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太平血玉碑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67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吃过饭,秦风和少年略坐了一会儿,便又出了门。
出门之前秦风抓住一个侍卫问,“玖姐姐呢?跟她说一声,我们出门了。”
侍卫回道:“小姐从书房出来就去城司了,来贺喜的柳家和盛家起了争执,请小姐前去裁决。”
秦风默默点头,与少年往四季泉方向去,一路无话。
少年注意到他的心事,却不知该说什么,思量半天才问出口:“你、你不开心?”
秦风正沉浸在回忆里,闻言如梦初醒,“啊”了一声,“其实明天也是玖姐姐的生日……”
少年问:“你们一天的生辰?”
“是。当年大战,几乎所有的城卫都跟我爹去了岳山城,却扑了个空,向家与容家集结了近万名好手暗潜至北境,直攻飞云城。飞云城是北境第一道屏障,不可不守。赵叔将城内妇孺老人疏散至附近的金戈城,由我舅舅庇护,他便与不足百人的城卫,和自愿留下来的、没动过兵戈的普通百姓一起,死守了飞云城三个日夜。”
“我娘和赵婶婶都死在战火里,等我爹赶到时,城里只剩下赵叔一个人,浑身是血,背着两个刚出生的娃娃。”秦风向前一指,“到了。”
上午刚刚打过一场,现如今还是一片狼藉。地面被鞭子抽的龟裂,处处是溅起的细碎石块,一旁的树被劈的几乎落秃了叶子,还有满地的绢花,和池旁一把破伞。
少年踢到了一块碎石,看似轻松的将它踩进石砖里,语气随意:“你娘和赵夫人同时临盆?倒还真巧。”
秦风觉得少年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还未足月,是早产,本来不该是同时的。”
“哦?”少年歪着头看他,饶有兴趣,“所以若不是容家,你出生,还要晚上一个月了?”
秦风纠正他,“是向家和容家。”
少年不置可否,走到四季泉旁,又去摸那石碑。
秦风皱着眉,打量他的背影,“你怎么又有些不对劲。”秦风走到泉边,嗅了嗅,“难道这泉有问题?你喝过这里的泉水了?”
秦风等了许久,不见少年回答。
“喂!”秦风故意叫他,“齐白蕊!我问你话呢。”
少年终于给了反应,瞪着眼睛,两步跨到秦风面前,“不许叫我齐白蕊!”
秦风乐了,“是你自己说的,是你齐家的齐白蕊。赵叔和玖姐姐一口一个小齐,怎么,不许我叫啊。”
少年抿着唇,有些气闷,坐在池边,抓起一旁的伞来摆弄。
秦风哈哈笑他,挨着他坐下,看着他把那破伞撑开,把弯掉的伞骨一根根掰回来。
少年摸了摸伞面上的一个洞,问秦风:“你能把它修好吗?”
秦风失笑,“这伞又不值钱,还花里胡哨的,修它作甚?再说这里也没有工具呀。”
少年问:“需要什么?”
其实秦风也不知道,他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大概需要一些,纸、剪刀、浆糊之类的吧。把这伞面撕了,再糊一个上去。”
少年看着破的不成样子的伞,摇了摇头,把伞收好,“那算了,把它撕了,就不一样了。”
秦风调笑他,“看不出来啊,齐家的小公子,这么喜欢女娃娃用的东西,这要让诸城百家听到了,下次肯定投其所好,给你送大把大把的……唔!”
秦风没想到少年竟然捂住他的嘴,凑近来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满脸认真:“你再叫,我就去把齐白蕊杀了。”
少年虽然声称自己二十有一,但看上去只不过十五六岁,只跟着秦风,从不多话,甚是乖巧,秦风心里早当他是弟弟,闻言挣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胆子大了,还要杀人?”
少年一把握住他挥过来的手,“那你就不要喊,不然我真去杀了他。”
秦风被他抓着手,红着耳朵呛他,“说的跟砍瓜切菜似的。齐家的继承人这么好杀?他既与我齐名,想来与你修为差不了多少,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人护着,哪是你想杀就杀的。”
秦风试图抽出手,却被少年握的更紧,连另一只手也捉住,执拗的盯着他:“你不信我,你觉得我打不过他?”
