人,只觉得有趣。有心逗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年方几何?”
    那人闻所未闻,置之不理,林路也不气恼,仍旧叽叽喳喳道:“小伙子,我看你长得挺精神的,就是看起来嫩了点,估计还没十八吧?十六岁?还是十七岁?对了,我叫林落,林就是树林的林,落就是日落的落,哎,小伙子你读过书吗?认识字不?”
    他忍无可忍的低喝一声:“你话怎么这么多!”
    顿了顿又道:“我叫麒麟,今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林落笑道:“原来你叫麒麟,等会儿,你为什么叫麒麟?”
    麒麟不耐烦道:“没有为什么,我母亲说麒麟是祥瑞之兽,叫麒麟可保我一生平安无忧。”
    林落想:封建迷信,叫个麒麟就一辈子不出事啦?那我要叫林神仙,岂不是能活几万年?
    麒麟带着林落在林子里不停绕圈,这山路曲曲折折,坑坑洼洼,十分难走,林落好几次差点栽进路上的大坑里,结果自然是被麒麟嘲笑一番,好容易出了山,行在平路上,林落早瞧见麒麟背上的箭筒里装着许多箭,一时心痒,忍不住抽出一支来细细端详,箭头采用的材料似乎是铜,微微泛黄,箭杆好像是用青竹制成,末端刻有一凹槽,并插有箭羽,林落摸了摸,不知这羽毛是什么鸟类身上的毛,便问麒麟:“你这箭羽是什么毛做的?”
    麒麟回头,似乎很是吃惊,忍不住问道:“你居然懂箭?”
    林落大学时就是弓箭社的王牌选手,不过跟麒麟说什么大学啊,弓箭社啊他也听不懂,只说:“我父亲小时候教过我。”
    麒麟又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似乎对被父亲教会的林落表示很是不屑,丢出一句:“鸡毛!”
    林落:“什么?”
    麒麟加强了音量,又说了一遍。
    林落:“你拿鸡毛做箭羽?再不济也拿个会飞的玩意吧。搞只鸭也行啊。”
    麒麟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凶巴巴的说:“鸭毛那么贵,哪里做得起!”
    林落道:“用鸡毛也太危险了,若是遇见下雨天,或者距离较远的猎物,你可想过该怎么办?”
    麒麟闷闷地说:“谁叫我没钱。”旋即又凶道:“不关你的事!”
    林落识时务的闭了嘴,接下来,二人一路无言,走了一段平路,麒麟引着林落走进一片竹林,走了几分钟,看见一处空地,围着一道栅栏,麒麟推开栅栏门,清新竹香一直盈在林落鼻间,这清香嗅得林落神清气爽,林落只觉头脑里那股胀痛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舒心愉悦之感。再往里走,看见一座用竹木做成的竹屋,隐在月光里,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林落被麒麟带着走上屋前台阶,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麒麟瞥了她一眼,眼神赤裸裸写着“你简直是愚不可及”,道:“当然是我家。”
    麒麟率先进了房子,摸索着找出半截蜡烛,烛身上还凝着上次燃烧时滴下来的烛泪。麒麟找出火折子,点着了蜡烛,漆黑的室内得了一点亮光,麒麟那双澄澈的眸子跳跃着火光,眉目疏朗,除却神情的一点稚气,处处透露出强烈的男性气息来。林落心想:这古时候的人吃什么长的,难道有什么养颜的特殊食材,怎么一个二个都长得这么好看?脑海里忽然一晃而过楚泽赟的绝世容颜,不免呆征。
    怎么想到他了?
    不过只是一瞬,麒麟不满的蹙眉,催促道:“干什么呢,快进来。”
    林落跟着那道烛光进了里屋,屋里空间很大,可是除了一张竹床和墙上挂着的一些毛皮之外,再无其他陈设摆件,显得空空荡荡。麒麟一手托着蜡烛,一手指着床道:“今晚你在这儿睡。”
    林落看了看周围,只有这一张床。问道:“那你呢?”
    麒麟撇了撇嘴,道:“我自然是去外面睡了,难不成还跟你一起睡吗?”
    林落笑道:“未尝不可。”
    麒麟一张脸涨得通红,在烛光印照下更显出窘迫,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简直是。。。!”他想骂你简直是不要脸,可对着一个女子又怎么样都骂不出这个口,只能是了半天,却找不出一个词来替代。
    林落扬眉:“不知羞耻?鲜廉寡耻?”
    麒麟咬着牙道:“你就在这儿睡,明天一早就赶紧给我走!”
    林落只觉得逗他十分好玩,见他真的有些恼了,及时收住,换了一张善意笑脸,道:“看看你,姐姐逗你玩么,怎晓得你这么不经逗,好好好,我去睡了,你也赶紧睡吧。”
    麒麟愤愤的托着蜡烛跨出了里屋,用力关上门。自己从厨房里抱了几捆稻草铺好,吹灭蜡烛,一会儿就睡沉了。林落从包袱里抱出一件厚实的衣裳,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到外堂,将衣裳盖在呼呼大睡的麒麟身上,这才回房,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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