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最初的蝴蝶  五、在Offices玩火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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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在Offices玩火
    回到公寓,我赶紧冲澡,试图冲去尘土和内心的燥热。脱衣服的时候,我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冲澡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湿漉漉的手抓起手机,见是姜申的短信:下周还教我开车吗?
    妈的!对我使软的,中途把他赶下车好像一点没伤到他自尊。
    我继续洗澡。
    手机又响,还是姜申:不管你生不生气,我赖上你了,老司机!
    软硬兼施啊。
    我把手机丢在离我远远的浴衣上。
    手机再响,还是短信。我看还是不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跨出浴缸。见姜申在短信里写:为不让你生气,要我做啥都行!
    哦去!我本来想放松,却越来越由不得自己,我有些忍耐不住了……几分钟后,我发出了一声大叫,连浴室外面室友都听见了。
    室友隔着门问我:“Tony,你没事吧?”
    我对室友说:踩到一只蟑螂。
    室友疑惑地问:“有吗?公寓里没见过蟑螂啊。”
    “有,我还见过老鼠呢。”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后悔没说老鼠蹿进了浴室,那才符合我那声大叫,为一只蟑螂吼成那样也太夸张了。
    有一回,我正在开会,姜申拨电话过来,说,你欠我的什么时候还啊?
    他这是想干嘛,有完没完?由于在会上,我只好支支吾吾:“……这事以后我召集有关部门议一议……”旁人听起来好象是有关公司的业务。
    有了这样一个段子,以后,姜申提这事就更简单了,“你议得怎么样了?”心领神会,知道是指哪档子事。
    我决定先找齐齐先“议一议”。
    我说:“姜申最近挺好的,他家里也该放心了。”
    齐齐没接我的茬,问:“认你做哥了是不?”
    我说:“什么呀,也就随口一说,改天我也叫你哥,你也当真?”我还故意嘀咕,“什么哥呀弟呀,腻味不?!”
    齐齐阴笑着,说:“姜申这小子你别招惹他,心大得很。他不是我,有门吃饭的活儿也就啥也不图了。姜申狠,那回要他退学,一咬牙一跺脚,说退就退了,这该有多狠?知道在我们那儿上大学多不容易吗?他妈要知道,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我说姜申现在不是挺好吗,舍不得羔子套不住狼,现在的社会法则就是这样,姜申这样的“适者”也许才能生存得好。要不是当时一咬牙一跺脚,也没有今天。
    齐齐说:“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呢。”言下不无充满对未来的担忧。
    我说齐齐你怎么也像娘们似的,那么多的瞻前顾后,姜申的事你就随他去吧,你又不是他亲哥。
    齐齐兀自嘀咕:“说得也是。”
    我突然想到问:“齐齐你刚才说我招惹姜申了?”
    齐齐说:“没有。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姜申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说:“什么事?我从来没问过。”
    齐齐说:“那我该告诉你一点。”
    他说,姜申是单亲,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甩了他娘俩,日子过得挺艰难的。他对母亲孝,两个人就是相依为命的那种。齐齐说姜申他母亲现在身体特别不好,好象是肾病,平时看着脸色惨绿惨绿的,看病的开销海了去了。姜申为了他母亲什么狠事都肯做,就想改变这一切,让他母亲有钱治病,能好起来。
    “哦——”这些我还第一次有听到,但觉得挺正常,许多人生故事都差不多版本,许多从外省到上海来奋斗的孩子差不多都有这样的经历。不过从这点看,姜申是个不错的孩子。
    齐齐说:“Tony我知道你是个玩家,可怎么玩也别玩火。当然,我也不是说姜申就是火。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姜申,姜申他是不是也真喜欢你,反正觉得你们俩不是那么回事,不能搅一起去。”
    “本来就没有的事!”