“打得过打得过,你快撒手。”少年不情不愿的放开,秦风忙站起来,站远了一步,“打得过也不能杀,齐白蕊与你无冤无仇,你杀人家做什么。”
秦风手被捏的生疼,想揉一揉又觉得太有损男子气概,没好气的冲着少年:“你平日总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冷淡模样,怎么一到这泉边就这么大脾气,你与这泉犯冲?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少年的不开心都挂在了脸上,“没有!”
他放下伞,又去摸那石碑。
“你上午不是说,这不是你要找的那块么?”
少年一手抚着心口,蹙着眉,一手摸着那碑,没有回答。
秦风笑他,“学什么西子捧心,我看你倒是秀气的很,别是女扮男装,来骗你秦哥哥的吧。”
少年脸色原本还有几分凝重,闻言笑了,放在石碑上的手不动,用另一只将他拽到身旁,“什么秦哥哥,你明日才弱冠,是秦家弟弟才对。”
“哈!”秦风又往前走了半步,按着他的肩,踮起脚,垂着眸子低头看他。
秦风本就比少年高半头,这更是高出不少,“小弟弟,胡乱充人哥哥,可是会长不高的哦。”
少年静静抬头看着他,忽的伸手揽住他的腰,用力向下,把他拽了回来。
秦风差点磕到少年脸上,惊魂未定:“你你你,你果真是与这泉水犯冲,怎么好像走火入魔了。”
少年揽着他的手没放下,越过秦风的肩膀看着那咕噜噜冒水的四季泉,“不是泉水。”
他低头看看四季泉碑,“也不是这石碑。”
秦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泉中间,生满了绿苔的假山石。
“是它?”
少年没有回答,只盯着它看。秦风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多么暧昧,忙闪到一旁。
这里是原来的城司旧址,山泉树木都是留下来的,凡是这样的园景,讲究的是清流急湍,茂林修竹,怪石嶙峋。这假山也不例外,虽披着一层绿衣,但观其形状却颇多趣味有棱有角。几块山石拼在一处,意外的和谐。
秦风细细的瞅着,好像其中有一块,长得过于规矩了些,少了几分野趣,看着好似被人打磨过,扁扁平平,倒像个屏风。
秦风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物件,还未及细想,就见那少年将伞扔进泉里,踩着伞骨借力,稳稳的站在水面上。
秦风飞身上了假山,蹲下问少年:“你觉得这假山有问题?”
少年的手轻轻在石上拂过,“我突然想到,我要找的那块太平血玉碑,或许根本不是四四方方的石碑模样。”
“太平血玉碑……”秦风喃喃,脑中有些念头混乱抓不住,却呼之欲出。
少年的手一块一块的拂过,直到他触到了那块不一样的石头。
刹那间,暴涨的灵力将秦风掀出数丈,满池的泉水激起足有一人高,假山石上的青苔先是被灵力寸寸绞断,又被泉水冲了个干净。
等假山石俱露出了原貌,那块石头才显出了它的与众不同。刚过水洗,那石头在太阳光下剔透如琉璃,表面光滑温润,内里却有淡淡的血色纹路,依稀可辨出“太平”二字。
秦风刚刚站稳,便看到这幅情景。
“这是……”秦风失声道,“这是我的血玉屏风,怎么会在这儿?”
少年浑身被浇了个通透,落下的水大半溅出池外,伞沉了水底。少年湿了鞋袜,又站不稳,才翻身出了水池。
他看着秦风,唇色发白:“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秦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就是你要找的石碑?”
少年点头,秦风这才注意到他可怜如落水的鸡子,忙上前关切:“你才没事吧?怎么湿成这样。”
秦风手忙脚乱,替他脱了湿透的外衣,找了个秃树枝挂上。托少年与朱英招的福,这里多得是。
脱了外衣,又摘了束腰和束腕,秦风这才注意到少年连鞋袜都湿了。
左右看看,秦风飞身又上了山石,冲少年招手,“上来。”
秦风灵力涌动,呼呼的风将石头上的水珠吹落,他与少年坐下,把湿掉的鞋袜晾在一边。
少年只着白色内衫,赤着脚与他并肩坐着。
秦风看着那半湿的内衫隐隐约约透出肉色,忙甩甩头,心念阿弥陀佛,可别有人这时候运货进城,现如今诸城百家都在,可不能失了脸面。
少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明日你生辰,城门查的极严,大宗的货物早就禁了,你不用担心。”
秦风觉得有些不放心,环指吹哨,哨声不大却尖锐,刚罢,便不知哪来一只雪鹰,盘旋在两人头顶。
作者闲话:
收藏评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