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第十三章 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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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爷要见我?开什么玩笑?我在这里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啊,再说了,不是说我小时候谁都不搭理的吗,怎么会有人要见我呢?我狐疑的看向若水,若水无辜的举起双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我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去见他了。“若水,带路。”我站起身。
若水一把把我摁在梳妆台前面,“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去见四王爷,穿成这样子,这是……是不敬!”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嗯,的确是,我穿着自己做的那间宽松的白衣服,头发随便披散在身后,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我乖乖的任由若水对付我的头发,一边听着若水自动播放的消息储备。
“四王爷,男,26岁,名字叫做……段天阔,是宫中兰贵妃的儿子,现在北方镇守边境,封号为荣亲王。母妃兰贵妃是皇帝的宠妃之一,但自从皇帝染恙之后,便处处受到皇后的排挤,因此,四王爷与皇后不和。还有,那个兰贵妃是咱们玉府大夫人的堂妹,四王爷因为长年在边疆,因此在天都中并没有自己的府邸,所以他每年回来天都都住在咱们府上……”
“什么?住在咱们府上?”
“是的,小姐。”若水表情凝重的继续说道,“小姐,不要怪若水多嘴,但是若水一定要提醒一句,小姐……最好离四王爷远一点。”
“为什么?他吃人?”我笑笑。一个王爷有什么好怕的。
“小姐!若水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王爷,名声不是特别好,别人……别人背地里都叫他‘荒唐王爷’,就是因为他风流成性,眠花宿柳,至今尚未娶亲,在外面却有一大堆女人,是天都及其他所到之处的青楼的常客。胆识就是因为长得据说很帅,还是有许多的官家小姐芳心暗许。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不要被他占了便宜去!”
嗯,有意思,看着若水那张因为担心已经皱成了一团的小脸,我实在不敢告诉她我要好好会会这个王爷,“若水,放心,我会注意的。”我心虚的向她保证。
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部分头发高高的绾成一个发髻,上面插着几根牡丹珍珠簪子,颤颤悠悠的垂下来一串串金丝流苏,剩余的头发整齐的垂在身后,身着淡黄色稠裙,外罩浅红色金丝绣花纱布罗裙,在我的坚持之下,若水只是给我画了个淡妆,不过她在我的眉间贴了花钿。若水看着我的装扮眉开眼笑,我只觉得头很沉,身上很重,估计我现在看起来就像木偶一样,就算穿着再华美的衣服,也没有那种感觉。
我在若水的引领下,缓缓地向会客厅走去,小心翼翼的不被裙摆绊倒。走上堂前,根据礼仪,我是不能够直视王爷的,我盈盈拜倒:“玉吴颜参见王爷。”我只能从余光瞥到白色的衣角。
“三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起来吧。”低沉的嗓音,很好听。等会儿……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我不顾什么礼仪了,惊疑不定的抬头,视线正好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那眼睛,我再熟悉不过了!那个马车里的人,那天晚上的蒙面人,居然是他?!