    “没有最好,反正我是跟你掏心窝子了,听不听由你。”齐齐说。“再说,你也不真是个玩这个的,这个我齐齐还是看得懂,跟男孩逗个乐子也就是赶时髦,图新鲜。无论姜申对你是真是假,结果都够呛。他要是闹真了,你说你又不是,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你瞎说什么,”我说。“越说越离谱了,哪儿跟哪儿啊。”
    “算我瞎说,你也就当瞎听,听过算数……总之,姜申的生活负担重,他只能往好里去,要是把好日子过坏了,嘿,麻烦大了。”
    不议还好,和齐齐一议,我的心乱了。这事怎么搞那么复杂?
    世界上的事往往这样:不说,什么事也没有;一搁嘴里磕碜,没有的事也变得有鼻子有眼了。但齐齐有一点感觉和我是一致的,那就是,不管怎么说,给人的预感,这事要这么发展下去,烫手。
    我努力把事情冷却,但姜申那儿还在升温。
    那天,他找我玩,居然还找到公司来了。这可是头一回,当时我就头大了。事情是这样的——
    快下班了,姜申电话我,说他就在我们公司大楼底下,约我找家东北馆子吃饭去,他说,想吃猪肉炖粉条想好久了,都快想疯。
    我说我加班,一时半会走不了,让他改主意。他却说,那我就上来等你,迟点没关系,总不至于不下班吧?!
    我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那艮节上他把电话挂了,转眼就上来了。
    说了加班,我只能真加班了,把第二天的工作提前从电脑里调出来,佯装做着。
    姜申坐在我身后的的转椅上,无聊地左转转右转转,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姜申不在乎,他就是希望难听刺耳的声音搅扰我,让我没心思工作,可以和他一起去吃东北炖粉条。
    我回头冲他笑笑。
    我意识到自己是个意志力很薄的人,姜申一出现,我的心理防线就在坍塌,我几乎能听见心里一方方土方坍塌的声音,眼睛看着电脑,脑子里却一直在琢磨,未来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
    我希望发生点什么,还是不希望?我不知道。
    姜申是我的心魔。那天,他穿得很普通,一件短夹克,领子和袖口露出一点已经不那么白的羊羔皮,皱巴巴的衬衣稀哩哗啦地露在夹克外。底下是条军绿色的裤子,很多口袋的那种。脚上棕色的短皮靴是我和他一起买的。买的那会儿,他脚伤刚好,我提醒他不能穿那么硬的鞋,他说喜欢,就买了。其实我也很喜欢,但我很少穿,因为上班不适合穿这样的皮靴,咯噔咯噔,吵同办公室里的人。他穿着真的很精神,就像从西点军校走出来的士官生,四仰八叉坐在椅子的样儿也让我觉得特招人,让人浮想联翩。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老想着今儿最终能不能安全地从办公室走出去,什么事也没有。
    姜申却有点按捺不住了,他先是把转椅朝我移过来,发出叽里咕噜的响声引起我注意。随后手指在我椅背上满无目的地划着,最后——
    姜申伸过手捏我的耳垂,那里是一个空空的耳洞,因为上班后我就不再戴耳钉,那地方都快长死了。我没睬他,任他玩着我的耳垂……他无聊了,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看我电脑里的内容……
    “别这样,”我说,“办公室里有探头——”
    “别唬我,早观察过了,这里没有。”
    晕,连这都看过了,他打算干嘛?
    他的呼吸打在我颈脖间,丝丝缕缕,让人意乱情迷。我忍不住侧过一点脸,这样,我们俩的脸就无可回避地靠在了一起,凉凉的,肌肤触碰的感觉真好,呼吸则是热的,混作一团。姜申从背后伸过胳膊搂住我,用嘴和鼻子蹭我,慢慢地想接近我的唇……我想,完了!!
