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四十章 以爱之名 第2小节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74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因为弘历年长于弘昼,因此于八月初先替弘历办了喜事,然后于八月底再为弘昼办喜事,席间觥筹交错,盼竹因为替清怡感到高兴,不禁的也多喝了几杯,一向不擅饮的她很容易的便醉了,为免自己失仪,她便示意宝儿扶着她离开了宴席,往园内找个清静的地方散散酒意。
主仆两人走了一段路,只觉听不到宴席的喧哗声了才停下来,宝儿看到湖边有一堆高矮、大小不一的石头,于是扶着盼竹坐在了其中一块可以充当椅子的石头上去,让她倚着自己,“娘娘想吐吗?”
盼竹摇摇头说:“不,就是觉得有点晕眩,我平日里也不沾一滴酒,今天是太高兴了……”
“人家的儿子娘娘也这样高兴,将来七阿哥大婚了,娘娘不知会高兴成怎样了。”
“福惠才八岁……”盼竹因为有些醉了,人也放松了警惕,“我可是足足比清怡晚了十年才……”
“娘娘……”倒是宝儿机警,连忙止住了盼竹,她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
“看来我真的醉了,回寝宫吧,以免失言。”
宝儿闻言扶着盼竹站起来,主仆两人朝寝宫走去,完全不知道在她们离去之后,乱石堆里走出一个嬷嬷来,这个嬷嬷是弘历的乳母,今天也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多吃了些肉,肚子闹起来,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解手。
正当要返回宴席时,却远远的看到宝儿扶着盼竹前来,因为熹妃厌恶盼竹,以致她也厌恶盼竹,于是便躲到石堆里避而不见,却想不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说话。
要说是普通宫女听到也不见得怎样,可是她是弘历的乳母,对于弘历能否继位这一问题也是十分的在意,毕竟如果自己是将来一国之君的乳母,那荣华富贵可是少不得的了。再者,像她这种在宫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嬷嬷,每时每刻都会多留个心眼,做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所以,当听到盼竹那句没说完的话,再结合之前听到的谣言时,心里便怀疑起来。
于是,她便返回宴席,悄悄的走到熹妃耳边说,“娘娘,老身有要事相告,望请娘娘移步回寝宫。”
熹妃知道这嬷嬷是行事谨慎之人,如非要紧之事,断不会在这种场合提出这种要求,于是她点点头,示意那嬷嬷先走,自己再坐了一刻钟才向皇后说自己醉了,要先行离席。她回到寝宫,示意所有人退下,只留下那嬷嬷,那嬷嬷便把所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老身一听便觉奇怪,按理说,福惠不是宁妃所出,正常情况下宁妃应该是这样说‘福惠可是足足比弘昼晚了十年才……”
熹妃听了一开始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听这嬷嬷分析起来,却是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如果福惠的身世是没有秘密的,盼竹和宝儿又何需如此谨慎小心。
她不禁回想起当年年氏病重之际,她曾去探望,年氏口里经常叨念的就是‘我的儿啊,您在那’‘我的儿,您死得冤喇’,那时候她以为只不过是年氏病重了,神智不清,可是现在看来,身为人母的年氏,却是一直都怀疑福惠不是自己所出。
