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最初的蝴蝶  十五、别拒绝我给你尊严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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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别拒绝我给你尊严
    我随着黄侃进包房时,没看出太太们有什么不高兴,反而觉得她们兴头挺足,王太和麦绮文各自绾着一个男孩,胖乎乎的陈太则和另一个男孩在K歌,唱得眉飞色舞,有少女般的娇羞。我当时就想,一定是黄侃有些耐不住了,要和我换换岗。
    麦绮文拍拍沙发,要我和她一排坐,说:“Tony来唱歌,姐姐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落单,和姐姐一起唱吧——”什么时候成姐姐了?我纳闷。后来发现包房里的那三个男孩就是这么叫的,叫得她们心花怒放,都忘记自己几斤几两贵庚几何了。
    我还没在麦绮文身边坐下,陈太又要我坐她那儿,还拽了我一把,我一时没站稳,跌坐在沙发里。转眼看见黄侃在一边偷笑,禁不住瞪了他一眼。
    陈太抓住我的手,又拍又抚,跟猫爪子挠似的:“你别再走了哦——”
    陈太问,这么好看的手怎么不戴个戒指?“戴只钻戒才好看呢。”
    我说:“我打球,戴什么戒指啊。”
    陈太说:“打球就不能戴戒指?改天我给你买一个。”
    我没搭腔。
    王太虽然在三个人中年岁最大,但显然最会抓机会也最会玩,我进去的那会儿,她已经和那男孩动作上了,暧昧的灯光下,我看见她引着男孩的手插入她的胸衣,教他怎么识别蕾丝边是不是纯手工的。开始男孩还有点半推半就玩青涩,但很快就依顺了,我看这男孩是很老练的,要不怎么能一边伸手一边滔滔不绝跟人唠嗑呢?没有经验的男孩这种时候一定是不知道说话光会咽唾沫了。在男孩娴熟的手势下王太显得非常陶醉,渐渐就长驱直入把手插进了男孩的裤腰……
    她动作到哪一步?看她的眼神,故作惊讶,就知道玩到了哪一步。
    奇怪的是三个女人彼此都很自然,谁也不干涉谁,我猜测她们经常合伙玩。按关系说,她们三个该是妯娌,能这么玩在一起,我闻所未闻。
    陈太放开我的手,开始摸我的脸——从左边绕过我肩膀摸我右边的脸,还对身边的男孩说:“你看Tony的皮肤多光洁,我就没见过男孩子有这么好的皮肤,看着就想亲一口。”
    男孩醋意地说:“我也好啊,姐姐都亲了,怎么没说我好?”
    陈太说:“你是小男生,属于那种软滑的。Tony结实,Q弹,不一样的。”
    我心里忍不住骂道,草!你们就撒开了胡闹吧。
    其实就是胡闹,黄侃说它妖的时候我就料到了。这地方说起来什么荤话来舌头都不带绕弯。
    那边的王太摸着那男孩,突然就喊起来,说:“Tony,他说他是天生的青龙,你来替我摸摸,看看是不是天生的。”
    王太这么喊,我心里不由一震。“青龙”?他是?姜申现在也是?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这次见到姜申,发现了这一变化后,感到特别惊讶,我对他一直心存疑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脑子里几次闪过为之战栗的猜测,但最终都让自己化解了。可是,这念头始终困扰着我。
    我不应王太,不入她的圈套。
    陈太却发话了:“管他是不是天生,你就当他是天生的不就行了。”
    王太继续发着嗲,说什么也要让我过去,弄得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似的。而我,自从在酒吧被她用脚撩了之后,能躲她多远就尽量躲,轻易不靠近她。
    可王太不依不饶,陈太显然也被弄烦了,说:“Tony你就过去吧,你不过去我过去了——”
    一听这话,王太身边的男孩冲着我嚷开了,说:“大哥,你可别让两位姐姐一起过来欺负我啊!”
    看热闹的黄侃也神经,一准是喝多了,鼓掇说:“给你机会你不要,小费我掏就是了。”
    我立马说:“黄侃,你毛病啊!积点德好不好?!”
