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昔我往矣 第四十二章遇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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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茶案上茶炉正在煮茶,翻滚而起的热气掀得炉盖躁动不已,沸水搅和着隐约看得见淡黄色的花瓣不停攒动,一股菊香溢了出来。
陈竽正在专心作画,任凭茶炉独自闹腾。
反正那也不是他煮的。
苌楚练完长枪耍过大刀,额头浸出了汗珠子,管家及时递过帕子,“擦一擦。”
他接过来胡乱擦了两下,便急匆匆往书房跑,菊花茶怕是要煮坏了!
陈竽最后一笔刚落,苌楚正好迈进来,一看铺边的茶水,他有些抱怨道,“你也不知道帮我看一下。”
陈竽一句“小心烫”尚未来得及说,就见苌楚缩回了手,不停地哈着气,显然是烫着了。陈竽搁下画笔,走过来,“煮的越久便越香,你急什么。”说完拿过那被烫红了的手,舔了一口。
苌楚这下连耳朵也红了,“你做什么……”
“唾液有助于抑制病菌。”陈竽一本正经的解释。
苌楚,“……”
煮好的菊花茶倒在茶盏里,浅黄色的茶水里缀着泛白的花瓣,菊香阵阵,苌楚有点得意,“怎么样?我说它可以就是可以,那些菊花只用来欣赏多可惜,看着就很好吃。”
陈竽端起来尝了一口,微微皱眉,“涩。”
早些时候,两人一同去赏菊,那些菊花是陈竽的母亲种下的,下人们照管的很好,便一直活到了如今,今年也不知道为何,开的格外繁盛,金灿灿一大片,几乎占满了一个院落。
苌楚看着看着,居然馋了起来,想着煮来做茶应该很不错,陈竽自然不会阻止他,于是他便摘了一些,拿回去煮了。
两人品着这涩得舌尖发苦的菊花茶,再一次说起了前方战事。
而此刻的天水城上空,乌鸦啼叫不止,聒噪又悲凉。
奎国军在城里插满了旗子,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乌黑又腥臭。
奎国士兵正在来来回回的忙碌,搬运尸体和清扫地面,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坑,无数的尸体一具具往里面填,直到这一个坑满了,再填下一个坑。
关钺再一次打了胜仗,可面上的喜色却愈发少见。
实在是憋了股气,那是一种没有棋逢对手的压抑和烦躁,他是大将军,自然喜欢驰骋疆场大杀四方,但他不喜欢单方面的屠戮,比如天水城这一战,看着那些一个个无辜的百姓惨死刀下,他居然闭起了眼,不想去看。
可他不得不杀,任何一个不愿归顺的胄国人,都得消失,他要他的君王拥有一个清明盛世。
他再一次想起了陈竽,那个敌国的年轻将领,陈睿的儿子。
如果是他带军,结果会如何?
没人给得了他答案。
胄国现在这个将军,关钺连他的名字都未记住,大概有个印象,是个略微有些发胖的中年男子,有勇而无谋,作战经验几乎没有,和这样的人打仗,一点兴趣也无。
真想再会一会陈竽,那种拼尽全力,那种肆意对峙,那种所有感官都得用上的感觉,实在怀念。
却不想,他心心念念想要再成为对手的人,此刻正在家里煮茶。
“外面又发生暴乱?”陈竽随口问。
“嗯,街上闹哄哄的,都在喊让你回去带兵打仗。”
“天水城破,接下来便是常治,常治防御最坚固,如果坚守得当,至少可以抵挡月余,一旦过了常治,剩下的町西,承德,甘南,敕封,沂州,完全没有能力守得住,就算是新浦城,兵力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新浦城一旦破了,都城便……。”陈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剩下的话他不说苌楚也知道是什么。
