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被夺舍的蝉吟少君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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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吟少君是日受到的惊吓应该是他这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别说他自己没真实见过哪个人被夺舍,就是其他凤雏联翼公子们也都不曾见过的。
    剑君衣从山庄一溜烟跑了之后,蝉吟少君在情绪激动下便含含糊糊地就自己所知把云杉与剑君衣这两人的关系通说了一遍,内心亦相当愤慨,一方面气不过对方特意隐瞒,一方面又恼羞成怒居然照顾了一名想对九姓世家不怀好意的白眼狼。
    九姓世家高墙被毁,似是民怨炸了锅,那些曾与这九姓世家碰过钉子的人居然还不少,平日里不好说三道四,这会儿皆挟着这股怨气说出更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引发的后果是一桩桩令人看笑话的内幕开始在京城里沸腾。
    彷佛一个人在大众面前展示赤身裸体那一面,什么好的坏的都被人看光了。
    蝉吟少君等凤雏联翼收到消息后火速奔回各自的宅邸,耳边听的是不相干的外人一人一句天谴报应,自家人也纷纷指责那罪魁祸首剑君衣,对来到本家协助收拾残局的蝉吟少君群起围攻,他反而板起青脸,严厉训诫那些咬舌根的亲人,出于本能替人说话。
    “他不是那种人。”
    “谁保护剑君衣就是跟咱全家作对。”
    这不是提油救火吗,在群起骂声中关家兄弟抱在一起打了一架,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蝉吟少君几乎是以扫地出门的方式离开家门,返回飞鹿园途中,他内心百味杂陈非常不是滋味,细细回忆着剑君衣当初为何来到京城,且一开始,总是神秘失踪,一直躲着其他人,似也无意伤人,但为何今日要做出这么大的动作,难道不怕我九姓世家联合起来将他给挫骨扬灰?
    想不通透的事一下子蜂拥上来,回到飞鹿园后不搭理任何人,园内虽然一片祥和日丽景象,心头乱糟糟地实在是烦死了。
    他倚着栏杆,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册子,这是方才他出力整理关家时,在堆满琉璃碎瓦的地上发现的古老日记,祖上写了甚么,为何关府家谱最远只能论及太爷爷,对于更高辈分的天爷爷却只字不提,彷佛那是一个禁忌。
    难以抚平激动又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还无法从一连串的错愕中反应过来,蝉吟少君令人拿酒,独自坐在廊前石阶上喝着闷酒,时至深夜,地上散落着五、六个酒瓶,仰头再灌。
    翌日天蒙蒙亮起,蝉吟少君觉得精神不济,胸口堵的很,一个痞子神童韩蔚文,一个剑魂剑君衣,一伙九姓世家,思来想去该怎么应付,还想多躺一会儿时,屋内不知何时翻入一道风,斜眼审视来人,昂然飒爽,是谁闯入我书房睡榻,正要勃怒。
    他的哑子护卫无声不请自入,平日手上握的那一管竹箫插在腰侧,走向床沿,喉头竟然发出声音,语气平和地俯身道,“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正在围剿云杉。”
    这出奇不意的人语,一铿一锵,以为是风声,或又以为自己听错,蝉吟少君仰过头,一脸狐疑。
    “你会说话?”
    无声眉开眼笑。
    蝉吟少君眉山挑起,定定地瞅着哑子护卫,将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内心却是毫无波澜,似是被诸多震撼给麻痹了。
    “那你之前……?”
    无声瞇起眼含笑道,“少君不问我现在是谁?”
    ***
    晴空白云画出一片美景,云杉独自一人走在通往射鹿山庄的路上。
    山径在中路段缩束,两边皆是高丘,形成狭道纵谷之势。
    忽然!
    风雨欲来,黑压压的阵势包围而上,带刀,带剑,弯弓,飞镖,怀怒,皆齐备了。
    果不其然,剑君衣让九姓世家成为笑柄,这九家集合府中的教头,动上私人护卫,打算将他问罪私了。
    这些人先前在蝉吟少君号召下齐心抓沈荧,曾经一起练过不少阵势,今又为了捉拿破坏九姓世家的肇事者,昨晚立刻挑灯夜战集思广益,研拟对策,一刻不停歇将人围堵于此。
    许是已经详查过地形,现场人马众多,并未有人躁动切齿喊些命令,反而故意屏息,忍待那一瞬之机。
    树梢上的热闹除了鸟鸣,加上了嘶的一声,旋即!淬毒的破风箭,带刺的挑肉飞镖,同时指向云杉的死关!
    ***
    飞鹿园内,书房榻上再闻震愕,无声反问,“少君不问我现在是谁?”