只听见那嬷嬷压低了声音再说道,“娘娘,想想,当初年氏生福惠的时候,听说最后是晕了过去,年氏还没看上自己的儿子一面便被皇后抱走了,然后皇后马上以祈福为理由带走了福惠,当时除了皇后以及收生嬷嬷外没人见过福惠的样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熹妃挣扎着说:“可是,内务府的记录,还有皇上、皇后……”
“内务府总管一直都是皇上的人,只要皇上下旨了,什么不能改过来,更别说皇后了,她可是个软柿子,一直就只是唯皇上的命是从。”
“可是,我等在这里胡乱猜测又有何用,皇上当年处理谣言一事曾暗示本宫,他是为着弘历才没有认真追究本宫,本宫到如今想起来还害怕。”
“可是,娘娘,如果七阿哥真的是宁妃所出,那太子之位……”这嬷嬷有些急了,“老身只是乳母,也替四阿哥不值,想当年圣祖可是说,四阿哥有英雄气象,必封为太子的。”
熹妃一听到这个,整个人顿时变得像只保护幼子的母老虎一样,“不,太子这位必是弘历,本宫绝不容许他人抢走。”
“既然如此,娘娘就要早作打算。”
熹妃马上萎顿起来,“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证明福惠是那贱人所出。”
“娘娘是关心则乱,没有想到滴血验亲这一着!只要宁妃娘娘的血能和福惠的混在一起,加上以上种种迹象,那么福惠必是宁妃所出无疑。”
熹妃喃喃的道,“滴血验亲……可是,怎样才能拿到那贱人的血。”
“眼下不是有个大好机会吗?明天早上按礼五阿哥的福晋要向皇上的妃嫔敬茶,那么只需在给宁妃娘娘的怀子上做文章就行了。”
于是,这个嬷嬷附在熹妃耳边密密细语,只见熹妃偶尔的点点头最后说,“就这样办吧,这些事多花一点银两就是了,真要查起来,也只会以为是些争风呷醋的事,绝不会怀疑到这个上面来的。”
第二天一早,弘昼便带着福晋来向皇上、皇后,以及几宫妃嫔敬茶。终于弘昼的福晋来到盼竹面前,她接过身旁的宫女递上的茶杯,可是马上就感到手底一滑,茶杯眼看要掉了,身旁的宫女眼明手快的接着。
弘昼的福晋谎得像要哭了的样子,她搓了搓双手对着盼竹怯怯的说:“宁妃娘娘,妾身的手不知为什么凭地很滑,妾身……”
“没事,再来一杯就是了。”盼竹宽容的笑着说。
宫女再度递上茶杯,弘昼的福晋小心翼翼的要接过来,可是明显她还是感到十分滑,宫女便轻声的说,“福晋,奴婢替福晋稳着,敬茶吧,众人都在看着呢。”
弘昼的福晋一听更慌了,可是也感到茶杯基本上是宫女托着,她只需轻轻的扶着杯托边缘就可以了,于是便奉茶给盼竹了,盼竹为免她难受于是也急急的接过来,却想不到忽然感到手指传来疼痛,似是被割伤了,她不禁轻叫起来,“啊!”
弘昼的福晋吃了一惊手不禁一松,庆幸还有宫女死死的捧着,要不然杯子就掉到地上去了,可是亦因为众人的目光到聚集到盼竹身上去,全然没察觉到那宫女不动声色的把杯子移到了盼竹受伤的手指下方。
盼竹这才发现手指上的伤口很深,手指正在流血,胤禛此时已经出言相问是怎么回事,盼竹眼看是弘昼的好日子,怕宫女因她的伤受责(她知道按宫规在这种日子犯错,而且受难务的还要是她,这宫女下场一定不会好过),亦怕弘昼的福晋心里难受,所以她马上用丝巾不着痕迹的卷着受伤的手指说。
“皇上,没事,只是茶有点烫。”盼竹对那宫女说,“再换一杯茶来吧。”
宫女正巴不得她说这句话,急急的捧着根本不是茶,而是水,还要是一杯混着盼竹血液的水走了出去,将它交给一直在等待的弘历的乳母,再重新拿了茶进去。
而弘历的乳母接过茶杯后便把茶杯交到一个小太监手上,“记得老身是怎样交待的吗?”
那小太监点点头,“嗯,对七阿哥的护卫说,小的这段日子撞鬼了,有高僧指引说,找到皇子的血混水喝了下去就会有皇气护身,不会再有撞鬼。”
乳母点点头,那小太监好奇的问,“嬷嬷,您老人家真的遇鬼了,找四阿哥拿点血不就行了吗,用得着花这么多钱给小的,又要给那护卫。四阿哥是您奶出来的,肯定答应的啊。”
“就说您这种人不懂,四阿哥现在刚大婚,古人常说一滴精十滴血,那反过来,十滴血不就一滴精了吗,您说,老身能让四阿哥伤身不,去去,快点,不然七阿哥就要上学了。”
那小太监听了,脸红红的吐吐舌头,答应着就去了,那乳母看着他远去才露出奸笑来,她就是看中这小太监才进宫容易骗才找他来干这活的,现在只需回到熹妃寝宫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