他起身走向桌案,把刚刚画好的画卷起推到一旁,然后展开一副地图,皱眉看着上面的城池。
苌楚知道陈竽内心的烦闷和焦躁,这个人再怎么压制自己情绪,他还是能知道,不论是从激烈无比的情事上还是从不经意间那人一闪而逝的阴翳里都能体会得到。
万般不舍,所以他甘愿自己化身为战场,让这人驰骋。
陈竽努力克制心底的恶念和暴躁,是的,恶念,他某种时刻是想杀人的,杀了所有挡着他的人,不论那人是谁,不论善恶,只要阻挡了他,他便想杀掉,他甚至渴望鲜血的味道,像一柄嗜血的妖剑,只想饱饮一顿。
数月的囚禁和压制迫使他内心生出了另一种欲念,这股欲念连苌楚也无法替他消除,那是克制之外的魔性,邪气肆意。
苌楚看着他状态不对劲,急忙走过去唤人,猝然被人一把抱住狠狠地亲吻,唇舌间尽是菊花茶的清香,渐渐地,夹杂了血腥味,苌楚疼的皱眉,却一声不吭,只要能发泄出来,咬破舌尖又算什么大事。
陈竽不断地裹吮着苌楚溢出血液的舌尖,心里的恶念快要压制不住。
好想杀人。
把陷害他的人,阻拦他的人,全部杀掉。
哪怕是永昌帝,他的君王。
那个窝囊废,那个草包皇帝。
苌楚感受到了凉意,那是陈竽撕了他的衣衫把他压在了桌案上,这里是书房,还是白天,可不论他喊陈竽什么,那人都不作回应,就像入了魔。
修长的手指-删减-
苌楚忽地扬高了脖颈,上半身趴伏在半人高的桌案上,承受着-删减-
陈竽勒紧身下的人,-删减-桌上的墨水被震动得洒到地图上,画笔滚来滚去,苌楚险些叫出声来。
他不知在情-事上,陈竽是一贯如此粗暴激烈从不温柔,还是恰好遇上这些事,所以变得粗暴?自从回到将军府,从第一次开始,到如今,他便没有体会过这人的柔情,每一次做完,他几乎不能正常行走。
那都还是耐心的做过了前戏,今天这样急躁,不知道一会自己还能不能站得住。
实在是疼的紧。
愈疼他愈裹得紧,愈裹得紧那东西愈发-删减-,尔后愈疼,循环往复。
陈竽眼前只是模糊的雪白在晃动,触手温热,那是苌楚的脊背,一如既往的消瘦,如墨的长发胡乱的披散,随着自己的动作摇晃不止。
是啊,如今他只剩下怀里的这个人了。
想要把他填到自己的身体里,埋进自己的骨血里,咀嚼下去吞到腹中,那样便永远属于自己了,不会死亡,不会消逝,完完整整属于自己,哪怕到了地狱,也跟自己在一块。
苌楚猛地被翻了个身,脊骨被桌子硌得青红一片,墨水被手扫倒,溅得到处是,散乱的发丝都浸到了上面,两人还保持着-删减-苌楚脸色苍白,脊背和下身疼得不像话。
“陈竽……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陈竽并未回答,只是再次-删减-。
他因他而疼。
“睁开眼,看着我。”陈竽命令道,声音居然有些森冷。
苌楚以不堪的姿势呈现着,闻言还是睁开眼,眼眸里泛着光。
“我是谁?”陈竽继续问,问完重重一删减-。
“啊……!”苌楚失声喊叫。
陈竽重复了一遍,“我是谁。”
“你是……哈……陈……陈竽!”苌楚痛苦的挣扎,这个姿势快让他撑不住了。
-删减-还得承受着一次比一次重的-删减-。
“陈竽……我……我不要了!”
“呜……好痛……”
陈竽不管不顾,把人压在那副地图上,做尽了荒唐事。
日落西山时刻,他才结束了这场情事,之后的地图和苌楚全都狼藉一片,墨汁裹得到处是,地图上不明痕迹诸多,完全掩盖了原有的模样,苌楚浑身青紫斑驳,除了不明液体之外,还有大量墨水。
陈竽用外袍裹住昏睡的人,抱着往浴房去了。
管家这才进去书房,看见满地狼藉,摇了摇头哀叹一声,“这是做什么孽哟!少爷这是怎么了啊……”
作者闲话:
每个人身体里都住着两个灵魂,一正一邪,一善一恶,当那个平衡点打破的时候,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或愉快或痛苦。一切皆来自本身,接受洗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