见我认出了他,他轻微的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声张,我又乖乖的低下头去,静静地听着父亲和他之间的对话。当有问题问到我的时候,我就礼貌的回答,其余的时间就是在思考:既然他是四王爷,和我家也有着亲戚关系,那么为什么那天晚上还要穿成那样夜探玉府?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颜儿。”父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爹,什么事?”我抬头茫然的望去,父亲脸色不快的看着我,旁边四王爷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若水悄悄在我身后咬着牙说道:“丞相叫了小姐好几声了……”
我连忙低头等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荣亲王这几天要住在府上,就住在你旁边的赏春园,你带着王爷过去吧。”
拜托,他不是每年都会住在这里吗,还有什么要转的,再说了,就算是要带路也有老妈子啊,这不摆明了是要我和他套好关系吗。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得恭恭敬敬的说道:“是。”
丞相起身,转身向王爷也就是自己的侄子行了个礼,甩甩袖子离开了。
“姨父慢走。”于是,堂上就只剩下了我,若水,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王爷。
我回头吩咐若水:“若水,你先下去吧,我带着王爷四处转转。”
“小姐……”若水急得脸又要皱到一起去了。
“去吧去吧……”不顾若水的抵死反抗,我终于成功地把她哄走了。
“王爷,这边请。”我低着头带着他走到了花园之中。玉府很大,整体来讲有三个大院,正对着大门的院子是大夫人和丞相的房间,还有书房等等,左手边是二夫人和四夫人的两个小院,右手边的是我娘住的地方,我就住在这个大院子比较靠边的含香苑,含香苑正对面就是赏春园,中间隔着一个花园。因为我这几年都没有住在府里,娘也去世的早,所以这个大院子基本上都是当作客房,除了含香苑和旁边的怀香苑(我娘的故居)之外,其他的屋子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和四王爷现在所处的花园,就是含香苑和赏春园之间的花园,我平时很喜欢到这个花园中的亭子里坐一坐,景色很好。现在四周无人,我终于能够正常地抬起头来了。抬头那一刹那,我惊艳了。
他,长身玉立,一袭白袍,头戴金丝冠,腰缠玉带,迎风而立,气度不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玺儿长得很帅没错,不过他的气质是偏向可爱那一型,而面前这位,比玺儿更帅,而且那种皇家的气质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特别的是,在高傲中还有着一丝潇洒,怪不得能够风流,能够虏获那么多少女的芳心,人家有资本啊!特别那双慑人心魄的眼,那双凛冽如寒星,明亮如太阳的眼睛,却明显有着一丝桀骜,一丝温暖,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沉。
晃神之后,我开口:“四王爷……”
“叫我四哥就好。”他笑着开口。
四哥?没错啦,理论上来讲他的确可以算是我的四哥,问题是王爷是不可以随便攀亲的吧?我犹豫着不敢开口。
见我不说话,他笑了笑,走向亭子。我跟着他的脚步也走上了亭子中。他斜斜靠着柱子,眼睛往向远方:“我听丞相说了,你已经完全失忆了是吗?”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道:“王爷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玉府三小姐的?”
他没有看我,说着:“那天在马车里,我就觉得你和柔姨长得很像,那天在玉府碰面,我才确定了你就是玉家的三小姐。因为你出现在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巧合,而且,呵呵,我碰巧不小心看到了你锁骨上的那个‘玉’字……”
听到这里,我脸唰的一下红了,不再出声。
他继续望着亭子外面,静静说道:“小时候我经常出宫和三哥一起来玉府,对了,三哥,你还记得是谁吗?”
“呃……”我拼命在脑海中搜寻着若水给我提供的信息,啊,想起来了,他口中的三哥应该就是安亲王段天涯,也是二十六岁,是玉贵妃——爹的表妹——的儿子,当年和四王爷一起去了边境。
“看来你也不记得了。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玩。我印象当中,柔姨是除了大夫人外在玉府中对我们唯一一个真心好的人,我很喜欢她。后来你出生了,柔姨去世,以后每次来玉府我都会来看看你。可能是因为没有娘吧,你总是被下人欺负,我和三哥虽然想要帮忙却也只能在我们在的时候保证你不被欺负……”
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我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小女孩被欺负的情景。玉吴颜,你曾经受过这样的苦吗?我无奈的苦笑。
“……你小时候一直不爱说话,对谁都是不理不睬的,但是和我们比较熟,愿意静静的和我们在一起,你记得吗?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哥,四哥’,那天,我和三哥都开心的不得了……”
什么?月老创造的假象居然说话了?是不是,‘她’也被感动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三哥对你好一点,我经常捉弄你,开你的玩笑,每次都是三哥帮你解的围……”
我微笑。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在说完了这么多之后,他紧紧地盯着我。
我摇了摇头。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说道:“那么,好吧。在下段天阔,不知小姐芳名?”
我愕然,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玉吴颜。”我微笑道。“吴颜见过王爷。”
“唉……”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我能不叫你吴颜吗?你长得还行啊,怎么会是无颜呢?我还是叫你颜儿好了。”他笑眯眯。
我无语。若水说的不错。他一个翻身,靠在亭子的栏杆上。
我走到他身前,正色道:“那么,四哥。”我刻意的咬重这两个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和玉府和我的关系那么好的话,你那天夜探玉府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做吗?”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转过头来紧盯着我,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你,又真的是颜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