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公子是入戏太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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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傍晚余归城还是寻不到楼然的身影,偌大的皇宫寻个人哪能如此容易,何况无几人识得楼然,寻起来更为艰难。
    眼见日落,心更为急切,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动用人手,凭已之力根本找不到他。只是,皇城不比都城,他一旦动兵,只怕会得罪到余烨及地方官员。
    时间紧迫,实在来不及向他们一一通报,当下借兵搜寻人。
    皇城内,皇宫外,里里外外搜寻到白日,消息传到余烨耳中,人被传到正殿,入了殿内余阳也在。
    从宋府得到消息,才知浣云昨日身子不适,与楼然先回到都城。而楼然为何那段时间寻不到人,有目击者称是余阳把人带到耀殿,并无告知一声,引得余归城带兵整夜寻人。
    余烨罚了余阳无礼质子,也罚了余归城冲动办事。
    得了罚的二人没了两月的奉初,并禁足三日于自家府上。
    出了正殿,同行的二人针锋相对,自是没有给对方好脸色。
    “怎么,怕我抢了楼月公主?”余阳自认条件是好过余归城的,要钱有钱,权自是大余归城。他余归城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莱王,占着在外争战,赢得了半点名声,如何都无机会成为未来的荣王。
    “公主不过寄宿于府上,若是不愿意,本王自不强求。”无心事与他斗嘴,浣云身子不适,这事可不得小觑。
    回都城路上直奔往宋府,那时已是午时过后,沉睡了半日,浣云总算醒了。醒时额上依旧冒冷汗不止,大夫给开了药方,只留下宋晚卿青着个脸在房间外候着。
    “如何?”为免打扰到浣云休息,房间是不敢进了,退了出来与宋晚卿打听情况。
    宋晚卿对他爱理不理,片刻后才不情不愿说出来:“与以往相同,动了心绪,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心稍许安定下来,点头缓慢退步离开宋府。
    回到莱王府便直往别院,下人并未通报,只答主人不在别院。
    漱洗一番,待日落之后临睡之际,心底还是忘怀不了楼然与余阳见面的事。余阳何目的已然明显,就是不知楼然会如何回应。
    起身披上烟灰色裘皮大衣,路过府上酒窑取了两坛脑袋大的桂花酒。来往别院,两位守门人一人前往别院内通报,片刻后守门人回来了,不等回复一声,便见到楼然同样披着件裘皮大衣前来迎接他。
    青墨色的裘皮大衣衬得他肤色更为苍白,这病不知是否痊愈。
    别院后门的围墙内,架起的烤鸡在灼热的柴火上滋滋作响,油水滴入柴火内,轻烟阵阵冒起。
    两坛脑袋大的桂花酒尽了一坛,这酒也是烈性,一人不过饮去一半便起了醉意,说起话来开始断断续续。
    楼然想起了余归城的苦,又想起了自己的苦。各有各的苦,可是,别人的苦与自己的苦不同,他无法体会到,别人也无法体会。
    抬眼去抱余归城的脸,哭丧的脸总在下一刻化为笑,起起伏伏,放开余归城的脸又再饮一杯酒。
    “我是有苦难言啊,咳……”这嗓子尚未痊愈便开始大量饮酒,直到嗓子眼开始发疼才想起有这回事,伸手去摸脖子,隔着一方丝巾还是能摸到伤疤。禄王妃给他处理得很好,痊愈得很快,现今已不痛了,里头却疼得要命,想哭出声,却卡在嗓子眼,生生咽了下去。
    一言难尽的苦处不好受,说又说不出口,又气又难受,手上又再拿起杯子,恨恨拿起一饮而尽。这痛觉,时刻提醒他如今的身份,还有对楼月的恨。
    再是逞强也受不住躯体上的痛感还有醉意,话不到二句,两眼一翻直直往后倒去,余归城眼急手快飞身抱住楼然的后腰,环身一顾,江谣并不在,趁无人在赶紧把他抱回房间,免得受了风寒。
    在怀抱中轻轻掂量,腰际的肉比当年结实了。
    把人放至床榻上,依旧醉得不醒人世,为他脱下靴子,盖上被子,才注意到这条纱巾的存在。都说楼月公主越沙漠之际遭刧,余归城至今不知真假,只知楼然整日戴着这纱巾不让人见,当是应实了传言。
    他也非小人之心,就是有一事想求证,破了心中的疑惑。
    轻挑开纱巾的一角,一条笔直的橫肉触目惊心,见惯了战场的厮杀,也见过俘虏自刎,就是没见过那样的伤口愈合之后的样子。
    如此重的伤,命都能捡回来,那是神仙才做得到的啊。
    俯身一吻楼然的伤处,起身,一口气松懈而开,退身离开房间。
    ——
    闲来无事跟在容娘身边学糕点,手艺不会,吃倒是会。
    浣云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宋晚卿还是不愿意让她踏出府门,哀求不得,想起楼然送的一个香包,拆开一看,好在这绿菊的色未褪。
    “拿这假东西想糊弄我不成。”依旧是置之不理,浣云的鹰在空中盘旋,一声惊叫,扭头一瞧,曲廊上来了一行人,只有为首一个是男人,便是江谣。
    江谣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浣云身边,身后几个丫鬟退下之后,才解释为何,“我家公主跟着容娘学手艺,手艺不精您不吃也罢,免得吃坏了肚子。”
    江谣是尝过的,品相不好,味道也奇怪。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也不怕得罪主子。既是如此,为何摆弄如此多东西来此?”上前去拆包裹,吃的不见,只见一些厨具。“这是做甚?”