    这气息,这神态,这口吻,这种应对方式,……蝉吟少君全身如浸泡在冰河中冷冷一沉,不难猜出身边的护卫也被“它”给夺舍。
    翻身下榻,披搭外衣,凑向一旁的水盆快速整装漱洗,一边又冷哼道,“剑君衣,我竟不知你如此神通广大。”转过身,衣容已整束完毕,又道,“容我做个猜测,你之所以敢再回头找我,是因为云杉的身体你已无法控制,你无身可去,是以……。”
    “我的剑身还在云杉那处。”
    “你想做甚么,巴望着我去救你?”
    “你肯吗?”
    “我若不愿意?”
    又是兄弟龃龉,气氛窘迫又僵化,小魂透过无声的肢体朝少君肩膀抓去,“迟了,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了,我所能想到的方法是──自己救自己。”
    未及反应,连吱个声也无,蝉吟少君将头一昏,剎那间竟已换了身分,缓缓自书房内走出。
    小魂再度施展一体双魂功夫,成功将蝉吟少君挤压下去,夺得侵占权后,看着身侧那哑子护卫行动敏捷一脸警觉,便凛凛道:“你家少君与我情同手足,你若敢伤我一分,他醒来后定会怪罪于你。”
    一听这话,楞是将扬在半空的剑锋停住。
    小魂拉了马,翻身跃上,夹紧马腹,转身狂奔而去。
    ***
    而在另一端,重新拾回身体控制权的云杉过不了多久已被一群守株待兔的人围困在狭道上,情势十分危急。
    换回本尊身分不到半日,遇上了不表明身分的拦路虎,起初以为眼前这些带上弓弩刀剑的恶煞是一群游走在山里的绿林响马,旋即展开护己行动。
    对方声势浩荡,云杉为抢夺生门使出浑身解数,拔剑斩风,刈箭,砍刀,却感觉握在手中那刻有剑君衣字样的宝剑与往日劲力相差甚多,生生地,硬硬地,异常地空虚,似是有体无魂。
    与它日久相处,心知此刻剑魂离体,却不知它归向何处去。
    过去,云杉在被压抑期间自修内元,不知不觉已与小魂剑君衣的武功融为一体,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人与剑皆得醉魂帮深远高境之其中奥妙,此时的他不仅斗性坚强,走出忧郁阴霾之后心性一下子开朗如正午时分那一抹骄阳,他一人虽难敌群攻,但那些人似乎不要钱,要的是人。
    “臭小子,你逃不了了!”关府的总教头虎眼跋扈,已冲至他面前。
    云杉身如飞豹,又如云谷飞龙,众人开开合合轮番上阵,缠斗片刻他身上顿时负伤不少,就算拥有再多的精力也觉悟出不能继续蛮缠下去,这些人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这个理字自己也没把握能拿捏得住,便设法将凶势凝滞,忽地!平伸手掌,握剑抱拳,躬身凛然地道,“你们要拿的是它不是我。”
    “就是你,不会错!”京府总教头声如洪钟,出言大喝。
    云杉气势已弱,撑不了多久便要乖乖束手就擒,众总教头率领旗下一拥而上,各个虎虎生风,逼得云杉必须豁命对付。
    一声“且慢”从遥远的山下若有似无飘近,无人理会,就在此时,凌风驾雾再传来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朝声音来处望去,那里有一个英姿焕发的青年俊秀正策着快马,以疾风之速飙过来。
    引颈一见是蝉吟少君,看样子是来讨保这名枭匪,皆同时立住不动。
    睥睨底下,那被绳子五花大绑的云杉一人难敌众手,失去挣脱机会,眼神一亮,脸上五颜六色转过一轮后,万般确定眼前来者的真实身分。
    是谁来搭救?
    总教头眼中所见是关蝉吟。
    云杉眼中所见则是另一个人──小魂剑君衣。长久相伴,这气息再熟悉不过。
    蝉吟少君咻地下马,捡起地上那口佩剑,拍掉灰尘,拉起一块衣角柔柔地拭了个净,当成宝贝似地收入剑鞘后紧紧握在手中,终于放心地吁了一口气。
    众人投注的目光不利于自己,蝉吟少君转头对这帮总教头们说,“他是我的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都回去,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关蝉吟,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慕府总教头开了尊口,手上的刀动了动。
    以蝉吟少君身分说话的小魂该迫于现实将云杉交出去当他的替罪羔羊,还是舍身相救……,答案是不必再问。
    走向云杉,屈膝蹲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才拉住绳头,一口剑已抵住脖子。
    那威吓的声音是自上而下,花府总教头目露森光,显示其不好惹之态,“你要抢人,得拿出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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