    黄侃见我恼了,说:“你就当帮帮那孩子,别让她们把他当三明治夹着。”说着还对我使眼色,好象挺能救人于危难似的。
    在众人的催促下,我终于走过去,没料到王太那男孩见我过去呼地跳到沙发上,惊讶地喊:“大哥你真要摸啊——”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挑气氛,耍小伎俩,于是我便黑着脸说:“你挣的是这份钱,可今儿我不是掏钱的,今儿我们谁说了都不算……”
    黄侃立马接茬,气势轩昂地说:“我说了算!我是掏钱的。今儿你还想不想挣啦?”
    咳,人在什么气氛下就容易被什么气氛感染,就会跟着走,甚至推着走,所谓“推波助澜”就是这个理儿。黄侃挺老实的一个人,在这场合突然就抹下脸来,显得特渣,特兴风作浪,他敏捷地窜过来,说:“也别便宜了Tony一个人,你干脆脱了,让我们所有在场的人见证见证是不是天生的——”
    说着就过去要动手……
    黄侃兴风作浪去拉那男孩时,我是不是也帮了一手?好象是。我也是个容易疯容易被蛊惑的主,当有人挑头胡闹,胡闹的心思就会在我心里一点一点占上风,生活中许多助纣为虐的事就是这发生成的,不知不觉心里的帆就鼓满了风。可在几分钟前我还一味矜持,想定了不参与他们的妖事破事下作事。
    兴许是行规,这地方的男孩没有用皮带的,再说刚才在王太手里已经被松得差不多了,黄侃要脱他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转眼,男孩就被扒拉剩内裤了,还不是正经内裤,是那种特骚包的“兜”,MINI款,还是花布的,就像把那东西整个打成个小花布包,拴在胯下。
    男孩双手捂着MINI“花兜”,死乞白咧地对他同伴喊:“关灯、关灯啊!”看样子是有点急了。
    两个同伴正不知该怎么办,黄侃指着他们大声说:“谁敢!谁要敢关灯,我他妈的今儿一个子儿都不付!”
    靠!看起来白净斯文的黄侃居然还有玩人于股掌的匪气。
    黄侃对那男孩说:“你要不打算脱,干吗穿那么骚?”
    太太们觉得黄侃说得在理,咯咯笑得乐不可支,这是她们期待的快活,下面会发生什么?我冷不丁一激灵……
    喧闹声中,我突然显得特别镇定,说:“好了,别烦了,让我来吧——”
    大家都懵住了,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更猜不出我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所有人突然都静下来,直勾勾看着我,大气不出。
    包房里似乎连心跳声都能听见,人们等待着意想不到的大事发生……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让我来”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从我嘴里出来。
    男孩的“花兜”根本不足以避体,接下去不言而喻就是继续扒拉他,以满足大家的心理期待,让一屋子人尽兴。不管黄侃是酒喝多了,还是借着酒胡闹,反正他已经“匪气”十足,这一晚他是决心放纵自己了。至于我,不管这里的男孩是不是真的很贱,我反正不愿意看见这种场面在眼皮底下发生。尽管他不是我的兄弟,什么人也不是,尽管我们本来就是花了钱来消费他们的。
    够了!我以为。
    无论如何他也是男人,是与我同龄的男生。是和姜申、凡凡、小飞、黄侃甚至是五子哥一样的男人。男人应当有男人的尊严和廉耻。如果他是姜申,我会容忍事态发展下去,让三个老女人合起伙来消费他消遣他吗?如果他也有那么一个像我疼惜姜申一样疼惜他的人,那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欺负他,让他落在别人手里……再说,事情发展下去是不知道结果的。我害怕。害怕自己的良心今后承受不起负疚的压力。
    我说完“让我来”,一步踩上软绵绵站立不稳的沙发,我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几乎顶到天花板,沙发吱吱直响。我跳上沙发后,用宽大的身体包住那男孩,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他的同伴:“关灯!”
    不知道在哪个电视剧或者哪个电影里,我看过这样的场景,男人脱下自己大大的外衣裹住一个正遭受凌辱的陌生女孩,为她遮羞,并包容她的耻辱……也许不是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哪一部电视剧电影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场景,那只是我的一个意念,一个现实场景的闪回,或者恍恍觉得自己理应扮演这样一个社会角色,而且会扮演得很成功,只要真有这样的是事让我撞到。
    我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庇护弱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也有这样的心。
    此刻,我就像一挂大大的衣服遮盖住男孩,遮挡住所有人的目光,我说,关灯!
