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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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也是南宫望陪着丁愿入眠。一来有人陪丁愿才可以睡得安稳,二来南宫望照顾着也方便些。日子过得平静而祥和,让人几乎都要忘了外面的风起云涌。
早上的空气清爽新鲜,对恢复身体很有帮助,所以南宫望总是早早叫起丁愿,凭窗对弈。不为胜负,娱情而已。
管家南宫如之进来禀报道:“三公子,凌霄剑柏青递帖拜见,我已请他在客厅等候。”
南宫望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了,你先过去罢。”
待管家退去,丁愿推子而起:“应该是来找我的。南宫,我先走一步。”便待越窗而出。
南宫望拉住他的臂,好笑道:“小丁,你怎么还是这急性子?柏青既然登门,外面肯定埋伏有人了。你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丁愿红了脸道:“那也不能待在这儿等他们来抓我啊,这样不就连累了你们?”他想了一下道,“要不这样,就当是我胁迫了你,这样至少可以保全南宫世家。”话刚说完匕首已经架在了南宫望颈侧。
南宫望眸色转暗,拉开丁愿的手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小丁,你是不相信你还是不相信我?要送死也可以,我陪着你去。不要冲动,总会有法子的。”
“当然有法子。”门外有人接过话尾。徐梓茉推门而入,道:“相公,你先去外面招待客人,这里妾身自可应付。”
南宫望虽有些疑惑,但此刻也无法可想,只得依着徐梓茉的意思,自己到客厅去。柏青正喝茶而候。身着宝蓝劲装,看起来气派又威严。
南宫望微笑抱拳道:“贵客临门,望资格浅薄,本无迎客之殊荣。奈何家兄俱都外出未归,只得勉力相迎,还望见谅。不知柏先生到此有何见教?”
柏青还了一礼道:“叨扰贵地,不胜惶恐。日前丁愿闹翻了整个江湖的事想必三公子有所耳闻。现在此人已不知踪影。”柏青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着南宫望。
南宫望“哦”了一声,道:“这个我确实听说过来着。不过英文与我们家并无甚牵连,故而也不是很清楚。不知此事与柏先生此来有何关系?”
柏青一笑道:“我等一直在追查丁愿的下落。到了贵地,大家都有些累了,故而想进来叨扰一杯茶水。”
南宫望温然笑道:“柏先生太客气了。那个世家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朋友有事却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果有需要请直言,望会尽力而为。”
柏青喜道:“三公子能如此想自是好事。呃,我等素闻贵府的房屋、花园、游廊建得是巧夺天工,一直无缘得见。不知三公子可否带我等观赏一番?”
南宫望自是不能拒绝,当下领着他们四处走赏。柏青嘴里不停地赞赏,但却好像并不在意于那些妙趣横生的神奇布局,反倒对一些偏僻幽静之所很是留心,更是不放过柴房、仆居之类的地方。南宫望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去理他,只带着他们一处一处地转。
当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别院。南宫望介绍道:“此院名无尘小筑,很是僻静,一般是我们的修养之所……”
房门和窗子都关得很严,但从屋里的气息看来至少有四个人。如此僻静之地怎会有这么多人?柏青沉吟道:“贵府的疗养之所想必也是与众不同。内子近来顽疾复发,如果可以借鉴一下对内子的康复定会很有帮助。”
南宫望道:“请!”推门而入。
屋子里间有一大群人。见到南宫望,唯一的男子道:“三公子,夫人的病只是偶感风寒,加上心思有些郁结造成的,无甚大碍。平日里多让她出去走走,我再开几贴药熬了吃,就会好了。”
夫人?风寒?南宫望诧异地看着站在南宫洛身后侍女打扮的徐梓茉。徐梓茉倒是一直低着头,谨守一个侍女的本分。待南宫望将目光转向床榻,却更具震撼。
藕荷色薄被拥至肩齐,黑发散开如网,仅戴一水晶抹额,更衬得那肌肤润白如雪。一只手臂无力地垂在床侧,别有一番柔弱之美。被南宫望怔怔地看着,床上之人似是有些羞赧,脸上起了淡淡红晕。
南宫洛跑过来推了他一把,嗔道:“哥,缺心眼儿说嫂子没事就是没事了,你不要再担心了。虽然是嫂子,你也不能这样看着啊,我们可都在旁边呢。赶紧去招待你的客人吧,别怠慢了人家。咦?那些人呢?”