    我闭上眼睛,大有纵身跳崖豁出去的劲头。
    我越来越预感到姜申的事“在劫难逃”,因着我们之间还有没有了却的“债务”。
    不知道姜申是不是曾经听我说过不轻易接吻,他的唇在我的嘴角边磨了很久,却不敢造次,最后只是用含混的声音对我说:“还债吧……老是欠着,就没意思了——”
    这话太他妈直白,太具挑逗意味了,我的心为之狂跳不已,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而我一向以狼自居,自以为充满了狼的本性。
    我把椅子转向他,我说:“我到底欠你多少?怎么还?!”
    我的话简直就是个默认的信号,姜申本来还不敢胡作非为,这下子手很快就开始动作。其实我转过身去,已经把他想要的放在了他手边。
    姜申唾手可得。
    姜申流露出来的眼神简直跟只小狐狸没什么两样,说:“做哥哥的还跟我斤斤计较?你知道怎么还——”
    我一下子抱住他毛茸茸的头,抱得死死的,说:“……你怎么就不肯吃亏呢?!”
    姜申喘息着亲吻我,把湿润留在我脖子和面颊上,不带一点人工成分的体味充满了我的鼻腔,青草般清新。单薄的身体像只小兽在我身上拱,把身下的椅子压得吱吱响,马上要塌似的,我将他推开一点点,说:“哥不富裕,可是不吝啬,今天随你拿——一次还清了,以后别来烦我。”
    他孩子气地笑着,大有目的达到的得意。他这种坏坏的表情对我来说是简直是致命的杀伤性武器。他说,他想这一刻想好久。这就是他的语言,不会玩经典,只有直白。不说这样的语言就不是姜生,也不会勾起我心动了……
    他说他想很久了,我又何尝不是,终于轮到这一刻,这是件快活事儿。
    可是他不知道怎样让自己快活,同时也让我快活,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特别可笑。但我理解他,我也是打这么过来的。
    姜申退到身后桌子前,倚着桌子开始脱脚上的短靴,靴带很长,缠得很复杂,加上心急,解起来真难。他气急败坏,连拉带扯终于脱下短靴,把桌子上东西弄得稀里哗啦全掉在地上,然后坐上桌子——
    “教我……教会我!”他重复。
    我心旌荡漾,目迷神玄,曾经贪恋的“小豹子”就是那么直接。眼下,它就在我跟前,已然不是将醒未醒的样子,而是睡足了精神头,显得精壮、活泼而威猛。在我的注视下,激情仍在继续填充,等待着撒野。
    我喜欢野,野能激发征服欲。
    我自己也野,野性的角斗才淋漓酣畅。
    正当我试图以狼的跃动去捕获威风凛凛的“小豹子”时,姜申向我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他冲着我慢慢举起腿……
    我顿住了。
    我习惯掌控。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我没想到姜申会有这样的要求。我一直认为他不是那种特别纯粹的角色。意外造成了我的紧张。我扑过去,按下他双腿,急促地说:“姜申,别瞎闹!我们不玩这个……我不跟你玩这个!”
    姜申不依,他大力抱紧我,以他的方式来摧毁我的决断。
    两头毛发努涨的兽经历了难捱的蛰伏,终于发力冲到一起,开始了力的角逐……这当口,分不清两头兽是在撕咬、亲吻、角斗还是相互爱抚。如果真是兽,真带着尖利的齿牙,我相信须臾间就会血淋淋体无完肤。
    姜申太认真太急切了,他不能这么直接撕开我们之间那张隔膜的纸,刚上来就把一个人的望和兽性全部打开了,他不明白,这么做转眼就不是我欠他,而是他欠我了……
    当时有一个细节,后来回想起来令我不寒而栗——
    当时,姜申喘息着对我说:“没有机会了……哥!”
    可我大意了,注意力不在这上头,把“没有机会”误听、误解成“没有时间了”——在办公室可不是得分秒必争嘛。后来回想起来,当时他分明说的是“没有机会了”!
    我非常懊悔,当初怎么就没理解姜申的话。
    姜申重新坐到桌上,把双腿蜷到胸口,那双女孩般秀美的眼睛乞怜地看着我。
    我傻了!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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