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下卷 归尘处  第四十四章 落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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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落
    有一缕风至,于朝雾中迷离。
    秦赫的鼻尖落满了谢繁霜清洌的味道,顿时间,只觉得天地长辽阔,四海皆温柔,他起身,去寻那个青年。
    谢繁霜醒的很早,此时散着发,只披一身长袍坐于船头。
    遥山叠水,净素若微波长卷,一砚清秋色。
    他伸一只足浸在江水里,轻轻摇晃着,十月的江水,已颇有些寒意,他全不避冷,只这般垂着头。
    “在看什么?”
    恍惚间,秦赫觉得似乎很久以前也对面前之人说过这句,只是时过境迁,料不到再说此话时,心中悸动竟更胜从前千万。
    江上红霞这时才忽地全铺散开来,青年转过头,似天上所有的色彩都凝于他的眼里,才会有那么绚丽的目光。
    秦赫顿时呆住,盯着人把他久久的在心中温着。
    见人不说话,谢繁霜一歪头:“你在看什么?”
    后者轻轻摇了摇头,携一抹滚烫的光,俯身过去,将其外衣剥落,缓缓压对方于满船清风之中。
    吃尽对方的惊讶、羞恼、挣扎,赋予对方热烈、滚烫与自己。
    谢繁霜只能听见耳边流水淙淙、余光之中漫天浩渺向自己袭来,他扣五指于船沿之边,按捺住心中涌动的倔傲。
    而后放松下来,任双腿在对方臂弯上一荡一荡的晃,青丝不落痕迹的涤在透澈的水中,遮过两人紧密无隙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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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舟在这浩瀚水面漫无目的的飘。
    两人皆劲,偶尔抓鱼煮汤,剩余时间尽数滂沱,不识力竭为何物。
    入夜,秦赫赤身裸体仰躺于璀璨星河之下,谢繁霜跨坐于其腹上,股间湿润,背浮薄汗。
    “含玉。”秦赫声色沉沉,慵懒满足,“你果真人如其名。”
    谢繁霜居高临下的看他,眼泛薄怒:“何意?”
    “我势为玉,还要何意?”秦赫笑着将腰往上顶了顶,后者顿时气息不稳,扬手要打,那秦赫却忽然肌肉紧缩,剧烈起伏,直颠的谢繁霜险些跌下来,可临末了那口,又被对方一双手堪堪拉住。
    由上而下的力道凶猛,谢繁霜撑不住,扯着秦赫双双跌入水中!
    秦赫一时不备,被那江水没了头顶,入夜之后水凄江冷,他双足一挺,浮出水面,就见对方湿漉漉的,早已坐上船舷,眼中光辉一闪,亮晶晶的瞧着自己狼狈。
    他不由失笑,朝他游去:“你总是不肯落了后。”
    “嗯。”谢繁霜笑了笑,竟有一些孩子气。
    他抚上对方的小腿,肌肉紧实腿骨笔直,一看便有登星揽月之能:“你知他们为何穷江湖之力也不能把我如何吗?”
    船上之人闻言道:“方姬坤倒与我说过一些。”
    “哦?”他在对方的小腿上落下一道道印记,“他如何说我?”
    谢繁霜一挣未有挣脱:“说你广揽英才……是个强盗。”
    秦赫闻言一愣,随即莞尔:“强盗……倒也不算很错。”只听他缓缓道,“只是强盗的精髓,你可知?”
    “如何?”
    秦赫猛地一拉谢繁霜的脚踝,将他从船上扯回江中,趁对方还未反应,强迫其张嘴与自己疯狂搅在一道,水寒如冰,只是这两人周身却灼热一片。
    谢繁霜从不知道竟还有如此嚣张无耻之徒,吃了口水终是咳嗽出声。
    “精髓便是……”,后者从外圈住他,替其固定身姿后缓缓埋入其身体:“我要的,纵千难万险,从不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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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邱庆收敛完战事,秦赫早已不知所踪。
    他知道对方有一高手与自己老大对战,可凭秦赫身手,纵观武林何人可观其向背。他估摸着此战应当不会拖延许久,便在江边等候。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期间消息全无。
    事情似乎便不是这般简单,他便有些担心了:“把那方家头子提来!”
    方姬坤被拖上来时手脚经脉皆断,口中带血,衣衫脏乱,与他平日时出尘模样大相径庭。
    邱庆捏住对方的下颚:“你从哪儿找的劳舍子?”
    方姬坤一愣,猜到定是秦赫并无归来,登时笑的险恶:“秦赫死了?”
    对方并不被此低俗之语懊恼,只呸了一声,用脚尖去碾对方断骨:“你可想好了说话!”
    方姬坤痛的倒抽凉气,面色惨淡:“俘虏不辱,没想到你们堂堂年部竟如此作贱旁人!”
    邱庆神色一冷,弯腰道:“要论作贱人的本事,我可自愧不如,提你来只是最后再给你次机会,说出那人身份,就免你千刀万剐之痛。”
    方姬坤心中大骇,邱庆笑面阎王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只是若是说出……他脑中一闪而过那人清冷的身影,竟有一丝不愿。
    看出人眼底挣扎,邱庆顿时一脚踩碎了他的脚骨。
    “啊!”方姬坤惨叫出声,冷汗涔涔。
    邱庆用锏抵住对方脖颈,兵器之上暗黑色的血迹散发一股恶臭,刺的对方几乎要吐:“千刀万剐,我说到做到。”
    见他还不肯说话,邱庆反倒还觉得对方有点骨气,嘴上不停:“三。”
    “二。”
    “一。”——“南祠!”方姬坤于最后一秒崩溃,“他是南祠中人!”
