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你问古月。
    杨贵妃有没有可能是个太监？
    有可能!
    爱恩斯坦有没可能是个女人？
    有可能!
    岳飞有没有可能是个外星人？
    有可能!
    那么，莫云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发呆？
    不可能!
    但事实摆在眼前，那个就算外星人侵略地球哥斯拉变成超人华盛顿化身忍者猪八戒强娶孙悟空都绝对不可能会在课堂上分神的莫云，现在就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而且是在最有名的"生化怪人"的课上发呆!!幸好那个"生化怪人"。。。呃，生物老师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而且忙着讲解前面落下的进度，没时间去理学生私底下的小动作，要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过去。古月不禁为她抹了把冷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古月三步并作两步。。。应该说，是三蹦并作两跳，像只免子一样跳到莫云面前。"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天崩地裂你都可以面不改色地课照听，笔记照抄，神游踪外我以为跟你是绝缘的，没想到你俩感情却好得很，整整一个上午3节课都在不间断交流，如胶似漆得像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荡气回肠的事，能够让你们的感情如良驹疾驰一日千里让人望尘莫及？说来听听？"有点无力地听完那成语乱飞词意不明的长篇大论，看她气也不喘地坐在自己对面，水灵水灵的大眼一派天真眨呀眨，眨呀眨，发现除了无力外，更添了几分忧郁。
    "我没有什么事，发发呆很正常吧？有必要说得这么离谱吗？"低低地叹了口气。
    "别人发呆是很正常，但你发呆就很反常。就像非洲人在野外不穿衣服是特色，亚洲人在野外不穿衣服是变态一样。你说没事，听起来就像喝醉的人说没醉差不多，能信么？"
    差点没被这话给呛死!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这么。。。有个性？突然觉得心情沉重了几分。"那个。。。永离，你不管管她？说话半真半醉的，听得人头晕。"
    被点到名的人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关我什么事，你自个儿调教出来徒弟还得我帮忙管？所谓清官难审家务事，要清理门户请自便，我不插手。"
    她什么时候教出这样一个难缠的徒儿了？她怎么不知道？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她开始反省，同时也越来越头疼。这样严刑逼供般的关心方式实在教人有点吃不消。
    "我真的没什么事，昨晚睡不太好，精神不足罢了，值得你这般的大惊小怪。"
    "少在那里三言两语打发我，也不想想我在大人你身边伺候多少年了？你身上哪根神经在恩爱哪个细胞在分裂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快快从实招来吧!"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毫不费力将那强差人意的理由打得全军覆没。
    莫云彻底无语。
    永离在旁瞧着那张清纯的脸上带着几分眼熟的慵懒模样，不由得失笑。果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呵呵!
    终于知道什么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惨烈的例子!!
    长长地叹一口气，手支着脸，苦笑道："真不知道是你进步了，还是我退步了呢？"连最单纯的古月都瞒不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摇了摇头，收起脸上的戏谑，认真地道："都不是，只是这一次，对你的影响似乎太大了，大到你连隐瞒都做不到，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去表达。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连我说的几句话都反驳不到，最平常的表现对你来说反而是最反常的，你若是真的打算隐藏，麻烦做得彻底一点，不要让我们有发现的机会。"
    "但是，如果连认同并交往了12年的好友都得隐瞒的话，会不会太累了？我们不会评价你作的决定，只要你认为有需要这么做，不过前提是：不要让我们看到你这副表情。"这一段，是永离接下去的，而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似在捕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不语，任凭两人如何打量猜测始终面无表情，好半晌，就在永离跟古月都认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才缓缓地启唇："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最起码。。。现实当中确实没有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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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这个星期要考试，所以这几天不会上来更文了，等过了考试以后，一定会好好更文补偿大家的，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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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上来更文了，抱歉让大人们久等，实在是在下近日为准备考试费尽了心神。然而可惜的是，我耗费宝贵的时间不更文不睡觉，结果我努力背下来的部分只考了10%左右，而认为分数不高而没有去理会的那少部分却全部都考了!而且占了90%!!我那个怒呀!今天见到试卷的时候，差点没当场抓狂!!
