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三章 不在颛顼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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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梦魇翻天覆地而来,鲲鹏的巨羽在天空投下重压沉沉的黑色。
    我剧烈地呼吸。
    那个人,他害了我还不够,居然连我师兄也…
    梅弄影。
    人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那么仇恨…
    我也一定以牙还牙地“报答”给你!
    “臭小子,萧陵!”
    我抬头,刚好被林霖一把揪住脸,往两旁撕去。
    “臭小子你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是要吓我啊!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肿肿两核桃。
    不过眼底那抹色彩却回来了,虽浅,但在黑墨眸上频点,也璨如流光。
    这才是林霖。
    不,是小林子。
    我的师兄。
    我坏坏的笑:“小林子~”
    他身子哆嗦了一下:“臭小子,怎么从你嘴里放出来的屁这么恶心,鸡皮疙瘩都都摔地上
    了。”
    我很无辜地眨眨眼:“我说什么了?我不过叫你名字……难道你是觉得…你自己很恶
    心?”
    我的态度和我的语气一样严肃正式。
    他几乎没吐血。苍白脸颊上被气出了两朵烟霞。
    “我不叫小林子!”他怒。
    我说:“是,是,你不姓林,不是林霖,是萧霖。”
    “我不是!”他咬牙切齿。
    我说:“哦,你不是萧霖,是小林子。”
    他瞪起眼:“臭小子我不跟你绕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我说:“那好吧,听你的,不管你是小子还是林子,都回答我吧。”
    “五天前,你究竟去了哪儿?”
    山谷中静得只剩下了水声和风吹枝摇声。
    师兄的眼朝我扫了过来。
    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地和他对视。
    “你在说什么啊?”
    半晌,他这么问了我一句。声音里满满的惊诧。
    阴阴山谷风。
    萧萧谷中树。
    我有一些难过,为什么,我们师兄弟之间,竟要用这种口吻说话。
    就像在审训一样。
    “你不记得了吗?还要我提醒吗?”
    我无限无奈的说。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什么五天前?”小林子还是这样固执,矢口否认了当日。
    一桶凉水从我头顶浇下,把我淋了个透。
    真是,我们兄弟之间,原来这么不能坦诚。
    原来,真要把什么都摊开来说。
    亲家兄弟也要明计账。
    我摸了摸自己衣兜,找出了一样东西,递予他。
    他接过去,浑身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我。
    那是一张纸,还是一张残破的纸,从中间撕开,仅存了右边那一半。
    裂口尖锐,悚目惊心,像磨利的锯齿。
    “你这是要干什么?”他问。
    我说:“另一半呢?另一半不是在你手上吗,你还来问我。”
    他睁大了眼:“我哪有什么另一半。”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难道,真要我说出来,真要撕破了脸,兄弟都当不成?
    “师兄,那一日我们刚到冉城,出了一堆洋相,好不容易找到客栈住下…你还记得
    么?”我问。
    “嗯。”
    “然后,第二天大早你就出去了?”
    “嗯,”他有一点讪,“去买东西了。”
    我点了点头,声音慢慢向下沉去。
    “然后,你就没再回来过了。你把所有东西都带走,还有…那半张…桓师兄给我的字
    条。”
    “当时桓师兄还说,要我把两张条字分开来放。我只觉得多次一举……却不想,真用到
    了!”
    我说得有点生气,伸手按住起伏的胸口。
    “师兄,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没有想到,从山里出来的我们,竟像俗人一样贪恋这些俗
    物。”
    红尘繁华就像巨大的染缸。
    干净的投进去,没会儿也脏了。
    就是金子也被烟火熏黑。
    他白煞了一张脸,拼命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萧陵你记错了,那天我还回来和你喝了
    酒,你喝了很多很多最后醉晕在床上,于是我出去买解酒药,回来你和你带的东西都不见
    了。我以为你走了,想你醉得厉害生怕出事,才抓了包袱追出去。”
    “还有,我不曾见过那另一半的纸。”
    我无力地扶住额头,目光触地。
    雨迹未全干,泥污肮脏翻起,尤其丑陋。
    我说:“你骗小二的那一套,现在还要拿来骗我是不是?你是不是还要说我的记忆他妈是
    我昨晚发的梦,你说的才是真实是不是?”
    “你还要颠倒黑白是不是?”
    他退后了一步,不住摇头,眼里是刀割般的伤痛。
    我只说:“算了吧师兄。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把它拿出来吧。其他的都不计较了。”
    他一下子面白如纸,血色尽失。
    “我真没有…”
    他的嘴唇无声翕动。
    我把剑从树上拔了出来,银光锃亮。
    “若你说那晚是我离开,那你走时为什么不把房钱交了?”我淡淡地问。
    他惊讶:“房钱,我有给啊。”
    还要骗人。
    “那,我当日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你还记得不?”
    衣襟捞起来拭剑。
    “记得啊,当然记得。”他说,“你那天穿的是一身素白的长袍,质地很好的。你是在冉
    城买的吧…”
    胡说,我那日穿的分明是宝蓝色长缎,麻布的简单料子,还糙得很,磨得脖子一圈生疼。
    林霖却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你那件袍子特别糜丽,不仅颜色纯澄无垢,上面还用白线
    绲了纹花。”
    ……!
    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纹花啊。”他丝毫不觉我的异样,“袖口和襟口都绣有精致的波浪云纹。要不是你醉得
    厉害,我还想问你在哪儿买的呢。”
    “哐啷。”一声。
    我的剑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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