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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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来了。”青蝶冷冷的说道。
唐珏淡淡的道:“那怎么可以,你爹……”
“我爹由我来说。”不等他说完,青蝶就道。
唐珏叹了口气,伸手想抚上她的头,被她不留痕迹的闪了过去,唐珏讪讪的收回手:“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承受?”
“这是我的事!”青蝶的语气十分疏离。
“青蝶妹妹,这是我们俩的事。”他强调。
青蝶嗤笑一声,道:“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总是这么倔可不行。”他无奈的摇摇头,“可是这件事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他们是我的家人,应该由我去说。”青蝶不想多说,“你走吧,不要再来。”说完转头离开。
唐珏看着她的背影,喃喃的道:“威夜,看来我让你做的那件事也该有行动了。”
“是!”身后传来唐威夜的声音。
青蝶慢慢往回走,想起刚才秦追岭手臂上的伤,心不禁又疼了起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上药。刚才的一幕大家都看见了,这下大家都该恨她了,她苦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师妹。”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她一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转过头,果然看见面容惨淡的秦追岭。她的视线往下移,发现他的伤口竟然没有包扎。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轻轻抬起他的手臂,“六师兄,怎么受伤了也不知道处理?”
秦追岭竟然暖暖的一笑:“因为我受伤了师妹会担心我,对吗?”
青蝶轻轻放下手,垂下眼帘:“六师兄快去上药吧。”
“上了也没用,因为,”他拿起她手放在他的心口,“这里更痛。”
青蝶抽出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六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她闭上眼睛。
“你懂的。”秦追岭小声的道。
心突然痛了起来,从来没有看见秦追岭这么脆弱的摸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痛。
“忘了我,”青蝶道,“比我好的女子处处皆是。”
秦追岭突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懂,原来你根本不懂,是!天下比你好的女子处处皆是,但是我秦追岭偏偏不稀罕!”
青蝶感觉到身体被转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紧紧的塞进一个暖暖的怀抱:“我要的只有你,我要得只有师妹你!”
眼泪肆意的流到了他的衣服上:“六……师兄……”声音忍不住的哽咽。
“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竹林中,莫绮冽坐在石凳上托着头发呆,突然一个暴栗在头上炸开,接着就是南远峰的魔音穿耳:“在这里偷什么懒!”
莫绮冽满脸无辜的揉了揉头,“三师兄,我以后的孩子是傻子怎么办。”
南远峰愣了愣,“这跟你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要是被你敲笨了,生下来的孩子不就也得是个傻子。”
南远峰嘴角抽了抽:“我看你这个样子本来就生不出个好人。”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听青蝶说过的那个什么小王……”
“停!”莫绮冽咬牙切齿,这死丫头,给他到处宣传,“我跟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哦。”南远峰偷偷笑笑,不再逗他。
“唉,”莫绮冽深深的叹了口气,“追岭不在,青蝶也不在,无聊啊~~~”
“你说那个姓唐的那点比我们追岭好啊,除了功夫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论长相,论人品,最重要的是论相处的时间,搞不通师妹是怎么会事!”莫绮冽发起牢骚。
南远峰轻轻笑笑,“感情上的事,谁都说不准。”
莫绮冽一拍桌子,“可是师妹今天也太过分了,追岭受了伤竟然都不正眼看一下,这要是搁在以前,早就哭个稀里哗啦了。”
南远峰沉声道:“是有些过了。”就连一向冷漠的风御馨都上前了,南远峰不由摇了摇头。
“唉~”莫绮冽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时一直信鸽飞了过来,南远峰伸出手,信鸽乖乖的停在他的手臂上,他从信鸽脚上的抽出一道信笺展了开来看,额头稍稍收紧,莫绮冽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定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看完后,信笺在他的手中化成粉。
“看来最近得让霹雳堂的暗卫们加强警惕了。”他淡淡的道。
莫绮冽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
南远峰沉声道:“五行宫最近有些动静。”
五行宫是江湖上的一个暗杀组织,行事诡异,乃根据古代阴阳五行学说命名,下设黄金宫、青木宫、白水宫、魔火宫、戊土宫。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五宫人众各有神通,此帮派不与江湖任一门派有往来,但是却有很多门派受制于它,五行宫宫主颜裳竹行踪难以捉摸,除了五行宫各宫宫主以及他的左右护法外,从来没有活着的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以他在江湖的地位,武林盟主之位都是囊中之物,只是此人甚为清高,根本不屑成为武林盟主。
莫绮冽不安道:“霹雳堂从未与五行宫有过节,他们这是做什么?”
南远峰笑了笑:“五师弟,你忘了,五行宫是暗杀组织,是受雇于人,才不管你有没有过节,况且……”南远峰面露异色,“怎么没有过节?”声音轻到近乎呢喃。
“什么?”莫绮冽没有听清。
南远峰恢复常色,笑道:“没什么,我说你不该再偷懒了,还不快去练功!”