    “……”提到这个地方,邱庆脑海之中只有一人,这……好像又反而不能急了,他笑了笑,将铜锏收回腰间,冲守在边上的年部人招招手:“来。”
    两人闻声,上前抱拳道:“三次子。”
    “把这个人丢江里好好涮涮。”邱庆笑眯眯的指了指地上的人。
    那帮众以为邱庆当真要放此人一条生路,两人年轻气盛,不肯作罢,鼓足勇气道:“回三次子,此人罪恶滔天,帮里好多弟兄都死在他手上,您不能……”
    “诶。”邱庆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话头,“做人要言而有信,说不让他千刀万剐,就不能如此。”
    方姬坤闻言一阵狂喜。
    “不过……听说小区劳你百般照顾?”邱庆扯了扯嘴角,目中凶光一露,看的方姬坤心惊肉跳,“那就将你好好洗洗,也好好受旁人照顾好了。”
    方姬坤一愣,继而大力挣扎起来,他自然记得那个少年所受之苦,原本听来美妙绝伦的惨呼此时竟如厉嚎一般回荡耳边。
    他抖了抖,什么斯文什么尊严都不要了,忙手脚并用爬到邱庆脚跟边,“邱庆!邱大人饶命,那小区不是我杀的!是那个谢少侠,是他杀的!”
    “哦,还是要活命?”,邱庆一挑眉,冲身后两人点点头:“看看哪里有喜欢玩新鲜花样儿的地方,送进去让人列个单子排队,别一天搞太多弄死了。”
    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阴毒顿现,即刻将人提着往后拖。
    方姬坤手脚经脉寸断,如何抵得过这两个好手,立马被拉出去好远,他嘶吼着尖叫着蹬踹着不肯离去:“邱庆!邱庆我们方家还有黄金百万!你放了我我全部给你!邱庆,邱大人!”
    “等等。”邱庆喊住他们。
    被抓着的人眼中迸射出生的希望。
    “到时候记得把人牙拔了,别咬舌自尽。”邱庆托着脑袋细细思索,似乎怕有遗漏,“喔对了,听说有一种草药呈棕黑色,吃了连人都不要做就想着交合?也别喂太多,就小区忌日那天,请方家主好好喝上一壶。”
    方姬坤只觉得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不留一丝热气,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哼。”邱庆担了担腿上灰尘,就要往回走。
    却见那莫怀须自不远处走来,似有事要报。
    邱庆对他印象颇佳:“说吧。”
    “三次子,江湖六家人……怎么处理?”
    言下之意,两人皆知。
    “让他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邱庆拍了拍对方尚且青涩的脸颊,“人是杀不完的,难也是躲不掉的。山河破碎,家国待兴,别忘了你我入帮的誓言。”
    后者愣怔,面色红了又白,低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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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上岸的地方,是个江村野肆,有些破烂,剩水残山里连风月都染着鱼腥气。
    秦赫将谢繁霜搂在怀里:“冷吗?”
    两人多日放纵,谢繁霜架不住对方如狼似虎,终于绷不住发热了。
    谢繁霜摇了摇头,面色冷淡,实际上却连步伐都是虚浮的。
    病来如山倒,硬骨如他,也不敢轻视了去。
    秦赫急在心头,赶紧将人架着带进一屋客栈:“住店!”
    那小二正支着脑袋打盹儿,被他一叫险些反倒,赶忙抬眼去看,就见一个威武大汉拖着一个面色微红的小伙子跨进了店中。
    他挠了挠脑袋,后知后觉的问:“两……两间?”
    秦赫一眼横去:“一间!”
    “啊?”这偏店鲜少人光顾,很没些眼力劲,“可一间只一张床。”
    秦赫忍不住要怒,转身就往外走。
    “诶诶诶,一间就一间,跟我来吧!”小二看到店的客人要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两人拮据,目光颇短浅,态度也不甚好了,“房里东西莫要损坏了,否则要赔的!”
    感受怀里之人无力,秦赫干脆将人一把横抱起来走,安抚道:“马上到了。”
    前头小二掌一束油灯领路,听他开口,才注意起一直透着红的年轻人:“他怎么了?”
    “病了。”秦赫将人往胸口按了按,不欲其与旁人接触。
    “哦,受寒了?”那小二是村里人,风吹日晒的,皮肤都是深褐色,“回头给你们备一壶酒,吃了发散开就好。”
    “……多谢。”
    “要加钱的。”小二在门口站定,将钥匙递给他,“一房一榻一被,再多也要加钱!”
    秦赫冷眼相对,倒叫来人讨了没趣,便自顾自走了。
    听对方“噔噔”下楼,他一脚踹开屋门,反脚将门勾上。环顾四周,虽陈旧倒也还算干净。便先将人放置桌上,把那榻上棉花被子大力担了担。
    幸而此时已入冬,并没有霉气,他将软被铺好,转身把人小心搁于榻上,而后伸手去解对方衣物。
    烧的昏了头的谢繁霜猝然睁眼,死死盯着他。
    脸色微红,气息扬扬。
    “外衫湿了,不能再穿。”
    后者迟钝着抬手摸了摸外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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