    不过，已经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起码要保持基本形象的说。但是，还是郁闷了好久，唉，现代人不容易啊，都一把年纪了，还得跑去坐课堂增值增值，跟大人小孩一块儿干瞪眼，这世代当真不好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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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决定隐瞒我们。"永离的语气很淡，平静而肯定地陈述着，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不。"莫云轻轻吐出这话，视线不自觉地投向窗外，眼底却不曾映入那湛蓝无云的天。"我作了一个梦。"
    "梦？"
    "嗯，一个二十年来不断重复不曾间断过的梦。梦中，无光，无声，无息，无生，无死；除了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我一直沉陷在那梦中，连反抗和挣扎的力量都没有，总是要等到身体在世间醒来，意识才能抽离那个空间。对那个地方，我发自本能地恐惧和排斥，总觉得灵魂随时都会失控`疯狂。"她说很轻，很慢，诉说的同时就像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准确地说明一样，语调平淡而沉静。
    "我以为，这样的梦会纠缠我终生不变。但是，昨晚在梦中却出现了异样。"不自觉地顿了一下，很快地恢复一惯的淡然。"我。。。听到声音，水的声音，金属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那个黑色的空间里。你不知道，在那梦中出现这些，对我而言简直是奢侈。声音的源头，我看见一片割裂黑暗的光芒，柔和，干净，温暖，让人极想极想眷恋。。。还有珍惜。"
    古月看见，此时的莫云脸上泛着不曾有过的柔情，薄唇轻勾，眉锋挑扬，眼底流转的光彩仿佛将世间的怜惜皆揉入其中，听似平淡的声音掩不住那外溢的情愫。
    那般，倾尽所有的温柔。
    十指收紧，不知是甲尖还是嫉妒，狠狠地刺痛了心脏!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后？"声音，有些沙哑。
    轻轻地笑，愉悦，却带着悲伤。
    "我第一次希望可以不必从那梦中醒来，因为，梦中有我渴见的那个人。"
    那个牵挂得快要撕碎她整个灵魂的人啊。
    无法平静地面对此刻如此柔情的莫云，古月不由得撇过脸，委屈的泪水沾湿了长长的睫毛，收紧的指尖已经泛白，却还是死死地紧握不放。她怕一放开，就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愿在莫云面前如此软弱!
    喜欢坚强的人。这是莫云对她说过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她很明白，论能力论强韧现在的自己绝对比不上永离。但是，她会变得成熟，变得坚强，一步一步地变成足够强大的人，变成能够站在莫云身边的人，变成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而不是负累!
    在这之前，在她拥有这个资格以前，只能看着。不可插手，不可任性，不可软弱!