莫绮冽很不屑的挥挥手,一脸不耐的样子,南远峰立刻变得面露威胁之色,莫绮冽立刻拿起石桌上的剑,满脸堆笑:“这就去,这就去,嘿嘿……”看着他三步并着两步跑走,南远峰无奈的扶着额头。
此后的几天一直是烟雨蒙蒙,缠缠绵绵一直延续了好多天总是不肯放晴,但是江南的景色倒是被着连绵的雨衬的更加娇媚秀气。
“小姐,小心淋着雨。”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杏,你又乱担心,这点小雨也值得你大惊小怪。”青色衣衫中,少女显得娇俏迷人,只是脸色稍显苍白。
“小姐,”小杏似乎很委屈,“你风寒刚好,我是担心你,怕你再生病了。”
青蝶轻声道:“没事,我哪有那么脆弱。”
正说着,已经走到了书房,抬起手想叩门,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想起前几天一直被拒绝,心中不由得扬起一阵怯意,小杏道:“小姐,要不我来吧。”
青蝶摇摇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轻轻扣了扣门,里面传来雷天儆因粗犷而显威严的声音:“谁?”
“爹,是我。”青蝶小声道。
屋内一阵沉默,良久才有声音:“进来吧。”
青蝶让小杏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去,雷天儆躺在太师椅上双眼紧闭,似乎很疲惫的样子,青蝶心中不忍:“爹最近又累着了吧。”
雷天儆睁开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只要你不在给我添麻烦,我就已经很好了。”
青蝶敛目,她当然知道雷天儆是什么意思:“爹,就这一次,让女儿自己做主好吗?”
“你!”雷天儆似想起身,又重重的躺了回去,“青蝶,你知道,爹决不能有负于追岭的爹,追岭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不爱理人,但是他对你却是不同的,我寻思着,把你嫁给他,我师弟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况且,你们不是一直都情意相通的吗?”
心中微微发酸:“爹,都是女儿不好,我欠六师兄的,我自己会还。”
“你来还?”雷天儆的目光一闪,“你要怎么还?”
“以后六师兄想要什么,青蝶自当全力帮他得到!”
“哦?那你来说说,一直以来,追岭都有过什么想得到的东西?”雷天儆看着她。
青蝶躲开他的目光,是,从小到大秦追岭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有时她甚至怀疑他连自己的命都不甚在意。雷天儆看她沉默,叹了口气:“追岭的性子你是比我知道的,他太认死理,前两天我找他谈过。”听到这里,青蝶猛地抬起头,他继续说:“青蝶,追岭和唐珏这两个孩子我都知道,唐珏心机太深,实在不适合你。”说着又叹了口气。
“六师兄他跟你说了什么?”青蝶问。
雷天儆遥遥头,道:“他倒是什么都不愿讲,只是说,唐珏绝对不行,因为他不配!我猜,他也是怕唐珏他不会好好待你。”
青蝶低下头,雷天儆看了看她:“青蝶,爹也是担心你,罢了,罢了,如果你坚持的话,只要追岭同意,爹也就不再反对。”说完挥挥手,示意让她下去,又闭上了眼睛。
青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小杏赶紧为她撑起伞:“小姐,老爷怎么说。”青蝶遥遥头,走在前面,小杏看她不愿说,也只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路无话。回到子衿阁,雨儿塞给她一碗姜汤驱驱寒。喝了一口下去,顿时暖了很多,想起雷天儆刚才的话,不禁苦笑,他恐怕是料定了她根本就不敢去跟秦追岭说吧,一直以来她都努力避开他,只跟雷天儆说那件事,他打定主意秦追岭是不会同意的,况且,她怎么忍心再去伤害秦追岭?这下该如何是好,青蝶低头摸了摸小腹,眼中一片黯淡。
入夜,一盏一盏的灯火亮起,霹雳堂的守卫们依旧来回巡逻,念漪苑内依旧亮着一盏灯,灯旁站着一个孤傲的身影,南远峰眉头深锁,总觉得今晚的气氛不正常,隐隐有股杀气。妙音阁,雷天儆和雷夫人的卧房,一个黑衣人静静的走了进来,举起剑就想刺下,银光一闪,雷天儆敏捷的摸到手边的剑,转身一挡,雷夫人也醒来,到底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她毫不惊慌,也拔剑上前帮忙,黑衣人勉励抵挡,此时竟又进来两黑衣人,拔剑相向。
“师傅!”门被猛地踢开,飞进一白一灰两道身影,挑开黑衣人的剑,把雷天儆夫妇护在身后,剑光闪成一片,柳逸尘和南远峰把黑衣人引到了屋外继续打斗,雷夫人把雷天儆扶至床边坐了下来,雷天儆自嘲的一笑:“到底是老了。”这时门口又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人,“师傅你怎么样啦?”莫绮冽关心的问。
雷天儆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心道,这些黑衣人来头不小,功夫深不可测。
只见莫绮冽抽出剑,“去他娘的,敢伤我师傅,师傅你等着,徒儿拿下他的人头来见你。”说着就冲了出去。
雷天儆苦笑,道:“夫人,回头该教教他如何说话。”
“这孩子竟说粗话,看我饶得了他。”雷夫人也笑。
外面几个人打成一片,守卫上来帮忙,顿时乱成一片,一场混战下来,横七竖八的倒了好些人,仔细一看,经多是霹雳堂的人。黑衣人逃掉一个,剩下的两个服毒自尽,南远峰竟然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能逃的出我霹雳堂的这还是第一个。”南远峰皱眉。
看着霹雳堂的守卫都是一剑断喉,莫绮冽背后不禁一阵寒意:“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呀。”说着,手臂一痛,他惊呼一声看向抬起他手臂的柳逸尘:“大师兄,你干什么?”