    “公主说了,得亲自做给您瞧上,宋公子才放心让您吃。”脸上是笑着的,嘴里的话却不温不火。
    宋晚卿拨弄新盆栽内的土,眼角斜视江谣:“本公子可无如此说过。”
    无人理会宋晚卿的抱怨。楼然来前江谣与浣云在后花园把厨具一一摆放整齐,等着主人来宴请一番。主人来时又提了一个大蓝子,前头还跟着一位大师傅。
    楼然纯属于现买现卖,功夫是没有的,怕失了面子请来了容娘,只要容娘在,品相再难看,吃还是能吃的。
    江谣抱着质疑的态度还是不敢去吃他做的东西,为此楼然伤心了小半个时辰来安慰自己养了个白眼狼的事实,特意把他分配到宋晚卿身旁同坐于一张长板凳上捣红豆馅。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带着哀愁的语调,宋晚卿一把红豆洒入臼子,悲愤转为力量捣得更是用力,豆子不仅没碎还飞了出来,为此坐在身旁的江谣遭到殃,还击不成,只能忍着。
    容娘听过不少情话,这句多得不得再多,认识宋家公子又这么多年,可没听说过任何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啊。“公子大好年纪不懂得娶妻纳妾,莫非是有心上人?”
    顿时,全场目光投向宋晚卿身上,宋晚卿放慢手中速度,也是他无趣才来捣这豆子,站起身,望向无际天空,“宋某不过是有感而发。”
    也只有浣云知他性子,“早几年莱王爷南下过一回,知晚卿好新奇的东西,托人带来过这豆子,那时荣国未兴起这东西,是稀罕物。其中豆子内夹了一张信纸,里头便写了这二句诗。”
    “归……城王爷还南下过?”楼然没听他提起过,只知余归城后来一直在常国边境打战,怎有机会去往南方。
    除了楼然与江谣二人,其余三人沉默了一阵才极为委惋道出过往。
    浣云把雄鹰招到手臂上,再转头去看容娘揉面,“那时他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未去往睦国前常代陛下察看民情,时常前往各国经商,当年有些稀罕物还是由他兴起的。”
    容娘忆起过往脸上的皱纹浮现,不语,又再继续她手中的作业。提起兴起时,又再忆起一事,忍不住说了出来,“记得王爷与皇子同去狩猎,一只雏鸟从树上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帽子上,得亏他武艺了得,飞身上树把雏鸟送还回去,才知鸠占鹊巢。放回去也是死,想着带回府上养,随身放入怀中,这雏鸟命大,后来活了好几年。”
    说到雏鸟,楼然对此深有体会余归城曾经的纯善,可能至今还有,只是无奈罢了。
    一点良善存于心头,我知便是。
    “王爷一身好武艺,偏是深藏不露,相识多年才是后来才知。”一兴起,话便说漏嘴,好在无人放于心头。
    容娘点头表示赞同,“王爷自是有本事,容娘起初只当他是小打小闹学的东西,直到上战场争得了战功,才知是真本事。”
    也是前几日余烨诞辰才知自家王爷的兵力。王爷已不在是当年那个弱小且无助的小皇子了。
    正午的日开始变得毒辣,午膳过后一行三人撑着绘有花鸟的彩伞离开宋府。
    “容娘一日不睡个午觉便难受,苦了公主同行。”
    “不苦,只怕这烈日您受不住啊。”楼然走在前头,一人撑着一把伞,嘴里不时咬上一口自己做的豆糕。
    说了好一会儿话,无人回应他,往后一瞧只见容娘倒在地上。扔了彩伞冲上前去扶起容娘,眼睛是睁着的,只是说不上话,有气无力,完全站不起来。
    再往前一瞧,这江谣走的也是快,竟无一个人影。
    如今,他贵为公主,有碍身份。只是人命关天,正当犹豫该用抱还是背的姿势带回莱王府时,宋公子竟然出门了!
    大夫看诊之后得出中暑不假,但这烈日再是强烈,尚不足以将人毒倒,容娘这是有疾病在身。
    回到别院之后,心里怪不舒服,与江谣聊了几句,心知他对人情世故不大放在心上,但在莱王府的这些日子得到容娘不少照顾,同样不大好受。
    “公子是入戏太深,便叫唤那宋公子?”江谣还是好奇为何门口长草的宋晚卿会突然出门,还是楼然真的入戏太深,忘了自己是个有气力的男儿身。
    楼然摇头,“我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
    一时着急出了一身汗水,见后院没人脱了上衣扔于一旁。江谣自然而然为他解去头上的发㬱;,擦去一脸粉黛。
    “打吗?”江谣问他,其实,自己也是手头痒痒,一日不动手心里不舒服。习武之人,没有闲着的道理。
    说完便动手,打到兴致时才意识到有人来通报,并且,身前还站着一人,正远远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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