    喉咙滑了一下，吞下几欲夺眶而出的热泪，也吞下所有委屈与不甘，黯淡的眸渐渐清澈起来，仿如一潭经过雨水洗涤的绿湖，纯净中几分透着清冷。
    没有注意到身边古月的情绪波动，永离认真地听完莫云的话，半晌，问道："在你梦中出现的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够引起你这么大的反应。"
    "不知道。"莫云淡淡地答道，敛起难得的温柔，一脸淡漠让人错以为刚才看到的只不过是幻影。
    永离皱眉。"不知道？你为一个身份不明关系不明的人伤神到如此地步？甚至愿意沉沦梦魇身堕虚幻？是我太不了解你，还是你的想法根本无法理解？"
    确实，以她的作风是绝对不会为毫无关联的人劳神费心，她是那种一旦重视就会倾力保护不惜一切的人；相反，若不是得到她的认同和信任，任谁在她面前被百般凌辱千刀万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的冷漠似乎是天生的，本身就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所拥有的感情少之又少，所以没有办法回应给身边每一个人，只能分给真正重视的珍惜的。至于其他人，很抱歉，她做不到博爱世人。
    有些无奈地叹息，"或许，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我居然会这般重视那个人，重视到超出了理智的承受能力，也超出了我允许的最大范围，我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更狠不下心去斩断这份牵挂。"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梦境毕竟不是现实，努力`计谋`心机统统没有用，除了拜天祈祷我还能做什么？"
    "看来，你是踢到铁版了。"永离笑道。
    "这铁版硬得可真够呛。"莫云苦笑。
    拍拍肩膀，鼓励道："别担心，小月不是经常说你的脑袋聪明得不像人类吗？那你就好好发挥你的非人类潜能，相信这世上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
    睨她一眼。"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无辜地眨眨眼，嘴角却带着笑意。
    "还真是诚实啊!"讥笑，这家伙有几根神经以为她真的不知道？
    "当然，诚实是身为人类应有的美德。不过，非人类就不知道有没有了。"呵呵地笑着，不等对方开口，便接着问道："话说回来，你刚才说这个梦是昨天晚上才出现异样的，对吧？"
    "嗯。"
    "在这之前，这个梦一直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内容，并且二十年不曾间断，对吧？"
    "没错。"
    "在认识我们以后这个情况还是持续至今，对吧？"
    "。。。。。。永离。。。。。。"
    "也就是说，"唇边的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你隐瞒了我们整整十二年对吧？!"
    永离的怒吼惊醒了兀自沉浸在思绪之中的古月，她惊诧地看着那张染上赤红的怒颜，还有来自教室内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身后的莫云。"是。。。真的吗？"
    沉默半晌。"是。"
    "砰!"
    双拳猛然地捶落棕红的桌面，莫云抬头，迎上一双盛怒的眼眸，张狂的火焰几欲喷出，仿佛恨不得烧毁眼前这张无动于衷的脸!!
    "不是十二天，也不是十二个月!十二年了，你居然隐瞒了我们整整十二年!凌莫云，你够本事够厉害!可以做到这么多年来都在我们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不泄露任何蛛丝蚂迹!!若不是出现了让你无法控制的异常，想必你就死守到老了是不是？？
    连让你说出来一起分担的资格都没有，那么，我们在你身边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薄薄的唇轻颤了一下，仿佛张口欲言。古月睁着猫儿般的玉瞳等待着，等待这个天性淡漠的人说出真正的想法，等待这个伴随在身边十二载的人开口解释，等待这个看似无情无欲淡泊世情的人愿意主动挽回什么。然而，直到刺耳的课铃划破静默，尽数驱散身旁围观的众人。。。这个人，始终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垂下眼，平日甜美的笑容勾勒出几分凄凉。"连让你辩解的价值的都没有吗？这些岁月，真是廉价啊。"
    连你一句话都换不到。
    若是如此，那还要多少的年轮，多少的岁月，才能赢得你一眼的回望？
    耗尽一生，可还足够？
    那惨淡的笑容刺痛了双眼，伸出手想拂拭那蒙尘的面容，却猛地被一道强力拍开，苍白的手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定格在身侧。
    "既然希望独善其身，那么从这一刻起就不要招惹任何人!"那么张坚定而冷漠的语气，曾经在他人眼中多次看见的自己的倒影，如今由另一个人来演绎并展现在她面前，那张明明不适合冰冷的脸，却驾轻就熟得令人倍觉陌生。
    "你不希望任何人闯进你内心的那个世界，那么我们就如你所愿地离开。作为交换，收回你对我们的认同，这是唯一的条件。"
    那么，收回的方式呢？很想这样问，奈何全身没有半点力气。或者，只是没有勇气。只有从指尖传来的痛楚清晰地缠烙在心脏，一呼一吸全是眦目之伤。
    这是否就称作"十指痛连心"？一直以为，幸福才需要献出所有去争取，可从来不知。。。
    孤独，竟也需要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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