柳逸尘笑笑:“你受伤了,我看看有没有中毒。”说着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南远峰默默的走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身边,蹲下身子查看,那人左边的锁骨上郝然一个火状痕迹:“是五行宫的分支魔火宫的人。”
听到五行宫,本来坐在树上置身事外的风御馨跳了下来,走了过去,打量着那具尸体,南远峰看着她,若有所思。这时,莫绮冽的声音插了进来:“师姐,你来了竟然都不帮忙,害得我都受伤了,哎呀……轻点,轻点……”
风御馨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没死吗?”
南远峰也笑笑:“让你平时总是偷懒。”莫绮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嘿嘿干笑两声,脸又立马扭曲呼痛。
正说着,雷天儆走了出来,众人安静了下来:“师傅!”
雷天儆点了点头,南远峰上前把刚才的过程说了一遍,雷天儆皱眉,只是个个杀手竟就如此厉害,这五行宫若要是存了灭掉霹雳堂的心,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皱皱眉,颜裳竹果然是个厉害角色。雷天儆让柳逸尘替莫绮冽看伤,只留下南远峰,其它人都退了下去。
黑暗中,青蝶惊呼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小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怎么了,小姐,又梦魇了?”
青蝶一双眼睛空洞的瞪着,没有落点,小杏急了,晃了晃她:“小姐,醒醒,不要吓我。”
青蝶慢慢看向她,眼泪流了出来:“怎么办,小杏,我又做那个梦了,好可怕,好可怕。”声音中带着颤抖。
小杏连忙把她抱在怀中:“小姐,没事,那只是梦,没事,只是梦。”她有些担忧,最近小姐总是梦见秦少爷浑身是血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小姐怎么受得了。
好一会,青蝶才平静下来,问:“雨儿呢?”
“刚才外面吵闹的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出去问守卫大哥了。”
正说着,雨儿走了进来,满脸慌张:“不得了了,小姐,刚才老爷那屋闯入刺客了!”
青蝶慌忙道:“我爹可有受伤?”
雨儿摇了摇头:“老爷倒是没有受伤,受伤的是……”
“是不是我六师兄?伤的重不重?”雨儿还没说完,青蝶就急忙问。
雨儿看着她的反映,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秦少爷,是莫少爷,只是轻伤,柳少爷已经在给他看了,想来也没什么大碍。”看见青蝶似是松了口气,又道:“小姐还是想着秦少爷的吧?其实小姐不必这样苦了自己,秦少爷不是薄情之人,也没那些个低俗的看法,不会因此看轻了小姐,小姐好好跟他讲讲,或许事情还有转圜。”
青蝶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不会介意,但是我会介意,他从小心高气傲,若是让他知道了,唐门恐怕是不得安宁,倒是怕是没人阻止得了。你是知道的,现在这种形势,如若唐门与霹雳堂不和,五行宫必会乘虚而入,我不想因为自己给爹爹他们带来这些个麻烦。况且,”青蝶顿了顿,“我是万万不想让他知道的。”
雨儿叹气道:“柳少爷也是知道小姐这性子……其实柳少爷也很难做。”
“是难为了大师兄。”青蝶低下头。
“秦少爷最近总是在小姐睡着的时候来,只是坐着看你,什么都不说,只是坐一会就回去。”雨儿看青蝶不语,又道:“其实小姐也犹豫了是不是?”
青蝶闭了闭眼睛:“我乏了,你们也去睡吧。”说着拖过被子,盖在头上。雨儿拉着小杏,走了出去。
“柳少爷说的果然没错,小姐果然还是不忍心的。”小杏道,“你说,小姐会改变主意吗?”
“说不准,让小姐再想想吧。”雨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