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剑梦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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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真还没看出来呢,你竟然是女扮男装,放着好好的姑娘家不做,做什么女扮男装?你这人真是奇怪耶……”习辉好奇地盯着我看,目光清澈如泉,完全像个孩子。
    他多次不耐其烦地以“你这人还真奇怪”形容与他相识极短的我,但在我看来,他更为奇怪。
    “你是我在这幽兰谷的第一位客人。幽兰谷原本只开兰花,后来我亲自种了些桃花,所以你能看到谷里一派兰花,一派桃花。你是好人,你能告诉我江湖上有什么好玩的吗?我九岁开始就住在这里不曾离开,对江湖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了。越他都不肯给我讲,说是对江湖了解得越少越好,可他自己却要去江湖与人比拼,也许只要赢了那个人他就会觉得江湖没意思了,也就可以一直留在幽兰谷陪我了。”
    蹲着的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望着刚凸起的坟墓,莫名地心酸。我唯一的朋友,红泪,它悲惨地死去了。
    习辉将我没搭理他,就飞快地跑进屋,又跑出来。出来时大汗淋漓,手里捧着种子状的东西。他将它们全部撒在坟墓上,然后在我身旁蹲下,伸出衣袖轻轻为我拭去额前的汗,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双手撑着下巴,眼里像是闪烁着璀璨的星光:“明年这里就会遍地开满兰花,散发出满满的花香,多美啊。”
    我心头一颤,仔细回想他的话。眼前之人,竟是这般涉世未深,难怪和他一起变得自在。幽兰谷里最娇媚的阳光,莫过于他那白净脸上的那抹桃花笑吧。
    那是我从前没有过的笑,今后更不会有。
    “那人是谁?”我严肃地问习辉。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越说他光弹琴就能杀人,就算别人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一旦听到他的琴音也都会神智不清或一下子没命。”
    江湖上有如此大本事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我就是听他的琴音长大的,当然,我也曾因他的琴音而神智不清好些天,不过幸好现在的我已经习惯并且渐渐喜欢上他的琴音。
    想起他我的羞愧就无处可逃,执起置于一旁的剑,我缓缓站起身,迷茫地望着远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哽咽:“我是不是,成了废人了?。。。。。。”
    “不是,你只是武功没了而已。”习辉继续玩弄着泥土,满不在乎地纠正我。
    我在心底冷笑,是跟死比起来,武功没了简直微不足道,才“而已”吗?可,仅仅是“而已”就沉重到压得我快要透不过气……习辉可以说的如此轻松,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武功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有如生命重要!况且我的一身武艺都是他教给我,也是一直被我视为最为骄傲的东西。
    我莫大的骄傲,竟然如此的卑微渺小,尚未用于行侠仗义,便已轻而易举地支离破碎开了……
    剑客无剑,何以仗剑?形如剑客的悲哀,我再也不配拥有这把青虹剑!或许今后只能用它来缅怀过往卑微着的骄傲,提醒我现实的残酷。
    “你说你救了我,而习越容我不得,怕我可能会伤害你,就把我的武功全废了,是吗?”
    “你也别怪他,他也是为我好。”习辉依旧满不在乎的语气终于激怒了我,我吼向他:“我不怪他怪谁?!”他又不是他凭什么废了我苦练多年的武功!
    山谷恢复回死一般的寂静,任冷风呼啸,猿猴哀鸣。习辉清瘦的身影背对着我,我几乎有种想要拔剑刺死他的冲动。
    良久。习辉回头望我,眼神无辜而又愧疚,他看了我会又侧过脸去,怔怔地望着远处正在亭中品茗的习越,声音中透着难过的沙哑:“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所以对不起你的人应该是我……”
    我苦笑着仰头望天,一望无际的苍穹上白云惨淡,天光暗淡,我不知道是望着它们而变得迷茫,还是由于迷茫而去望它们。
    眼前之人,让我得以生还;更是眼前之人,使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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