一时间,南宫望和床上之人都有些尴尬。南宫望轻咳一声道:“手放在外面不好。”走过去把床边的手放进被里,又仔细地掖了被边,这才出去。
柏青在踏进门时就发现床上之人是女子,但在退出之前还是迅速扫视了一遍屋内诸人。陈设简单,没有足以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男人,但比丁愿低了小半个头,绝不是他。待南宫望出来,柏青抱拳道:“不知是尊夫人的养病之所,冒昧闯入,还望恕罪则个。”
南宫望笑道:“无妨。其实内子今晨曾说身体微恙,会过来这边。但由于府内事多,我居然就忘了。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
“既然尊夫人身体不适,我等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南宫望道:“谢柏先生体谅,招待不周之处请海涵。如之,送客。”
看南宫如之将那些人送走,南宫望折回。南宫洛见了他首先跳过来,叫道:“哥,那些人都走了吗?”
南宫望答:“走了。”视线不自禁地移到床上。那人想起身,南宫望连忙过去把他扶起。那人道:“我自己可以的。”南宫望却不管,又拿了枕头垫在他背后,好让他坐得更舒服些。
南宫洛拉着那人的袖子,开心地道:“丁大哥穿上女装真好看,比我要好看多了。是不是啊,哥?”
丁愿垂了头不说话。南宫洛这话很无顾忌,但她一派天真烂漫,又令人不忍苛责,丁愿只能装作没听见。
徐梓茉走过来,轻声斥道:“洛洛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丁大哥是堂堂男儿,这样的话是很不妥当的。咱们先出去,让你丁大哥换过衣服。”
南宫洛嘟起了嘴道:“可我说的是实话啊!丁大哥就是好看嘛!”
这下南宫雀心也看不下去了,拉着南宫洛的手就往外走。南宫洛狠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只能扯着嗓子叫道:“缺心眼儿,你干嘛?放开我!我还要跟丁大哥说话!你放开我!”南宫雀心也不听她叫,只拉了她走。
人都走了,丁愿立刻下了床,一声不吭地朝衣柜走去。
南宫望拉住他的手:“小丁,不要换。让我看看你。”
丁愿住步,也不转身,只轻声道:“有什么可看的?穿这样……很可笑的。”
南宫望不答,扶着他的肩,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目光从他赤着的如玉般的足上渐次向上,手、腰、锁骨、颈,最后定于脸。南宫望近乎专注地看着他的眉眼唇角,着魔似的低喃:“真好看……”话音消失在缓缓印下的一吻中。
两唇相接的触感温暖而又甜蜜,丁愿似紧张,又似激动,最后却只攀上南宫望的颈,悄悄地回应。
他的回应似乎唤回了南宫望的理智。南宫望微微移开脸:“小丁?”
丁愿轻声呢喃:“恩,南宫……”
受惊似的,南宫望推开丁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小丁,怎么会……我……”
丁愿一笑,那笑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道:“南宫,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些天太忙了,你很累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南宫望依旧迷惘,喃喃地重复道:“是啊,我太累了,这么多事情,真的很忙。我回去休息了。”说完也不顾丁愿的反应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丁愿只静静地看着南宫望离去,神色复杂难辨。
第二天南宫望再到无尘小筑时,,丁愿人已不知去处,屋内一切事物都整整齐齐,只有南宫望忘在桌上的几乎从不离身的碧玉扳指不见了,想是那人拿去做了念想罢。只在床头留了一张纸:“愿伤已愈,不便久留。故辞去。”
字迹挺秀,与那人真是像。南宫望捏着纸条,有些怔神。离开了么?或许,离开了,对所有的人来说,并不是坏事罢。只是江湖凶险,你可如何过?如果没有了段雄扬,你可会过得容易些?
三天后,北方大豪段雄扬死亡。死因其家属没有公开。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其是死在名妓胭红的床上。不管真假,反正人死了是事实,生前的一切事情都在被人们淡忘。前些日子如火如荼的追杀丁愿的行动也停止了。毕竟大家与丁愿并没有仇恨,丁愿杀的也只是个小小的侍妾。更何况很多人都很欣赏他为友复仇的仗义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