    ……在黑暗中,我抱住男孩——一个微凉而柔弱的躯体,在他耳边轻声说:“灯亮前你给我滚——”
    我要他“滚”有两层意思:给你机会,给男人留点尊严!其二,要耍宝也别当着我的面!
    我说完,伸手一把拉下他的“花兜”,我知道那细细的绳不堪一拉。那瞬间,一定是花兜上的松紧绳弹痛了他,他“噢”了一声,但在我有力的臂膀里他只能听我摆布,无法动弹。
    我摸黑提起他,像劫持人犯似的夹住他,把他推出门去……
    当我回过身时,包房里的灯重新又被打开,我冲大家举起右手,在我手上是一挂比巴掌还小的“花兜”。
    我想,当时我一定是一脸从来没有过的得意,很豪横的那种笑。
    包房里所有剩下的人都惊异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场魔术,几秒钟里就大变活人,生生地把一个大活人变没了,然而他们全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秒钟后,女人们再次发出喧哗……
    我把男人的贴身物扔给了她们。
    带着男孩体温的“花兜”被抛了几个来回,最终落到了果盘里,还挂倒了一个玻璃樽,发出一声脆响,红酒撒了一桌子,濡湿了“花兜”。这毕竟是很好玩的。
    刚才的疑惑烟消云散,人们以为我故意玩花活,“大变活人”,逗大家开心。没人追究。
    Motherfucker(混账东西)!!
    …………
    大变活人以后,我给每个人都斟了酒,佯装豪爽地说,喝酒喝酒!借机缓解包房里的气氛。
    这里的男孩都很有一套,知道玩吃醋是最骚情的,陈太的那个男孩拿捏地说:“姐姐玩够了,我们是不是该下钟了。”这是花招,躲不过我的眼睛。
    陈太赶紧说:“谁说你能下钟,今晚我还要带你出去呢。”
    男孩故作惊讶说:“姐,我们不出台的,我们又不是……”
    陈太说:“管你是什么,今晚就要带你出去,卖你的钟……”
    “出去宵夜可以啊,别的地方不去……”
    有了新话题,一唱一和又开始搞上劲了。我凑到黄侃边上,说:“黄侃,带人可不行啊,我哥有交待的。”
    “当然不行。”黄侃显然还有理智,记得自己的职责。虽然舌头还大。
    我和黄侃达成了一致意见,酒不能再喝了,想办法赶紧结束。我怕黄侃主不了这局面,于是,再次挺身而出——
    我拿出一些小费,分别塞给另外两个男孩,说:“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有什么节目我们明天再来。”
    王太不依,说:“那孩子怎么走了?我还有话问他呢……”
    我搂住王太,特亲热特鬼的样子,说:“你不就是想问青龙是天生的还是人工的吗?回头我告诉你成不?”
    王太的小姑娘般的娇羞模样又来了,咯咯笑着问:“你都知道啦?”
    “我当然知道,刚才黑灯的时候我可是好好地明白了一回,回头我就跟你一个人说。”
    王太扭着腰肢说:“我还没给他小费呢。”
    我一面对黄侃使眼色,一面把三位太太往外推,说:“小费我给,多给点,行了吧?”
    我看着一行人轰隆隆走出包房,深深吐了口气。
    回到酒店,一下车我扭头直冲电梯。
    回到房间后转手反锁住门,就像逃避追捕一样……
    回来的车上我对黄侃说:“黄侃你还真毒啊。”
    黄侃说:“不是你让我给她们败败火的吗?”
    是。主意是我出的,有事就该我挺身,不挺身,出了事还是我的麻烦。
    和黄侃并排坐着,我一路无话。
    车颠了会儿,黄侃又说:“太太们玩得可是没尽兴,心火被吊上来,又被你临时釜底抽薪,其实这些事那鬼地方天天有,你当那俩小子是好鸟啊,身经百战都练成金刚了……没必要护着他们……完全没必要你。”见我不说话,黄侃又嘀咕,“闹不好引火烧身。”
    黄侃的话令我肝颤,所以一回酒店我就赶紧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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