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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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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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凉看着他,眼神带着戏谑:“反正带着面具呢……”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让顾谦仪突然开窍。
“我……艹………你……不会吧??”顾谦仪上下打量他,这妖孽最喜欢捏着嗓子扮老鸨,身板儿也是翘屁嫩男型的,说不定……
秋晚凉见状立马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作妖:“这位大爷不要啊,奴家还是良家人!”
结果晚上还是扭着屁股拉着顾谦仪跑到酒吧门口。
“你得扶着我的腰!”秋晚凉小声叮嘱,“我现在是个妹子!”
“可我是同性恋啊,我对妹子一直都敬而远之的。”顾谦仪故意怼他,“而且你这妹子的声音也忒粗犷了,聋子才听不出来你丫是个人妖。”
秋晚凉用手狠狠掐了一下顾谦仪的大腿肉,疼得他蹦出三丈远。莞尔一笑,拍拍手,示意顾谦仪过来牵住他。顾谦仪心里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想着等下要找机会以牙还牙,手上乖乖任秋晚凉挽住,假装是一对情侣。
幸好酒吧老板并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请来的员工只粗粗打量了一下来宾的衣着和邀请卡,并没有仔细检查。这俩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小爷我天天呼朋引伴来这儿消费了多少钱?今儿不就图一乐吗?又不是特意来占他便宜!”面对顾谦仪的道德谴责,秋晚凉振振有词,“哎你去玩儿吧我要找乐子去了!”说完一头钻进舞池的人群中不见了。灵活的如同一尾鱼。
顾谦仪叹气,笑,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各色面具,看得眼花缭乱。酒他也不爱喝,但他实在不想在寝室里坐着。他不能一个人呆着,他需要身边一直都有声音,有人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才能让他的脑子停下来,好受一点。
他找了一个相对人比较少的角落,点了杯冰水,取下让他脑袋疼的面具,安静坐着,打量身边的男男女女。
这习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他闲着无事时就会看着那些路人们,看他们的姿态神情,听他们的只言片语,他能从这些碎片里,猜测他们的心情,和每段人生的故事。他渐渐有些明白,每个光鲜亮丽的背后,似乎都有不为人知的痛苦,每个人扬起的唇角后面,也有许多个日夜埋下的悲伤。但大家都选择隐藏起来,用另一副样子去面对每天的朝阳。
就像这个面具一样。
这个世上失去至亲,无家可归的又不只他一个,不都活得好好儿的吗?大家不都在努力活着吗?没什么过不去的……
“小鬼?”许箴不确定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
顾谦仪被打断了胡思乱想,微微回神:“许医生?”
“你怎么在这?”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
“我……”
顾谦仪笑,许箴也笑。
“你大病初愈还来喝酒?”许箴一巴掌拍他脑袋,“可劲儿糟践吧!”
顾谦仪撇嘴,把冰水往许箴脸上杵:“你一个已婚妇男还来酒吧?可劲儿造作吧!”
许箴一顿,有些尴尬地:“没有,没有,哪有……”
音乐震耳欲聋,舞池群魔乱舞。他们两人却奇异地沉默下来,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微妙。顾谦仪低头搅着冰块,乱七八糟的灯光在杯壁上折射出五彩的颜色,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许箴。
他第一次认真看这个男人,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恰到好处的印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浸在时光的湖水里,温和又镇定。和顾知一点儿都不一样,顾谦仪想,许箴的举手投足,以及他想起自己孩子的温暖神情,才更符合顾谦仪想象里“父亲”这个形象。
“你孩子……应该很幸福吧。”
许箴一愣,拿起手机打开屏幕:“给你看看。”
男孩呲着乳牙对着镜头,一脸的泥巴,却笑得开怀。
许箴喝了口酒,目光在顾谦仪的脸上停了好久,眼神游离,似乎在回忆。他说了句什么,顾谦仪坐在他右边,左耳没有听清楚。许箴摇摇头,一口气把啤酒喝完,站起身冲着顾谦仪喊到:“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谦仪想了一下,反正第二天也没有课,他往舞池中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秋晚凉,只好发了消息打个招呼,便随许箴出了酒吧。
虽然已经立春,但冬日的寒气并未散去。顾谦仪被冷风扑得打了喷嚏,哆哆嗦嗦上了许箴的车。许箴给他开了暖气,从车后座拿了条围巾给他。围巾上消毒水的味道让顾谦仪失笑。
顾谦仪没问要去哪,他安静坐在副驾驶上,偶尔偷瞄一眼许箴。就这么看了几次,许箴终于忍不住了。
“我太迷人了。”
顾谦仪笑。
“叔叔年轻时也是校园一枝花好吧?”
“不应该是一颗草吗?”
许箴哑然:“都一样,都一样。”
顾谦仪把头靠在车窗上,两边的路灯变成模糊的光影,斑斑驳驳地打在他脸上。
“你好像一直不开心。”许箴慢慢地吐出每一个字,似乎斟酌了好久,怕说出的字刺伤了他。
顾谦仪从玻璃反光里看着他,没有接话。许箴不再说话,认真开车。很快,车子上了郊区的恒吴山,盘山而上,不多会儿就到了山顶。山上风很大,顾谦仪围着带了消毒水味道的围巾,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灯河。
整个城市在灯光的笼罩里,像一团发光的星河,灯火辉煌得将那片天空都映出黄色的光晕。
许箴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两根棒棒糖,递给顾谦仪一根。
“我从前抽烟的,瘾还特大,后来有了小诺,就给戒了,每次想抽了,我就吃棒棒糖。”许箴叼着糖,口齿不清。
顾谦仪脑子一抽,问:“那你还去酒吧?”既然这么在乎老婆孩子,大晚上还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做什么?
“那你去做什么?”许箴认真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顾谦仪在问出口的时候,就有些明白自己也许越界了,所以并没有打算从许箴口里知道答案。此刻听许箴反问他,也只耸了耸肩。
爱情嘛,在乎又怎么样?人都是会变的,何况脆弱的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